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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6章 旨意 文 / 銀月舞

    「朕聽聞,你自住進太子府邸後,便是足不出戶,不僅沒有依照晚輩之禮去見你舅母她們,對於太子,雖也是恭敬有加,卻少了該有的親情,甚至連一聲舅舅都沒有喚過,沈汝箏,你不該如此!」

    不該如此!沈汝箏聽得又是不明所以!

    望著沈汝箏,皇帝陛下沉聲道:「沈汝箏,你可知道,對你母親,朕當年是何等的寵愛嗎?她若要星星,朕就不會給她月亮,月家唯一的一對紫血令牌,其中之一本該是皇后擁有,也被朕賜給了她……」

    這等寵愛,當真是無法複製!

    「當年,朕得知她與你父親之事後,便將她禁了足,就是防止她私自離開,有朕的旨意,她居然還是逃離了皇宮,離開了皇都城,以朕所掌握著的資源,居然這麼多年都找不到她,你以為如何?」

    沈汝箏心神再度一震,是太子殿下!

    眼見沈汝箏恍然的模樣,皇帝陛下凜聲道:「如果沒有太子的暗中襄助,他們如何逃的出去!朕又怎會找不到她?一想到這個,朕對太子,就有一股莫名的怒火。」

    原來,皇帝陛下不喜歡舅舅,是因為這個原因。

    「沈汝箏,你可以怨怪於朕,但太子他!」

    「沈汝箏明白了。」

    沈汝箏低頭應著,心中暗自喘喘,幸好之前,自己發自內心的已經喚了舅舅,不然,聽到這個實情之後才喚,自己太慚愧了。

    「好了,你先下去吧!」皇帝陛下揮揮手,神色之中,似有些疲憊!

    沈汝箏抬頭,看著皇帝陛下好一會,欲言又止,對於後者的心思,他實在琢磨不透。

    久居高位多年,皇帝陛下身上自有一股常人不敢正視的味道,正是因為這樣,沈汝箏才頭一次感受到,與一個人說話,是如此的艱難!

    進入這書房之後,自己就好像變成了一個剛會走路的孩子,需要時刻被人牽著,否則就會摔到。儘管已經知道了,現在的皇帝陛下已經很難答應自己的要求,但若沒有一個確切的說法,就這樣子離開,自己如何知道,以後要怎樣開口才是最適合的?

    「你先下去,容朕想想,想想……」

    書房中,安安靜靜,靜的連呼吸聲,此刻都被禁錮了一般!

    這不大的地方,依舊還是兩個人,沈汝箏並沒有離開。

    不是皇帝陛下轉變了心意留下了他,而是當沈汝箏正要離開的時候,突然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而且與母親的事情之間,有著必然的聯繫,或許能改變一下當前的情形!

    「皇帝陛下,你可還記得霜龍劍?」見皇帝陛下沒有反對,稍微斟酌了一下,沈汝箏便說了出來。

    霜龍劍,是皇帝陛下賜予母親之物,如今說起,雖是舊事重提,借此讓皇帝陛下心中增添對母親的想念,也並非全然是這個心思,有些事情,沈汝箏也要向皇帝陛下求證一番!

    皇帝陛下點點頭,道:「當年,朕還是太子的時候,有一次,奉命代先帝巡視九州大地,在東極洲外的群山中發現了霜龍劍!得到此劍後,便收到皇都城傳來的消息,朕又有一位公主出生,就是你母親,不曾想到,你母親出生的時候,你外婆也因為難產而陷入兩難之地!」

    「朕匆忙回到皇都城,卻沒能見你外婆最後一面,這是朕畢生的憾事。從此,朕把對你外婆的愛,全都轉嫁到了你母親身上,霜龍劍也就一直伴著你母親一直成長!」

    「外婆!」

    沈汝箏心中輕聲呢喃,看的出來,皇帝陛下是重情之人,否則不會在這個時候在自己面前,提及這個字眼,在皇帝陛下心中,雖然沒有原諒母親,卻是接納了自己。

    與月沖一戰,許多人都認為,皇帝陛下是找個借口來認同自己,當時或許還有懷疑,現在沒有了。

    「霜龍劍,皇帝陛下知道?」沈汝箏有所疑惑,沒有劍靈的霜龍劍,放在武家這麼久,都不曾拔出來。

    皇帝陛下修為自然不是武家那一幫人可以比的,但霜龍劍的古怪,同樣也不是能以常理度之。

    「以朕當時的實力,尚且無法能在短時間內適應霜龍劍的劍意,你母親剛剛出生,更是無法承受,於是朕強行抽出霜龍劍靈,將其封印在紫血令牌中,待到你母親有一天實力可以承受時,再將它們合二為一,沒有想到……」

    皇帝陛下不可能對自己說謊,這樣看來,當時的霜龍劍確實是完整的,而前者也能拔出霜龍劍,除卻個人實力之外,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的原因。

    「你在想什麼?」見沈汝箏沉默,皇帝陛下問道。

    「皇帝陛下,你在得到霜龍劍的同時,有沒有發現其他的古怪?」沉默片刻,沈汝箏開口問道。

    霜龍劍是乾坤錄的器靈,這點無須置疑,沈汝箏心中也沒有半點懷疑,但是,自己當時能夠拔出霜龍劍,是不是依賴了乾坤錄之力,這中間就有很大的不同。

    見沈汝箏問的慎重,皇帝陛下也沉思了一下,隨後說道:「朕在東極洲外的群山中遊覽,突然感覺到一陣強大的劍意,追尋了許久,方是發現霜龍劍,當時還不覺得有什麼,現在想來,當霜龍劍在手中的時候,那股劍意,已然弱了許多,似乎被分走了一些,不知道這個,算不算得上是古怪?」

    「那皇帝陛下是如何拔出霜龍劍的?」

    「哦,為何這樣問?」皇帝陛下來了一絲興趣。

    沈

    汝箏詳細的說了一遍,隱去了乾坤錄的存在,拔出的理由,也換成了冥冥之中,忽然而來一股無形力量助自己成功。

    聽完這個,皇帝陛下微笑道:「朕不清楚為什麼會這樣,朕把霜龍劍交給你母親的時候,不僅抽出了它的劍靈,還在上面覆蓋了一層禁制,為的就是你母親掌握不住,胡亂傷人,想必你也知道霜龍劍的犀利。他人拔不出,而人拔出了,或許是因為你有一半的血脈屬於月家。」

    或者,這樣也解釋了武家人無法拔出霜龍劍的一個原因,乾坤錄的出現,終究還是因緣際會,聽皇帝陛下說的,得到霜龍劍的時候,劍意已經弱了許多,難不成,那所謂的東極洲外群山中,還有一些古怪是皇帝陛下沒有發現的。

    看來,找個時間一定要去看一下!乾坤錄也是件大事,一旦乾坤錄真正大成,沈汝箏相信,帶給自己的好處,絕對無法預料。

    如今,皇帝陛下還沒有原諒母親,那麼,自己就必須做許多的事,來化解皇帝陛下心中對母親的那份怨怪,只有本身境界上去了,才能從臥龍藏虎的月家中脫引而出,如此才能做的更多。

    「還有其他事嗎?」

    沈汝箏搖搖頭,旋即又是重重點頭,再一次說道:「母親之事……」

    「容朕想想吧!」

    「是!」

    沈汝箏應聲,轉身向外走去。皇帝陛下能夠這樣說,有這樣的回答,已是不錯了,都已接納了自己,還怕不會原諒母親嗎?

    沈汝箏應聲,轉身向外走去。皇帝陛下能夠這樣說,有這樣的回答,已是不錯了,都已接納了自己,還怕不會原諒母親嗎?

    只是時間問題而已,但沈汝箏也希望,那一天來的不要太久,因為雙親已經等得太久了!

    「沈汝箏!」

    當他還沒走出書房的時候,書桌之後,皇帝陛下忽然又道:「老十九與月正,已搬出了皇宮,住進城東的榮王府中,月正那小子更被胗禁了足,沒有朕的命令,終其一生,都不得離開榮王府。這些在你看來,雖算不得什麼,但對他們,卻是最大的一個懲罰。你說的不錯,已經過往的事,沒必要去追究對與錯,這是你說過的話,希望不要忘記。」

    聞言,沈汝箏腳步一頓,數秒之後,他才重新移動腳步,向著書房外走去…….但是這個書房內,溫度陡然下降了一些!

    書房大門緩緩關上,在皇帝陛下眼中,那道背影依舊還未完全消失,看了許久,皇帝陛下終於發生一聲輕歎。

    「小月兒,你竟已先父皇一步走了,真的忍心吶!」

    皇帝陛下的雙眼,似乎有了些許的模糊,眼瞳之中,那個影子瞬間無限放大:「這就是你兒子,果然,和你一模一樣的性格,都是這樣固執,都不將朕的旨意放在心中。」

    「當年,你不顧朕心中怒火,絕然離開,今天……」

    皇帝陛下那一雙眼睛中,頓時精光不斷閃爍,無匹的皇者氣息,瞬間充斥書房中的每一處角落。

    「朕要看看,你的這個兒子,會不會如你一樣,膽敢違背朕的意思!」

    大殿上,眾臣翹首以盼,除了太子殿下外,其他人當然不是在等沈汝箏,而是從來沒有看到過,皇帝陛下與一個後輩晚生,會聊了這麼久,要知道,沈汝箏還並不是完全的月家中人。

    書房們打開,見到沈汝箏,太子殿下不顧失禮,一個箭步衝上,輕聲問道:「說的怎樣?」

    「回去再說!」

    眼見沈汝箏臉色不怎樣,太子殿下也懶得與眾臣打什麼招呼,衝著大殿後的書房施了一禮後,逕直領著沈汝箏向外走去。

    便是坐上馬車後,依舊不見沈汝箏輕鬆下來,隨著馬車疾奔,直到出了皇宮之後,沈汝箏才重重的吐了口氣,雙眼裡面,竟是隱約浮上了一抹難以言語的森冷。

    見此,太子殿下一驚,忙問:「錦兒,怎麼了?」

    由不得太子殿下不動容,沈汝箏方才可是在面對皇帝陛下,那在月家之中,甚至在普天民眾眼中,幾乎是神一樣的存在,太子殿下亦不得不謹慎。

    「可是父皇沒有打算原諒你母親?」

    沈汝箏搖搖頭,道:「皇帝陛下是沒有原諒母親,但事有轉機,我看的出來,陛下心裡,其實還記掛著母親的。」

    「那你是為何?」

    沈汝箏抬起頭,問道:「舅舅,十九皇子父子,是不是住進了榮王府?」

    「你就是為了這個?」

    沈汝箏點點頭,將與皇帝陛下之間的對話說了一遍,隨後沉聲道:「皇帝陛下是在告誡於我,他已經懲罰了他們父子,以後,讓我忘記這一段。」

    不是與皇帝陛下發生了衝突,太子殿下頓時鬆了口氣,見沈汝箏一幅憤慨難以發洩的樣子,便是笑問:「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不知道!」

    一向行事果斷,從不會拖泥帶水的沈汝箏,此刻竟然有些茫然了,甚至在太子殿下眼中看來,這是臣服於皇帝陛下的壓力了。

    沈汝箏不是怕皇帝陛下,更不會說是屈服,他的往年,一蹶不振的情況下,都不曾向任何人低過頭,如今乾坤錄在手,潛力又是如此之高,皇帝陛下縱然如這天地,他怎麼會懼他壓力?

    然而,現時現日,沈汝箏心中不得不顧慮許多!

    上皇都城

    城,沈汝箏所謀之事,唯有一件。這件事情,說難聽一點,是他在求皇帝陛下!

    一個求字,寫起來簡簡單單,說起來卻千難萬難,直接將沈汝箏深深的束縛在了裡面。

    一番話語後,皇帝陛下沒有答應他的請求,反而讓他忘記過往之事,忘記月擎天父子曾經的挑釁……

    不錯,自己是皇帝陛下的親外孫,那月正還是皇帝陛下的親孫子,論親道疏,月正比自己更有資格在皇帝面前承歡膝下。

    而且,沈汝箏更加明白,皇帝陛下這樣做,他知道自己心中會有不服,但不可否認,這是阻攔自己的最好辦法!

    感受到沈汝箏體外那有些紊亂的氣息,太子殿下忙道:「錦兒……」

    「舅舅,我懂,我真的懂!」

    沈汝箏緩緩閉上眼睛,月擎天是皇帝陛下的兒子,月正是他的孫子,要保他們,皇帝陛下的做法無可厚非。

    但是,自己的母親,不管怎麼樣,也是他的女兒,縱然皇帝陛下心中再怎麼不忿,為什麼要拿自己的母親來要挾自己?

    「錦兒,父皇坐擁江山,他這皇帝之位,亦是一條血路之中殺來的,所以父皇明白,爭奪之事,不可避免,但正因為他親身經歷過,更加不希望他的孩子們手足相殘!」

    太子殿下一歎,道:「今天,父皇是以你的話而轉告於你,並沒有一聖旨來命令你,這已說明,在父皇心中,你已舉足輕重。小月兒已經故去,不管父皇有多寵愛,不管他今時今日,是否依舊懷念,保護活著的人,才是最應該的啊!舅舅這樣說,或許你心中怨怪會更大,但這是事實,希望你能明白。」

    沈汝箏如何不明白,可母親被侮辱,換來的,僅是月正被禁足,他不甘心!

    「也許,也許我不該來到皇都城。母親雖然期盼了一輩子,但她臨去之前,那遺憾是有,更多的,卻是能夠與父親永遠在一起的喜悅,既然這樣,墓碑上是否能夠光明正大,真的那麼重要嗎?他們都已經永遠在一起了呀!」沈汝箏搖了搖頭,自嘲的一笑。

    「錦兒……」

    「舅舅,別說了,我知道怎麼做了。」雙眼緩緩張開,眸子之間,漆黑如故,已見不到半點其他的情緒……

    剛回到太子府邸,沈汝箏還來不及回到房間,一名全身甲冑的彪悍武將攜帶著聖旨緊隨其後而來。

    不在朝堂大殿上頒下聖旨,也不派管事太監前來,而是一名霍霍武將,這聖旨倒是有點意思了。

    沈汝箏是意興闌珊,若不是那武將提到了他,還真不想來接這聖旨,反觀太子府邸中人,包括太子殿下在內,俱是喜色上湧。

    「錦兒,父皇這是考慮到了你的感受!」

    太子殿下悄悄說了一句,便是上前去迎接傳旨武將,留下沈汝箏一個人沉思著。

    「陛下有旨,著太子月琅天半月之後,代朕巡視天下,體察民間疾苦,務必盡責!」

    「遵旨!」太子殿下恭恭敬敬將聖旨接到手中,這一剎,府邸中所有人,臉龐上自然而然顯露出難以言語的笑容。

    代皇帝陛下巡視天下,這本是無上殊榮,而且是以儲君之身,這更加說明,皇儲之位,太子殿下已經穩如泰山,假以時日,便是真真正正的君臨天下了!

    「陛下有旨,封沈汝箏義遠侯爵位,加封一品侯,賜莊園一座……」

    「錦兒,父皇果然是在考慮你的感受!」

    大漢爵位,三六九品,自有尊貴高下之分,固然皇室子弟,達到及冠之齡後,不管本身實力與謀略如何,都會賜予一爵位,但這爵位,不過是最次那層。

    本身皇室中人,身份就比其他人高上一等,若封爵封王,仍是這般隨意,不免會惹的人不服,是以,就算是直系子弟,要想獲得更高爵位,也必須看你的成就與對皇室的貢獻,否則,終其一生,不過是一普通的閒貴富人罷了。

    加封一品侯,便是侯爵之中的最高者,再往上,只能是王位了!

    沈汝箏之齡,及他的實力,此等榮耀,月家坐擁江山以來頭一遭,皇帝陛下這舉動也夠驚人了,不過,以沈汝箏在幻界之中的表現,也是合情合理的。

    「陛下有旨……」竟然還有一道聖旨!

    眾人倒是沒有想到,居然還有一道聖旨,並且還是對沈汝箏所下,已經加封了一品侯爵,真不知道,皇帝陛下還有什麼恩寵頒下。

    「陛下有旨,義遠侯忠義有加,兼之人品貴重,年少不凡,朕欣慰之,特予以賜婚……」

    竟然是道賜婚的聖旨!

    不可否認,皇室子弟,婚姻大事,都不能自己做主,皇帝為了平衡,往往會左右聯縱,保持著朝中任何一方勢力無法獨大。

    而今,沈汝箏表現出色,已然成為皇都城中貴族一脈的新寵,不管是基於什麼想法,賜婚也是正常,只不過,這另外一方的身份就有點……

    三道聖旨,皆是那武將包含真氣所念,聲音如雷霆,響徹整個皇都城上空,使所有的人都聽的一清二楚。

    這下,不管那些已經知情,還是不知情的人,心中都泛起了各種各樣的情緒!

    自幻界開始,皇都城裡所有的王宮貴族,都已是明白,儲君之位已穩,而自太子殿下從幻界出來之後,這個位置,便已穩如泰山一般,無法動搖。

    饒是如此,儘管十九皇子搬出

    皇宮,在他,或是其他皇子心中,還沒有放棄對儲君之位的覬覦,因為他們各自的勢力都還在,支持他們的眾大臣武將也沒有離陣,機會雖然渺茫,但不能說沒有了。

    眼下三道聖旨,卻是實實在在叫這些人死心了!

    代天子巡視,這就是皇帝陛下最終的意思,從今往後,不會在有任何人威脅到太子殿下的儲君之位!

    相比起這道聖旨,頒給沈汝箏的,似乎就不足為道了,再是一品侯,也只能在貴族之中揚威,放在皇室之中,那一個皇子不是有著親王的封號,沈汝箏要走的路,還有很長一段時間,現在,他們感受不到沈汝箏的威脅!

    但是,那道賜婚聖旨,著實太有意思了!

    太子殿下得正儲君之位,其中到底有什麼原因讓皇帝陛下態度轉換的如此之快,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或許眾人會猜想,因為沈汝箏到來的緣故,可實際上,一個沈汝箏,真有那麼大的能耐?

    皇帝陛下掌控江山如此之久,其心性怎會輕而易舉的為親情所左右?

    歷來,皇帝位置與儲君位置,都極為的相沖,在權利面前,尤其是巨大的權利面前,皇帝為了江山能夠永固,勢必要立一位最優秀的人選,但同時,這位最優秀的人也會動搖他的無上權威,這是必然之事,無法抹掉。

    這是武道世界,或許只要皇帝陛下的武道修為一直高高在上,太子殿下很難威脅的到,然而,所能見到的,這些年來各位皇子明爭暗奪,這又何嘗不是皇帝陛下的意思。

    既然這樣,太子殿下即使坐穩了儲君之位,要說在皇帝陛下心中,沒有半點疙瘩,那是不可能的,何況太子殿下還是如此的卓絕!

    如果皇帝陛下心中有疙瘩,行事就不應該這麼決絕,代天子巡視,這是無法避免的,可沒必要對沈汝箏的婚事也這麼上心啊!

    整個皇都城的人都知道,沈汝箏在太子殿下心中有著怎樣的地位,由己及人,沈汝箏對太子殿下,必然也存著難以磨滅的感情。

    那麼,這樣一場婚事,皇帝陛下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他真的準備放權,全都交給太子殿下了嗎?

    「軒表弟,恭喜你了哦!」

    太子府邸客廳中,玲瓏笑嘻嘻的說道:「我雖然沒有見過宰相的幼女,此女在皇都城中,卻是很有名氣,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說,更是蕙質蘭心,武道天賦亦是上上之選,加上宰相胸懷天下,深得皇爺爺的器重,你娶了她,以後就算是我父王,也不敢對你隨便吹鬍子了。」

    「至於容貌,聽說,比起你表姐我來,也不遑多讓!」

    如今,沈汝箏與太子殿下之間沒有了隔閡,太子身邊的人,自是高興萬分,加上太子殿下終於能夠享的真正儲君之位,這廳子中,其樂融融很。

    聽到這話,沈汝箏苦笑了一聲,旋即看向了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神色中,亦是有些不解,若是加封一品侯,是對沈汝箏的幻界之行的褒獎,賜婚也屬應該,但對象是宰相之女,不免恩寵太過了。

    宰相為臣之首,多年來輔助皇帝,忠心為國,聲譽之隆,天下皆知!與他結親,縱使沈汝箏如今的地位,也算得上是受之驚詫!

    將宰相之女賜婚於沈汝箏,固然行的是皇者之道,其中的意思,別人知不太深,太子卻心中有惑,難道,父皇他老人家真的…….

    「舅舅,能不能幫我和皇帝陛下說一聲,這親事就免了吧?」苦笑過後,沈汝箏正色說道。

    「為什麼你不親自進宮一趟去說?」太子殿下抬頭,淡淡問道。

    「你知道,我不能說的。」

    太子殿下心中一歎,起身向外走去,邊走邊說:「父皇決定了的,沒人可以阻斷,這場婚事,你逃不掉的。」

    如今外界,傳的沸沸揚揚,沈汝箏與宰相結親,皇都城中,太子就是沈汝箏的根,太子殿下又是名正言順,這是皇帝陛下在為太子造勢。

    這聖旨以及響徹整個皇都城,若是皇帝陛下撤消了婚事,雖說是沈汝箏自己的意思,他不干涉任何人,但在有心人眼中,未免這又是一個機會,屆時,龍爭虎鬥再度拉開。

    放在以往,即使太子殿下心中十分想沈汝箏娶了宰相之女,使自己有更為忠實的盟友或未來的下屬,只要沈汝箏不願意,他就不會勉強!

    現在時機,朝堂絕對不能再亂了,爭鬥應當到此為止,所有的力量,都不能再因為皇位而被削弱,即便是一點點,那也不能允許。

    「這?」

    望著太子殿下離去,沈汝箏又是苦笑了一聲。

    「玲瓏,父王進宮一趟,你陪錦兒去找你母親,讓她安排一切,選個好日子,我們上門提親!」

    這一刻的太子,無比決絕,是他少有見過的,沈汝箏默然,情知事已成定局,那個什麼宰相之女,看樣子,自己是娶定了。

    一念至此,沈汝箏嘴角邊,泛起一抹淺淺的弧度……人生大事,或許長輩們可以幫自己拿主意,但決定權,未必就要掌握在別人手中,即使這個人是皇帝陛下,自己的外公也不行!

    房間中,沈汝箏平靜的坐著,燭火照映下,那張俊朗的臉龐,湧動著不同的色彩!

    沈汝箏不笨,雖然一點兒都不知情,卻也明白,皇帝陛下的舉動,絕非是興起為之,更不是簡簡單單的以自己為中,給太子殿下拉來一個強而有力的肩膀。

    所以,在這件

    事情上,他並沒有太大的反對。

    只不過,成親之事,離他還太過遙遠,被束縛在這皇都城中,更不是他心中所願意的。

    就算他知道,此事背後,還關係著另外一些事情,但也不能拿自己的大事來當中間的引子,這事兒無法接受!

    當然,皇帝陛下旨意已達,沈汝箏不可能抗旨不遵,或許很多人都在希望看他抗旨呢?此事就如同皇帝陛下之前的告誡一般,心中是不怕,卻不得不有些顧慮,怎樣做,還要想個完全之策!

    皇宮中,中央大殿後的書房內,皇帝端坐著,太子月琅天恭敬站立下首,看二人模樣,似乎他們久久都沒有開口說話一樣。

    「琅天!」

    「兒臣在!」

    瞧著太子,皇帝忽然輕輕一歎,道:「這些年來,朕是冷落你了,你心裡可有怨怪於朕?」

    「兒臣不敢!」太子連忙應道。

    皇帝微笑說道:「你說不敢,就是有了!朕不會怪你,但朕也絕不會內疚!」

    話音剛落,皇帝陛下話鋒猛地一轉,沉聲道:「我月家皇室掌控玄武皇朝千餘年時間,相比起宗派界的那些超級勢力,底蘊遠遠比不上,即使千多年之前,我們月家,也只是因為出了太祖這樣絕頂之人,否則焉能有如今境況。」

    「正是如此,所以每一代儲君之爭,均是無比的慘烈,朕不理會,反而縱容,是因為要選出一個最適合的人來繼承,以保我月家能夠在這個舞台上,生存的更久一些。」

    「兒臣明白父皇的苦笑。」

    皇帝笑笑,擺手說道:「朕對錦兒說,之所以多年對你冷落,乃是你當年襄助小月兒離開之事,這麼說,只想錦兒能夠與你親近一些,他在寧家苦了這麼多年,如今無父無母,朕礙於身份,以及眾多之事,無法與他知心,琅天,你好好待他,替朕彌補一下。」

    太子猛然抬頭,道:「父皇心中,可是原諒了小月兒?」

    「原諒,不原諒又能如何,小月兒已經去了!」這一刻,皇帝陛下才像一個普通人家的老人,雖無淚,卻情感展露無疑!

    「既然這樣,父皇為何不在錦兒面前親口對他說,也好讓他放下心口的一塊大石。」

    「你當朕不想?」皇帝陛下神情一凜,威嚴再現:「為了皇位,可以無所不用其極,然而,對一個故去之人,對一個後生晚輩,竟也這般不容,擎天父子,讓朕太失望!」

    聞言,太子殿下輕輕一歎,道:「父皇,今天離開皇宮後,錦兒說,他不該來到皇都城的。」

    眼看皇帝神色不對,太子殿下咬咬牙,再道:「父皇為了保十九弟父子,這樣做兒臣理解,錦兒也能理解,可父皇,您似乎忘了,錦兒為什麼要來皇都城?」

    饒是皇帝如東山之上的絕壁,終年不變,聽到這話後,眼瞳緊緊一縮。

    「若是兒臣,任何人敢侮辱父皇,兒臣同樣不會容他,即使父皇不是皇帝!」說完之後,太子重重跪倒在地。

    「琅天,你起來吧!」

    許久之後,皇帝輕歎:「朕承認,這樣做,確實難為了錦兒,但朕沒有後悔,擎天父子有錯,罪不致死,朕不想用旨意來命令錦兒,那樣會激起他更大的反彈,這些道理,錦兒會懂,或許一時之間,他不能釋懷,琅天,你多勸勸他。」

    「兒臣知道怎麼做,父皇請放心!」

    「好了,多事之秋即將到來,朝廷之事,你要儘管上手,將來不管成敗,朝廷都不能亂。」

    「父皇,兒臣入宮,便是問這個事情,已經過去了千多年時間,難道真的會發生嗎?」頓了片刻,太子殿下緊聲問道。

    皇帝聲音微微一沉,道:「太祖何等人物,豈會留下一句不實的話語,我月家多年準備,說實話,朕心中依舊沒底,好在,事情已發生了些許的變化,不至於沒有半點應對之策。琅天,回去之後,早些幫錦兒準備好婚事,有葉宗的全力襄助,掌控九州大地,對你來說不是難事。」

    聞言,太子殿下忽然苦笑一聲,說道:「錦兒心中,可是十分不情願呢。」

    「呵呵!」皇帝陛下也是笑了笑,似乎瞧見了沈汝箏不忿的臉龐,笑道:「此事容不得他拒絕了,況且,這原本也不是朕的意思,誰讓他如此出色,被看上了。」

    別人的意思?太子心中一驚,饒是他現在即將掌控月家,不明白之事仍是很多,皇帝陛下沒有明說,就不是他現在可以知道的,收斂了心中情緒,恭敬的退了出去。

    皇都城這幾天可真是熱鬧的很,一品義遠侯府邸,正在抓緊時間的裝繕著,是月家皇朝有史以來最為年輕的一位一品侯,兼之是做新房之用,得皇帝陛下旨意,下面的人自然不敢怠慢,離太子府邸不遠處,工匠們工做的是熱火朝天!

    而太子府邸中,如今也是人來人往,太子正式掌權,成為未來皇帝,已成定局,一品義遠侯沈汝箏,他的親外甥要成親,如此之大的事情,其他貴族怎能置之不理。

    幾天中,一份份厚禮絡繹不絕的送上,充分表達了對太子殿下,對小侯爺的敬重!

    身為當事人的沈汝箏,此刻顯得頗為輕鬆,自當天隨著太子妃去了一趟宰相府,上門求了親之後,就沒他這個準新郎什麼事了,一切自有太子妃以府中幫忙打理著,各行其職,都似乎忘記了他這個準新郎。

    這樣正好!

    站在房間中,透過窗戶看著

    外面的熱鬧,沈汝箏嘴邊的笑意越發擴大。

    離雙方定下來的日子還有三天,這是趕在太子殿下奉命巡視天下之前,這樣安排,倒也合情合理,也剛好給了沈汝箏一個機會。

    越是接近這個日子,因為身份的關係,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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