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丟三落四的就是丟了很久才會想起來的那種人,就像我一樣。我到家補了眠準備洗澡換衣服的時候才想起來,我的行李箱呢!輾轉的在腦袋裡轉了一圈,最後不得不佩服我自己,好像扔在了趙翼北的車上。
趕快的打了電話過去,想要討論下箱子的問題,卻不想聽到一個聲如洪鐘般的女聲,「那個你就是琪琪吧,什麼時候來家裡聚聚吧,今晚也行啊,順便把行李箱帶回去。」
我囧,頓時感覺到額頭上飄過一層烏雲,這趙翼北的媽媽要不要這麼熱情啊。我張了張嘴,我、我……了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其實我想說,讓他帶給我就好。可阿姨這是完全不給我機會啊,直接的幫我決定了。
「說好了過來啊,差不多這個點都可以吃晚飯了,你也剛好過來吧,我讓小北去接你。」
聽到這句,我顫了顫,立刻舌頭利索了,「阿姨不要了,我今天有事情,可能過去不了。」
「那就明天了,明天沒事吧,恰好又是週六,你可以過來玩玩的。」
「行了,媽,你電話給我吧。」終於趙翼北解救我於危難之間了,顯然,他是遠離了阿姨到一個安靜的地方接電話了,他說,「琪琪,抱歉啊,剛剛我在洗澡,我媽就接了我的電話,沒嚇到你吧?」
「沒事的,就是我的箱子……」
「知道了,明天會給你送過去的。」頓了頓,他又補充的道,「那個,你要不要來我家做客?」他聲音極其緩慢的道,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加快了語速,「就算普通朋友來家裡做客也好。」
我抿了抿唇,保持著沉默,他話裡面的期盼我不是沒有聽到,只是內心深處真的不想這樣,真的太快了,快的我都有些控制不住。
「行了,別糾結了,這會兒估計小臉都要擰成麻花,明天吧,我下午去找你,順便帶你看電影。」
「這個可以有。」
他樂了,說你就躲吧,看你躲到什麼時候。我充耳不聞,只插科打諢的說早了早了。又說了幾句,才掛斷電話。
彼時,老太太也剛下班回家,她看見我的第一個反應便是拉著我的耳朵揪著,「你個死丫頭!到還是要回來啊,一走那麼長時間的就不說了,我打電話給你不接是幾個意思啊。」
我呵呵的討饒著道,「這不是信號不好嘛,您要知道啊,我可是在海邊啊,那裡四處荒郊野嶺的,那裡有那麼多的信號點覆蓋啊。」
「編,繼續編,我看看接下準備說哪裡不好。」
「……」
「你這個孩子那麼大了也不讓人省心,就是接了我的電話說倆句會怎麼樣啊!掛我電話,居然掛我電話,你是不知道最陣子失聯的女聲多啊!」
「……」
我們家老媽就是那種不讓她發洩完心裡就特憋的慌的那種,所以這一次我完全的配合,她說什麼我都點頭認錯,沒有人回應著她,也就雷聲大雨點小的過去了。
隔天中午趙翼北就過來了,他穿著白色襯衫,休閒褲,再配上一件米色的針織外套,顯得青春極了,像極了在學校的那些校草。上了車,我便問他,是不是在學校裡的時候好多女生追著他跑。他煞有其事的說,哪裡有好多,是很多好麼?
我翻了個白眼給他,也真的是夠了,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
說實在的,坐在電影院裡雖然有氣氛,卻也架不住旁邊坐了個話嘮來的掃興。一片電影120分鐘,旁邊這個起碼說了1個半小時。導致於電影裡的是什麼,我完全不知道,只感覺耳邊嗡嗡嗡的,都是那話嘮的呱噪聲。
買的是聯票,打算把接下來的一場電影也看了的,這會兒完全沒有心情,拉著趙翼北就出去,我是一刻也呆不住了,這個嗡嗡嗡的聲音都要讓我耳鳴了。到了外面,我先是深深的吐了一口氣才抱怨的道,「終於擺脫了,快,趙翼北你趕緊的和我說幾個話,讓我適應下別人的聲音。」
他點頭問我說什麼,我說隨便,哪怕你講個笑話也好。到底是悶騷的老男人,講個笑話都要百度的,真的嫌棄極了,推著他的胳膊說,行了,我正常了,說著倒是先瞥了瞥嘴,真的是可惜了電影票。
「那個,我那兒有家庭影院,你要不要考慮下過去?」
「好啊。」自然的能不出去就不出去咯,「話說趙翼北你那邊有沒有碟片啊,如果沒有的話就去買點兒。」
「有的,這個別擔心,旁邊的書架上可都放著我看過的帶子。」他看過的,我一直以為就是那麼幾部,在不濟,也就一行而已,可真的到了現場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多麼的天真。
他那邊哪是一點點的,可完完全全的塞滿倆個整架子。我乘著他去給我倒飲料的時候,我坐在屋裡面直接的感歎,果然有錢人就是有錢人,平時在家看個電影都要這麼奢侈。
簡直不能好好的做朋友玩耍了。
這一整天,趙翼北陪我看了好幾部電影,從美國大片到現在的青春回憶小製作,都樂此不疲,到最後,索性的看著演員的顏值拿了蒂凡尼的早餐這部片子放了。一個不知道自己是誰的女人,一個被包養的作家,天各一方的倆個人卻因為同時租住一棟大樓而結識,自此開啟了一段如何傾心的戀曲……
這個電影的主調比較暗,那不知不覺中趴著在沙發上睡下了,不清楚到了過了多久,眼皮就開始打架,眼睛就這麼的合起來了,等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趙翼北拿住毛毯的手就如此的定住在半空中,四目相對時他說,「醒了啊?」
我揉了揉眼睛,有些不好意思了,「嗯,剛剛一不小心就睡著了。」
他扶著我的起來,然後撫開我額上的頭髮,笑了,「是不是沒有人陪你就犯困?」我笑出聲音來,頭枕在他的肩膀上,「才不是,就是累了。」
他挑眉,沒有拆穿我,「那你餓不餓,我給你煮吃的?」
我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還真的不早了,「不要麻煩了,我回去就好了。」他捏了捏我的臉頰說,「麻煩什麼啊,東西都是現成的,快點兒,別矯情。」
我想想也是,矯情個什麼勁啊,便跟在他的身後屁顛屁顛的到廚房。開了冰箱門,發現裡面慢慢的都是蔬菜水果,他拿了一個盒子出來問我,「你吃不吃牛排?吃的話我現在來弄。」
「吃。」我怎麼能不吃,用力的點頭,然後看著他嫻熟的動作,不禁的鄙夷了,這麼一個個大男人的,都那麼會做吃的了,可讓我們這種要臉沒有臉,要特長沒有特長的女人怎麼活啊。
他擼了擼袖子,開始清理牛排上面的t骨,一邊還笑一邊說,「沒辦法的,不學會煮飯的話,就要餓死街頭了。」
不過雖然他解釋了,我還是很佩服。畢竟,有那麼一份學習的勇氣了。趙翼北說煎牛排最重要的是看火候,只要力度掌握好了,東西就會比較好吃。他問我要幾成熟的,我想也沒想的就要6層熟的。他點了點頭說好。
興許是餓了,吃飯的時候我胃口格外的大。切著盤子裡的肉都要沒有了,趙翼北剛好擦了擦嘴角問,「陸琪,你真的胖了很多。」
這會兒是真的吃不下去了,捏了捏自己的臉問,「是吧,你也這麼覺得吧,我也是額。」可是沒有辦法,這些肉太過愛我了,怎麼也不肯離開。想了想,到很是沒有節操的問了句,「你難道不覺得我胖一點好看麼?」
他憋著笑,「是是是,你胖了些好看。」伸手掐在我的臉頰上,「圓乎乎的,跟個球似的。」我怒了,喊著趙翼北,你欠收拾啊,他將牛排翻了一個面,討饒的道牛排都要老了,去拿盤子吧。
聽到吃的出鍋,我激動了,跑的比誰都快的去拿。宋啟勳的手藝不錯,起鍋的牛排色香味俱全,我說要是實在那天他公司支撐不下去,倒是可以去開一家西餐廳了。
他說,不帶這麼咒人的吧?我呵呵的捧著牛排往餐桌的方向走,邊走邊說的我這哪是在咒人,明明實在誇讚好麼?
無奈了,他只有說好。
吃完之後,刀叉盤子都丟在餐桌上,趙翼北讓我別收拾了,明天自然有人來收拾打掃。我一向懶慣了的,也樂得不動手,揉著小肚子走到欄杆旁,仰著看夜空。雖然這邊的星空沒有廈門那麼的璀璨,可繁星點點的鑲嵌著在空中,也好看極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走了過來,從身後半擁著我,肌膚碰觸著,我很自然的把身子重量往後傾,都靠在了他的身上,倆個人,誰也開口說話,只一起享受著難得的靜謐時光。
直到我手機上的定時起來寫稿子的鬧鐘響了才推開他說要走,他應著送我到門口,可就在開門的那會兒,他突兀的來了句,我想親親你。
我嚥了口唾沫,腦袋死機,半晌回過神來問,「親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