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瀲灩」裴契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又叫了聲,唐瀲灩微微一抬頭就看見他的眼中柔情,也輕聲的應了聲:「嗯?」
兩人深深的看著對方,就這樣維持了很久,裴契才說:「回來吧!」
唐瀲灩認真的看著他,聲音柔和:「契啊!」
裴契知道,她是有話說,他亦是有話說,但是,兩人卻這樣看著對方許久都沒有說出一句話,在裴契慌亂的時候,唐瀲灩說了。
「你知道現在什麼情況麼?」
裴契的心,『卡嗒』一下,裂了。
什麼情況?
難道他已經告訴她了?
所以她知道了?
「對不起!」許久他才說出。
「契啊!」唐瀲灩摸了摸他光潔的臉龐,眼裡晶瑩滿滿,彷彿在下定一個重要決定一般,裴契的心,又一次撕裂了,他後退一步。
「我現在不能離開。」
他又後退一步。
「東方城隍,他……」
「需要我。」
裴契心又傷一層。
「我媽也需要我。」
他快步過來:「瀲灩,現在伯母需要的是伯父,你應該多給一點時間給他們相處。」
唐瀲灩搖頭:「契,你不懂。」
「我媽,她一手把我帶大。」
「雖然找回了兒子和丈夫。」
「可是,她心裡卻是期盼著我能一起和她度過剩下的每一天。」
「她就是那樣」唐瀲灩回憶著和唐母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淚落了下來:「其實一直很孤單。」
「但是卻總是笑著說」說到這裡,唐瀲灩的喉嚨變得咽耿了:「瀲灩啊!你還是孩子,應該多多和別的孩子一起出去逛逛。」
那時,她已經讀初中,初中的女孩情動除開,誰沒有個初戀或者外面瘋狂的玩耍的;可是,因為看到母親一個人太辛苦,她一一忍受著,強行不讓自己去聽去看不去想,留下來幫母親一起幹活,就這樣,她錯過了戀愛的時間,她錯過了和別人一起留下美好童年的時間,她有的都是一些和母親一起幹活的日子,艱辛卻幸福著。
「她說」
「瀲灩啊!真是對不起!都是我這身體害得你。」說著說著,唐瀲灩微微的笑了:「她說,瀲灩啊!你本可以過得更好的,都是媽的錯,都是媽沒有能力,讓你小小年紀就受苦。」
笑著笑著,她又哭了,她抬眼看他:「可是她不知道」
「其實我是拖累了她,是我害她一生奔波,還累出病,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我小時候身體差,如果不是我小時候不懂事,硬要吵著要她給我買好看的布娃娃,她也不會因為錢的問題拚命的接活,如果不是我她一個人會過很好很好的.如果不是……」
「好了好了,別說了,瀲灩,求你了,別說了,別說了好嗎!」他衝上前,緊緊的抱著她,緊緊的,緊緊的擁入懷裡。
這種母女關係他不懂,唐瀲灩和唐母兩人相依為命的日子他也不懂;但是,她的眼淚他卻不想看到,她心碎的聲音不想聽到,他想看到的是她臉上的笑容。
有一句唐母說得對,她應該可以有權利過得更好,獲得更好;她不應該就這樣的獨自一人面對,一人去承擔。
「契,我知道,你擔心我和東方城隍走得太近。」
「不」唐瀲灩才說到這裡,裴契立刻否認了:「瀲灩,瀲灩啊!你知道嗎?」
唐瀲灩抬眼看著他,不能理解他的意思:「我害怕的是你心裡沒有我啊!」
唐瀲灩眨了眨眼睛,那長長的睫毛上海遺留著淚珠,一動一動的如洋娃娃一般。
「瀲灩,我害怕的是失去你啊!」
「那麼」曾經,他們經過多少個開心的日子,曾經他們多少次花前月下,曾經他們多少次面對艱難的試題,那些日子都一一的面對了。
「我告訴你」她深深的看著他:「我心裡永遠有你,如此還害怕嗎?」
「我這裡」她握著他的手指著自己的心:「永遠裝著你」
「還會害怕嗎?」
「嗤~」
裴契看了唐瀲灩很久很久,她臉上那認真,天真的表情讓他心也跟著如同雨轉晴天一般的明亮起來,她就是這樣,永遠都有辦法讓他笑出來,永遠都能讓他心底的累贅放輕鬆,忍不住的,就笑了出來。
唐瀲灩深深的看著他,見他笑了,心也跟著鬆了,跟著,也不好意思的笑了。
東方城隍從開始就偷偷的關注著他們,唐瀲灩的一舉一動他都一一看在眼裡,看到他們和好如初,聽到他們的對話,他手下緊緊的攥了起來。
「唐瀲灩,真有你的。」他狠狠的在心裡罵:「和我在一起就那麼的難過,跟他在一起就這麼的開心?」
他的青筋已經爆出,臉色也黑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