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陪床的小護士聽到這個聲音,激動的跑出去通風報信,不多時,醫生就來了,跟在後面的還有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醫生檢查完之後便想他匯報著。思洛目光焦距都留在這個男人身上,一直到屋子裡的都離開。
「顧小姐,你好,我是齊天淩齊少的特助vivi。」他看出她的疑惑從而解答,思洛眼眸子依舊是灰暗一片,此刻,她並不想管他是誰,而是想弄清楚她什麼時候可以離開。
齊天淩,祁亦寒……她一個都不想碰到。
許久未進水讓唇都乾裂了,她舔了舔道,「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話一出口,才意識到嘶啞的如老態的婦人。
vivi也是一愣,不過旋即便便反應了過來,「隨時可以,不過顧小姐,介於你的傷勢,最好是在醫院在修養一陣子。」說著,還特別虔誠的將她的證件放到一旁的桌上。
思洛深看了一眼,然後閉上了眼睛。
vivi見狀,聳了聳肩,也沒有多做停留。然而,等他一離開,她便掙扎著從床上起來去拿那些證件,好不容易得來的假身份,是以後安身立命的資本,如果真的有以後的話。
劇烈的運動牽動了臉上的傷,疼的她齜牙咧嘴,額頭上都溢出了汗。思洛抬手撫摸上自己的臉,苦笑,她還真的是命大,這麼還不死。既然都在鬼門關徘徊了倆次都能活下來,那麼,她定然不會在輕踐自己的生命了,俗話說的好,好死不如賴活著。
何況,她還要找到媽媽,那麼多年,也不知道她在哪裡,過的好不好?
「付小姐,你怎麼站著啊,不行不行,趕緊的躺著吧,你身子虛,禁不起這樣的受累。」看護小姐進來便是咋咋呼呼的嘮叨,她看的出來,這個看護是真心關心的,便對著她笑了笑,「沒事,我只是口渴了想要喝水。」
「你趕緊去躺著,我來幫你倒。」說著,便攙扶著她去床上,自己的身體怎麼樣,她很清楚,也不逞強,乖乖的去病床上躺著。
一連三天,思洛都在醫院呆著,倒是沒有見到齊天淩,反而是他的特助vivi每天都來報道。不得不說,男人長得好看,也是禍水。每天只要vivi過來的時候,查房換水詢問情況的護士就特別的多。
好不容易清淨了,自己都有些累的受不住。
索性的,她開口了,「你能不能不來醫院,放心,我暫時死不了。」
「……」vivi沉默。
思洛繼續,「小護士都要把門踏破了,很吵。」
「……」vivi繼續裝死,他捏著公袋佯裝的咳嗽了倆聲,「顧小姐,這是齊少吩咐我給你的,他說,就算傷了你的臉,這個算是補償。」
思洛冷笑一聲,卻還是接過來了,她倒是想要看看,齊天淩拿什麼來補償。她捏著公袋拆開,將資料拿出來,然後整個人都愣住了,居然是媽媽的資料。
手捂著唇邊,一頁頁的看下去,淚也一點點的掉!
她就知道媽媽沒有拋夫棄子,可是,這樣的結果又好到哪裡去,如果可以選擇的話,她倒是寧願她拋夫棄子,這樣,她還可以過的好一些,而不是淪落到療養院。
手顫抖著,整個人都籠罩在悲傷的情緒裡,良久,她才反應過來,吸了吸鼻子,扯著被子就要下床,vivi見狀,走過去抓住她的手腕,「你要去哪裡?」
「療養院。」思洛掙扎著說。
「療養院在w市,離這裡十萬八千里遠。」
思洛一下子洩了氣,她癱坐在地上,目光呆滯著,滿腦子都是媽媽,她不見了將近10年的媽媽啊,居然出現在療養院,而且最為可怕的是,資料上還說她神經失常,認不出人來了。
怎麼可以,怎麼可能,她那個一向優著穿著裙子忙碌於花園和廚房的媽媽,怎麼可能精神失常!
「我要出院。」思洛呆滯的說,面無表情,vivi頭疼啊,這樣的情況,根本不適合出院,臉上的傷還沒有好,如果不好好治療,還是會感染的。
「顧小姐,你這樣的情況……」
「我要出院!」思洛不等他說完,強硬的打斷,「你們說過,我要出院,隨時可以,臉都已經毀了,你們何必要我留在醫院假惺惺的。」
「……」vivi無奈,事實上他也覺得挺假惺惺的,而且面前這個女人的性格一點都不好,如若不是齊天淩要他留在這邊,他是多一秒都不會呆著,撇了撇嘴,「這個我得請示下齊少。」
當著顧思洛的面,他撥通了齊天淩的電話,因為時差的緣故,齊天淩那邊才是早上3點多,打過去的時候齊天淩正睡著,不過一向睡眠淺的他,很快的就清了清嗓子接了電話,「喂……」
vivi將顧思洛的意思原封不動的傳述給齊天淩,他靠在床攔上聽著,靜靜的,叫黑暗裡都透出些光芒來,早就料到了的,沉了沉聲音,他說,「隨她。」
vivi愣了下,才回了句,「好。」有些丈二的摸不到頭腦,齊少真的是一天一個樣啊。幾天前賣力的幫人找媽,今天人家要走,卻隨她。
歎了口氣,果然齊少的思維是不能讓人揣測的。
他走過去,對著思洛說,「顧小姐,如您所願,可以隨時走。」
思洛聞言,什麼都不說的,拿起之前的證件丟在包裡直接的跑了出去,甚至還穿著病服,不管不顧的直接的衝向機場買了張w市的機票。
這樣的裝扮,自是成一道風景線,從候機室裡到登機
機,都有人在看她。思洛經歷了那麼多的苦難,早已經刀槍不入,她閉上眼睛養神,完全的不顧及別人的眼光。
5個多小時的飛行,她終於到了w市,出了機場,直奔療養院。
媽媽,近十年為見,一分一秒的都是煎熬。
可是當真正的見到了母親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幻滅了,媽媽哪裡還有一絲的優可言,看到她立刻的激動起來,差一點的就要撲過來打她,如果不是一旁的醫護人員強行的打鎮定劑的話,她一定會再次添新的傷痕。
淚止不住的往下落,一點點的劃過臉龐,痛的骨血分離。她在來的路上不止一次的幻想過,會是這麼樣的場景,或許是擁抱著痛哭流涕,或許是驚訝著訴說著苦衷……卻完全不是看著母親在自己面前癲狂。
母親終於安靜的睡過去了,思洛艱難的走到媽媽的身邊,伸手撫摸著她的臉,滄桑著滿是皺紋,就連頭髮也花白了,完完全全是變了一個人,不止是老了,還憔悴了。
「媽媽……」思洛忍不住的伏在她的身邊低泣,她一直以為齊天淩給的資料上說媽媽的形容是誇大了,卻沒有想到事實是,比資料上的更為嚴重。
當晚,她便將carly幫準備的錢給轉移了另外一張卡上,然後用這筆資金幫換了一家條件好些的醫院接受治療,她不知道母親嚴重到什麼程度,只有盡力的去治,這是她留在人世間唯一的親人了,她真的不能在失去了。
……
vivi回到a市之後將顧思洛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匯報著,甚至的還有她離開醫院到w市的點滴。
齊天淩聞言,靜默在那裡,不發一言,只靠在大班椅上轉動著筆。
屋子裡的大本鍾敲著,滴答滴答的,讓時間消逝在其中,vivi站在那裡,那是叫一個額頭汗啊,心若擂鼓的簡直要得心臟病。
就在他腹排的時候,齊天淩開口了,他說,「以後不必派人跟蹤顧思洛了。」頓了頓,他眸光變換著道,「倒是祁亦寒,給我盯緊點,聽說這陣子和雯雯鬧得挺凶的。」顧思洛,那個女人,既然遠離了,他便放她一條生路。
「是。」vivi應著。
齊天淩揮了揮手,「下去吧,祁亦寒有什麼異動,你直接的報道上來。」
人出去後,屋子裡又安靜了下來,齊天淩靠在大班椅上,丟下筆揉著太陽穴的位置,頭很疼。對一個女人動手,他還是第一次,顧思洛,一個真的算讓他正眼瞧的女子卻是妹妹的眼中釘。
可當真說實話的話,如果按照男人的標準,大概都會選思洛吧。
她不算傾國傾城,卻帶著一股獨有的氣質,叫人欲罷不能的上癮,從此心底都按著濃重的**,讓人想要佔有她。
想了想,還是撥通了齊曳雯的電話,有些事情,他還是要親自的叮囑下,不然真的和祁亦寒鬧到不可開交的地步,丟人的真的是自己的小妹。其實,他們這樣的家庭,就算離婚了,也不會擔心雯雯沒有人要,只是他看的出來,雯雯心裡只有這個男人。
早先他便叮囑過,祁亦寒這個男人並非池中物,他笑意不達眼底,真不真心還有待考驗,誰料,雯雯卻是鐵了心的非君不嫁,誰說都不聽。
現在一語成箴,受苦的只有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