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火與老人坐在火爐旁烤著火,天色漸漸地濃重起來,老人突然問道:「年輕人,你會些什麼手藝啊?」天火知道老人在問他靠什麼生活,畢竟在這個小漁村裡每一個有勞動能力的人都得自食其力,不能靠別人養活自己。天火心中略一思考,遂說道:「在下以前學過冶煉之術,不知能不能在這裡派上用場?」
老人聞言一愣,遂說道:「冶煉?不就是打鐵的嗎?正好我們村現在要改漁為耕,而村裡以前唯一一個鐵匠在一個月前被那惡龍害死了。他家裡的打鐵器具還算完整,你就將就著用吧!」老人說話到是實在,一開口就說出了心裡話。天火聞言面露笑意,他不是為老人的實在而感謝,而是為自己的無知而感到好笑。在桃源裡,凡是學會冶煉之術的人不僅是一個鐵匠而已,這僅僅是一個小小的等級。真正的冶煉大師則是那種受眾人擁戴的人,也就是能打造出絕世神兵的人,不如桃源歷代冶煉大師鳴刀,他不僅是一個武者,而且還是一個鑄刀名師,他所鑄造的一把名為醉魂的刀在桃源十大神兵排行榜上佔據第三位。而今,天火在外界說自己精通冶煉之術,無非就是說自己是一個鐵匠,而在別人聽來,他把字眼說的如此,似乎是在故意賣能自己。
老人到沒怎麼再提這事,二人又在房裡閒聊了一番,直到月上枝頭。天火見天色越來越晚了,困意也乏了上來,剛想起身告辭,突然聽見老人說道:「不早了!我們該睡覺了!你今晚就先睡在這裡,明天我給你去收拾一下那個空房子住。」天火聞言心中甚是感激,遂行禮致謝。老人笑了笑,從懷裡取出一疊符紙,厚厚地足有數十張左右。橙黃的符紙上用硃砂畫滿了符咒,曲曲扭扭的令人看了有一種頭暈的感覺,但天火卻從中感覺到了一股淡淡的靈力波動。
「老人家,這些符咒你是怎麼畫的?」天火好奇的問道。老人一愣,遂笑道:「這可不是我畫的!我哪有那個本事!是我昨天從十里外的周半仙那裡買的!今天是鬼節,傳說是地府的鬼魂出來活動的日子。買點符紙燒了好避邪!」老人的一番話令天火很是費解,不禁再次問道:「這些符紙能管用嗎?」老人苦笑道:「不知道啊!周半仙說我們村子陰氣盛,來這裡的鬼怪可能會很多,所以,就買了幾張試一試了,總比沒有的強!」
天火望著這些畫的亂七八糟的符咒,心中不禁思忖道:「莫非在這千年的時間裡,外界的道家發生了很多變化,就連符咒也變了。但是,這靈符上的靈力實在太小了,根本鎮不住惡鬼的!」但見老人將一張靈符燒了,並將灰燼泡在水裡,將那碗符水一飲而盡。天火不禁問道:「老人家這是幹嗎?」老人笑道:「喝了符水鬼怪就不會來侵害你了!你也來一口吧!」天火搖頭不肯喝,老人呵呵一笑,道:「你們你年輕人身上陽氣重,鬼魂也不會來騷擾你們的。好了,你去裡屋睡吧!」天火向老人微行一禮,便回房睡覺去了,但他臥在床上輾轉反側都睡不著,一心想著靈符的事情。
月亮漸漸偏向西方,突然被一片烏雲遮住了,朦朧的月光此時顯得更加昏暗。深秋的夜晚很少能聽見夏蟲的叫聲了,只有那夜間呼嘯的風聲吹過房屋間的夾縫發出的呼呼聲。往往在這時,大人就會嚇唬小孩說:「再不睡覺那個呼呼叫得老妖怪就來吃你了!」遙遠的大海上漸漸乏起一陣淡淡的綠色螢光,忽閃忽閃地,似乎是一大片螢火蟲在海上曼舞。但這寒冷的秋夜哪來的螢火蟲啊!
天火躺在床上,耳朵裡除了老人的鼾聲外還有一股難以捉摸的聲音,他還感覺到一股寒意漸漸地在小茅屋裡擴散,這絕非追月劍上的那股純正的寒氣。天火來時將追月劍封存在了村外的一口枯井裡,就算追月劍的寒氣再怎麼強也不會擴散到地上來,而這股寒氣中似乎還夾雜著一種怨氣,令人甚是心寒。
「來了!」天火在心裡暗自說了一聲,遂悄然起身向門外走去。
眾多螢光已經來到了岸上,忽略的一數竟有數千個。這些螢光將村子包圍了起來,情景十分壯觀,或者說十分駭人。只見那一團團的螢光漸漸凝聚起來,就在天火眨眼的瞬間,那些螢光竟會聚成了一個個形態模糊的影子。天火心中不禁暗道:「這些是怨靈!」天火曾在天一閣裡見到過怨靈的記載,說是由一些死後屍骨未寒的人的靈魂所化,因為無法投胎而在世間遊蕩,靠吸取人的精氣為生。
突然,遠處的一個茅屋裡發出一陣嬰兒的啼哭聲,中怨靈齊齊向那裡望去,幽綠的眼睛裡露出貪婪的目光。嬰兒的精氣是世間最為純正的,因其量稀少,所以,更是上品中的上品。天火心中叫道:「不好!我不能不管這事!」遂躍出圍欄,衝著那群怨靈大喝道:「你們來吸我的精氣啊!」眾怨靈聞言一怔,他們沒有想到竟然有人存心找死,遂呼嘯著向天火飛來。
天火自萬劫印開封以來對術法的領悟越來越高,再加上他前世的記憶力的東西,對付這些怨靈綽綽有餘。天火望著這群如同見血的蚊蟲一般的怨靈,嘴角不禁一動,飛快地念動起法訣來,同時指印快速的變動著,突然,天火咬破自己右手食指,以血為墨當空畫符。只在一瞬間,一張一尺多長的道符便畫好了。這便是二宗長所用的靈氣符,只不過天火以血畫符,必之更具威力。
靈氣符發出一道金芒,將眾鬼魂罩在光芒之中,眾鬼魂皆無法動彈半步,在金芒中痛苦地哀嚎。聲音如同夜狼的嗥叫,淒涼而透骨。
「大仙饒命!」只聽其中一隻怨靈突然開口說道。
「你還有什麼藥、要說的嗎?」天火初次與鬼對話,心中微感好奇,畢竟他還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
「大仙饒命!聽小的說幾句話!」那個怨靈再次開口說道。
「你說吧!」天火量它沒有反抗的機會,於是就大方地給了他發言權。
「多謝大仙!」那個怨靈一陣感激,「小的等人曾是這個村子裡的漁民,還有一些是屠龍英雄豪傑。只因被惡龍所害,屍骨被拋棄在荒島上而無法埋葬,亦無人超度,所以
,才淪落到如此地步啊!」說完不禁又是一陣唏噓。
天火見眾鬼魂哭泣的樣子心中十分不忍,遂說道:「你們都別哭了,若諸位信得過在下就請暫留在這個荷包裡,待在下降伏那條惡龍以後再為諸位超度亡魂,令爾等早日投胎!」眾怨靈聞言一怔,遂紛紛望向天火,繼而又紛紛跪地叩首道:「大仙恩德我們將永世不忘!」天火聞言淡淡地一笑,遂打開身上的那個荷包,念動封印咒語將眾怨靈封印入那個荷包裡。四下的鬼火瞬間消失,森寒的氣息亦隨之消散,天火淡淡地舒了口氣,向房裡走去。
四下的房門突然打開,全村的村民皆從自家的房門裡走了出來,天火一怔,說道:「大家都看見了?」這時,村民們亦像眾怨靈一般跪了下來,連聲致謝道:「多謝大仙將我們村的這些怨靈收服!請受我們一拜!」天火忙上前去扶起眾人,說道:「在下何德何能,怎麼能受鄉親們如此的跪拜!」這時,老村長說道:「大仙,老朽請求你能將那條惡龍一併收服掉。那我們大家願意給你建生祠,永生永世供奉您啊!」
天火見眾人眼裡露出渴望的眼神,心中不禁升起一股俠義,遂斬釘截鐵地說道:「大家放心,在下定竭盡所能除去那條惡龍!」眾人聞言心中大喜,遂低頭叩拜。天火又說道:「這是對付那條惡龍得需要一些器具,在下需要準備一下!」老村長立即開口道:「大仙需要什麼儘管開口說!只要我們能做到的一定盡量給您辦到!」天火輕輕笑道:「沒什麼,只是需要一些鐵石,以便鑄造一些降龍的器具!」
翌日,天火首次在村長家屋後的鐵匠鋪裡開火了。火爐的高溫使讓四週一丈內不敢站人,而天火卻當沒這回事似的站在離火爐僅僅三尺遠的地方鍛鑄鐵器,這令村子中的人感到驚奇與歎服。但這其中的道理只有天火一人知道,只是因為他體內的殘存寒氣的緣故。天火發現,自己的血液已經在漸漸變涼,而且,每次運功時經脈都會受到寒氣的侵蝕,令天火痛苦不堪。天火自己估計自己可能活不過二十歲。村民不斷地將一批批鐵石運到天火這裡,這些鐵石都是這些村民用自己的一些血漢錢從數十里外的礦場買來的,所以,天火更不敢馬虎,他的這次屠龍任務一定要成功。
第二日,天火一就一早起床來到火爐旁開爐煉鐵,以他精湛的冶煉技術雖說在桃源裡算不上什麼,但在外界世人的眼裡已經是一等一的能人了。就在天火專心煉鐵時,突然,一股殺氣自村口傳來,天火一怔,暗道:「什麼人身上能有如此重的殺氣?」天火停下手裡的活向村口張望。
此時,村外正走進三個人,三人皆是一襲黑亦。為首的一人身形高大約有九尺多高,身負一柄八尺餘長的重劍,左側一人身形與天火相仿,身上別著一雙短匕,匕首表面光滑而不反光,右側是一個女子,身姿玲瓏浮凸有致,樣貌乃是世間之絕色,只是眉目間略帶一股殺氣,令人不敢恭維。
這三人向一家房舍走去,那個女子前去敲門,久久不見有回音。這時,那個大漢說道:「師妹,不用敲了。門內沒有什麼氣息,想必無人!」三人又反覆敲了數個房門,皆不見有人出來招呼他們。這時,另一個男子似乎生起氣來,正欲抬腳踹門,突聞身後響起一聲叫喝:「三位這裡請!那幾家人已經下地幹活去了,家裡沒人!」那三個人齊齊一愣,皆向身後望去,只見一個大約十五六歲的少年站在門口之外,正向他們張望著。那個少年樣貌還算俊美,就是左臉上多了一道刀疤,給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但細看之下又覺得那道刀疤又似乎給他添加了幾分男子的陽剛之氣,此人正是天火。
「小兄弟,在下是過路的。途中吃盡了乾糧,特想從小兄弟這裡討碗飯吃!」那個大漢說完便從懷裡取出一錠銀子遞給天火。天火上下地打量了他們幾眼,遂說道:「幾位是去屠龍的吧?」那個大漢聞言一愣,正欲回答,卻聽另一個男子說道:「沒錯!趕快弄些飯菜來,讓大爺幾個吃好喝好。否則就拆了你的這些家什!」
「不可無禮!」大漢向那個男子大喝一聲,遂轉身向天火賠禮道:「不好意思,這是在下的師弟!性子火爆了點,還請小兄弟包涵!」
「既然是前去屠龍的勇士,那這頓便飯理當是為勇士們餞行。怎能收你們的銀兩呢?」天火將銀子退還給那個大漢。
「這……」大漢眼裡不禁露出幾分欣賞之色。
「三位請進!」天火不待大漢說話,便已經推開了房門引他三人進去了。
天火家裡的擺設很是簡單,一張桌子,四條長凳,一盞茶壺和幾個茶杯。那三人的臉上不禁露出了尷尬的神色,天火笑道:「不好意思。在下的家裡就這些擺設,各位將就一點用吧!三位請稍後,在下這就去準備食物!」那個大漢待天火走遠後,便向其他二人說道:「你們看見沒有?這個人走路步伐沉穩,卻不見怎麼著力,而且雙目間透出一股只有習武之人才有的銳利之氣。」另一個男子也說道:「這小子的念力修為也是很高,我們剛才根本就沒有察覺到他的氣息。」那個女子望著天火遠去的地方說道:「不止這些。他身上似乎還透著一股寒氣,似乎修煉了一種極為陰寒的功法。」
「師兄,這小子莫非就是師父要找的人?」那個持雙匕的男子問道。
「先不急著下定論。眼前先是那道龍珠為緊要!」那個大漢輕聲說道。
此時,天火正好端著飯菜走了過來。只聽天火說道:「今日海上惡龍作怪,家裡沒有魚肉招待各位。還請各位多多諒解啊!」大漢忙笑道:「小兄弟客氣了!在下叫林傲天,這是在下的師弟冷寒刃與師妹雪月,敢問小兄弟怎麼稱呼?」天火笑道:「在下只是一介小民,哪裡干和諸位相比,村裡的人都稱呼在下叫小川!」
「看小川兄弟的樣子應該是個鐵匠,不知對鑄煉兵器這方面有什麼見解啊?」冷寒刃冷冷地笑道。
「這個嗎?在下略知一二!」天火輕聲笑道。
/>「那就請小川兄弟看看我這雙匕首如何?」冷寒刃將他的那雙匕首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一股強烈的殺氣瞬間瀰散開來。
天火見到這雙匕首的第一印象就是,這雙匕首的殺氣極重。冷寒刃再次笑道:「小川兄弟到是說說看,我這對絕世雙刃到底如何啊?」天火伸出雙手拿起那雙匕首,一股淡淡的寒意瞬間傳遍天火的週身經絡,天火驀地一愣,緩緩地說道:「匕首長一尺三寸三,各重十斤,表面光潔卻不反光,實在很是奇怪。匕首的身上有一條紋理,好像有什麼機關,而中間的這個三角形孔洞定是放血之用。柄端造型奇特似乎也藏有什麼奧妙。這柄匕首總而言之就一句話,殺戮十分的重,並且邪氣逼人!」
「哈哈!不錯!這雙匕首的確像你所說的一樣!」冷寒刃突然大笑道,「這是老子焚燒了三百六十具人屍後,採用屍火鑄成的匕首,又用八十一個童男童女的鮮血淬煉而成,除了無限的殺氣以外還具有濃厚的怨氣!」
天火聞言心中不禁一陣駭然,眼神中露出一絲厭惡,遂將那雙匕首快速地放回了桌上。林傲天見狀笑道:「小川兄弟莫聽他胡言亂語,且看看我這把血煞!」天火本不想再跟他們糾纏,但見這個林傲天的性格還比較坦誠直率,便接過那把重劍仔細地鑽研起來。天火接過重劍的一瞬間所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兩個字:「好重!」林傲天笑道:「此劍重有一百三十斤!」天火又是一怔,雙手輕輕掂量了一番,說道:「劍重約一百三十斤,表面漆黑如碳,應是玄鐵所鑄。劍身之上還有許多倒刺,遠看之到像一根狼牙棒,除了霸氣十足之外還帶有一股戾氣!我看著把大劍不適合閣下這樣的人來用!」
林傲天輕輕一笑,道:「我都用了十年了,沒什麼不好的!」天火亦笑道:「在下只是給您點建議而已,至於用於不用還是閣下說了算!」這時,一旁的雪月又將她的那柄彎刀拿了上來,甜甜的笑道:「你也來看看我的妖月刀啊?」天火無奈地接過那柄彎刀,心中暗道:「我什麼時候又成了鑒定師了?」
「這把彎刀如何?」雪月輕聲問道。
「是柄不錯的好刀!刀身彎似月牙,光潔無比,刀身上的花紋亦是雲霞的圖案,很適合女子使用。只是這柄彎刀……」天火說到這裡不禁向雪月望去。
「怎麼了?」雪月問道。
「請恕在下直言!」天火繼續說道,「這柄彎刀身上透著一股黑暗的氣息,似乎不是一柄正義之兵!可惜啊!」
雪月聞言臉色微變,但又瞬間轉為笑顏,說道:「你連兵器的好壞都看得出來啊?」天火一愣,笑道:「在下的老師曾說過,每一件神兵在其鑄成之後便具有了靈性,這就如同人的靈魂與性格一樣。這種神兵會改變它主人的性格,同時,它的主人亦可以改變的神兵本身的性格!」雪月聞言一愣,繼而笑道:「你是說我也不是什麼正當人物了?」
「這個……」天火一臉尷尬地望向林傲天,希望他能給自己開脫一下。
「哈哈!小川兄弟說的對!向師妹這樣的美人就是惡魔見了也得下跪,更何況一柄彎刀呢?」林傲天笑道。
天火輕輕地舒了口氣,向林傲天投去感謝的目光,遂起身說道:「三位不如再次休息一晚,待養足精神後再前去屠龍!」林傲天亦不客氣地說道:「如此多謝小川兄弟了!」天火回禮,轉身給他們收拾住處去了。
太陽漸漸西沉,天火將一間空房收拾了一下,讓雪月住了進去,又把自己的房間讓給了林傲天與冷寒刃二人去住,自己則去打地鋪。林傲天說道:「小川兄弟不必去打地鋪了。我這師弟晚上練功需要倒掛在房樑上,你就和我一個床誰吧!」天火聞言一愣,見冷寒刃已經躍上了自家的房樑上倒掛了起來,心裡感到奇怪,暗道:「這是什麼功啊?」
時以至子夜,躺在單人屋裡的雪月突然睜開了美目,側耳傾聽了一下四下的動靜,聽出沒有什麼動靜,便起身穿衣向門外走去。院裡的月光昏暗而朦朧,但雪月依舊能夠看清四下的事物,她藉著淡淡的月光一路來到了院裡的一株大槐樹下。雪月環視了一下四周,見沒有什麼人,遂動手在樹下挖了起來。良久,她從樹下挖出來了一個荷包,心中暗自笑道:「這下可以煉成萬魂幡了!」
「幾近子夜,雪姑娘為何還不去就寢呢?」一個淡淡的聲音突然從雪月身後傳來。
「是你?」雪月警惕地站起身來,抽出了身上的妖月彎刀。
「雪姑娘還是將那些怨靈還給在下為好!」天火依舊淡淡地說道。
「本姑娘看上的東西還從來沒人敢跟我搶呢?」雪月的話甫一說完,妖月彎刀的刀光已經罩在了天火的頭上了。
天火一怔,遂疾退身形,雙手驀地夾住了雪月的彎刀。雪月大怒,身形猛旋,借旋轉的離心力甩脫了天火束縛,彎刀再次詭異地出現在天火的頭頂之上。天火心中微微有些慍怒,輕聲喝道:「雪姑娘如若再如此固執就莫怪在下無禮了!」遂手印飛快的翻動變化,週身真氣蓬勃暴發,一道氣刃從天火的右手沖湧而出,直向雪月刺去。
「氣兵!」早以聞風而起站在遠處觀戰的林傲天與冷寒刃不約而同地發出了一聲驚歎。
天火在走出桃源後,漸漸地發現自己可以聚集一股真氣化為氣刃使用,只是因為自己身上的少數經脈被寒氣所傷,不敢冒然使用,而今,見雪月要盜取這些可憐的怨靈,天火再也不能坐視不管了,唯有冒險使用一次。
雪月漸感吃力,雖然自己的招式刁鑽詭異,但天火劍式總能依附在自己的彎刀之上,讓自己根本就無法脫身,如此一來,若等自己的體力耗盡那就完蛋了。林傲天突然叫道:「師妹,快將東西還給人家!」雪月聞言一愣,遂以一記狠招擊退天火,向林傲天奔去。天火立身在三人身前,說道
:「還請雪姑娘將荷包換給我!」
「師妹,快還給人家!」林傲天的話裡略帶呵斥的意味。
「哼!」雪月極為不情願地將荷包丟向天火,看來她對這位師兄很是敬畏。
「在下代師妹向小川兄弟賠不是了」!林傲天滿懷歉意地說道。
「林兄不必這樣!是在下不好,不該將這些邪物藏在這裡!」天火說道。
「不知小川兄弟明日可否與我們一同前去屠龍?」林傲天突然問道。
天火心中一怔,遂笑道:「就我們幾個人能殺掉那條惡龍嗎?」林傲天亦笑道:「當然不會!我們的大部隊要在明天早晨才能到達這裡!」田毀又是一怔,笑道:「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翌日清晨,天火等人來到了海灘上,此時海灘上已經站著十個人在此等候他們了,這十個人看起來性格各異,身著打扮到是一致的,只見其中一人上前來說道:「回稟堂主,幽冥教十鬼率三千教眾前來聽候差遣!」林傲天笑道:「好!我們起程!」眾人坐小舟來到了停泊在海裡的大船上,天火心中頓生疑惑,不禁心中暗道:「這船怎麼那麼像我桃源裡的戰船?莫非這只是巧合?」
四週一片汪洋,蔚藍的天與湛藍的海相接一處,分不清究竟是天還是海。鹹澀濕潤的海風吹拂著眾人的面頰,有一種奇特的感覺。只是看不清海鳥之類的東西,這不免讓這些海浪顯得孤單。
天火站在船頭上觀望著四下忙碌的眾人,心中的疑問越來越大,他不知道這個幽冥教到底是幹什麼的,既然他們的教會名為幽冥,這定然不是什麼好教會,弄不好是那些專門信奉妖魔的教會。正在天火思忖的時候,林傲天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笑道:「小川兄弟,此去屠龍你可帶了什麼神兵?」天火一怔,遂神秘地一笑,道:「到時你們就知道了!」林傲天見天火似乎有意隱瞞的樣子,也就沒有再問,說道:「在下還有事,小川兄弟請自便!」說完向天火行禮離去了。天火為自己剛才的話而感到後悔,對於像林傲天這麼一個正直的人來說,即使告訴他自己的身份也是無所謂的。
大約航行了數個時辰,三艘大船已經接近那個海島的海岸,那個海島遙遙地望去似乎與其它的海島並沒有什麼區別,只是看起來比較其它的海島要清靜一些,再確切地說就是這個海島上沒有什麼生機,是一個除了樹木還是樹木的荒島。眾人不禁感到一陣疑惑,像這樣一個海島那條惡龍會住在這裡嗎?
這時,十鬼中的嗔鬼大罵道:「他奶奶的!這是個什麼鳥不拉屎的地方!連個鬼影子都不見!」一旁的賭鬼笑道:「三哥,我們要不要來打個賭,我說這裡一定有鬼影子!」嗔鬼一腳踢在賭鬼的屁股上,大罵道:「賭你個頭!待會兒老子把你塞進那惡龍的肚子裡,看你還怎麼賭?」
賭鬼撅著屁股跑遠一點,再次大叫道:「那我就跟你賭那惡龍的肚子裡有幾條蛔蟲!」「找死啊你!」嗔鬼大罵著追了上去。眾人心中不禁一陣歡顏,林傲天上前說道:「小川兄弟見笑了,這兩個人經常這樣開玩笑的!」天火笑道:「途中能有著兩個人也不會寂寞了無趣了!」
此時已接近午飯時間,眾人在海上勞累了一個上午也該休息一下了,林傲天遂下令生火做飯。天火趁此空隙一路向海島深處走去,他似乎感覺到一種召喚,似曾相識的召喚聲一直在他登上小島的時候就有了,似乎是某個有著血緣關係的人在呼喚自己一般。突然,一聲輕喝在天火的身後響起:「小川兄弟要去哪裡?」
天火一怔,驀地回頭望去,只見林傲天正向自己這邊快速的追來,天火笑道:「閒來無事隨便走走!」林傲天搖頭說道:「小川兄弟實在太大意了!萬一碰見那條惡龍就麻煩了!」天火聞言心中一陣暖意,但他嘴上卻說道:「即使碰上了我也可以全身而退!林兄放心好了!」林傲天見天火說話如此自信,心中對天火疑慮不禁亦越來越大,遂開口問道:「小川兄弟,在下有一句話要對你說!此次前去屠龍的人不管好壞都是站在同一條船上的人,我也不再向你隱瞞什麼了。我們是北方的一個神秘組織幽冥教的教眾,因奉教主之命前去屠龍並得到龍珠。我們是信奉鬼神的教會,也就是你們所說的邪教!」
林傲天看著一臉驚愕狀的天火又說道:「我是幽冥教鐵血堂的堂主,冷寒刃是冷血堂堂主,我師妹是暗血堂堂主。現在小川兄弟還有什麼疑問?」天火緩緩地平復了一下心情,淡淡地笑道:「在下說的話林兄會相信嗎?」林傲天道:「那要看看小川兄說的是什麼了?」天火再次笑道:「在下是桃源川氏四宗的大公子川天火!因犯族規而畏罪潛逃至桃源外!」天火默念口訣,手上的青木指環發出淡淡地青光,一柄微彎的長劍便出現在天火的手裡了。
「追月劍!」林傲天驀地一愣。
「林兄怎麼知道這是追月劍?」天火疑惑地問道。
「這這個!你看著劍鞘上的字!」林傲天指著劍鞘上的兩個篆體字說道,「我還是懂一點古的!」
天火將信將疑,輕聲地說道:「這便是我們川氏的鎮族寶物追月劍,也是我帶出來的!」林傲天突然說道:「怎麼四下會變得這麼冷?」天火笑道:「追月劍乃天上墜落的一塊寒鐵所鑄,自然陰寒無比!」林傲天聞言心中一怔,不禁暗自說道:「這真的是師父說過的追月劍?」
這時,以個人跑過來說道:「堂主,我們前鋒營的幾個偵兵去前方打探消息。結果我們卻在一里外的亂石崗上發現了他們的屍體。除了他們的屍體以外還有許多人屍骨,看上去已經死了好長時間了!」「什麼?」林傲天與天火齊齊一怔,遂立即回營帶上一隊人馬向一里外的亂石崗跑去。
這時,天火心中的憂慮越來越大了,他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四下似乎有什麼東西一直在監視著自己一般,當天火回頭看去時卻又
沒有發現什麼。林傲天似乎亦感覺到了什麼,雙手不禁握在了重劍的劍柄上,警惕地注視著四周的變化。
「快看!他們的屍體在那裡!」一個眼力好的幽冥教教眾大聲叫道,「天啊!那是什麼東西!」
眾人隨著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個殘缺的人影在一堆屍骨裡晃動著,看樣子應該是幽冥教的教眾,此時正一步一步地向眾人走來。林傲天心中一怔,叫道:「他被惡龍攝去精魄,只剩下怨念支撐著他的身體,他已經死了!」眾人聞言皆是一愣,天火問道:「那惡龍除了吃人又為何攝人精魄?」林傲天駭然地說道:「也許它受了重傷,需要人的精魄來恢復!」
這時,一個教眾彎身拿起一堆黏土狀的東西說道:「堂主,你看!這應該是那惡龍的排泄物,濕潤而微溫,應該是剛剛排泄出來不久。」林傲天點頭說道:「看來這裡應該是那惡龍的覓食的場所。我們快撤,嗔鬼帶人再次設下陷阱!」「是!」嗔鬼立即帶人動手幹了起來。林傲天緩緩地說道:「我們明日且來看看!」
天火見林傲天一臉地自信之態,不禁問道:「林兄有多大把握?」林傲天笑道:「八成!那惡龍是不會放過這些還留在地上的屍體的!」天火一怔,他漸漸地看出眼前的這個男子的心機,暗道:「莫非他是要嗔鬼他們做誘餌?」天火不禁回頭看了一眼那些還在埋頭苦幹的幽冥教教眾,心裡微微歎惜一聲。
傍晚時分,嗔鬼等人安全地返回,這到令天火很是驚訝,不知他們是怎麼避開惡龍的耳目的。林傲天依舊在給他的屬下下達命令,而天火則站在遠處的一處高地上觀望著四下的地形,似乎想要多瞭解一下這個小島。營帳裡的冷寒刃與雪月遠遠地望著天火,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看來他也沒什麼企圖!」雪月說道。
「有沒有企圖明天就知道了!」冷寒刃冷笑道。
翌日,四下佈滿了濃厚的霧氣,這不禁令眾人心中一陣驚慌。林傲天派去打探路況的幾個教眾沒有一個回來的,這不禁令眾人內內心的恐懼感更加深化。天火望著這個三尺處便看不清人影的大霧心裡也是慌得很,突然,他想到了自己的血目,遂上前說道:「林兄,我去前方探路如何?」林傲天聞言一愣,說道:「不行!這太危險了!」天火正要發言,突然聽見大營中發出一陣淒冽地慘叫聲,眾人心裡不禁慌了神,四下頓時混亂了起來。
林傲天大聲叫道:「大家鎮定!不要亂跑!」慘叫聲接二連三地響起,眾人心中的駭意亦達到了極點。林傲天心中駭怒交加,驀地抓住一個逃竄的教眾一劍將其劈為兩半,大喝道:「再敢亂陣形者殺無赦!」眾人被這聲叫喝震懾住了,紊亂的軍心漸漸得以安定。天火等高手已經將手按在了武器上,警惕地注視著四下的動靜。
「奇怪!怎麼沒有發現那惡龍的氣息啊?」林傲天不禁在心裡叫道。
這時賭鬼大叫道:「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