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譚家只跨越幾條街的楊家內,無論上至家主楊成斌,下至看門房的老頭此時的臉上都洋溢著一抹喜慶的神采;如整個青風城一般,他們對於譚家將會來提親的那個消息都抱著一種必須的肯定。
在昨日下午早早的聽到這個消息以後,楊成斌這個以往很少喜形於色的男人,便已經開始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與開心,臉上掛起了一抹在楊傑看來很奢侈的笑容。
今日天還濛濛亮便就早早起床的楊成斌,臉色愈發的紅潤附有生機,讓人完全無法在那張臉龐上察覺出,昨夜的他因為太過於開心而整夜幾乎未曾入眠。
當在大堂上方正中央的楊成斌聽著管家帶回來的消息後,那原本被喜色佔據的眉梢卻漸漸皺了起來,而與此同時他的內心也開始有絲不安緩緩浮現。
加上管家的這次回報,已經是今天早上的第四次了,可是此時都已經時過正午,可是根據在楊家管家安排下去的人手帶回來的消息來看,譚家似乎還未曾為今日的到來做出如何的準備,而這便不得不讓楊成斌那顆肯定萬分的內心泛起一條條不安穩的漣漪。
按照青風城流傳下來的習俗,男方在向女方提前之時,必須趕在午時那刻將兩人之間的婚事敲定,這便寓意著男女雙方在今後的日子能如午時的太陽一般,紅紅火火。
而此時已經離那正午過去許久,而譚家那邊竟然還沒有動靜!這怎麼會正常!
再者就算譚家不算是正真的青風城人,難免會對青風城流傳下來的這些具有地方特色的規矩有所疏忽,這或許能對譚家今日的做法做出勉強的解釋,或是理由。
但是楊成斌不這麼認為!和譚家打了將近十幾年的交道,楊成斌怎會不清楚那家人的性情;而且譚家當今的家主是譚步,在楊成斌對譚步的認識中,他覺得譚步不會是那種允許自己在這種小細節上出現絲毫差錯的人。
就算在退一萬步來說,就算因為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太多,影響了譚步;但是可別忘了還有那個始終跟隨在譚步身邊的宋無極啊!
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楊成斌只得自己找了一個,譚家今日被何種重要的事所牽絆住的理由,說服自己內心的那絲不安。
去而復返的楊家管家邁著慌張步子急匆匆的跑來,因為太過於焦急讓得管家忽略了門口那道他十分熟悉的門檻,身形一個踉蹌;要不是已經回神的楊成斌眼疾手快迅速過去扶住他的身形,估計管家便會直挺挺的飛趴在大廳中央。
剛剛站穩身形的管家,猛然將胳膊無理的從楊成斌的手中掙脫,完全沒有思考他這一系列行為充滿怎樣的逾越。
管家一手指向門外,抬起頭看著楊成斌一臉激動興奮道「老爺,譚家家主與譚青少爺已經到了家門口了」
楊成斌被這個突來的消息衝擊的明顯一怔;下一刻之間他身形一閃便快速的向著門外走去,只是不知為何此時的他卻感覺自己內心的那份不安正在加劇強烈中。
當楊成斌飛奔至自己正門入口時,那三道讓他今日千盼萬盼的身影也在楊成斌到來的同時,被早已被他安排在門口的僕從迎接入家門。
只是當楊成斌停下急匆的腳步站在原地準備再次迎接迎面對他而來的三道身影,他的眼神不自覺的從為首那人臉龐上輕輕滑過之時,楊成斌那顆自今早便開始動盪的內心猛然狠狠一沉。
楊成斌很清晰的感覺到,今日的有些事恐怕真的要事與願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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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的氣氛有些沉默,瀰漫著一種讓人忍不住煩悶的訝異氣息。
譚步抬起眼神看向上方正坐著,刻意看向另一方的楊成斌,一時間有些難以啟口,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應該怎樣對對方做出解釋。
「唉!」一聲歎息打破了這次場間的那種氛圍。
楊成斌轉頭迎向譚步那道投向自己的難為目光,艱難的讓一絲微笑浮在臉龐上,然後對著譚步輕聲說道「老譚啊!你來青風城已經有整整十二個年頭了吧!」
下方的譚步帶著疑惑的點了點頭,楊成斌的突然回憶讓的譚步一時間有些弄不清楚對方的意圖。
轉頭向屋外望去,當看到老遠處那道急速奔來的身形時,楊成斌的臉龐上出現一抹安慰,可能現在也只有那道飛奔而來的身影才能體會到此刻自己內心的那份不忍吧!
楊成斌嘴角掀起一抹笑意,繼續說道「當初剛來到青風城的譚家,那是怎樣的舉步艱難啊!」
「可是你知道那時的我為何會在家族的反對中,青風城另外幾個家族的差點反目中幫助你們譚家嗎?」楊成斌話鋒突然一轉對著譚步問道。
可是這個明明是拋給對方的問題,楊成斌卻在譚步未來得及回答之前,便又抬起手制止了對方的回答;說道「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可能便是那個叫做意氣相投的東西在作祟吧!呵呵……這個解釋或許在外人聽來有些太過於勉強,但卻是最真正最合理的解釋!」
「當年的事情,我譚步未曾對此為你說過一句感謝的話,那是因為我覺得不需要,因為當時的我肯定的認為有些東西還是留在心裡便是最重要的,說出來反倒會……!」譚步望著這個恩重如山的男人認真的說道。
如楊成斌而言的那樣,當年的譚家遇到的是怎樣的坎坷,如果沒有眼前這個男人的一意孤行,那麼或許如今的三大家會是「楊、李、高」家,而不是如今的「譚、李、高」;;如果不是因為他當時的堅持,或許那時雖還擁有著一些可憐底蘊的譚家最終會以一種狼狽姿態再次進
行逃亡。
只是楊成斌接下來的話,讓準備接受對方一切的暴怒情緒的譚步心中重重的咯登了一下。
「確實是這樣,而我之所以提起這些事情就是想告訴老譚你;有些事情就如你說的那樣,我們將它放在心裡就行了,沒有必要說的那麼清楚!」
楊成斌看著最下方的那道一直安靜的身影,說道「以前我一直想不通如青兒這般天賦的孩子為什麼還會這般的努力,甚至有些殘忍的努力;而時至今日我想我或許能猜測出些許,兩個孩子的事情就交給他們兩個去處理吧!這種事情,我們這些老頭子還真沒辦法強人所難。」
「至於這件婚事,我楊成斌既然已經說出來了,那麼便不會在收回;你譚青此刻在擔心什麼,需要多長時間來消除這些擔心,我可以等,我楊家可以等,我女兒亦可以等;我楊成斌這輩子就認定你這個女婿!」
楊成斌話到最幾乎是從喉嚨間吼出來的,他需要用自己的態度來為自己的女兒來堅持一些東西,而這些東西也只有他這個當爹的能做、能說。
「可是有些事,並沒不能這麼去算,也不該這麼去算;我譚家有負你楊家,是我們的不是;而譚青今日要這麼做,是我這個當爹的錯……」譚步急切的對著楊成斌解釋道,他不願讓楊成斌這麼去認為,或者說堅持;那樣的話,他們譚家欠這一家的將會更多,而他譚步將更加的愧疚。
「爹,我回來了,譚伯、宋叔、譚青哥您們來了!」楊傑快步的跑進屋對著屋內之人一一問好;不知是因為劇烈的奔跑,還是因為從通知他的那名僕從那裡聽到了那個好消息,讓他的臉龐上滲出一道道興奮的潮紅。
只是當興奮的楊傑在踏入屋後,便感覺出此刻屋內的氛圍有些不太自然,而正當他準備開口對此狀況提出疑問時,楊成斌的眼神示意制止了他的行為。
處於無奈之下,楊傑只能將疑惑的眼神落在了另外一道身影上,他不知為何肯定的覺得對方能給自己一個解惑的準確答案。
可是當這個被楊傑視為他將要成為這樣的男人的男人,察覺到楊傑的目光抬起頭來時,楊傑卻有些後悔自己的這個決定了,他甚至一度認為接下來的事都是因為自己的好奇才導致其所發生的重要條件。
楊傑眼神複雜的看著這個一直悶頭坐在一旁的男人;沒有人知道他在很小的時候便將這個男人視作自己未來將要達到的目標,他甚至比譚東更加的注意這個男人在到達聖都後所做的一些驚人件事。
在楊傑開始準備逃離的目光下,這道自進入楊家之後便一直沉默在一旁的身影,緩緩的抬起頭對著微微搖頭準備逃避的楊傑輕聲說道「對不起!」
譚青輕聲的三個字卻像雷鳴一般炸起在楊傑的耳畔,楊傑的身形如遭重擊一般,不穩的向後急退兩步。
目光緊緊的盯著眼前那張堅毅臉龐的主人,期盼著對方突然給與自己一個幸災樂禍的笑容,對自己解釋這一切都是他的惡作劇。
只是這些可能嗎?
片刻之後,楊傑拖著有些虛浮的腳步走到譚青身前,帶著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聲音,對著譚青說道「為什麼!」
面對這個本該需要認真解釋的問題,譚青卻在譚步與宋無極震驚的目光中,啞然輕笑道「有些事沒有為什麼,所以哪需要去解釋為什麼!」
「這就好比有些人既然不再愛了,那麼哪裡還有那麼多的為什麼來解釋為什麼!」
(去吃飯嘍,下章會比較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