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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6章 狩獵遇險 文 / 苗亦有秀

    第二天,大批賞賜流水般送入瑤華宮,皇帝憐惜安貴人身子弱,特恩准她搬入主殿,雖然品級沒有晉陞,但待遇儼然成為了一宮之主。

    敬妃從皇后那裡請安回來,看著安貴人春風得意的模樣,氣得胸口發疼,到了內殿就躺下了。

    明蘭跪在榻邊給她輕揉額角,低聲勸慰道:「娘娘何必跟她一般見識,娘娘是名正言順的一宮之主,位列妃位,身邊又有三殿下依仗,不比安貴人強多了!」

    敬妃微瞇著眼哼道:「你懂什麼!熾兒不居長不居嫡,以後苦日子,多著呢!」

    明蘭笑著道:「娘娘可別這麼說,依奴婢淺見,自來皇位都是能者居之,三殿下雖然非嫡非長,可三殿下如此出眾,即便艱難了些,以後前程也不是其他殿下可比的!」

    敬妃心裡好受了些,睜開眼笑看著她道:「這話可不許在外頭胡說!」

    明蘭點頭道:「奴婢省的!」

    正說著話,小宮女進來通報,說大殿下和三殿下來給敬妃請安。

    敬妃皺了皺眉,在明蘭的攙扶下起身,端莊地在上首坐了,才淡淡地道:「讓他們進來吧!」

    盛舒爃走在前面,後面落後半步跟著盛舒熾,進來先給敬妃請安,方露出個老實忠厚的笑容,關切道:「聽三弟說敬妃娘娘近來身子不適,三弟不放心來給娘娘請安,我正巧在宮裡遇見他,就隨他一起來看看。」

    敬妃連忙讓他們坐下,笑著道:「沒什麼,不過是春天老毛病犯了,這些天有些食慾不振。太醫看過開了方子,如今已經沒事了。」

    盛舒熾抬起頭,使了個眼色,敬妃瞭然地揮揮手,太監宮女們低著頭退下了。

    盛舒爃面上的笑容慢慢淡去,語氣有些不大好地道:「娘娘在宮裡盯著,怎麼還讓安貴人冒出了頭?」

    敬妃眉頭皺得死緊,冷哼道:「大殿下話說得倒是輕巧!可惜這問題問錯了地方,大殿下應該去問問皇后,若沒她的默許,安貴人怎麼可能從瑤華宮裡出來?還興的這麼一出妖戲!」

    盛舒熾連忙開口道:「大哥別怪母妃,她也盡力了,實在是安貴人在宮中受寵多年,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是我們大意了,竟沒想到會被母后拉攏過去!」

    盛舒爃輕蔑地看他一眼,壓抑著怒火冷聲道:「真是沒用!上回折損了我一個趙侍郎,也沒能將安貴人置於永無翻身之地,反倒被皇后他們截了胡!難得三年一屆春闈,又被盛舒煜攙和了一把,不僅沒能拉攏到有用之人,狀元郎還是中宮的姻親,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半點好處沒撈到!」

    說起來盛舒爃如何嚥得下這口氣?趙侍郎是他費盡心思安插.進去的左膀右臂,如今被罷官抄家流放,再想往戶部伸手是不可能了!

    這一回合,盛舒爃依然棋差一招,戶部自來管錢糧款項,他母族低微,皇子俸祿連打賞宮侍都緊巴,沒有戶部大筆銀錢支持,府上門客眾多,哪裡養得起!

    原以為春闈於他的掌控下可以在士族中建立聲望,提拔些自己人,沒想到又是盛舒煜,硬生生阻斷了他的計劃!

    盛舒爃怎能不憋屈,怎能不恨他?

    而現在,這把火再也忍不住,一股腦發向了敬妃母子。

    敬妃垂眸看著指上精緻繁複的甲套,淡淡開口道:「既然莊皇后出了手想拉攏平陽伯府,不如讓他們狗咬狗一嘴毛,我們自然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盛舒爃皺起眉:「此話怎講?」

    敬妃面上閃過一絲狠戾,語調很輕,卻帶著讓人說不出的寒意,緩緩道:「如今五皇子養在中宮,但凡五皇子有一二不妥,皇后便脫不開責任!到時候……只怕安貴人和平陽伯,都不會善罷甘休!」

    盛舒爃沉默許久,忽然一笑:「女子本弱,為母則強。到時候怕是安貴人要倒戈相向……娘娘當真是智謀卓越,心思出眾!」

    盛舒熾眼神陰鷙:「五弟年紀小,又調皮好動,磕著碰著了,意外實在太多!」

    盛舒爃面色悲憫,感歎道:「誰說不是呢,年紀小才容易夭折啊……」

    盛舒熾笑著問:「具體行事還要細細籌劃,務必要一擊即中才好,就不知母妃和大哥心裡可有計劃?」

    盛舒爃和敬妃對視一眼,瞭然地點了點頭,老神在在地笑道:「過幾日父皇要舉行狩獵,圍場走獸流矢這麼多,很容易發生意外。」

    盛舒熾頓時了悟,端起茶盞笑道:「那我就先以茶代酒,恭祝大哥了!」

    皇家狩獵不僅是歷朝歷代盛行的娛樂消遣,還是一場練兵演習的軍事大典。不過春狩的規模較小,以玩樂為主,所以僅有大臣隨駕,近衛守護。而作為皇室貴族子弟,自然從小學習騎射,五皇子盛舒煊今年六歲了,騎馬架弓也已經似模似樣。

    莊皇后自然也來了,不過她並不參與圍獵,僅僅在行宮伴駕。因為這次幾位公主也一併來玩了,女孩子很多,莊皇后便帶上了傅清揚。

    古代上流階層的女子可並不只是會撲蝶養花的,最流行的活動便是射花令打馬球,雖不能像男子騎馬作戰,但也有活潑的跟在大部隊後面跑馬追逐。

    傅清揚技術很一般,只敢騎在馬上小跑,背上一把鑲金嵌玉的華美小弓,觀賞性遠遠大於實用性。

    盛舒煊穿著盔甲,眉目英挺,面容俊朗,一副不敗戰神的酷炫姿態,嘲諷地看著她道:「妹妹還是找個侍衛給你牽著韁繩吧,免得小馬跑顛兒了摔著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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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傅清揚哼了一聲,拍拍馬脖子道:「四哥也忒小瞧人了!我就等著你拔得頭籌了!」

    盛舒煊忽然一笑,衝她勾了勾手指,待她湊近,悄悄在耳邊說:「頭籌我不可不敢拿,不好搶了父皇威風……不過嘛,你倒是可以分我些箭矢,免得一支不中丟了大臉!」

    傅清揚氣得直想給他來上一箭。

    「四哥,清揚,你們在嘀咕什麼呢?」

    盛舒焰兩條胖胖的短腿晃悠來晃悠去,一抖韁繩插.進兩人中間,左看看右看看,笑嘻嘻地舔著臉道:「四哥今天真是英武不凡、俊偉非常!」

    真是奇了,盛舒焰居然還有誇人的時候!

    果然,盛舒煊剛緩了臉得意笑開,盛舒焰就巴巴地捧上自己的箭矢,諂媚笑道:「四哥武藝出眾,例無虛發,弟弟就仰仗四哥照顧了!」

    盛舒煊哭笑不得地接過箭矢,戳了戳他腦門罵道:「讓你平日躲懶不勤加練習!行了,你們倆小孩兒就別跟著跑了,跟侍衛待一塊兒,千萬別逞強,四哥給你們射老虎!」

    忽然間鑼鼓震天,號角悠長,樹林裡旗幟招展,駿馬奔騰,圍獵已經開始。

    盛舒煊立馬抖擻精神,朗聲笑道:「我先過去了,你們自己小心,老實等著四哥滿載而歸!」

    說著一揚馬鞭,馳騁而去。

    盛舒焰躍躍欲試地揮著弓箭:「咱們也去吧,獵兩隻狐狸剝了皮子獻給母后!」

    傅清揚勸阻不及,只得打馬緊隨其後。

    圍獵也劃分了領地,皇上自然是最大最好的一塊區域,不過山林間馬嘶奔騰,開場沒多會兒,就有點混亂了。

    兩人騎的都是溫馴的小母馬,跑得實在不快,沒多會兒就不見了眾人身影。

    盛舒焰騎術不錯,偶爾拉弓引箭也能射中一二,再說圍場裡的走獸都是內務府圈養的,提前餓了個半死,跑不快,行動遲緩,才能讓皇帝貴族們盡興而歸。

    樹叢裡忽然跳出一頭鹿,抖了抖耳朵看向來人,盛舒焰連忙比了噓,拽住韁繩小心翼翼地停下。

    小鹿啃了會兒草,盛舒焰輕手輕腳地抽出一支箭,拉滿弓瞄準,嗖地一聲……射偏了。

    傅清揚憋著笑,眼睜睜看著小鹿受驚跑進林子深處,一眨眼不見了蹤影。

    盛舒焰臉色通紅,惱怒地瞪著她:「笑什麼笑啊!剛剛風太大,箭都吹偏了,不然肯定能射中!」

    傅清揚哈哈大笑:「是是是,五殿下神勇非凡,百步穿楊……射不中都是風太大!」

    盛舒焰哼了一聲:「我今天非射頭鹿給你瞧瞧不可!」

    說著就飛快地騎著馬沿路追去。

    傅清揚歎了口氣,心想只是小孩兒脾氣,只得無奈地跟上他,免得他出了什麼事不好交代。

    不知不覺就越跑越遠,林子深處遮天蔽日,風一吹頗有幾分陰冷,更是聽不見外頭動靜了。傅清揚心中有些不安,皺眉打量周圍,嚴肅開口道:「殿下,我們還是回去吧,侍衛也沒跟過來,萬一遇到猛獸驚了馬就遭了!」

    盛舒焰遺憾地看了看四周,遍尋不到那頭小鹿,眼神充滿了不甘,卻也知道不好離開人群太久,便不甚情願地點了點頭:「那好吧……」

    異變陡生,破空之聲夾雜著凜然殺氣飛速而來,傅清揚想也沒想地縱身一跳,撞開盛舒焰一起滾落在地。

    人的潛能真是無窮的,傅清揚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力氣,居然就這麼從馬背上蹦了起來,摔得齜牙咧嘴,抬頭一看,一支鐵箭入木三分,翎羽猶在震顫輕鳴,可見射箭之人有多想置人死地。

    盛舒焰也反應過來了,怒不可遏地低罵:「哪個狗膽包天的,居然敢謀害皇子!」

    傅清揚不敢耽擱,爬起來拽著他就往來路跑,幸虧兩人身量小,在樹叢間東躲**,一時只能聽到箭矢破空之聲,敵人卻不敢冒然露面。

    這麼下去不是辦法,傅清揚拉著他滾進一個山溝裡,躲在兩塊大石頭之間,心跳得飛快,面色蒼白,滿身都是冷汗。

    距離人群還很遠,他們倆根本跑不過那些刺客,早晚會被找出來,到時候兩人都會沒命!

    來人目標顯然是盛舒焰,不管誰派來的,怕都是衝著中宮去的!若是她一個人……

    想到這裡,傅清揚不由自主地看向身邊緊緊握著她手的小孩。

    盛舒焰敏銳地回頭,小小的臉上滿是倔強陰冷,眼裡全是隱藏不住的惶恐和驚怒,對上傅清揚的目光,愣了愣,面色閃過一抹哀切,忽然就平靜了下來。

    「你走吧,他們的目標是我……」

    盛舒焰的聲音稚嫩,卻帶著不符合年齡的絕望滄桑,聽得傅清揚心裡一酸,歎出聲來。

    「脫衣服!」

    作者有話要說:傅清揚:脫衣服!

    盛小五驚悚捂胸:人家還小!

    傅清揚:……

    最近天氣降溫,評論區也冷得掉渣,木有花花不開森~_(:3∠)_冰天雪地打滾求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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