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轉眼間三天期限已到,旗古拉的使者應期而至,畢力格與部落中的諸位首腦人物安坐在帳中等候旗古拉使者的到來。
這時,一個塔薩克勇士將帳子的偽滿掀開,一個身著寬鬆華貴長袍的胖子走了進來,這胖子約有三十歲左右,黑黃的臉上帶著不屑的神情,走起路來顯得十分傲慢,見了畢力格連正眼都不瞧一下,當下略微行一禮,滿口粗話地說道:「畢力格,你這老小子想好了沒有,想好了我這就帶走你的女兒!」
「來人,教他點規矩!」畢力格一臉雍容地說道,絲毫沒有將那個胖使者剛才的話放在眼裡。
「是!」兩個勇士從帷帳外走了進來,每人抓住使者的一根胳膊,用腳猛踢使者的腿腕,使者的腿腕受力,向下跪倒在地。
「畢力格!你這個混蛋!你敢這樣對我!小心我告訴大王滅你全族!」胖使者被按在地上,張開口哇啦哇啦地大罵起來。
畢力格切下一塊羊腿,放入口中細細地咀嚼著,根本沒有理會這個使者的狂言。天火站起身來,向那個胖使者露出了一個邪邪的笑容,繼而走向了那個使者。那個使者見到有人向自己走來,便抬頭一望,正好與天火的眼睛相對,驀地一怔,他彷彿從天火的眼中看到了一絲凌厲的殺意,繼而一股強大的氣勢向自己壓了過來。
「霸氣!」胖使者心中一怔,在他的記憶中,只有自己的主子桑沙克才能給自己施加威壓,這是出於對桑沙克後天的敬畏心理,而眼前的這個赤髮紅眼男子與自己第一天相見,自己卻感覺到了這種王者才具有的霸氣威壓,而且,這股威壓遠遠得勝過了桑沙克。
「你叫什麼名字?」天火向那個使者問了一句。
「薩爾汗!」使者似乎本能地回應了一聲,連他自己都在納悶自己剛才為什麼不經意地回答了天火的問題,這要是以往塔薩克部落,他才懶得與除畢力格以外的人說話。
「很好!你回去告訴你的首領桑沙克,塔薩克的首領畢力格是不會答應他的這種無理要求的,而且,還要他將以前掠奪過去的女人和牛羊全都如數歸還,否則,我們就不會客氣了!」天火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威脅。
胖使者聞言一愣,繼而仰頭哈哈大笑,道:「哼!小小的一個塔薩克竟然敢與我們強大的旗古拉部落叫板,你們是自取滅亡!」
「哧!」
一道銀弧劃過了胖使者的嘴唇,這時那個還在罵人罵得正在興頭上的使者忽然停住了謾罵,他忽然發現自己的語言有些不太清楚了,同時他感覺到自己的嘴唇剛才好像碰到了什麼涼涼的東西,遂伸手一摸自己的嘴唇,只覺一塊柔軟之物落在了自己的手裡,待他定目細看,當場痛呼一聲,捂著嘴巴慘叫不絕。
「你這使者的話也太多了吧!」畢力格依舊一副懶散的神態,「對了,那些被你們奪取的牛羊也應該產了不少羊崽和牛崽了吧!我看你們也一併歸還了吧!」
「聽明白了沒有!」天火猛然在胖使者的耳邊大喝一聲,將那胖使者嚇了一跳,那只耳朵頓時嗡鳴一片,麻痛難耐。諸多情形之下,那個胖使者只好猥瑣求全,連連點頭答應。
畢力格見那個使者此刻如同一隻哈巴狗一般得聽話,遂走下座椅,來到胖使者跟前,道:「原來你喜歡扮狗啊!那你就爬著出去吧!」
胖使者聞言一愣,抬頭望了眼畢力格,只見畢力格滿臉的肅然,不像是在與自己開玩笑,心中頓時萬分懊惱與憤恨,但他此刻又不得不聽命與他,眼下自己若是有一絲反抗,相信那個赤髮紅眼的傢伙會一下就要了自己的性命,眼下還是苟且回去,將自己的是、所受恥辱告知桑沙克,讓桑沙克發兵滅了塔薩克!
胖使者趴在地上,緩緩地轉過身去,向著帷幔緩緩地爬行。這短短的一段路程此刻走來卻是萬分地艱難,自己再怎麼說也是一個七尺高的漢子,讓人這般羞辱則能不生氣,但現在又不得已為之。就在胖使者距離帷幔還有三步遠的時候,站在帷幔旁的巴勒向胖使者的屁股上狠狠地踹了一腳,這一腳著實厲害,其力道正好將那個胖使者踹出了帷幔,落了個狗吃屎狀。
帷幔中的眾人見狀,倏地開口大笑,一旁的巴勒笑得更是誇張,竟然在地上打起來滾。帷幔外的使者吐出了口裡的泥土,捂著臉向部落外面跑去,此刻,他的眼中充滿了殺意與仇恨,他現在恨不得變成一隻餓狼,將塔薩克的所有人都吞進自己的肚子裡。
此後又過了三日,塔薩克的勇士在牧場的外圍發現了一些旗古拉的人,但這些人看起來卻沒有絲毫要進攻他們的樣子,這讓他們感到很奇怪,便將此事告訴了天火,天火聞言一笑,便解釋給他們聽,道:「這因為旗古拉他們不瞭解我們的實力,所以,他們不敢妄動。我們原本只是一個人口不過百人的小部落,現今竟然與他們這個大部落叫板,他們自然會懷疑這其中的隱秘,所以,他們派來一些才、偵兵前來刺探情報。你們大可不必理會他們,就按照以前的方式巡邏,不要妄自行動!大戰就快來了!」
天火這最後的一句話令眾多勇士心神一震,他們現在都有些躁動了,恨不得馬上開戰,好去試一下自己的身手與那批製造精良的武器裝備。
半月之後,伴隨著一場春雨的到來,旗古拉的軍隊終於來了。說是軍隊其實只是些裝備了重型馬刀與弓弩的草原強盜之類的烏合之眾,看來這個桑沙克還與草原上的強盜有所勾結,那怪如此強大。這些雖說是強盜,但能在草原上生存必定是有些本事的人,無論是部落之間的對抗,還是與草原上的猛獸搏鬥,沒有一定的戰鬥力與組織力是很難在草原上生存的。
天火算準了旗古拉在最近來襲,是以早就令部落裡的老弱婦孺藏進了西面的密林之中,那裡有一個天然的大山洞,地勢隱秘,極易適合藏人,加之
密林裡暗布機關,更是無人能闖進去,即使闖進去也未必能找到他們的藏身之地。
在料理完藏身之事後,天火與畢力格等人守在了部落裡,現在的部落已經被加固成了一個小型的堡壘,四周的籬笆牆早已被石塊替代。在外圍,天火布下了一種神秘的石陣,有些類似與外界所說的八陣圖一類的東西,其中暗藏伏兵,一但外敵闖入,石陣中的伏兵便會借助石陣的變幻斬殺敵軍。
旗古拉部落桑沙克之子沙次楞正帶兵處在石陣外圍,見著石陣中霧氣繚繞,明暗不定,且每根石柱皆由兩人多高,丈餘粗,看不清裡面的事物,又搬不動石柱,要是挨根挨根的敲碎,恐怕得敲到明年開春。真不知道這些塔薩克部落的人是怎麼在幾天的時間裡弄出了這些東西。
「媽的!不管了!給我進去!」沙次楞讓一隊十人隊先行開路,自己則率隊跟在其後,行至大約不到十幾步,忽聽石陣外面有人大聲叫喊道:「少主莫進那個石陣!」
沙次楞聽出了這是部落裡的那個薩滿巫師的聲音,可為時已晚,回頭一望來路,之間身後皆是一片灰白色的石柱,根本就看不見來時的路,陣中霧氣繚繞,久久無法散去。這是,陣中諸多將士都慌了神,左右亂走,但無論他們怎麼走都會走回原地,似乎這些個石柱自己生了腳,他們走到哪就跟到哪。
「哧!」
接連數聲輕響,石陣中便倒下了十幾個人,每一刀都是切在了咽喉上,均是一刀斃命。
這下眾人徹底驚慌了,呼叫著向四下衝撞著,但換來的卻是死亡的代價。
「少主!」一個聲音在沙次楞的身後響起。沙次楞聞言一怔,繼而回頭便看見了那個薩滿巫師。沙次楞如同見了親爹一般,連忙跳下馬背,跪在地上向那個薩滿巫師磕頭。
「少主請起!我自認會帶你出去!」薩滿巫師和善的扶起了沙次楞,「所有人都跟我來!」
薩滿巫師大叫一聲,當先一個走在了前頭,身後眾人見忽然來了個薩滿巫師,心中稍微感到了一絲鎮定,畢竟這薩滿巫師是個會巫術的傢伙,這邪門的石頭陣說不定就是一個魔鬼的陷阱,也許只有這個會巫術的薩滿巫師能夠帶自己出去,遂當下也不再沒頭沒腦地亂撞,紛紛跟了那個薩滿巫師走去。
天火坐於帳篷之中,緩緩地睜開可龍目,血紅鮮亮的眸子閃爍著妖異的光芒,只見天火的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了一個邪魅的笑容,道:「來了個對手!」
身著黑袍薩滿巫師帶領著沙次楞的軍隊在石陣中來回地走著八字,這種走法看起來身份的古怪彆扭,但是頗為有效。一些觀察力比較好的兵士看到每次走過的地方上,那些石柱的形狀已經不在是一個模樣了,這就證明他們沒有再繞圈子,心中不禁對這個黑袍薩滿巫師充滿感激與崇拜。
天火走出了大帳,立於外面的石陣邊緣,遞給身旁一個勇士一面小旗,說道:「命令埋伏在坤位的勇士出擊,讓他們從中間截斷沙次楞的隊伍!」
「是!」那個勇士結果小旗,恭敬地退了下去,轉眼便消失在了石陣中的濃霧之中。
薩滿巫師小心謹慎地行走著,他的心中也是萬分的擔憂,這個石陣中運用了非常複雜的數術原理,幾乎每走一步都有可能墜入其中的死門,加之濃霧遮眼,根本看不清這些濃霧中還隱藏著什麼,一種無聲的恐懼感此刻正折磨著每一個進入著石陣的兵士。
「有異動!」薩滿巫師忽然大喝一聲,繼而迅速地藏身在了一個兵士的身後,眾人紛紛抽出了長刀,凝神戒備。
「哈嘶!」沙次楞胯下的戰馬打了個響鼻,令四下的人打了個寒顫。
「在左側!」薩滿巫師再次大呼一聲,只見在軍隊的左側,一支身著黑色鎧甲的小分隊從左側的石柱中衝了出來,只是在著眨眼的瞬間,數道血光已然乍現,隨即便有數人倒在了地上,抽搐了兩下便不再動了。
眾兵士見狀心中萬分驚駭,隊伍在一瞬間潰散,霧氣似乎也在此同時變得更加濃厚。
「哧」
利器劃破鎧甲的聲音不絕於耳,濃厚的霧氣中立時被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沾染,彷彿一睜眼便能看見霧氣中漂浮的血腥之色。眾人嚇破了但,叫囂著衝殺開來。人在倒帶恐懼的邊緣時除了束手待斃以外便是拚死一搏,是以無數兵士不計後果地揮刀亂砍,有不少數的人是死在了自己人的手裡,可憐他們到死還不知道事實的真相。
「混蛋!不要亂!集結陣型!」沙次楞在恐懼到極點後卻忽然間變得冷靜下來,跳下馬背,大聲呼喝身旁亂成一鍋粥的兵士,薩滿巫師也取出了他的那根漆黑的骨杖,這種以人的大腿骨製成的骨杖充滿了神秘的力量,與桃源裡的那些滿族巫師的骨杖有著極大的相似之處,都是施放巫術的輔助工具。
「偉大的巫神,請你賜予我無盡的神力,讓我看清著濃霧的真相!」薩滿巫師念動了咒語,一股黑色瘴氣漸漸凝聚在了薩滿巫師的額前,形成了一個類似眼睛的形狀,看起來十分詭異。
沙次楞一刀砍翻了一個從自己身旁逃竄的士兵,猛然大喝一聲:「逃跑者、擾亂軍心者殺無赦!」在他這麼一吼之下,所有人皆是一怔,他們雖是一群烏合之眾,但在這種情況下,人的求生本能使他們瞬間領悟到了鎮靜的重要性,遂彼此間安靜了下來,並且各自按照一些暗示相互辨別出了個字的身份,繼而緊緊地依靠在了一起,持盾的與著重甲的兵士自覺地站在了最外圍,形成了一個暫時地防禦陣勢。
「少主,他們在你們的左後方十步之外!」薩滿巫師緊閉雙目,死死地盯著左後方,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看到的。
「我們上!」沙次楞當先一個沖在了前頭。
天火眨動這血紅的龍目,望著遠處的石陣,他的嘴角再次翹了起來,此時先前那個傳令的勇士又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頭領,他們發現我們了!怎麼辦?」
天火伸手指了指身後的營地,道:「全部撤回!」傳令的勇士聞言一愣,心中萬分疑惑,此刻己方雖然被發現,但仍舊佔盡優勢,首領為何要忽然撤兵呢?
天火看出了這個勇士的心思,但沒有回答他,只是將命令再次下達了一遍,傳令勇士這才如夢初醒,轉身離去。
濃霧中的血腥之氣越來越濃厚,讓人聞之作嘔,同時一種強烈的恐懼感正不斷地折磨著每一個被困在石陣中的兵士,令他們的每一根神經都無時無刻的處在緊繃狀態,似乎再稍微加大一點壓力就會馬上斷裂似的。
薩滿巫師收回了在自己額頭上的那顆由瘴氣構成的眼球,疑惑地望著遠處的石陣,他他不知道敵人為什麼在這種時候會然撤退,是否前方還有埋伏,或者更大的陷阱。但是,眼前的這片地方已經就離石陣的出口不遠了,會有什麼陷阱呢?
一連串的問號在薩滿巫師的腦海中閃現,而一旁的沙次楞則一臉怒色地向一名副官問道:「這次陣亡了多少人?」那個副官低沉這頭,聲音沙啞而又略帶顫抖地說道:「一共一百二十人,我軍殲敵三人!」
「我沒讓你說殲敵人數!這個我知道!你覺得說出來不覺得丟臉嗎?」沙次楞大罵道。
「屬下知道了!」副官連忙回應道。
「你們這群廢物!平時殺人個頂個的!今天在這狗屁石頭陣裡卻亂了方寸,自己手裡砍死的人大多數都是自己人吧!」沙次楞大聲訓斥著身後的眾人,完全沒有去顧及自己此刻還伸出石陣之中。
薩滿巫師見此刻並沒有什麼異動,便上前一步,撿起了地上敵人用過的砍刀,仔細一看,心中頓時一震,繼而轉身向沙次楞說道:「少主,你看著敵軍的砍刀!」
沙次楞雖然還在氣頭上,飛、但聽見薩滿巫師在同自己說話,便立即變作一臉笑容,說道:「先生,你看出什麼來了?」
薩滿巫師伸出一隻乾枯如同枯骨班的手指,指著砍刀的刀刃,道:「少主請看!這是我們敵人的兵器,你瞧這刃口,刀刃鋒利不說,且光滑圓潤,觸手冰冷,敲擊聲清脆,缺口細小!」說到這裡,薩滿巫師抽出了身旁一個兵士的砍刀,又道:「少主再看我們自己用的砍刀,刃口破殘不堪,有多處半寸深的缺口,而且多布細小裂紋。由此可見,著敵人的兵器一定比我軍的兵器強上數倍,這種砍刀恐怕連老首領的那口金背砍刀也比不上!」
「什麼!」沙次楞以及他身旁的一些兵士聞言皆是一怔,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沙次楞的老子桑沙克有一柄金背砍刀,是請有名匠人鑄造,在這草原上可以說是無堅不摧的寶刀了,而今聽薩滿巫師這麼一說,塔薩克族的一個普通勇士就擁有這麼一把比那把金背砍刀還要好的砍刀,這仗不打也罷,打則必敗。
還不等沙次楞他們回過神來,薩滿巫師又指著那個死去的勇士的鎧甲說道:「少主再看那勇士的鎧甲,那副鎧甲通體發黑,其上鱗甲連接處緊密不說,而且根本看不出有接縫的存在,再看那鎧甲上的刀痕,細小而淺薄。這幅鎧甲的防禦能力足夠頂的上三件我們這樣的鎧甲!」
「先生到底要說什麼?」沙次楞似乎看出了薩滿的話外音。
「我是說,著塔薩克族裡一定來了一位高人,要不憑藉著以前我們對他們的瞭解,他們只有挨打的份兒!」薩滿巫師神色顯得萬分凝重。
「這人是誰?」沙次楞繼續問道。
「不知道!但我想,這個人不會就這麼輕易地放過我們!我們還是先出去再說!」薩滿巫師說完,便第一個走在了前面開路。
沙次楞一怔,繼而恢復了鎮定,心中暗道:「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那個人活著的!」
天火微微閉起了龍目,負手而立,身後的石陣在濃霧的遮掩下顯得萬分詭異,只聽天火忽然自言自語道:「好一個薩滿巫師,我川天火倒是要與你鬥上一鬥,看看你是一個什麼貨色!」
「報!頭領我們已經集結完畢!」傳令勇士再次上前匯報了情況。
「好!」天火驀地睜開雙眼,轉身面向眾人道,「勇士們,你們報仇的機會就快到了,我們暫且撤離營地,給他們來個『請君入甕』!」
沙次楞抬頭望了一眼深邃的夜空,憂心忡忡地向身旁的薩滿巫師問道:「先生,我們今晚便要行動嗎?這黑燈瞎火的比那白天的大霧還要容易使人迷失方向!」薩滿巫師只是在一旁靜靜地的喝酒,聽到沙次楞在問他,便輕輕一笑,說道:「少主只管放心,這一切交給老夫就行了,若我軍再迷路,少主可以當場把我斬首!」那個薩滿巫師說得很是自信,好像是早已看穿了那石陣的面目一樣。
這一夜,沙次楞的軍營中似乎被一團黑色的霧氣籠罩著,就連軍營中的篝火也看不真切,不知道是被什麼東西遮住了一般,只留下了一點點殘影。
躲在附近草叢中的塔薩克部落的偵兵們心中萬分納悶,他們根本就看不清軍營中的情況,更別說來偵察地贏得狀況了。偵兵隊長心中很是犯疑,便轉身讓一個屬下回去稟告天火。
「你們無需緊張,我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你回去傳令,讓他們退回來吧!」天火負手而立,一襲黑袍似乎與黑夜融為了一體。
那個偵兵迅速離開了天火,轉身跑進了身後的石陣之中,雖然,他不是很明白天火的意圖,但他知道,這個能夠從黑暗森林中會哦這走出來的男人做出的決策一定不會錯的。
俄而,那隊偵兵已經從石陣中退了出來。偵兵隊長上前向天火行禮,天火點頭應道:「奧其隊長,你帶著你的人把身下的那群羊趕進山林裡去吧!」
「是!」偵兵隊長沒有多言,帶領著自己的小分隊去趕羊去了。
「等一下!」天火驀地叫住了他們,「如果,你們在天亮之前遇到了旗古拉的追兵,你們只管棄羊奔逃就行了,可以做一些片面上的抵抗,但不必太認真。明白我的意思嗎?」
「是!」這一次,偵兵小分隊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但那個叫奧其的隊長心中似乎有一些眉目了,便催促著身旁的屬下趕快趕羊。
天火抬起頭,忘了一眼空中的明月,心中暗自笑道:「明月當空,待會就應該是月黑風高了!」
薩滿巫師此刻亦在帳中望著天上的明月,手裡掐算這,自言自語地說道:「今夜亥時月色將會朦朧,是一個很好的殺人夜啊!」
亥時將近,空中的明月依舊光明大放,沒有一絲要變朦朧的跡象,就在這時,空中忽然飄來一塊烏雲,將月光隔絕了起來,四下頓時一片漆黑。沙次楞的軍營此刻亦行動了起來,趁著月黑風高的時刻摸進了石陣之中。石陣內的霧氣似乎在夜間消散了許多,基本可以看清遠處數丈開外的東西,薩滿巫師冷冷地一笑,道:「這霧氣果然只在白天出現啊!」遂手印翻動,額頭之上再次凝聚了一顆黑色的瘴氣眼球,在黑暗中閃爍著淡淡的綠芒。
「五行數術,也不過如此!少主只管跟著老夫便可以走出這石陣!」薩滿巫師滿臉自信,似乎塔薩克的部落大門正在他的眼前一樣。
沙次楞帶領著他的軍隊緊跟在薩滿巫師的身後,不敢有一絲停滯,生怕一停下就會迷失方向。薩滿巫師帶著大軍在陣中來回走動,似乎是在走著蛇形的,有些地方更是奇怪,走一步退三步,而且還得繞一個大圈。
在這石陣中大約走了將近半個時辰後,薩滿巫師便帶著大隊人馬走出了石陣的包圍。當眾人走出石陣之後,眼前的景物頓時讓他們一驚,只見前方豎著一塊巨大的石碑,似乎是剛剛建成不久,上面用牲畜的鮮血書寫了幾個打字「沙次楞兵敗與此」。
沙次楞與眾人先是一愣,只聽沙次楞暴呵一聲,抽出了腰間的砍刀,大叫道:「老子今天就蕩平了你們這個破狗窩,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少主不可衝動!」薩滿巫師立即上前拉住了沙次楞,但他那個瘦弱老邁的身體怎能架住沙次楞這個年輕力壯的草原漢子。
此刻的沙次楞已經被怒火沖昏了頭,雙目因憤怒而充血,揮舞著砍刀催馬上前,他那些身後的兵士亦拍馬上陣,生鐵打造的砍刀出鞘聲頓挫有力,一聽便知其殺傷力非同一般。
眾人衝將上來,馬蹄踏破了部落外的圍欄,越過了石塊砌成的護牆,直衝進塔薩克部落的中心地帶。眾人已被憤怒與殺意填滿了心房,根本就不顧及什麼陷阱與潛在的其它危險。當他們站在部落中心地帶時,四下空無一人,只有被遺棄了的營長與一些散落的器具,四周的一切顯現出一種落荒而逃的跡象。
「真麼回事?人呢?」眾人心中一陣疑問。
「少主小心,說不定這其中有陷阱!」薩滿巫師驚慌失措道。
「報!」一個偵兵從沙次楞的身後跑來,「少主,前方發現一隊趕羊的塔薩克人,看樣子他們在向深山逃避!」
「好!兄弟們聽著,誰要是能給我截下這隊趕羊的塔薩克人,今晚我就升他的級!」沙次楞揮刀向著四下的眾人說道,
眾人一聽可以陞官發財,便立即催馬趕去攔截那對趕羊的塔薩克勇士。薩滿巫師見狀心中暗自擔憂,滿臉的愁容。沙次楞似乎看出了薩滿巫師心中的擔憂,便開口安慰道:「先生不必這麼緊張,也許這些塔薩克人一時間特到了高人的指點,自以為可以戰勝我們旗古拉部落,不料我們竟然來了這麼多的人,他們一看根本不能阻擋我們,所以逃向山林中躲避!」
「但願如此!」薩滿巫師依舊憂心忡忡。
「先生若是擔心,明天一早我們就放火燒山,把他們全部燒死在山林裡!」沙次楞將心中盤算的全數說給了薩滿巫師聽,並顯露出一臉的陰狠之色。
薩滿巫師搖頭苦笑道:「他們既然能想到躲進深山,就不怕我們會放火燒他們!」就在他們說話之際,只聽前方忽然傳來了一陣陣羊叫是、聲,看來那些旗古拉部落的人已經得手了。
沙次楞揚聲大笑,道:「全軍今夜休整,大擺全羊宴!我們要好好慶祝一下!」薩滿巫師見這羊得到地太容易了,不禁向趕羊的兵士問道:「這樣是怎麼得到的?」
「先生,我們從塔薩克人的手裡搶過來的?」那個兵士恭敬地回答道。
「就這麼簡單?」那個薩滿巫師依舊問道。
「起初他們反抗,但被我們砍傷數人後,狼狽地逃走了!」那個兵士說道。
沙次楞在其旁聽到後,心中亦是起疑,便向薩滿巫師問道:「素聞塔薩克的勇士各個不畏懼生死,英勇彪悍,難道這些只是傳聞嗎?」
薩滿巫師搖頭說道:「看來這些羊有問題!得找人來試試!」
這時,先前說話的那個兵士說道:「少主,我們還捉了兩個俘虜,不如讓他們來試試!」沙次楞點頭應諾,下令將那兩個俘虜帶上來。
兩個俘虜很快被五花大綁地帶來上來,薩滿巫師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向身側的兩個兵士說道:「去把羊肉割下來餵給他們吃!」
沙次楞聞言一怔,忽然叫道:「
等一下,將這些被他們遺棄的酒水也餵給他們!」薩滿巫師見沙次楞竟然能想到那些酒水,心中感到一陣欣慰,暗道:「孺子可教!」可他哪知著沙次楞是個嗜酒如命的傢伙,他之所以看到那些放在帳外的酒罈,是因為他聽聞塔薩克的酒是草原上出了名的香醇味美,不禁想嘗一嘗。
待羊肉與酒水全數被塞進了那兩個俘虜的肚子裡後,又過了大約一刻鐘,薩滿巫師上前試了他們二人的脈象,並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心中的疑團便渙然冰釋,但很快的是,又一個疑團生了起來,為什麼那些塔薩克的勇士會棄羊而跑呢?
沙次楞再也按捺不住肚中的饞蟲,大喝一聲開灶,四下兵士便紛紛散去,各自準備爐灶去了。這時,沙次楞叫上那個薩滿巫師與三個千夫長一起來到了畢力格平常處理部落事務的帳篷內,烤其羊肉來,同時叫人把那幾罈酒全數端了進去。看來他是不打算分給那些阻截羊群的兵士了。
一夜的奔波與戰鬥,令這些旗古拉部落的戰士顯得疲憊不堪,在這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都昏昏地睡了過去,就連那放哨的士兵也打起了瞌睡。
黎明的曙光黑被壓在地平線下,一隊隊黑甲勇士在深深的草叢中向著塔薩克的部落圍牆爬行,為首的一個人赤髮紅眼,正是天火本人,只見他一抬手,命令身後的勇士停下,遂抬起頭來向部落裡望了一眼,見部落中一片寂靜,連狗叫聲也沒有聽道,一切就如同著黎明時一樣寂靜無聲。
「藥效發作了!」天火轉過頭去,「你們馬上爬過去,包圍他們,記住要放輕一些!」
「是!」巴勒帶著一隊勇士第一個衝了上去。
天火此刻站起身來,緩緩地走向了塔薩克部落的圍牆,著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一想到這裡,天火不禁翹了一下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此刻,在塔薩克部落中,那個薩滿巫師第一個醒來,他向帳外忘了一眼,只見四下不見一人,外面靜得似乎讓人心中感到不安。薩滿巫師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立即去推醒身邊的沙次楞,道:「少主,快起來!這裡有危險,我們得快點離開這裡!」
「危險?塔薩克的人殺回來了?來人,準備迎戰!」沙次楞睡眼惺忪地說道,看來他昨晚喝了不少酒。
「少主!」薩滿巫師無奈地叫了一聲,「我們的人好像都出事了!」
「什麼?」這就話讓還在迷糊中的沙次楞一下覺醒,全身不禁打了一個冷顫。
「少主,我們快走!快叫醒其他幾人!」薩滿巫師的額頭上此刻已經滲出了一絲冷汗。
「媽的!都******的起來!快起來,你們這些蠢豬!」沙次楞暴躁地用腳踢醒那些還在睡覺的千夫長。
那些個千夫長很是不情願的站了起來,各個揉著眼睛打哈欠,沙次楞見狀,心中更是怒上三分,一把抽出砍刀,往身邊的酒桌上一砍,眾人頓時一怔,只聽沙次楞吼道:「你們還有功夫打哈欠!我們出大事了!快給我拿上傢伙衝出去看看!」
「少主不可太過莽撞,且先讓老夫出去看看!」薩滿巫師上前勸道。
「先生這,還是讓他們去吧!」沙次楞言辭瞬間轉為和善地說道。
「少主,老夫有神巫保佑,沒事的!況且著幾位隊長是少主此刻唯一還能調用的人手,少主要謹慎啊!」薩滿巫師說完便走出了大帳。
薩滿巫師方一踏出大帳,只見四下空空蕩蕩的不見一人,就連他們隨軍帶來的獵狗也不見了,黎明前的黑暗似乎將這周圍的火光也一併吞沒了,一種死一般的寂靜瞬間籠罩在了薩滿巫師的身上。薩滿巫師不自覺的將手伸進了懷裡,把那根用人類腿骨做成的骨杖取了出來,就在他取出骨杖的瞬間,四下火把的火焰立時變成了幽綠色,顯得萬分詭異。
「幽冥鬼火?」躲在暗處的天火心中一驚,這薩滿巫師怎麼會用桃源裡鬼族的巫術呢?
「川叔叔,我們要衝上去砍了這跳大神的嗎?」巴勒在天火身旁問道。
「不行!他看來不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