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到這吧!」
高震看著譚東說道,說話時臉上的態度很平和,那雙眸子中更是沒有任何複雜的東西流轉,單純的便就像他所說的那就話一般。
因為高震看到對面這道狼狽的身影,那雙微顫握緊的雙手指縫中再次燃起了絲絲星輝。
高震覺得這樣子在打下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無論是從哪個角度去看,譚東已經沒有任何可以翻盤的機會了,而且高震也不像繼續在這樣下去了。
看著對方那握緊的雙手,那聚攏起的眉間,無不都在向自己表達著屬於他的堅持,甚至是執拗;但是高震還想試一試看看能不能嘗試著通過語言讓譚東放棄。
從比賽的開始時,高震便像譚東說過自己很需要這個名額,所以他很想要這個名額,為此高震可以不惜一切代價;但這種不惜一切代價高震只是用在自己的身上,而不是對手身上。
譚東給與高震的感觀一直不錯,雖然他們兩人的交集只需用那麼簡單的幾次對視,幾句話便能全部概括;但是高震依然打心眼裡覺得這個與自己擁有相同聲望的同齡之人是個很可愛的人。
如果…如果不是因為一些原因,高震有時在想或許自己能與譚東成為很好的朋友,類似於譚東與李書白那種的。
如果只能是如果,但高震卻像賭氣一般,似是想要為自己的少年時代留下一些將來可以坐下來回味為數不多的美好。
「開始時我便表示過我需要這個名額!」譚東搖了搖頭,卻似是因這個動作扯動了身體某處的疼痛,讓他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個我同樣表達過,但終究在此刻看來只能是一種表達而已!」高震想了想說道「但畢竟現在我還站著,我還沒有說出那三個字!」似是為了證明自己這句話,譚東將身體向前方微傾了幾分。
「但這並代表你還能繼續與我戰鬥下去,即使你真的可以繼續堅持,可是以你此刻這種狀態,還是對那個結果無法產生什麼改變!」高震很認真的說道,他覺得自己只是在闡述一件根本的事實。
「你又不是我,怎麼知道我能不能繼續堅持,這是我的事,你無法代替我來回答;還有提醒你一下,既然沒有到最後,那麼結局還是未知的!」譚東賭氣的說道「好吧!那你說現在怎麼辦?」高震微微一笑道,他希望能以此減少一些譚東的壓力。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繼續打了!」譚東使勁剮了高震一眼說道。
「這個……你還能行嗎?」高震覺得自己這會的努力,對於某些人而言全部是廢話。
「剛才就提醒過你一次,這是我的事情,你沒有資格去管」似是又想起什麼,譚東繼續道「還有出於善意提醒你一句,以後不要去問一個男人,行與不行這種問題!這會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高震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不由心想道;你不還是個孩子嗎?怎麼就扯到了男人這個問題上!
話已至此二人再度沉默,因為話已至此便只能再戰。
譚東雙手握拳,體內幻海靈力再次轉動,腳尖向後輕踏,口中一聲吼,譚東便又再次向高震懷裡撞去。
「咚……」身體再次砸在那道屏障上,譚東咬牙爬起身,伸出衣袖狠狠的擦了一下嘴角,又一次的對著高震衝去。
「咚咚咚……」靈台上響起一陣陣連綿的宛若戰鼓奏起之聲。
看台上還在嘶吼的人們因這幾聲輕揚的聲響,而瞬間直至住了自己喉間的聲音,轉頭向這邊看來。
可當他們看到譚東的身體再次隨著高震擺動的雙手拋向那道屏障之時,人們的眼睛開始忍不住有些泛紅。
片刻看台上的民眾再次發聲了,只不過這一次的他們沒有去表達原先的憤怒,而是試圖用自己的吼聲制止住那道掙扎起身,再次衝向高震的身影。
這一次的民眾忘了自己先前的憤怒,忘了那道身影帶給他們的失望,他們此刻只希望那道身影不要再這般不要命的向前衝了,甚至為此他們可以選擇接受接受那件他們無法接受的事實。
再次趴在靈台上的譚東經過了幾次努力,沒有像前幾次那般成功的爬起身來,於是他不再堅持,便任由自己這般如只死狗的趴著。
譚東確實累了,他一直在堅持著去證明自己,可是終究還是累了。
趴在地面上的譚東感覺到此時自己腦袋中的清明已經開始有些混住不清了,他甚至都想不起來這是自己第幾次趴在這塊地面上了。
右側的臉頰感受著地面的冰涼,譚東覺得自己終於體會到了叱饕的感受,而由此他又想了很多以前總想不明白的事情。
比如宋無極為什麼會變成如今這般溫和的模樣,比如他那以前待人溫和的哥哥卻又變成那般模樣,又比如蘇青兒為什麼總是對自己忽冷忽熱的……
心中對今日這個結果還有遺憾嗎?那是肯定還會有一點的,但是那份不甘卻已不在了,畢竟自己嘗試了,努力了,堅持了,不是嗎?
心中再次的通明,卻便的比以往更加的廣闊,或許因為這件事讓自己終於弄清楚了更多的事情,譚東心中安慰自己道。
遠處響起一陣雷鳴,緊接著便是一簾細雨自空中那道黑色的帷幕上飄落。
有雨滴落在了比武場的各處,將各個地方開始沖洗,露出其本來的顏色;有雨滴穿過屏障落在了譚東的身上,然後與那凝固的暗紅色血液相溶,滑落在靈台上,似是沖走了那一直包裹著譚東的孤單。
趴在地面上的譚東被這場突然其來的細雨澆著清醒了過來,繼而他便好奇今日這場為什麼會讓自己感覺到著這般的溫暖,難道這是自己的錯覺嗎?
可是當思緒剛剛抵達這處,譚東猛然發現這股溫暖並不是錯覺,而是一種很真實的存在,於是他尋著身體的那股溫暖來到了自己的胸前。
譚東的體內原本因為劇烈消耗幾近枯竭的幻海,此時被一層溫暖而柔和的白芒籠罩在其內,從其中傳來海浪拍擊岩石的擊打聲。
一股靈力衝破了那道白芒,拍向著更高之處,然後便又落下;緊接著便又有一股靈力衝破白芒向更高之處拍去,繼而又落在,如此開始反覆循環。
如果譚東此刻控制神識來到此處,便會發現那衝破白芒,拍向高處的那一股股靈力看似都拍在相同的高度,便落了下來,可是當仔細去觀察的話會發現,其每次拍打在虛空的高度都在以一種幾乎無法以肉眼看到的差距,提升著每次拍打的高度。
時間彷彿過了很久,卻又像只是過了幾個眨眼的短暫;當譚東尋見身體感受到的那股溫暖的源頭,順著其感到幻海上空之時,那股拍打在空中的靈力已經上升了許多高度,就快要觸碰到譚東體內的那片天空了。
這片天空不同於人們生活的那片天空,因為它不是蔚藍色的,更因為它不是一片而是一顆。
那裡是每個修行者都想抵達的目標,走到那裡是每個修行者夢寐以求的夢想,那裡一直會發出一種聲音,只是時快時慢而已。
那種是生命的代表,更是生命存在的象徵,如果有天那裡不再傳來出聲音,那麼譚東體內的這方世界便將會失去所有的光彩。
那裡是一切存在的意義,它承載著很多事物存在的根本,而這般擁有這般強大能力的它,卻很脆弱,脆弱的像是只要輕輕一碰便會破碎,而這便又讓嚮往登上它的那些人,對其望而卻步的原因。
這麼一個讓人嚮往,卻又懼怕的它,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做—渾心!
無形無相,無數無量,永恆無名;達無身,以天下為身;達無心,以萬物為心;是為渾心!
(算俺偷懶吧!沒辦法太累了!額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