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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山已開,花正燦爛 文 / 春江三千水

    遠方傳來的聲音靜靜而幽幽的飄進了全身處於高度緊張狀態中的李書白到底耳中,而當那道聲音傳來的速度愈發緊密的同時,李書白那張臉龐之上漸漸出現一抹不自然的抽搐。

    聲音繼續以一種愈發快速的進度向著李書白襲來,而一直表現的相對穩重的李書白竟沒有想到自己的心境,竟然會被這道聲音影響的開始出現恐懼。

    因為他無法從這道聲音其中感覺到任何的情緒波動,而更讓他驚懼的是,在距離第一道聲音出現直至此刻,這相距數十道聲音中,他竟還沒有尋找到這道聲音準確的來自與哪個方位。

    在經歷過那道深淵給與自己的那種精神上的衝擊後,此刻那道影響了李書白的聲音,卻對此刻的譚東而言沒有對於李書白的那種「驚恐萬分!」

    支撐著幾近虛脫的身體艱難的起身,譚東眼神躲避著在他正對面的那方草叢,強迫著自己將注意力轉移到那道傳入耳中的神秘聲音上。

    面對那道深淵,譚東是真的感到害怕了,先前躺在地上的時間中他甚至有些後怕,如果這次沒有李書白,他將會面臨怎樣的「難以抗拒!」

    而在經過上一次的「面對」之後,譚東依然沒有絲毫信心認為自己可以再次淡然的去面對「它」

    與這道深淵相比,譚東覺得還是遠馳傳來的這聲聲似是要撞擊碎他內心的神秘聲音,更加的讓人願意接受,更加的具有「人情味!」雖然李書白從中感覺不到這種味道。

    「怎麼樣?」譚東盡力的將自己聲音中的沙啞壓制下去,好讓此刻精神力在高度緊張中的李書白可以清晰的聽清楚自己的提問。

    李書白緩慢的轉過頭,對著譚東微微一笑的搖搖頭,示意對方不用太過擔心;畢竟剛才譚東經過的那些,他雖然沒有去體會,但是僅憑感覺而言,李書白還是能感覺到一些東西,要不然他也不會刻意的強制自己不去看被身後那方草叢隱藏起來的那處。

    可是當李書白在回應了譚東的提問後,再次回過頭準確去繼續追尋那道聲音的來源之時,那道撥亂李書白整個心境的聲音卻不見了。

    就像它不曾出現過一般,就像譚東與李書白之前只是出現了幻覺一般,它不在了;周圍的一切又便會了一切,那陣清風也終於飄走了,樹上的枝葉在經歷過一陣輕浮後又再一次的安靜了下來。

    除了那堆被譚東之前撥成兩撥的草叢變得有些萎垂之外,一切又是一切了。

    聲音的消散並沒有帶走李書白的警惕,因為李書白很確信的清楚它出現過,自己曾清楚的聽到過它。

    所以李書白不願,也不能開始放鬆自己,因為他直覺提醒著他,它還會出現,而它再次的出現將會帶給自己一種他無法預料到的局面。

    在之前得到李書白的寬慰後,譚東便一直低著額頭,不知是在沉思著什麼,還是還未從之前的那種震撼中回過神來。以至於當那道聲音消失之時,譚東還未來得及察覺。

    李書白也以為譚東還在與之前的那種狀態繼續抗爭著,並未出聲去打擾,畢竟對於修行者而言,面對這種影響到心境的感受,必須靠自己去擺脫,而只有這樣才不會在未來的道路上出現一些難以預估的波瀾。

    周圍的一切在那道聲音出現後,便變得安靜的有些異樣,甚至連一聲鳥兒的叫聲都不再出現;而這是這些變化在提醒與警告著李書白,那道聲音曾出現的真實性。

    寂靜,再寂靜;上方的那輪金色的輪廓已經快要被遠處的那道山峰所遮擋,李書白還是保持著那種隨時可以進攻的姿態,譚東還是繼續低著額頭發呆,兩人似是就打算這般的天長地久。

    「我想起一個故事!」

    一道聲音毫無徵兆的自李書白身後響起,讓得李書白那道緊繃已久的身影猛然一顫,而當他迅速的轉過身看到對方那雙望向自己的眸子時,李書白那雙才剛剛握緊的雙手又緩緩的放鬆了下來。

    「我想起一個故事,或許能解釋先前的一切!」譚東認真的看著李書白說道,怕對方沒有聽清楚,不得不再次的重複了一遍。

    「什麼故事?」李書白皺眉問道,由於譚東所說的話對於此刻的環境而言太過於敏感,以致李書白沒有注意到他的聲音有些僵硬。

    「一個關於山開的故事!」

    譚東眼神跳過李書白,飄向遠處那座將太陽吞噬進去的山峰,眼睛中那才剛恢復不久的光澤又再一次的變的渾濁了起來,但不知為何讓得緊盯著這雙眸子的李書白從中看到了一抹沉重的哀傷。

    「在那個曾經的地方,我曾聽見過一個關於山開的故事,我不能完全肯定這個故事,是否對於此刻的這種狀況有著多少的關聯,但故事中所提到的一個畫面卻與今日我們所遇到的這件事極為相似!」

    譚東此時感覺自己的內心有種莫名的疼痛,他一直在強迫自己與那個叫高天祐的人的一切做個了斷,他不想想起以前,更不想想起她,那個在那段歲月中的她,那個傷他最深但卻是他最愛的兩個女子其中一個的她,他的媽媽。

    在來到這個世界後,他幾乎沒有在提起與想起過她,因為譚東不知道到底自己對於她的愛,應該怎麼去表達;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愛她多一點,還是恨她多一點。

    而今天的那道聲音的出現,卻將那份曾經從他內心中的那個陰暗角落中再次挖出,由不得譚東去做太多的反抗;因為譚東此時提到的那個故事,正是那個叫高天祐還是孩童時,他的母親在哄他入眠時,講給他的。

    沒有理會李書白的欲言又止,譚東輕輕咳嗽了一聲,讓胸口的那絲沉

    悶得以緩解後,緩緩說道。

    「在很遠很遠,很久很久以前,有個放羊的孩子叫二狗子;有一天他如往日一般去山上放羊,可當他剛剛到達那塊他十分熟悉的草地上驅散好羊群後,便就遠遠的聽到有道聲音在遠處呼喊著山開了嗎?」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那時的二狗子畢竟還是個小孩子,大概只有7、8歲的樣子,加之當時他所在的地方除了他與羊群外,便只剩下圍繞著四周的寂靜山峰;所以當他聽到那道讓他渾身充滿驚懼的聲音後,二狗子甚至連那群支撐著他與他奶奶生活的羊群都沒敢去打擾,便一溜煙向家中跑去。」

    「而當二狗子沒命似得跑回家中,一股腦鑽進被他視作他人生寄托的奶奶懷中,瑟瑟發抖時,二狗子還能感覺到那道聲音飄進他耳中時,帶給他的那種恐懼。」

    「二狗子的奶奶有些慌張的一邊安慰二狗子,一邊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剛開始二狗子不想說,因為他的直覺告訴他那道聲音充滿著一種災難,他不想讓他奶奶為了他而去過多的*心;可是到最後他實在扛不住奶奶的擔憂,以及無法解釋羊群的去向,這才將他在山上所遇到的事情,所聽到的那道聲音,支支吾吾的講給奶奶。」

    「可誰知當二狗子的奶奶聽清楚事情的原委後,卻強制二狗子再次的回到他聽到那道聲音的那個地方去;儘管當時的二狗子有多麼的不情願,多麼的恐懼,但依然順從了奶奶的安排,因為老人在最後竟對二狗子說出,如果他今日不去,便要死在二狗子面前的威脅,由不得二狗子有絲毫的抗拒。」

    「而在二狗子跨過家門,抱著一種複雜的心情準備再去踏上路去往那個他十分熟悉,如今卻忌憚萬分的目的地時,奶奶喊住了他,告訴二狗子,如果這次去再聽到那個聲音問他『山開了沒?』就讓二狗子回一句『開已開,花正燦爛!』」

    譚東重重的呼了一口氣,躲避著心中愈發翻湧的情緒,落下眼神望向被故事所吸引的李書白,並未出聲去打擾對方。

    半響後,緩緩回神的李書白一臉錯愕的盯著譚東有些納悶的問道「這……這就完了?」

    譚東語氣有些僵硬道「要不然呢?」

    「至少需要將二狗子到達那裡後,所發生的事情也講清楚吧!」李書白不甘心的說道。

    「抱歉,我只記得這些了!」譚東面容古怪道感覺到譚東似在迴避著什麼,李書白便不再強求,他不覺得這種隱瞞會影響什麼,因為在他的認知中,譚東的這般行為,更多的是代表著這件事的背後有著一些他不願提起的事情。

    認真思考片刻後,李書白帶著難以置信的神情看著譚東說道「你講這個故事的意思,想表達的便是二狗子他奶奶最後對二狗子所說的那句話吧!」

    「那如果按照你這麼說的話,那你的意思是那道聲音還會出現?」

    話到最後,李書白突然覺得的嗓子有些乾澀,一絲冷汗不自主的自他後背滑下,他彷彿已經預見了下一刻自己將要面對的一切。

    面對李書白突然驚恐的反應,譚東卻有些走神,這個故事的結尾他沒有告訴李書白,正如李書白認為的那樣,譚東隱瞞了這個故事的結尾。

    因為譚東開始感覺到了恐懼,不同於李書白的恐懼;譚東這份恐懼,他曾在很久之前體會過一次,他曾在那個充斥著死亡煤氣味的房間中體會過一次。

    如果接下來譚東他與李書白所要經歷的,與他所講的那個故事的結尾是一樣的,或者是相似的;那麼是不是就證明他以前的那個猜想是正確的,他現在所經歷的這個世界,他所遇到的那些人,他所體會過的那些情感只是他自己所營造的一個夢境?

    而當夢境的甦醒,自己是不是還是那個被捆著手腳躺在床上等死的高天祐?雖然這個夢確實有點長。

    而如果不是的話……譚東都有點不相信,因為如果這裡的一切不是譚東他自己所營造的夢境的話,那麼那個故事與今日將會發生的一切,又怎麼去解釋?

    世間之事總存在那麼多的巧合,正當譚東的思緒開始進一步加速撕扯之時,那道消失在遙遠處的神秘聲音似是要為譚東證明他此刻所擔心的一般,去而復返。

    遠處一道聲音自四面八方傳來,而這次聲音比之先前多出了一絲肅穆。

    在譚東的走神中,李書白有些呆滯的轉過頭對著前方空曠的山谷輕聲回應道「山已開,花正燦爛!」

    (抱歉晚點了,過年嘛,沒辦法!明天會繼續,大家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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