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續事件是怎麼商討的,盼盼並沒有特意去瞭解,畢竟以她的身份,就是知道了也沒啥大用,眼前這些人一個個非富即貴,她可不認為自己今後還能和對方接觸,所以聽張月榮問她,要不要先回去休息?她當即就點了頭,在大嫂的陪同下下了二樓。
看著酒店的大門,她突然又有點不捨,不是捨不得這奢華的酒店,而是捨不得自己的救命男神。
盼盼這丫頭從來沒有追過星,也不知道追星是什麼感覺,每次見女同學提起某某明星興奮異常的樣子,她都感覺莫名其妙,不能吃不能喝的有什麼用啊?至於嗎?
可今天,她突然明白那種心潮澎湃的感覺了,因為此時的她,也想弄張墨陶然的照片,回家放大掛牆頭,想到這麼一走就再也見不著了,心裡難免有點怪怪的?
懷著最後一絲期待,走到大廳門口的她,驀然回頭望向二樓,正看到二樓處的墨陶然,手把著扶手也看向自己,雖然看不清對方的表情,盼盼卻心中一喜,下意識的嘴角上翹,露出個甜美的笑容,見對方朝自己的方向點了點頭,她也朝對方擺了擺手,而後自覺心中圓滿,開開心心的隨張月榮出了酒店。
目送盼盼離了酒店,墨陶然用食指推了推鼻樑上的鏡架,收回擺好的pose,轉身往回走,想到那丫頭到門口了,還不忘回頭找自己,眼裡忍不住閃過一絲笑意。
沒錯,他就是故意的,從掐算著洗澡時間回來看盼盼,到站在樓梯口目送對方離去,全都是盤算好的,就為了在盼盼心中,給自己多加印象分。沒辦法,那丫頭還太小,據說今年才來上大學,這麼一朵花骨朵不能在身邊珍藏,等著她慢慢成長,萬一不經意間被別人采走了怎麼辦?那他該上哪找媳婦去?所以某些手段是必要的,用用美男計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
心情大好的他剛進入二樓大廳,就碰到哭喪著臉的霍齊宣。
「怎麼了這是?」哭喪著臉給人拜壽,真嫌羅老爺子活的太長?
霍齊宣一聽這話頓時淚眼汪汪:「我媽說今兒個這事都怪我,讓我今後老老實實的,跟那個瘋女人羅詩函好好相處,我爸說今兒個這事都怪我,既然喜歡上了任子悅就不能三心二意……」一個想和羅家聯姻,一個想和任家借勢,他在中間快成夾心餅乾了。
墨陶然頓時啞然,這話說的,確實是他舅舅舅媽的風格,想了想和盼盼相處和諧的任子悅,他笑著道:「舅舅舅媽也是為你好,誰讓你處了那麼多女朋友,現在還沒定下來?不過我看詩函的性格……呃,似乎不太適合當賢內助。」
見表哥一臉為難的不想道人長短,霍齊宣更想哭了,他的命咋就這麼苦哎?怎麼就惹到羅詩函那個瘋女人了?不過表哥說的沒錯,那女人要是娶到家裡絕對是個麻煩,別說他還不想結婚,就是娶,也絕對不娶羅詩函。
同情的看著表弟出門,去找任子悅賠禮道歉,墨陶然搖了搖頭,笑容滿面的進去應酬羅家人。
看著風度翩翩,侃侃而談的墨陶然,羅家人不禁心中遺憾,自家丫頭喜歡的怎麼就不是他呢?滿心遺憾的他們絕對不會想到,這笑面虎剛剛就坑了羅詩函一把。
在墨陶然心裡,就算羅詩函不是有意的,可她讓盼盼受了委屈是真的,不讓她難受難受,他哪能平衡?更別說盼盼和任家人交好,藉著霍齊宣和任子悅的關係,他還能和盼盼搭上線……什麼?你說他也認識任子悅?開什麼玩笑?追媳婦的時候,還和別的女人扯上關係,那不是蠢得找死嗎?撇還撇不清呢。
不知道心中男神為了自己,順勢坑了一把羅詩函,盼盼到了任家不再休息,挑出自己準備的土特產,開始重新打包,準備去學校報名。
今兒個這一天她過的可是驚心動魄,雖然沒覺得自己和任家犯沖,但內心深處還是覺得,這任家乃是非之地不易久待,自己還是有多遠滾多遠吧,太危險了。
張月榮眼圈發紅的看著面前一堆土特產,沒想到女兒千里迢迢的,還給自己帶了這些東西?這傻孩子,多沉啊?正感動的無法自拔呢,突然聽說女兒要走?當媽的頓時就急了,有心想挽留,可她說一句,盼盼那有十句等著她。
什麼早點去老師印象好啊,什麼早點去能搶到好床鋪啊,什麼早點去能和寢室同學打好關係啊……說到最後,連張月榮都覺得,今兒個這半天,孩子確實耽誤時間了。
心急之下她也顧不得等丈夫回來,讓車拉著盼盼,娘倆就跑師大報名去了。
今兒個是師大報名的第一天,上午人潮人海,下午這陣兒倒是寬鬆了許多。
見報名處的人沒有幾份,盼盼拿出自己的身份戶口和入學通知單,盡快交了錢辦理了入學手續,而後領了自己的寢室號牌,笑著擠出人群對張月榮道:「大嫂,我都辦好了,後院b樓的301寢室,咱們過去吧。」
緊捏著自己的學生證明,盼盼心中稍安:過會兒安頓好了,她就可以給爸爸打電話了,一天沒聯繫,爸爸一定著急了。
……
盼盼住的這個b樓座,本是十多年的老樓,幸運的是,今年夏天做了翻新,瞅著倒是和新樓沒啥兩樣。
可有一樣是沒法變的,那就是房間格局,一般近兩年蓋的新樓是四人一寢,她們這樓卻是八人一寢,見女兒要和這麼多人一起擠,張月榮皺眉不滿道:「盼盼,這人也太多了,大嫂去給你找人問問,咱們換個房間。」自古人多是非多,再說人少條件也好,這亂亂窩窩的,讓女兒怎麼學習啊?
見寢室先到的三個女孩,面上不顯各幹各的,耳朵卻支楞的挺長,顯然都在注意這邊的動靜,盼盼忙笑著勸道:「大嫂,人多熱鬧,我就喜歡人多,再說真要有人敢欺負我
我,我們寢室姐妹一人一下,撓也能把他撓跑了,人少不頂事啊,這寢室挺好。」開玩笑,有錢的又不是自家,來了就挑這挑那的,今後的四年還想不想好好過了?
被盼盼這麼一說,張月榮也忍不住笑了,揉揉盼盼的腦袋道:「你個小滑頭,算了,不想換就不換吧,現在名也報完了,你把東西收拾收拾,跟大嫂回家吃飯,等正式開學了咱們在過來,這兩天回家睡。」她都盤算好了,今後女兒放假就回家,大四也在這兒實習,四年過去咋還不成一家人?堅決不讓盼盼回去。
她想的挺好,盼盼卻聽的心驚肉跳,好不容易跑出來了,還回去?
嚥了口唾液,盼盼揉著額頭一臉苦笑:「大嫂,我今兒個真累了,坐了一宿的火車沒睡好,中午又嚇了一下子,現在就想鋪好床上去睡覺,今晚上我就不回家了,等下週六放假好不好?下週六放假,我一定回去等你給我做好吃的。」
又撒嬌又賣萌的,盼盼可算是把張月榮給勸走了,擦了把頭上的冷汗,就見旁邊的幾個女孩,正一臉好奇的望著自己,其中一個扎馬尾的試探著道:「剛才那個,是你大嫂?親大嫂?」看那氣派就像是有錢的主,沒想到她們寢室還有富二代?
「啊?」盼盼愣了愣,而後笑著搖頭道:「不是,我大嫂家條件好,你看我這樣像有錢的主嗎?告訴你們一個秘密,皇帝家也有幾門窮親戚,我就是裡面那窮親戚,差著好幾層呢。」
三個女孩噗嗤一笑,幾人的關係頓時拉近不少。
其實來師範上學的女孩,家裡條件大多一般,畢竟有條件的都想往上爬,只有普通家庭的父母,才會希望自家孩子當老師,既不挨累也不操心,還是個旱澇保收的鐵飯碗。
女孩交朋友就是這樣,魚找魚蝦找蝦,烏龜找王八,即使羨慕人家富二代兜裡有錢,喝奶茶都能一起買倆,可事實上,大多數找朋友,還是喜歡和自己條件差不多的,否則就拿逛街來說,人家兜裡有錢想逛精品屋,你兜裡沒錢就想逛兩元店,走在一起多尷尬?
此時發現同寢的盼盼,也是工人階級的苦孩子,這姐幾個頓時高興了,熱情的幫著盼盼收拾好床鋪,姐四個坐在鋪上開始分零食,你是東北的,我是西南的,我有烤魚片,你有麻辣鴨,正嘻嘻哈哈呢,又來人了。
「怎麼給我分的是個下鋪?來回走的人誰都能坐,多髒啊?」
盼盼幾人的嘴角齊齊一抖,互看了一眼誰都沒說話,可心裡卻都記住了,四號床鋪是地雷區,非傻誤入!
「婷婷別氣,你爸去找人了,讓他們給你換,一會兒讓他們給你換。」高挑女人一臉討好,看年紀絕對不是女孩她媽。
穿著牛仔短褲的女孩冷哼了一聲,挑剔的眼神打量著四周,瞅都沒瞅女人一眼:「換換換,剛才還說給我換房間呢,現在住的不還是這破屋?」
女人一臉僵笑,顯然是不知說什麼好,正這時候,一個很是富態的中年男子,邊擦著汗邊進來道:「婷婷,爸給你換來了,五號床,不守門還是上鋪,這回滿意了吧?」
「知道了知道了,換個床鋪還唧唧歪歪的,沒你們事了,趕快走吧!」搶過床牌,那女孩跟攆蒼蠅似的把倆人攆出寢室,而後當著對方的面,匡的一些把門摔上。
巨大的摔門聲,把床上的姐四個震的一顫,一個個正襟危坐誰都沒敢動,同時心中哀嚎:不會吧,今後三年要和這麼個大小姐一起住?老天!讓她死了算了!
幾人都等著對方下一步挑剔,或者說下一步爆發,誰知那丫頭跟洩了氣的皮球似的,一步一步挪到床鋪下面,冷著臉爬上床鋪,被子都沒鋪,就趴到軍綠色的床墊上不動了?
臨床的盼盼,瞅著離自己不到一尺遠的女孩,趴在床上肩膀有細微的聳動,想了想,不管咋說都是一個寢室的,她到底是沒忍住的湊了過去,小聲道:「婷婷,你沒事吧?」是叫這個名吧?
那婷婷正哭的來勁,一聽這話,蹭的一下坐了起來,衝著盼盼張牙舞爪道:「幹嘛啊?幹嘛啊?我被我爸掃地出門了,家都不讓回了,哭還不能哭啊?」
長長的假睫毛翹起了一邊,細細的眼線變成了黑眼圈,瞅著對方這比女鬼還女鬼的樣,盼盼一個沒忍住,噗的一聲笑著點頭:「能,你哭吧。」
婷婷一愣,而後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家裡沒好人,寢室也沒同胞愛,她不要活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