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火身旁的積雪瞬間化成了無數的水汽,包圍住了天火的身體,天空中劃過了一道閃電,如同利劍一般劈開了昏暗的雲朵,天際間似乎裂開了一道口子,一條青色的蛟龍從裂口中降了下來。大地為之動搖,風雲而變色,林傲天驚駭地望著這一幕,可使出去的能量已經收不回來,只能與其硬拚。他萬萬沒有想到天火會用這麼極端的方法擊敗自己,這樣下去只有兩敗俱傷。
天火亦不想用這樣極端的方式擊敗林傲天,但他沒有辦法,自己已經身負重傷,定然不是林傲天的對手,雖然,自己也知道惡龍蒼穹的力量會影響到自己,但他為了保護自己的親友不得不除此下策了。
青蛟為水龍,四下的水汽是天火利用赤龍的力量蒸發的,只見青蛟似乎已經附身到了天火身上,四周的水汽漸漸凝聚成了一條巨大的水龍,巨浪一般湧向了林傲天。裂焱的力量也不能小覷,凡是劍氣走過的地方皆留下了三尺多深的裂痕,大地轟響,樹木被連根拔起,如同猛虎一般迎上了那條水龍。
「轟!」
昊空鵬等人聽見了聲響回頭望去,只見諾大的山林被氣浪沖湧地搖擺不定,積雪被震向了天空,林中鳥獸四下逃竄,情景甚是驚人。這時,一個川氏侍衛大叫道:「雪崩!」眾人聞言一怔,只見遠處一處雪山上氣霧翻騰,樹木被一股巨浪接連吞沒,聲勢浩大如同千軍萬馬,雪崩的轟鳴聲又牽動了其他幾座雪山的共鳴,雪浪紛紛向四下湧來。
「只有委屈以下諸位了!」昊空鵬驀地從身上拿出一個口袋,「你們躲進我的乾坤帶裡,我用土遁帶你們離開這裡!」眾人聞言相互對視了一眼,皆跳進了昊空鵬手裡的乾坤帶裡去了。小小的乾坤帶可容乃數萬人,當真可稱得上是乾坤帶了。
雪浪吞沒了整個山林,那些沒有來得及逃脫的鳥獸已經被深深地埋葬在了積雪裡,它們將在來年的春節雪化之時才能得見天日,不過那時,它們已經成了一堆凍屍,將會淪為那些沒有被埋葬的動物口裡的美食或者是樹木的肥料。
幾個暗血堂的弟子在雪堆裡竭力地挖尋著,一個女子聲音急切地叫道:「師兄,你不能有事,你在哪裡?」此人著一身紫色大氅,此刻大氅上已經沾滿了冰雪,但依舊可以看到她那張秀美的面容,赫然正是肖影。其餘幾個女子則在一旁忙著挖尋,這時,站在遠處的雪月大叫道:「在那裡!快來!」眾人順著她手指的指向望去,只見潔白的雪地上豎立著一柄黑色的巨劍,正是林傲天的血煞巨劍。眾女子齊力將林傲天從雪地下挖了出來,只見林傲天已經血肉模糊,持劍的雙手已經皮開肉綻,深可見骨。
此刻,肖影望見了林傲天手中的巨劍之上的血跡,心中不禁又是一驚,暗道:「不知那紅毛鬼怎麼樣了?」
天色晴朗萬分,地上的積雪被陽光照射的發亮,直刺人眼。被積雪鋪滿的林間山路上顯得格外的安寧,但依舊可以看見兩個正在行走的東西,細看之下竟是兩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再看他們的著裝應該是北方一帶遊牧民族的裝束。
「巴勒,那畜牲到底在哪裡?我們怎麼還沒見到它呢?」一個走在後面的少年說道。
「巴魯真囉嗦!再囉嗦就別做我弟弟了!」前面的一個少年說道。
「好了!我不說話了!」巴魯在後面做著鬼臉說道。
「哎喲!」走在前面的巴勒突然失去了平衡,跌倒在地上。巴魯上前將其扶起,笑道:「怎麼樣?摔倒了吧!」「快扶我起來!」巴勒大喝道。巴魯咧嘴笑了笑,忙把巴勒扶起來。巴勒飛起一腳踢在了巴魯上身,罵道:「看你還笑不?」巴魯做了個鬼臉向後跑去,不料被什麼東西絆倒了,跌了個狗啃泥。
「哈哈哈!活該!」巴勒在一旁大笑道。
「巴勒快來!是個人啊!」巴魯在一旁叫道。
「什麼?」巴勒忙跑過去查看。
兩個少年將那人從雪堆裡挖出來,讓他面朝天,巴勒一愣,說道:「這人怎麼長著一頭紅髮啊?」巴魯此時也說道:「看他的樣子應該是中原人啊?」「還有氣在!快拿酒來!」巴勒忙道。
一口酒灌進了那人的口裡,只見那人突然猛烈地咳嗽起來,睜開了眼睛。兩個少年見到他的眼睛的霎那間,幾乎同時的發出的一聲驚駭的叫聲。這人正是天火,天火在與林傲天比鬥時,被劍氣擊傷,天火趁亂逃離了現場,之後體力透支倒在了雪地裡。
「你的眼睛,眼睛」巴魯顫抖地說道。
「是你們救了我?」天火問道。
「嗷嗚!」
這時,一聲獸吼令在場的眾人為之一驚。巴勒驚駭道:「那畜牲來了!巴魯,待會兒我跟它決鬥時不幸失敗,你就射死我,我不想做虎倀!」巴魯此刻嚇得魂不附體,愣愣地點頭答應著。只見這時,山林裡走出了一隻斑斕猛虎,這老虎體長丈餘,身體強健,口中獠牙外露,滴滴饞液沿著牙齒滴落在雪地上,讓人看了心中生寒。
巴勒大叫一聲,舉起手裡的彎刀砍向了那老虎,孰不知那老虎心機縝密,猛一轉身橫掃,虎尾掃擊在了巴勒的右腿上,巴勒痛呼一聲摔倒在地,那老虎瞬間撲到了他的身上。
「巴魯!快!」巴勒大叫著,雙手奮力擎支著老虎即將咬下來的巨口。
「嗖!」
「嗷嗚!」
一道利芒閃過,老虎發出一聲嘶吼就倒在了地上,兩個少年驚訝地望著這只死虎,只見一支利箭直射入了老虎的額頭,直沒到箭的翎羽部分。巴勒看了一眼巴魯,又望向天火,只見天火笑道:「你們救我一命,我又救你們一命。我們現在扯平了!」
「恩公!恩公!請你不要走!」兩個少年見天火起身欲走,忙跪地請求道。
「你們這是幹什麼?」天火見兩個少年對自己下拜,心中不忍,驀地,天火一愣,不禁再次向兩個少年望去,只見這兩個少年相貌與著裝完全映在了自己的雙目中,天火不禁心中大喜,大叫道:「我看見東西了!我能看見東西了!」
這時,一個聲音自天火心中響起:「你啟用了青蛟的力量,使你體內原有的龍血流經你眼部血脈,與積聚在你雙目裡的純正龍血相融,促使你突破了血目的天怒之境!恭喜你修成了龍目!」
天火聞言愣在當場,巴勒和巴魯不明白天火在想什麼,認為是自己沒有誠意,遂叩首道:「請恩公跟我們回去,待我兄弟倆好好謝謝恩公!」天火這才回過神來,忙將兩個人扶起來,暗道:「眼下我沒有什麼可去的地方,到不如先寄身在這些遊牧民族那裡,等傷勢好轉以後再離開。」
「恩公答應跟我們回去了?」巴勒問道。
「嗯!二位請前面帶路!」天火說道。
兩個少年心中大喜,遂找來一根粗實的原木將那老虎綁在了上面,兩兄弟帶著老虎向自己的部落走去。天火的目光一刻也沒停歇過,他似乎為自己的視覺復甦而感到興奮,這一路上覺得什麼東西都很新奇,沉悶的心情亦寬慰了好多。走了大半天的時間終於可以依稀看見遠方的帳篷了,陣陣炊煙從帳前的篝火裡冒出,牛羊的叫聲亦能清晰耳聞。
「恩公,這就是我們的部落了!」巴勒說道。
天火抬頭望去,這部落也就幾十戶人家的樣子,但從牛羊的群數看來,這部落應該也是一個不小的部落,只是在這茫茫草原上不能集體群居,這樣容易把草場破壞,散居還有一個重要的特點就是起到警戒的作用,提早預知敵情。在部落門口放哨的幾個侍衛看見了巴勒等人,不禁心中一愣,遂立即轉身吹起了號角,沉悶的號角有著不同的含義,這次代表著戰士的歸來。
一個個男女老少從帳中走出來,高興地歡呼著迎接這兩位戰士的歸來。當他們看到被這兄弟抬在身上的老虎時,心中的興奮共是加倍的熱烈。巴勒與巴魯一邊向部落裡的父老搭話一邊解釋事情的原尾,當他們看到這兄弟二人身後的天火時,不禁表現出一臉的驚訝。部落裡的一些少女不僅對這個真正的打虎英雄暗送秋波,一些大膽的還主動上前與他搭話,很是熱情。在她們這些少女眼裡,能與猛獸搏鬥的人就是英雄,雖然,天火曾多次為自己臉上的疤痕而煩惱,但在這些遊牧民族少女的眼中,男人身上沒有疤痕就如同男人不長鬍子一般,只有勇於搏獸的英雄才能受到少女的青睞,而英雄身上的傷疤就更加代表了英雄的榮耀,那就不亞於功臣身上的勳章。
天火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如此受歡迎,想一想自己在桃源從未受到過如此待遇,心中不禁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這時,一個穿著較為華貴的人在一群侍衛的擁簇下來到了天火等人身前。巴勒與巴魯向那人行禮道:「父汗,兒等不負眾望將那老虎帶回來了!只是這老虎並非兒等所殺,這位就是打虎的英雄,亦是兒等的救命恩人!」
那男子向天火望來,一看之下不禁有些驚訝,遂道:「在下畢力格,是塔薩克部落的首領!敢問這位壯士怎麼稱呼?」天火見這畢力格五十歲左右的樣子,但依舊體格健壯,想必他年輕時也是一個英雄人物吧!天火上前微行一禮,說道:「在下身份卑微,首領就叫我小川吧!」
「哦!那就請川兄弟到帳中對飲,以表救子之恩!」畢力格說道。
「恭敬不如從命!」天火笑呵呵地說道。
眾人隨畢力格與天火進入帳中,營帳裡早有侍女將酒水倒滿,陣陣酒香飄入了眾人的鼻中,讓人未飲先醉三分。北方遊牧民族好客,更加好酒,而且每次待客都用好酒烈酒。天火端起碗大的酒杯,向畢力格等人略微致敬,便張口飲下,酒水方一下肚,一種辛辣的感覺瞬間傳遍了天火的全身,天火從未喝過如此烈的酒,但又不好將酒吐出來,便強忍著嚥了下去。四下一片叫好聲響起,天火身後的侍女再次為天火倒滿一碗酒,畢力格等人再次舉杯向天火敬來,天火略微懂點北方遊牧民族的禮節,凡是會客都必須同主人對飲三杯,以示敬意與誠心。天火惟有堅持著喝下了三杯烈酒。
「川兄弟好酒量!我們再來!」畢力格歡顏笑道。
「首領,不是在下不肯,只是在下身上還有內傷,不適多飲!」天火婉言推辭道。
「哦?川兄弟受了內傷?」畢力格似乎很是驚訝,「來人,把我那顆千年人參拿來送給川兄弟療傷!」
天火聞言一愣,人參可是千百年來的滋補佳品,天火知道這麼一顆千年人參足夠自己來療傷的了,但自己萬萬不能受如此重的大禮,遂說道:「首領,這千年人參乃千年難遇,這可是人間的極品,在下萬萬受不起呀!」比勒格聞言大笑道:「川兄弟說哪裡話!我們這裡盛產人參,這區區一顆千年人參算不了什麼!兄弟你儘管拿去!」畢力格直接把對天火的稱呼都改了,因為他看得出天火的為人,凡是見到這顆千年人身的人都會流露出一種近似貪婪的目光,但畢力格卻沒有從天火眼中看到這種目光,遂認定天火是一個真正值得結交的人。
天火亦聽出了畢力格話中的變化,他早已知道北方的遊牧民族正義氣,知恩圖報,自己不好拒絕。這時,巴勒與巴魯兩兄弟又開口說道:「恩公,您救了我們的性命,這一顆人參算不了什麼,您就收下吧!」四下眾人此時亦在一旁勸說著天火,天火知道如果自己再拒絕就是看不起畢力格了,遂道:「既然首領如此盛情,那在下也不好再做作了!只有謝過首領了!」
「好!難得今天這麼高興,不如我們今天就結為異姓兄弟,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兄弟意下如何!」畢力格歡快地大笑道。
「好啊!好!」四下的眾人亦跟著紛紛叫好。
「好!我今生能有首領這麼一個大哥實乃幸事!」天火起身端起酒杯向畢力格敬道,「在下川天火,願與畢力格結為異姓兄弟!今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這時,畢力格走下了寶座,與天火站在一起,面向帳中的部落圖騰,說道:「願偉大的蒼狼王作證,我畢力格今天與川天火結為異姓兄弟,今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好」
四下儘是一片歡騰之聲,彼此起伏,經久不息!
昊空鵬將眾人從乾坤帶裡放了出來,赤雷甫一出來便大聲質問道:「昊空少主,你為何私自出桃源,難道你不知道這是死罪嗎?」這時,昊空鵬從身上拿出一塊木牌,蠻不在乎地說道:「這是桃源三族長老會的令牌,命我來傳達消息。」昊空鵬突然轉向雨寒,說道:「水族大舉北上侵略川氏春江城,情況不容樂觀,長老會決定暫且將找回追月劍之事放一放,命川氏族長與劍王速速回去,以主持大局!」
赤雷聞言一愣,遂惡狠狠地說道:「真是便宜那小子了!」昊空鵬藐視了赤雷一眼,心中暗道:「哼!血引杖都讓你折斷了,以後怎麼找天火!」
「春江城現下情況如何?」雨寒問道。
「城中三萬大軍已經剩下半數,估計很難再撐下去。」昊空鵬說道這裡,又向赤雷望去。
「看我幹什麼?」赤雷瞪著一雙佈滿血絲的眼睛看著昊空鵬。
昊空鵬轉過頭去,略帶鄙夷的口氣說道:「春江城離波氏較近,本想從波氏浩波城借兵,不想浩波城城主波天浩突然叛亂,不僅斬殺了春江城的使節,還聯合魚人阻斷了前方的支援路線!現在的春江城已成了一座危城!」赤雷聞言又是一愣,這波天浩乃他的一個堂叔,怎會突然被判自己的氏族而投靠水族呢?
「眼下波天浩在春江城五百里外的涵關設卡。涵關易受難攻,事情變得很是棘手起來!」昊空鵬將自己知道的情況盡數說了出來。
「既然如此,我們趕快起程吧!」雨寒說道。
夜色漸漸降臨,北方地勢偏高,所以,這夜空中的一切看起來都似乎是那麼的真切,繁星不僅明亮如燈燭,並且給人一中唾手可得的感覺。星空下是一個個矮矮的白色帳篷,此刻在夜色中顯得撲朔迷離,給人一種迷茫的感覺。篝火正在漸漸的熄滅,塔薩克部落亦沉寂在這種祥和的環境當中,準備在沉睡中度過這個美麗的夜晚。
天火獨自站在門前的空地上,仰望著夜空的明月,心中的百感交集,不禁暗道:「不知家鄉的月色是否也會這麼美麗?唉!我竟然連家鄉的月色也給忘記了!」一切往事又一次掠過了天火的眼前,他回憶起了自己即將離開川氏到昊空氏天一閣學習時的情景,那一夜自己也是想現在這樣望著天空的明月愣愣地出神。
「啊哈!」
突然,一聲尖利的叫聲傳進了天火的耳中,天火為之一驚,暗道:「是誰在三更半夜大呼小叫?」這時,天火看見了四下的侍衛依舊照常的巡邏,絲毫不為剛才的叫聲擔心。天火感到很是奇怪,便上前問道:「剛才的叫聲是怎麼回事?你們為什麼不去查看一下?」那個侍衛見是天火,遂微行一禮,說道:「勇士,這是我們大汗的小女兒烏蘭的舊病又犯了,經常半夜三更地起來大吵大叫!」
天火聞言甚是奇怪,放走了那個侍衛,心中暗自說道:「怎麼沒聽畢力格說起過呢?」想到這裡,天火便快步走向了畢力格的帳篷。天火疾步走進畢力格的帳篷,只見帳內空空如也,畢力格早已不見了蹤影,此時執勤的侍衛說道:「大汗在公主的帳篷裡!」天火應了聲,說道:「快帶我過去!」
畢力格在女兒的帳中的屏風前來回走動著,臉上顯出萬分焦急的樣子,由此可以看出畢力格對他的女兒很是疼愛。這時,外面的侍衛說道:「大汗,川天火在外面求見!」「讓他進來吧!」畢力格聽到是天火求見,心中感到意外,便召他進來了。
「天火參見大汗!」雨寒上前行禮道。
「義弟不必客氣,快請起!」畢力格親手將其扶起。
天火對畢力格的舉動很是感動,在與其寒暄幾句後,遂問道:「不知大哥深夜在公主帳中幹什麼?出什麼事了嗎?」畢力格聞言一臉的黯然,搖頭說道:「不瞞兄弟,大哥的小女兒烏蘭自一個月前遂我去黑暗森林附近打獵,回來以後就一睡不起,三天後醒來就瘋瘋癲癲地了。還經常在半夜起來大聲叫嚷,很是嚇人。令為兄心中很是難過啊!」
「哦!裡面在幹什麼?是不是在讓部落裡的巫師給她治療?」天火問道。
「正是!」畢力格回答道。
「小弟也懂一點醫術,不如讓小弟試一下!」天火滿臉自信地說道。
「什麼?如此甚好!」畢力格拉著天火來到了屏風裡面。
這時,一個身著薩滿衣服的人正在烏蘭的窗前來回舞動,手裡拿著一個用獸骨製成的銅鈴來回搖動著,發出陣陣咿呀之聲,再加上那臉上的鬼怪面具,情形十分嚇人。
床上此刻躺著一個大約十五六歲的少女,面容較為白淨,薄唇翹鼻,其面孔沒有北方人的那種粗豪感,似乎有一種中原人的樣子。畢力格這時輕聲在天火耳邊說道:「這是我的一個中原妻子給我生的孩子,叫做烏蘭!我就她這麼一個女兒,還望兄弟救她一命!」天火看出了畢力格眼中的焦急神色,遂說道:「大哥放心,小弟定當竭盡所能救治烏蘭!」
這時,那個巫師從床前走來,說道:「大汗,公主似乎是中邪了!我的能力有限,無法將公主體內的
邪魅驅除!還望大汗恕罪!」天火聞言說道:「大巫師不必自責,讓在下來看看!」
天火在眾人的注視下來到了烏蘭的床前,看著這個被邪魅折磨地面容憔悴的女孩心中甚是不忍,遂將右手二指搭在了烏蘭的脈搏之上,將一股意念力注入了烏蘭體內,這股意念力瞬間來到了烏蘭的腦部,並與一股邪念相撞,兩股力量發生了激烈的對抗。這時,烏蘭面露痛苦之色,畢力格心中萬分焦急,不禁向天火望去,只見天火滿臉的汗水,似乎很是困惑的樣子。畢力格的心擔憂到了極點,他不禁生出了放棄的心理,這時,天火睜開科雙眼,暗紅的龍目突然亮起了赤芒。畢力格與那個薩滿心中驀地升起一股駭意。
「我已將那股邪氣鎮壓在烏蘭的三焦脈裡,可暫時緩解一下烏蘭的痛苦,但想除根還是有點麻煩的!」天火搖頭說道。
「兄弟有什麼麻煩直說便是!我畢力格必定傾盡全力幫助你的!」畢力格上前抓住了天火雙手說道。
天火安慰著畢力格,繼而轉身面向那個巫師,說道:「大巫師,這裡可有什麼避邪驅魔的東西嗎?比如藥物、動物、器具之類的東西?我需要借助它們的力量來驅除邪魅!」大巫師思忖片刻,突然叫道:「有!只是只是太凶險了一些!」「大巫師快說是什麼?」畢力格上前問道。
「靈蛇血!」大巫師神色慌張地說道,「黑暗森林裡的靈蛇血是最具驅邪效應的東西,也是離這裡最近的!」
「什麼?黑暗森林!」畢力格聞言大駭,「那裡可是一個萬分凶險的地方,裡面不僅有毒蟲猛獸,還有吃人的野人。凡是進去的人沒有一個活著回來的!」
「即使是龍潭虎穴我也要闖闖試試!」天火笑道。
畢力格聞言一愣,不禁感激萬分,說道:「兄弟,大哥知道你是勇士,但這也太冒險了!你還是」天火突然一揮手,打斷他的話語說道:「沒關係,大哥儘管放心,小弟定當三日便歸!」
「什麼?」大巫師聞言亦是一愣。
「大哥難道懷疑兄弟的實力?」天火故意向畢力格使臉色。
「這這當然不是!好!兄弟既然執意要去,那我就派幾個部落裡的勇士與你同往!」畢力格抱住了天火的雙肩。
天火輕輕一笑,伸出一根手指,突然間,天火的那根手指上燃起了一團血紅的火焰,天火在眾人的驚訝中,說道:「就我一個人去!」
昊空鵬等人來到了一片桃林之中,這處桃林正是當日天火遇見張不凡時的那片桃林,眾人在曲折的小道上來回行走,來到一座山腳下,只見昊空鵬從身上取出一塊令牌,放在山石一處凹陷之處輕扭幾下,那塊巨大的山石便轟然移動開來。眾人眼前一亮,一條只能容一人走過的小道出現在了眾人面前。昊空鵬笑道:「諸位請!」
赤雷當先一個進去,雨寒等人緊隨其後。眾人行走約有一刻鐘,只見前方豁然開朗,柔和的陽光照耀在身上使人感到無比的舒適,這時,前方有一隊雷鳩飛來,其上乘坐著一些身著輕甲的兵士,手持長矛,威風凜凜。昊空鵬笑道:「原來是雷城飛騎軍呀!」
「塵氏雷城城主塵海率五百飛騎軍前來迎接劍王與川氏族長、昊空少主!」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上前說道。
「有勞雷城城主了!」赤雷上前回禮道。
一隊飛騎軍驀地騰空而起,將一架由八隻雷鳩馱著的華麗車駕團團圍住,護衛其左右。車駕內自然乘坐著赤雷一干大人物,昊空鵬望著雨寒說道:「族長是要直接回川氏還是要拜訪一下塵族長?」雨寒拿著一張由塵海傳達的軍情表仔細地看著,果斷地說道:「直接回川氏,流風恐怕快撐不住了!」
「流風那小子還守在春江城嗎?」赤雷似乎很是不屑的說道。
「沒錯!不知劍王意下如何?」雨寒絲毫沒有給赤雷好臉色看。
「看來我是無法與族長一同去了!」赤雷把玩這手裡的酒杯說道,「波氏因叛亂動盪不定,我得回去安撫一下民心啊!」
「好!明日便可到波氏邊境,我們到時就此告辭了!」雨寒話剛一說完就低下頭去研討軍情了,沒有多看赤雷一眼。
赤雷氣得兩眼發直,血絲充盈了整個眼球,紫雲為其斟酒,低聲勸道:「此時不是發火時候,你只有做出個劍王的樣子才能令他人信服!」赤雷驀地回頭望向紫雲,冷笑道:「你是說我現在還不像個劍王嗎?」紫雲見赤雷仍舊一臉怒色,便不再勸解,低頭不語。
翌日,雨寒等人與赤雷分道揚鑣,赤雷依舊一路西行,而雨寒則轉折為北上,輾轉川氏九陽城。
昊空鵬望著一臉沉悶的雨寒說道:「這一路來你把赤雷那小子氣得不輕啊!他好像對你沒什麼辦法啊?」雨寒冷哼一聲,說道:「他想對我耍劍王的威風哪有這麼容易,他還得想想是不是我的對手呢?」昊空鵬突然出言調侃道:「如果我是劍王,你會不會買我的賬呢?」
雨寒聞言一愣,遂笑道:「就是天火是劍王我也懶得買他的賬!」昊空鵬大笑道:「到時別後悔哦!」「我有什麼好後悔的!」雨寒依舊一臉的不屑。
天火來到了黑暗森林的邊緣,望著這充滿濃厚的戾氣的大森林,一種畏懼的心理驀地閃過了自己的心間,天火突然自問道:「我是怎麼了?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這時,一股腥臭之氣迎面而來,天火一愣,暗道:「瘴氣!」遂瞬間打開護體真氣罩住了自己週身,頂著這股瘴氣步入了黑暗森林。
「這不明白這裡的瘴氣這麼厲害,那些毒蟲猛獸是怎麼存活的?」天火不禁在心中暗自叫道。
瘴氣變得越來越濃
厚,幾乎已經看不清前方的事物,,即使用龍目去看也只能看見一個模糊的影像,突然,天火一拍自己的後腦,自嘲道:「真是有了新的忘了舊的!」遂閉起了龍目,以自己的意念力來探知四下的一切動靜。這時,天火腳下一滑,突然摔倒在地,雙手似乎摸到了什麼,只覺得那東西瞬間滑移了自己的雙手。天火不禁立即站起身來,警覺地探知這四下的事物。
瘴氣漸漸淡去,四下的樹木似乎都受到了瘴氣的侵蝕,變得萎頓不振。天火的手不自覺地摸向了追月劍,那股冰涼的感覺瞬間傳遍了天火的週身經絡,讓天火的靈台多了一絲清明。天火越往森林深處走就越覺得樹木高聳入雲,繁茂的枝葉遮掩住了晴朗的天空,四下一片昏暗,當真有種黑暗的感覺。
天火的念力漸漸擴散到了身體四週一丈左右的地方,突然,一滴液體從天火前方丈餘外的地方飛射而來,天火以靈敏的身法迅速躲閃開來,同時揮出一道劍氣,氣刃瞬間到達了液體飛來的方向,只聽一聲嘶吼,似乎是打中的什麼動物。天火聞聲迅速向前追去,揮動手裡的追月劍斬斷擋住道路的樹木枝幹,意念力感知到了前方有一帶狀物的東西在快速地移動著,天火心中暗自驚喜道:「會是那東西嗎?」
天火驀地停在了原地,手印飛快的翻動,一道光環以天火的身體為中心迅速地向四下擴散開來,天火驀地睜開雙眼,暗紅的龍目閃爍著懾人的光芒,只聽他大叫一聲:「結!」四下的事物似乎突然間停止了動盪,就像被定格在天火說話的瞬間。只聽天火笑道:「看你能逃得出我的畫地為牢!」
天火上前走去,只見又是一道液體向著自己射來,倏地一轉身,堪堪躲過這一擊,那液體落地瞬間在地上灼蝕出一個深深的孔洞。天火心中甚是驚駭,不禁暗道:「好厲害的傢伙!」這時,一條鞭狀物體向天火側肋襲來,天火始料未及,被那鞭狀物體掃正,身形一晃,倒在了地上。正在天火想爬起來的時候,突然,下身似乎被什麼東西纏捲起來,只覺得一個冰涼的身體貼近了自己,一股大力正將自己的身體一點點地擠壓。
這時,天火終於看清了那事物的本相,竟是一條頭部長著兩個肉瘤的巨大蟒蛇,鱗片黝黑發亮,且密佈赤色的花紋,口中長舌吞吐,陣陣森寒之氣從那蛇口中噴出,夾雜著一股腥臭之氣,比之先前的瘴氣還要毒上三分。天火心中暗道:「果真是你這個畜牲!」靈蛇驀地張開了血盆大口。四顆獠牙滴淌著粘稠的毒液,甚是駭人。
靈蛇的一張巨口驀地向天火頭上罩了下來,天火的身形突然間變小,一道赤芒閃進了靈蛇的口中。那靈蛇似乎一愣,繼而長舌吞吐,在地上翻滾不絕,看狀似是十分痛苦。這時,那靈蛇身上驀地噴出了無數道細小的血柱,蛇皮緊皺,似乎裡面的蛇肉被淘空了一般。
一道赤芒驀地破開蛇皮從其內部竄了出來,停在蛇身前三尺處,幻化成了一個人影,赤髮紅目,赫然正是天火。原來,天火剛才運用術法將自己幻化成了一道流光,鑽進了那靈蛇的腹腔之中,在其內部狂刺猛扎,將其五臟六腑統統捅破,此時的靈蛇已成了一堆肉泥。天火將其體內靈珠、蛇膽等寶貴物品取出,又以術法將其血凝成血珠藏於身上,正要起身返回之際,卻見天空下起了小雨。在這密林中很少能有雨水降下來,如果有雨水降下來,那說明森林外的雨水定下得不小。
天火在密林中穿梭著,突然發現了前方有一處茅屋,天火很是驚奇,暗道:「難道有人在這裡住?不管了,先找個地方避避雨!」天火快步跑進了那個茅屋,手方一推開門,只見一道寒芒瞬間向自己刺來,天火一愣,右手手指下意識地做出反應,夾住了眼前的利刃。天火的龍目閃爍起駭人的赤芒,突然,天火一愣,不禁失聲叫道:「血痕劍!肖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