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月正飛速望去,心中頓時湧現出極大的希望,自己父親實力遠在沈汝箏之上,應該可以為自己解掉這個該死的封印。
「沒什麼!」沈汝箏緩緩的向院子外走去,「只是封住了月正的真氣罷了,五年,五年之中,他就老老實實的呆在榮王府吧,以免發生了什麼意外。」
「你!」好不容易壓制住的怒火再度升騰,不過瞬間就冷靜下來,看月擎天閃爍著的目光,顯然他現在的想法與月正一樣。
瞧出了月擎天父子心中想法,沈汝箏淡淡笑道:「月擎天,你大可以動手試試,不過先提醒你一句,到時候可不要太失望!」
自己實力雖不高深,霜龍劍意卻只此一家,別無分號,月擎天的境界想要解開,絕無可能。至於皇室中的其他高手,想必以後舅舅知道了,應該不會如他所願。
「五年中,你們父子就安靜的呆在府中,千萬別起其他的心思,否則,這個五年,很有可能無限期的延長。」
這五年,足以讓月擎天投鼠忌器,不敢在背後對太子一方耍什麼陰謀詭計,五年之後,大局早已穩定,月擎天再也翻不出什麼花樣。
這五年,足夠讓自己的實力達到一個全新的高度,屆時,即使月擎天親自動手,也只能換一個自取欺辱!即使到時候月擎天不出手,他們父子也沒命活著。
瞧著月擎天憤怒的臉龐,沈汝箏輕笑:「如果易地而處,換一個場景,是我被逼迫,我太子舅舅絕對不會被威脅,更不會袖手旁觀。」
「你是梟雄,要顧全大局,這點不錯,但是,一個連自己親人都可以捨棄的人,終不能成大事,你比不上我舅舅,因為他行的是皇者之道,而你……呵呵,你自己想吧!」
說完,沈汝箏揚長而去!
走出榮王府邸,沈汝箏長長吐了口氣!
沒能殺了月正,是有些遺憾,但也算是出了口惡氣,失去了這五年時間,他日再見,月正再也興不起什麼風浪。[搜索最新更新盡在。z
罷了,他總歸也是皇帝陛下的孫子,現在殺不得,留待以後吧……
用乾坤錄隱去了氣息,身影一動,快速沒入黑暗中。
皇都城外,東山頂山,遙望那如沉睡著的雄師一般的皇都城,沈汝箏沉默許久,終是扭頭向著遠處閃掠出去。
在皇都城,只有短短的數月時間,沈汝箏來不及去領略太多城中風光,也沒有去認識太多的人,然而,卻讓他感覺如同過了一輩子這麼漫長。
皇室中無處不在的血雨腥風,讓沈汝箏慶幸不是生活在這裡,但太子府邸中給他的那般親情,雖是無聲無息,卻似春雨潤如絲一般,令他分外懷念,從小到大,已經經歷兩世,只有在父母和師傅身上才感受過啊!
「舅舅,您多保重!」
「師傅,我來了!」
呢喃輕聲飄蕩山野,人影已是遠去……
翌日大早,太子府邸外,迎親花轎和隊伍都已準備出發,片刻後,卻只見到太子殿下急匆匆的走出,然後迅速向著皇宮方向掠去。
「父皇!」
「錦兒走了!」皇帝端坐,神色不見有半點變化,似乎他早已知道。
「是,這裡有錦兒留下來的書信!」
「他膽子真的大啊,與他母親一模一樣。」接過那封信,皇帝看完之後,淡淡說著,看不穿他是什麼意思。
聞言,月琅天苦苦一笑,道:「錦兒已經走了,——八戒學——揚聲音,輕飄飄的傳了出來。
悠揚的古箏聲音,才響起沒有多久,忽然一陣夜風吹了進來,讓這美婦人眉頭微微一蹙,抬眼看去,見是月擎天父子聯袂走來,其眉頭才鬆了開去。
「兒臣見過母后!」
「孫兒參見皇祖母!」
眾所周知,十九皇子月擎天之所以得到皇帝陛下無盡的寵愛,因為他是皇后娘娘的獨子,沒料到,這位看起來,頂多四十芳華的美婦人居然就是皇后娘娘!
「起來吧!」
「母后,請給兒臣做主,給正兒做住啊!」
「先起來說話!」皇后娘娘黛眉再度一蹙,柔聲道:「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正兒技不如人,而且也是你們挑釁在前,輸了比試,別輸了怎麼做人。」
「母后,您是不知,沈汝箏贏了也就罷了,還將正兒的修為給封印住了,以兒臣的實力,居然解它不開……」這個時候的月擎天,那裡有榮王的半點風範,完全一幅受了委屈的孩子模樣。
「還有這樣的事情?」
皇后娘娘心頭頓時不悅,這有些太過了,現在看月正,都還重傷的樣子,即使有錯,這樣的懲罰也夠了,如今整個皇都城都知道了沈汝箏大鬧榮王府,讓他們父子已經很沒面子了。
「你父皇什麼意思?」
「父皇說,讓兒臣父子在這五年時間中好好反省。」月擎天哀求著說道:「母后,父皇不肯派人解,兒臣只能來求您了,您該知道,若是錯過了這五年時間,正兒的未來就沒有了啊!」
皇后娘娘忽然重重吁了口氣,輕聲道:「既然這是你父皇的意思,為娘的就不能幫正兒解了,至於五年時間,放心,母后會給正兒安排的!」
「母后?」
「母后只有你一個兒子,正兒這一個孫子,那能讓你們委屈了?」皇后娘娘揮了揮手,柔聲笑著。
「多謝母后!」
「多謝皇祖母!」
父子二人聞言,頓時眉開眼笑,又說了一會話後,才慢慢的離去。
宮門關上,這豪華的宮殿,再度恢復了安靜,許久後,皇后娘娘才發出一生輕歎:「陛下,在你心中,竟然還在牽掛著?」
「臣妾孤獨了數十年,你忘了臣妾不要緊,可不該這麼狠心啊!如此,你就不要怪臣妾了,來人,查探沈汝箏下落,本宮要他死的消息!」
淡淡道了聲,那眉目之中,一股深不可側的威嚴氣度,頓時自然而然呈現出來,之前的端詳,在這剎那之間,化為母儀天下的無盡氣勢……
「是!」
皇后娘娘話音剛剛落下,這方大殿中,立即響起一道回聲,只聽聲音,不見人影,顯示出了這個隱藏背後之人的實力高深,而皇后娘娘身子微微一側,目光直接看向宮殿一角,這般舉動,也表明,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不僅不是嬌弱婦人,一身實力,隱隱間也達到了返璞歸真的地步!
「去吧,做的小心一點!」對著那個地方,皇后娘娘揮了揮手,旋即,其目光便是落在了桌上的古箏上,僅是這一瞬間,方才威嚴盡現的皇后娘娘就變成了一位儀態萬千的宮中婦人。
「沈汝箏!」
皇后娘娘絕色的臉龐上,顯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手指輕彈,悠揚聲音響徹而出。
與此同時,皇后娘娘先前所注視著的地方,泛起一陣肉眼難以捉摸的漣漪,迅速的向著宮殿之外湧去。
只是,這道漣漪還未到達宮門口,便是驟然爆炸開來,然後就見到,一道血肉模糊的屍體,從半空中快速的跌落下來。
血腥氣息,為這祥和的宮殿,平添了幾分凜冽的殺機,皇后娘娘亦是停下了彈古箏的手指,面容驚恐的望著宮門處。
「陛下!」
「多年以來,朕雖不曾踏足坤寧宮,但對老十九父子傾注了所有的寵愛。此番他與太子之爭落敗,乃是他自己不爭氣,怪不得任何人。你已隱歸多年,怎麼這個時候要興風浪,難道朕在你眼中,便是無物嗎?」
「陛下!」
總歸是多年的夫妻,初時的驚恐已過,皇后娘娘恢復了本來端莊,望著那虛無一片的虛空,略有些哀怨的說道:「臣妾那你當夫君,可陛下眼中,何曾有過臣妾這個妻子?」
「這是你咎由自取,莫非還要朕一樁樁的數來?」威嚴的聲音,竟已帶上了幾分怒意!
皇后娘娘瞬間平靜了下來,癡癡笑道:「不錯,一切都是臣妾咎由自取,若沒有臣妾的咎由自取,陛下何以成為陛下?」
「你以為這樣就可以彌補了嗎?」
轟!
空間一陣炸響,那閃動著無盡威嚴的皇帝陛下,自虛空中踏足而來,眸子之中的凌厲,讓人毫不懷疑,下一秒,他就會對皇后娘娘出手。
「朕從未否認你的從龍之功,正是因為這樣,朕上位之後,封你為後,多年以來,你的榮華富貴高高在上不說,老十九父子的恩寵不說,你想要的,要做的,朕都已做到,而你,是否已經消停過?」
「月家皇朝,早有令渝,**不得干涉朝政,你呢?哼哼,朕容讓於你,莫非你以為朕是怕了你,還是怕了你後面的勢力?」
「陛下!」皇后娘娘抬頭,面色巨變!
皇帝冷笑道:「不可否認,你背後的勢力,確實讓朕心中忌憚,但你記住,朕只是忌憚,卻非懼怕,如今不動,乃是朕顧念著往日之情。皇后,他日太子登基,若知曉了箇中之事,恐怕不用朕出手,第一個要起念頭的,就會是太子。」
「你好自為之!再有類似之事,朕拼著祖業不要,也會將你們連根拔起!」
扔下一句話,皇帝拂袖轉身離去。
皇帝已走遠,這宮殿中,卻依然蔓延著那股磅礡之氣,皇后娘娘如失去了骨架之人,片刻之後,無力的癱在了地面上。
宮殿之外,皇帝陛下獨自仰望虛空,數十萬里的高空中,群星璀璨,尤其是那象徵著帝王的紫薇星,更是閃耀奪目,周圍群星,好似拱月般,寸步不離的圍繞其左右。
然而,紫薇星後,隱隱發出一道漆黑的光芒,雖然弱小,卻在試圖著將它掩蓋。
皇帝陛下輕輕一歎,喃喃道:「小月兒,朕終究是一國之君,天下得來不易,祖業在上,朕不得不兢兢業業,有的時候,朕是身不由己,你在天有靈,莫要責怪父皇才是!」
「朕要開始準備了,太子回來之後,便讓他暫攝皇帝位,坤寧宮以後就由你們五人把守,任何人不得出入,違者,殺!」
「是!」
一天時間已過,沈汝箏早已離開了皇都城的範圍,官道上人來人往,瞧著這些雖然身份不顯,卻充滿對世間熱情的來往商旅,沈汝箏不禁回頭向著皇都城所在方向看去。
「這個時候,想必舅舅已經動身了吧,不知道有沒有讓他為難?」
片刻後,沈汝箏搖了搖頭,轉身繼續朝前走去。
餐風飲露的生活,沈汝箏並不陌生,也不會感到在吃苦,越是接近快要到的目的地,沈汝箏心中,便升起無盡的遐想。
腦海裡記憶中的另外一世,沈汝箏要去的地方,比現在足足晚了十多年之久,那個時候,困苦潦倒,原本只想找尋一處容身地方,卻沒想到,在那裡,讓他得到了只有在父母身上得到的關愛,但同時,也讓沈汝箏獲得了那一生都無法彌補的遺憾。
不知道是否是蒼天垂憐,讓他可以重新來過,或者,那些事情,根本就是一個夢,但不管是重新開始,還是夢,這些都不要緊,自己已經來了,那麼,就絕對不會讓那些遺憾再度發生。
從皇都城出發,時至今日,足足過去了大半年的時間,站在山峰頂上,遠處風景,清晰的出現。
前方有座城,名為邊城,在邊城另外一邊的數十里地方,有座龐大山脈,叫座天涯峰,沈汝箏要去的地方,就是天涯峰!
天涯峰,是夢中沈汝箏度過生命最後日子的地方,時間不長,不到十年而已,卻是他除了寧家之外,另外一個不能忘記的地方。
當然,夢中的他,那一生去過並且呆過的地方,也只有鳳棲城寧家,以及天涯峰了。
在天涯峰呆了近十年,對那個地方,沈汝箏可說是相當的熟悉,不過現在時間提早了這麼多年,不知道峰上的規矩是不是來和以前一模一樣。
那個時候的沈汝箏,是以落魄潦倒的身份勉強混進了天涯峰,如今應該不需要這樣,憑他現時的實力與潛力,通過了考驗之後,必會獲得一個很好的身份,然而,若是這樣的話,一切待遇固然不同,但也失去了來這裡的本意。
上天涯峰,只為一個人,夢中相遇相知,最後如親人般的相守,全然是發自內心,若今天這般模樣過去,雖說也能見到那個人,可一切或許就會變得不同了。
父母已經離世,在皇都城中,得到了舅舅的關愛,親情並不缺少,但要是少了那個人在自己生命中,這一世,仍舊會過的無滋無味。
「看來,要好好的改變一下自己了!」
笑了聲,沈汝箏邁動腳步,沿著下山的路,飛速的向著邊城掠去……
所謂邊城,自然是九州偏遠地區,當然相對於中原地帶來說,否則的話,以沈汝箏心急的速度,絕對不會大半年之久才趕到這裡。
邊城之外,便是無盡的群山以及蠻荒地帶,那裡,雖也在九州範圍之中,但實在是太過偏僻,加上人煙稀少,別說朝廷大軍,即使宗派勢力,也鮮有來此的。
故而,離邊城最近的天涯峰上,上面扎根的玄離宗,便成為了這片地帶中最為強大的一個宗派勢力。
因為地勢偏遠,在邊城的朝廷大軍也是不多,那玄離宗名副其實的是山高皇帝遠,在這裡稱霸,倒也威風凜凜!
若沈汝箏還是夢中的沈汝箏,自然也會這樣認為,以邊城為終端,一直向著內地移動過去,千里範圍中,宗派勢力還是不少,卻找不出一個能與玄離宗對抗的宗門,這份強大,顯而易見。
加上玄離宗地處群山蠻荒中,地勢險要,與宗派界聯繫不多,樹敵較少,常年累月下來,逐漸壯大,若不是礙於底蘊緣故,宗內實在沒有卓絕的功法與武技,憑這樣的環境與地理,達到一流勢力也不在話下。
一踏進邊城範圍,迎面就撲來一股熟悉的氣息,生活在天涯峰上,邊城自然來得也多,這裡還是如夢中一樣,由於地處邊陲,民風自然強悍,番外蠻荒地帶,雖然人煙稀少,那是因為地域廣闊而導致,並非是真的人少,相反,土著非常多。
種種原因,讓這邊城沒有因為偏遠而變得蕭瑟,那些土著們需要糧食等等,而土著們采自深山中的各種奇花異草,乃至兇猛毒獸的東西,也是很暢銷,久而久之,邊城就變成了一個兩邊貿易的集聚地。
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朝廷才有一些數量的軍隊駐紮在此,否則的話,沒有外敵,何必在這裡浪費人力物力。
或許是蠻荒內的土著不能形成一團,無法組建成一支強大的軍隊,不能給玄武皇朝形成什麼威脅,邊城之外把守士兵們都顯得格外輕鬆。
對他們來說,每天的巡視,只是當成了一種例行的共事,在他們看來,守護邊城雖然枯燥,並且戰功很小,然而這裡的熱鬧,也可以讓他們獲得另外一些油水,不用拚命,便可得到一些,這些油水雖然無法皇都城以及一些重地相比,來得很是輕鬆,他們倒是能夠接受。
瞧著這些懶散的士兵們,沈汝箏笑著輕輕搖了搖頭,所謂沒有壓力,就沒有動力,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了。
排著長隊走進了邊城,這一條不足皇都城大街一半的主街道,顯得很是熱鬧,各式店舖在這裡都能找到,並且生意都還不錯,時不時的,還可以見到一些土著。
夢中的他,與蠻荒內的土著也打過幾次交道,這些人,性子強悍,但也淳樸,做生意從不貪圖那些小利,只要你對他真心,回報過來的,就遠遠不止你所給他的。
龐大的土著群中,沈汝箏有認識的朋友。
朋友二字,說的簡單,但在沈汝箏那夢中的一世,這兩個字難能珍貴的很,有機會的話,一定要重新認識他們!
見怪了太多的利益紛爭,若是聖人到了這裡,恐怕也會大感欣慰!
有些出乎沈汝箏的意料,今天應該不是這裡的集日,人卻非常之多,就算是集日,有些人明顯不是來趕集的,反而像他一樣,帶著某種目的似的,很多的人,似乎都是第一次來邊城,到處好奇的打量著。
「難道邊城曾經發生過什麼事情?」
沈汝箏搖了搖頭,便沒有多逛,雖然比以往早了十多
年時間過來,邊城依舊沒有太多的變化,陌生的也只有人,而不是風景。
沒過多久,沈汝箏就信步進入了一家酒樓,這是邊城中最大生意最好的地方,而酒樓,永遠是打探消息最好的地方,上天涯峰,進玄離宗,可不是他想進就行的。
隨意點了一些小菜,上了一壺茶,沈汝箏優哉游哉吃了起來,不時看著外面的熱鬧,耳朵卻全神貫注的聽著各方來客的談話。
玄離宗三年從外面招收一批弟子,首先之地,自然就是這邊城,沈汝箏腦袋中的記憶太多,有些模糊了,不大記得清楚,這一年,是不是玄離宗招收弟子的時候,就算是今年,他也不清楚,到底在那一天。
心中是有些著急了,無法以弟子身份進入玄離宗,那只能另謀他法了,硬闖當然是不行的,他要心中急著見的那位,對玄離宗忠心的很,夢中那般情景下,那人才選擇了反抗,並且到最後,為了顧全自己和宗派,才不得己身死。
來到邊城,某些事情,就格外清晰起來,彷彿就發生在昨天,渾然不覺間,一股殺意悄然漂浮而出…….
「喂,你們都知道,前幾天城外群山中發現了一隻足有太乙三重天的妖獸吧?」
紛擾的環境中,一句普通的交談,引起了沈汝箏的注意,將他從記憶之中驚醒,好在人多口雜,無人注意到他。
「早就知道了,聽說是城中老李家的後生發現的。」
「是啊,正是那小子發現的,他把這個消息告訴了玄離宗的高手,最後玄離宗的高手,不僅斬殺了這頭妖獸,還獲得了妖獸守護的一株奇花,高興之餘,不但收了下那沒有半點天資的小子為門人,並且廣開山門,提前一年招收弟子……」
「提前一年?」沈汝箏心中一喜,直接衝到那一桌人面前,問道:「各位老兄,玄離宗真的提前一年招收弟子,具體是什麼時候?」
被一陌生人打斷說話,那一桌的人明顯有些不爽,不過看到是一小小年輕人,而且急切的樣子,其中一人就說道:「你小子也想進入玄離宗?你小子運氣不錯,後天天涯峰下,玄離宗的一些高手就會出現。」
「運氣好不好,也要看能不能通過玄離宗的考驗了,這小子長的倒是眉清目秀,光憑這個,可進不了玄離宗,哈哈!」
一干人紛紛大笑起來,旋即也不理會沈汝箏,各自繼續著話題。
「多謝諸位了!」
沈汝箏抱了抱拳,轉身回到自己桌位上,從這裡透過窗戶,剛好可以瞧見巨大的天涯峰。
「後天,還有兩天時間,師傅,我來了!」
房間中,沈汝箏盤腿而坐,一道道真氣湧出,宛如真龍般,在其體外不斷游動。
玄離宗的考驗容易通過,但有些方面,卻不得不改變一下。
紫金縷衣因為有龍央的禁制,修為低於龍央者絕對看不出來,沈汝箏只需稍加改變一下即可,一身修為就有點麻煩了。
雖說氣息可以借助乾坤錄來隱匿下去,但真實修為卻是無法遮蓋,就算他人一眼看不出來,玄離宗的考驗,卻可以測試出自己的真正修為。
沈汝箏不由苦笑了一聲,還從沒想過,竟有一天,自己居然會為自己修為高了一些而煩惱,這叫什麼事!
每個宗門招收弟子,都相當嚴格,他們寧願收一些從未修煉過的小孩,因為小孩子沒有修煉過,只要天資過關,可塑性就較強,並且不至於是其他宗門派來的探子。
沈汝箏以前之所以能夠進入玄離宗,也是因為他修為實在太差,寧家功法也不在玄離宗的眼中,故而進去了。
而現在,雖然功法依舊是寧家功法,但卻由於霜龍劍意時刻的運用,真氣之中,不知不覺已帶著無堅不摧的特性,如此真氣,霸道強悍,極容易被玄離宗的高手懷疑。並且,以沈汝箏的年紀,太乙二重天的境界,何處不能呆,為什麼偏要來到這麼遠的玄離宗?
好在早已想過了這些,不至於沒有辦法。
道道真氣不斷盤旋在外,某一時刻,沈汝箏手心向著虛空重重一拍,空間中的這些真氣頓時微微一震,旋即好像是被融化了一般,神識感應過去,這些真氣似有若無,若不以靈魂之力查探,還真的發現不了。
做完這些,虛空中的真氣在沈汝箏牽引之下,迅速回到他體內丹田中,也就這個時候,他的一身氣息飛速下降,最後一直落到了氣之五重天的地步。
太子府邸呆了這麼久,也算沒有白呆,這自身的封印之法,正是從太子府中的一位高手那裡學過來的,本是一雞肋神通,平日裡誰願意將自己實力給封住了,卻讓沈汝箏派到了用處。
「這樣,應該不會被他們給查出來了!」沈汝箏笑笑,神色中,可見到一些疲態!
兩日時間轉瞬即過,天色還沒亮時,沈汝箏就興沖沖的離開了邊城,向著天涯峰所在快速趕去。
大部分的真氣都被封印在丹田中,氣之五重天的發揮,加上沈汝箏全力疾奔,著實讓他有點吃力。
「師傅,我這麼著急著來看你,以後你知道了,可要好好的誇誇我!」
從小在父母親面前,以後在太子府,或是與皇帝陛下相見,沈汝箏都表現出了與年齡不相符的成熟,這與他生長的環境有關,所謂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就是這個道理。
但在玄離宗,與他師傅一起,或許遠離了家鄉,或許是從一個陌生人身上,感受到了久違的那種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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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那種感情,堪比親情一樣珍貴,卻又與父母帶給自己的完全不一樣,畢竟,師傅比自己大不了幾歲,那種情形下,師傅只能以師傅之尊收下自己,若是可以,叫一聲姐姐,來的更加貼切!
當時即使沈汝箏已經成年,在玄離宗這個陌生的環境,遇到這麼一位宛如姐姐一般的愛憐時,所有的堅強與成熟,都在那個時候通通放下,還原了他本來的性情。
宗門之事,有師傅照應著,因為師傅獨特的地位,玄離宗上下,儘管沈汝箏當時被號稱是廢物,經過師傅幾次震懾性的出手後,再無人欺負和嘲笑他。那段時間,是沈汝箏過的最無憂無慮的日子。
可惜,好景不長啊!
沈汝箏用力的甩了甩腦袋,往事如煙,不管是否夢中發生過的,如今皆成虛幻,未來的一切,都將由自己親手掌控。
數十里之地,花了沈汝箏不少的時間,等他趕到天涯峰下的入口時,卻發現,他早,原來還有人比他更早,而這個時候,玄離宗已經開始招收弟子了。
排隊吧!沈汝箏愜意笑了聲,隨即來到了隊伍最後面。
玄離宗的考驗雖然和其他宗派一樣嚴格,但相對來說不太難,想想看,夢中的沈汝箏都有機會進入的。
天涯峰入口處,一字排開,十八位玄離宗弟子穿著月白色長袍整齊的站著,衣袍無風自動,爽朗的精氣神暴湧在外,讓人見了,便是心生嚮往!
他們身前,有著一塊巨大的石頭,這石頭是黑色,散發一道暗暗幽光,每個想要進玄離宗的人,首先都要將雙手放在這黑色石頭上,讓它測試一下,是否修煉過。
緊接著,在十八人後的數米外,有一方寬大的石坪,半空中漂浮著三位老者,只要通過了黑色石頭的測試,以及來歷清白後,就將接受三位老者對天資的檢查。
但凡被三位老者檢查過後,不管天資強弱,都可以進入玄離宗,當然,待遇自有所不同了。
玄離宗有一位宗主,十位長老,以及五峰峰主,這一十六人,便是玄離宗最高層,如神一般的存在。
那五峰,乃是以天涯峰為中心,周圍又有五座山峰彷彿是眾星拱月一般,圍繞住天涯峰,風光秀麗,數不勝收。因此,玄離宗開宗之主,將這六座山峰全都劃入了玄離宗的名下。
這十六人之下,還有許多管事的護法等等,在之下,就是門人弟子了。
當然,弟子與弟子之間,也分三六九等,資質好的,直接給宗主或是十大長老,或是五峰峰主看中,收為真傳弟子,這一類人,別看是弟子,卻極得尊崇,是玄離宗未來的希望,普通的管事護法也得將他們好生供養著。
接下來,就是內門,外門弟子了,待遇各有不同。說起來,玄離宗的制度定的還算不錯,正是因為各種條條框框,讓那些不受重視的弟子看到了希望,也讓高高在上的內門弟子,甚至是真傳弟子感受到了危機,在武道修煉上,個個勤快的很。
很不幸,夢中的沈汝箏連外門弟子都不合格,勉強進了玄離宗,其實就是個打雜的,幸好遇到了一個好師傅,讓他從此脫離苦海,享受到了一段永生不能忘記的甜蜜回憶!
只不過,遇到師傅,是自己的幸事,是她帶自己走出了苦海,而師傅遇到了自己,是不是把她自己帶進了地獄中?
「下一個!」
測試的過程並不太煩瑣,所以很快就輪到了沈汝箏,深吸了口氣,面容上裝出一幅誠惶誠恐的樣子,頓時讓沈汝箏顯得非常緊張,且有些木吶。
三步並做兩步,沈汝箏迅速來到那方巨大黑色石頭前,衝著前面一十八位玄離宗弟子恭敬施了一禮後,在其中一人的催促下,沈汝箏將手掌心放上了黑色石頭上。
手掌剛剛放上,便從黑色石頭中湧現出一抹漆黑幽亮的光芒,旋即一道無形的吸力暴湧而出,直接進入沈汝箏體內,牽動他的真氣迅速湧動,進而覆蓋在黑石上。
片刻後,黑色石頭表面,泛起五道淡淡的淺黃色光芒。
十八人中的為首一人踏步上前,衝著沈汝箏淡漠道:「氣之五重,叫什麼名字,多大年紀了,以前在何處修煉過?」
淺黃色光芒,代表著絕冥以下層次,如果是暗黃色,便是太乙境界,更上層次的,這塊石頭就無法測出了。
沈汝箏心中暗笑,臉龐上卻依舊是那種木吶,惶恐般的應道:「弟子沈汝箏,今年十六歲,是鳳棲城人士,家中敗落,無以為繼,於是到處流浪,就到了這裡。」
沈汝箏知道,他們會去查,也一定會查到鳳棲城那裡,不過鳳棲城離這裡很遠,就算是玄離宗的高手,一來一回,也需要不短的時間,在這段時間中,自己早就與師傅重新認識了,關係也應該建立起來了,不怕他們查。
況且,到了鳳棲城,他們未必可以查出什麼來!
這人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示意沈汝箏向那三位老者所在地方過去。黑色石頭雖然未必十分準確,一個十六歲的人,也沒有能力在這上面做手腳,這天下各大大小小宗派勢力,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著進入,奸細自然也不少,可很少聽說過有成功混入的。
但凡一方勢力,或許實力不太強大,在維護自身道統上,卻各自有著獨到的手段。並且,那三位老者也不是吃素的,有沒有問題,瞞不過他們的神識感應。
都是經歷過的事情,以沈汝箏的心性,應該不會緊張,然而,畢竟帶著目的而來,也許是即將要見到師傅了,竟不知不覺中神色有些不對勁了。
 
石坪上,當沈汝箏踏進三位老者的圈子中時,一股微弱的波動,從他腳下泛起,瞬間蔓延至他全身,那輕微的波動,彷彿是一根根細小的針,雖帶不來傷害,卻難受無比。
「你不要緊張,忍一下就好!」
半空中,中間那位老者淡淡說道,隨即一隻掌心重重壓下,同時間,其餘兩位老者也一同將手掌壓下,旋即,沈汝箏便是感覺到,那股奇特的波動,生生的滲進了他的體內,然後似螞蟻一般,快速的遊走在他各條經脈中,除了腦海與丹田之中,幾乎是走遍了他的整個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