一連五日,那女官每日都是午膳過後準時報到,親自安放好清影冰後離去,期間絕不拖泥帶水,也不會藉故胡亂張望什麼,而清影冰中除了往年會加的成分外,也別無他物,只是因為冰中加了太多東西,導致冰塊有些渾濁不清,不過清影冰的降溫效果確實不錯,而且空氣中充盈著花香和隱約可辨的中藥香,聞著還真挺能安神,不過柳渺渺一般也不會待在裡面。
——嗯,她從來不午睡。
最近她喜歡用過午膳去菜地邊的葡萄架下蕩鞦韆思考人生——好吧,乘涼發呆而已。
所以柳渺渺乍聽到靖明帝和穆貴妃一起來到鳳臨宮並且直衝她寢殿時,竟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憋了這麼久,終於放招了?
迎著綠柳有些擔憂的表情,柳渺渺輕笑一聲:「走,看看去!」
劇情實在比較精彩。
當柳渺渺踏進明蘭殿的時候,靖明帝正坐在她慣常坐的主位上,而穆貴妃則坐在了靖明帝邊上——並不是下首的位置,而是特意加出來的位置,見柳渺渺進來,穆貴妃塗了厚厚胭脂的臉上勾出一個得意的笑容,去因為肌膚過於僵硬,脂粉過於厚重,而顯得有些搞笑。
柳渺渺強壓住笑意,對著靖明帝盈盈下拜,這才明白穆貴妃笑的原因——穆貴妃緊挨著靖明帝坐,柳渺渺這一行禮,就像是對著她行禮一般。
「臣妾參見吾皇。」
靖明帝垂著頭,手裡把玩著一個同心結,聽到柳渺渺的話,輕輕「唔」了一聲,卻是頭也不抬:「皇后可識得這個?」
靖明帝不說免禮,柳渺渺不知道是該起還是該保持著半蹲的姿勢,聽見靖明帝的問話,乾脆順勢站了起來,往前走了一步,仔細看了一眼,才道:「這……這結打的倒很是精緻,不過臣妾並不識得。」
「哦?」靖明帝終於抬起頭來,「皇后可知道這是什麼結?」
柳渺渺彷彿一個上講台回答問題的小學生,聽到這話,又仔細瞅了瞅,才確定的搖了搖頭:「臣妾日常所有裡並沒有這種結,臣妾自幼體弱,本就不擅女紅,這個……還真是不認得……」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低,彷彿因為不認得而有些丟人。
穆貴妃輕笑:「皇上您看,臣妾就說吧,皇后娘娘怎麼可能與人有染呢?方纔那小太監,定然是因為收了責罰,心中不忿,這才膽大包天的想要誣告皇后娘娘,竟然還將這同心結藏到皇后娘娘的枕頭底下,這可真是……」
穆貴妃的話信息量有點大,柳渺渺一時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有人把這同心結放在她枕頭底下,然後又有個小太監跑去靖明帝跟前告她與人……通……奸??然後穆貴妃還幫她跟靖明帝說情,說這定然不是真的?
見靖明帝不語,穆貴妃繼續說道:「再者,皇上未曾臨幸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清白與否,一驗便知。雖說皇后娘娘身份尊貴因此入宮前未點守宮砂,不過臣妾身邊有幾個經驗老道的嬤嬤,只要她們驗一驗,真相也就水落石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