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很想奪門而出的跑出去,可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腳就像生了根一樣的站在那兒,怎麼也挪不開。拳握緊,一點點的看著他們靠近,直到不到一米的距離時,他們停下腳步,喬喬看著我,笑了,「真巧,你也在這兒啊。」
我輕聲的嗯了下,所有的目光都留在他的身上,半晌,他才冒出來一句話,「我們有事情就先進去了,你早點回去。」
我說好,然後眼睜睜的看著他從我身邊走過,擦肩而過是什麼感覺,這一刻終於體會到了,當真有如刀割。從來,我都不曾想過宋啟勳會用這副面貌來對我。吸了吸鼻子,奔跑的往前走去。
接下來的倆天,我根本沒有去公司,已經是最後倆天,去不去跟本沒有意思,而我,也懶得拖著這一副疲憊的狀態面對任何人。和趙翼北打了聲招呼,他沒有多說什麼,只讓我好好休息。
終於,還是到了週四下午,說實在的,我根本不想見喬喬,因為她的笑容無一不提醒著我,他們很好,很幸福。而我,真的希望他不幸福。但為了思洛,我還是去了。出門之前,特意的畫好精緻的妝容。這幾天太過倦怠,整個人都憔悴了很多。
我和她雖然不是為了爭奇鬥艷,但總是不想她看到我的憔悴。我到咖啡館的時候,她已經來了,倏的握緊手裡的包,一邊走一邊練習著露出笑容,到她對面坐下來的時候,剛好扯了嘴角,露出恰好的弧度。
「我過來了,東西呢?」
有服務生走過來,我對著他揮了揮手說不用,他聞言離開,喬喬笑了,「怎麼這麼迫不及待的就離開?多喝一杯咖啡的時間都沒有?」
「我有事情要忙,而且我也不認為我們有坐下來喝咖啡的交情。」頓了頓,瞧著桌子道,「東西呢?」
她搖了搖頭說,「陸琪,你還真的是個小孩子心性。」我蹙眉忽略她的話,只盯著她問是不是要反悔?她拿著杯子抿了口咖啡才說,「我答應的事情從不反悔。」說完,便慢條斯理的從包裡拿出一個小黑盒子,用指尖推著到我的面前。我看了眼,便速度的接過放到包裡。
已經達到目的,我拿著包站起來轉身欲走,她卻開口喊住我,「陸琪。」我沒有回頭,只背對著她問,還有什麼事情?
「你為了一個不相干的女人,這麼做值得麼?」
好一句風涼話,聽了只叫我冷笑。值得麼?我還有別的選擇麼?值不值得我和宋啟勳都已經分手了,何況,我們之間隔著的並不只是她而已。午夜夢迴,我時常安慰自己說是為了顧思洛才說的分手,可事實上呢,我比誰都清楚,分手,根本都沒有思洛半毛錢關係,她不過是一個引子而已。
我和宋啟勳已經到了互不信任的地方,再繼續下去又有什麼意義呢?
我自嘲的扯了扯嘴角,「沒什麼值不值得的,是他不要的我。」說完,就立刻加快腳步走了。回到潘悅那兒,這個妞正在修指甲呢,我丟下包趴在那邊問,「陪不陪我出去走走?」
「去哪兒?」
「廈門。」
「啊?」她激動了,張牙舞爪的箍住我的肩膀,「你說真的啊?你不用上班啊?」
「不用了,我辭職了,準確的說是從今天開始,我和你一起步入無業遊民的狀態了。」她震驚了,嘴巴張成了o字形狀,半晌,才問了我一句真的啊?我點頭,給她確認。
「不是,這什麼時候的事情啊,我怎麼一點兒消息都沒有聽你說啊,還有啊,你不是才工作了大半年而已啊?」她一個接一個的問,煩的我耳朵疼,我揉了揉耳朵說,「你一下子問那麼多,我究竟要先回答哪一個!」
「都回答,一個個的說清楚。」她瞪著我,讓我忍不住的在心裡吐糟一聲悍婦,不過呢,還是簡單的回答了她,說我是從再次叫她收留的時候就已經辭職了,還有宋啟勳,以後也別在提了。她問我問什麼,是不是鬧變扭了,我說已經分手了。
她再次震驚了,我索性不搭理她的神情,直接的推了推她的肩膀問,「說吧,陪不陪我去廈門。」
「去,怎麼不去,你說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她拉著我的手,一臉急於表現的樣子。我笑了說潘悅你不用那麼狗腿的,她瞪了我一眼,說什麼叫狗腿啊,我這明明是捨命陪君子,不對,是患難於共,哦,不對,是……她又是了半天,才推翻掉自己說的,不管什麼啦,總之我陪你就是。
我說好,拍了拍她的小臉,就去房間拿了衣服洗澡。一直緊繃的笑容的臉終於在熱水的沖刷下恢復了最自然的神情,我仰起頭,讓水柱從頭臨下,最後整個人都沐浴在其中,真的很想,就這樣,讓水流衝擊掉剛才的一幕,慘不忍睹的一幕。
和潘悅說好了去廈門,洗完澡之後就開始整理行李,那邊氣溫偏高,收拾的都是些清涼的夏裝。晚上潘悅也不知道哪根神經不對,死活的要和我擠一張床,我不要,她還說我嫌棄她。
我說我真的嫌棄你,她扯著我的衣袖撒嬌說不要說假話,不然鼻子會變長的。我無奈,翻了個白眼給她。要要是說不嫌棄才真的長長鼻子呢!可是,這個妞兒非常的執著我趕都趕不走,只能一起擠擠。
最終的結果就是倆個人都沒有睡好,清晨起來各種萎靡,等稍微恢復了精神的時候,才發現快要誤點了,上了車便一直催促司機,饒是他一直緊趕慢趕的,還是晚了5分鐘。
我轉身看著潘悅,簡直想抓狂,都說了昨天不一起睡吧,不一起睡吧,她還不信,非要一起,看吧,誤點了吧。無奈,又買了下午的票。
當真正的到達廈門的時候,我都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真不
容易啊。這邊的氣候比較舒服,忍不住的重重的吸了一口氣,終於來到一個新的地方了。本來就是打算在這邊長住的,一早的就在酒店預訂了半個月的房間。
脫離了熟悉的城市,來到一個帶著陌生感的地方生活,卻莫名的有一種安逸感。遇到陰天就在房間寫寫稿子,天晴的時候,便赤腳在沙灘上走走。多麼慶幸著,當初定的是一家海景房啊。
藍天白雲,沙灘美人,一切都那麼的享受,漸漸的都要忘記身處何地了。忽的,我就笑了起來,就在昨天晚上,潘悅還和我說,要是一直能夠住下去該多好,沒有煩惱,無憂無慮的。
其實,我也想的,因為這樣的地方真的很適合生活。
撿了一塊貝殼握在手裡,正想著這東西帶回去挺適合做風鈴的時候,聽到身後有人喊我,我愣了愣,才轉過身去,看到趙翼北正站在我身後對著我笑。
有些詫異,都不敢相信,眨了眨眼睛,發現他還在,才清楚的意識到他真的來了。因為昨晚我一句戲言的,他真的來了。但是呢,又有些不一樣了。好像少了什麼。
啊,是了,他沒有帶眼鏡。
不知不覺中,他已經靠近了我,略帶著些內斂的道,「眼睛不太舒服,就沒有帶眼鏡。」
我點了點頭,旋即又問了一句,「那不帶眼睛你看的見麼?」
他沒好氣的拍了我的腦袋,「我又不是特別的嚴重,怎麼會看不見,你以為都像你啊。」說著,還去碰了碰我腦袋上的眼鏡架,「什麼時候你也開始帶這個玩意兒?」
「一直都有帶的,不過是平時上班都帶著隱形眼鏡,這會兒度假就沒有折騰了,反正是來放鬆的,也不給誰看。」說著,就自顧的枕著自己的手躺在沙灘上閉上眼睛。
趙翼北沒有說話,也跟著我躺下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在我感覺陽光都要消失的時候才問道,「你不是要出差,怎麼想到來這裡啊?好像昨晚還聽你說還在北京的。」
「嗯,因為想你了,所以處理完事情就過來了。」
絲毫的不避諱,倒是讓我有些便妞了,這樣的直白的說出想念,好奇怪的樣子。但是,我又不能說出傷人的話,畢竟他千里迢迢的是趕來看我的。想了想,便笑著說,「趙翼北,你應該梳洗下再來看我的,這樣鬍子拉碴、不修邊幅的,都讓我不習慣了。」
「是麼?」他一手撐著腦袋,一手捏著下巴看著我,「陸琪,你要知道這才是我的本性,平時那個只是打扮出來的。」
我睜開眼,準備白他一眼的,卻不想剛好落入他戲謔的眼神裡,四目相對的,又以這樣曖昧的姿勢,臉紅了。伸手便推了他一把,「去去去,哪邊涼快呆哪邊去。」趙翼北沒有防備的,被我這麼一推,這麼的就倒在地上。我見狀,想也沒想的,就起身往酒店裡跑,趙翼北的帶著笑意的聲音飄在風中,喊著的都是陸琪,陸琪,你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