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說什麼呢?又該說些什麼呢?說不要他訂婚嗎,雖然剛才確實一閃而過這個念頭,但是,怎麼可以這樣,她怎麼可以這樣貪心!
對花形不能夠全心全意已經是錯了,錯得她很多次午夜夢醒時都深深自責為什麼夢裡總是夢見易靈,夢見他結實溫暖的大腿給她做枕頭。這樣地夢不可以做,她該忘了他地,她應該只看著花形,只想著花形,只夢見花形的,花形什麼都沒有了,只有她而已。
她已經讓花形受了傷害,就不可以再傷害易靈,她既然不能夠愛他,就不可以放縱自己依賴他,思念他,更不可以阻礙他,苛求他,那樣做很沒有道德!
她應該誠摯地祝福他,祝福他獲得屬於他的幸福,她應該慶幸這世上有人能夠彌補她對他犯下的過錯。可是——
她卻只會傻傻的站著,連一個笑容都不能夠給他。
因為她始終沒有學會如何在心痛的時候保持微笑!
太貪心了,也許是做賊做得太久,所以變得太貪心!這一刻她滿腦子寫滿的竟然不是祝福,而是貪求,貪求他的臂彎向她張開,和從前一樣的向她張開,貪求他的擁抱、他的愛只給她一個人!
她太壞了!她這樣的女人實在太壞了!
顧萌萌死死的咬住嘴唇,很用力很用力,齒尖傳來強烈的痛感,還有一絲腥甜的味道滲進嘴裡。這樣很好,她心想,至少這樣的痛,能夠讓她守住最後一絲理智,不說錯話,不做錯事!
「我……我祝你……幸福。」她掙扎了好久,才終於鬆開牙齒,說出這幾個字。這已經是她的極限,她能夠做到的極限!除了這言不由衷的祝福,她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但這樣簡單的幾個字在易靈聽來,卻那麼刺耳,易靈幾乎有一種要把她揉碎的衝動!就是這樣嗎?他守候了這麼久,等待了這麼久,就是為了等她這樣輕描淡寫的幾個字嗎?還是在她的心裡,他就是如此輕描淡寫?
「顧萌萌!」他咬牙切齒的捏緊她的肩膀,很用力,很用力,連自己都能感覺到指尖反作用力的疼痛,相信她的肩膀一定更痛,可是這些痛都難以和此刻他的心痛相提並論,他的心如刀絞般的痛。她弄傷了他,弄痛了他!
所以現在,他也要弄疼她,他要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痛,他要她記住這種痛,也記住他!
長久以來的壓抑一旦宣洩,便如狂潮決堤,易靈一反一直以來對她無比小心的呵護,竟是瘋狂的用盡全力要捏碎她的肩胛骨,他的指端拚命加力,而她單薄的身體在他熊熊燃燒的怒火下是那麼不堪一擊,骨關節發出了咯吱咯吱難以承受的哀鳴。
但是顧萌萌卻咬緊下唇,強忍著,不避讓。
她暗暗對自己說,如果這樣能讓他的心好受些,她願意承受這樣的痛楚,哪怕他把她的肩胛骨捏碎,哪怕他的火焰將她焚燒成灰燼,她也絕沒有一絲埋怨,因為比起她給他的傷害來,這一點小小懲罰真的什麼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