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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5章 爭寵 文 / 苗亦有秀

    皇室嫁女,縱然是不受寵的公主,排場依舊很大,鑼鼓喧天,儀仗隊繞著帝都走了一圈,引得百姓爭相來看。

    駙馬在東門偏殿覲見皇上,由皇帝賞賜玉帶、金靴、馬鞍、布匹、衣料以及大筆聘銀等。然後便是宮中設宴,宴會完了駙馬拜謝退下,騎著裝飾華貴的高頭駿馬,將公主迎娶。嘉祥頭戴九翬四鳳冠,穿著耀眼的嫁衣,被盛舒煜抱上花轎。

    帝都很是熱鬧了幾日,出嫁那天傅清揚還去瞧了熱鬧,送了不少賀禮給二公主。公主的陪嫁自然有內務府操辦,可趙貴嬪和嘉祥向來和莊皇后親近,私底下莊皇后給了她不少添妝。

    晚上,宮裡張燈結綵,隱約還能聽到外面絲竹熱鬧,莊皇后親自端了碗湯遞給皇帝,笑著道:「剛剛瞧皇上跟大臣們喝了不少酒,倒沒怎麼吃東西,皇上喝完熱湯,這會兒子晚了,吃東西恐積了食傷胃,喝點湯暖暖,也散散酒氣。」

    皇帝面色喝的微紅,接過湯碗慢慢喝了幾口,笑歎道:「皇后素來細心體貼。」

    莊皇后抿嘴一笑:「嘉祥嫁得如意郎君,我這心裡很為她高興,就是怪捨不得的。」

    皇帝喝了大半碗便不再喝了,擦擦嘴角笑道:「那有什麼,總歸公主府就在帝都,皇后想她了,只管召她進宮就是。」

    莊皇后笑著點了點頭:「也幸虧不是遠嫁,離得近有什麼事都好照看,也能放心。」

    燭光跳躍中,莊皇后向來端莊清冷的面容也柔和幾分,保養得當的皮膚依然凝脂一般細滑,養尊處優的柔弱玉指握著一把金燦燦的小剪刀,輕輕撥動紅燭,火光猛然躍起,照得莊皇后面容更添迷離。

    皇帝盯著看了會兒,酒氣上湧,慾念漸起,傳旨下去今晚宿在中宮,讓路公公明早將朝服等物送到皇后這裡。

    莊皇后溫婉一笑,面上帶出一點嬌羞,皇帝笑著握住她的手,捏在手裡慢慢把玩。

    氣氛漸漸曖昧起來,莊皇后微微垂著的眼依然神色清明,輕聲歎道:「孩子們長大得這樣快,各自有了生活,我這個做母親的,心裡又開心又失落……陛下有所不知,這些天阿煊天天來我這兒鬧騰,吵嚷著要去軍中歷練……」

    皇帝手中動作微頓,皺眉開口:「他跟朕提了好幾次,都被朕壓下去了!身為皇室子弟,即便想歷練,在帝都、在直隸,哪裡沒有軍隊,非得要跑去大漠邊關,萬一出了什麼事可怎麼好?這孩子,越大越胡鬧了!」

    莊皇后滿臉愁容:「可不是,我也這麼勸他,可他說帝都兄弟們都在,他才學有限,實在幫不上陛下的忙……還說好男兒志在四方,身為皇子,就更要做天下子女表率,替父分憂,為國效力。這孩子說得如此懇切大義,脾氣上來又倔,倒叫我十分頭疼……」

    皇帝面上不滿稍稍消散,歎氣道:「煊兒自小直率魯直,他一片孝心,朕也不好訓斥於他。」

    莊皇后笑了笑:「皇子們個個孝順出息,是陛下教子有方。阿煊和我說,他自幼受名師點化,苦練武藝,研讀兵法,就是因為知道大盛少良將,邊關戰事不斷,百姓深受其擾,每每看到陛下為國操勞,他為臣為子卻不能替陛下分憂解難,心裡委實難安。」

    皇帝心一軟,想了想還是搖頭道:「他有這份心就足夠了,行軍打仗豈是兒戲?再說邊關荒涼,他又養尊處優慣了,哪裡能耐得住軍中艱難?不成不成,想歷練,朕讓他去帝都軍隊就是。」

    莊皇后面色不動,不緊不慢地笑道:「我跟陛下說的一樣,也這麼勸他來著!可阿煊脾氣實在倔,決定的事真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了!他說了,天下是大盛的天下,大盛的軍隊是陛下的!他此番前往邊關,不僅是歷練,還要讓天下人知道,會領軍作戰的,不僅是平陽伯,作為盛家子弟,替父軍中立威,自當不墜陛下盛名!」

    皇帝面色微動,放開莊皇后的手,眼神銳利,若有所地地問道:「他和你倒是有許多心裡話,還說了什麼?」

    「陛下日理萬機,他心裡有時苦悶自然找我這個婦道人家嘮叨幾句!兒子都是和母親親近,對父親敬畏的!」莊皇后假意嗔怪地看了他一眼,笑著道,「阿煊是個有抱負的!看著陛下苦心經營多年,甚至縮減自己份例也要建起來的一支軍隊逐漸易主安家,縱是平陽伯精忠為國,可架不住戰功過高軍士盲從!陛下的軍隊,上至將領,下至士卒,心中都該只認陛下一人!」

    皇帝沉默不語,不得不說,這番話戳進了他的心裡。

    大盛崇,幾代下來逐漸積弱,才造成如今邊關戰事不斷,卻無兵力一舉蕩平。從先帝開始,就努力建造一支強盛軍隊,兩代努力下,邊關勉強可保,卻也坐大了平陽伯府的勢力。

    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而皇權至上,帝王最忌諱的就是大臣重權在握!平陽伯卻重兵在手,如何不遭皇帝猜疑?

    可自己的兒子就不一樣了,先不說讓他去軍中能不能替他逐攬大軍,就是給平陽伯添點麻煩試探一二,敲敲邊鼓讓他知道本分也是好的,更何況盛舒煊在眾皇子中最是驍勇善戰,若能分弱平陽伯的軍權,逐漸在軍中立威……這又是自己的兒子,不比大軍旁落要好得多?

    皇帝的心思漸漸被說動了,卻什麼也不表示,笑著牽起皇后的手,站起身道:「天色晚了,皇后為嘉祥也忙了一天,先歇息吧!」

    莊皇后順從地起身,服侍他脫衣就寢,一些話點到為止就行,只要種子落進了心裡,還怕不能生根發芽嗎?

    更何況這人是帝王,自來就沒有不好猜疑的帝王!

    果然,第二天上朝,皇帝再次接了盛舒煊請旨的折子,沒有當庭駁斥回去,而是命他先去帝都軍營磨礪幾日,

    ,待天氣暖了,邊關戰事緩和,再作打算。

    盛舒煊領旨謝恩。

    嘉祥出嫁後第一次回宮請安,莊皇后留她說了會兒話就笑著道:「看你面色,知道你過得不錯,我也就放了心!趙嬪想必在宮裡等候多時了,心裡定然一直記掛著你,我就不多留你了,快去給你母嬪請安吧。晚上宮裡頭設宴,你父皇也過來,到時候再同駙馬一道給他請安。」

    嘉祥微微紅著臉,低下頭笑道:「兒臣謝過母后,那兒臣先行告退了。」

    「去吧!」

    晚上皇子公主妃嬪們齊聚一堂,因為算是皇室內家宴,倒顯得隨意不少。

    嘉善公主在棲霞山陪太后念了幾月佛,如今瞧著倒似穩重了許多,拉著初為人婦的妹妹小聲指點她如何拿捏駙馬,逗得嘉祥面色一會兒羞一會兒窘,紅得不敢見人,尷尬至極。

    不一時皇帝到了,擺出岳父臉面指點了駙馬兩句,便賜酒給他,二駙馬倒也穩得住,起身謝恩,捧著玉盞一飲而盡。

    宴會臨近末尾,歌舞稍歇,忽然一陣急促鼓點震動人心,眾人不由放下筷盞凝神望去,只見近十名宮侍抬著一面紅綢大鼓,前後各有幾位伶人簇擁在鼓旁邊舞邊走,向殿內走來。

    中間的紅鼓很大,上面站了一人,紅綃紗衣,腰肢纖弱不盈一握,赤著一雙白嫩玉足,腳腕上繞著紅繩金鈴,跳動間叮噹聲夾雜在鼓樂中,格外引人沉溺。

    敬妃眼皮一跳,目光陰沉地盯著鼓上熱烈舞動的女子,心頭的惱火嫉恨險些控制不住噴湧而出。

    莊皇后看了目露懷念癡迷的皇帝一眼,不動聲色地端起杯盞抿了小口,淡淡笑道:「安貴人必是念著今日嘉祥回宮,才冒險違旨出來一展舞藝,為公主親事賀喜。」

    皇帝微微回神,點頭歎道:「因著安氏糊塗,險些害得嘉祥撞柱身亡……安氏向來高傲,今日紆尊降貴跳舞賀喜,可見她這些日子是真心悔過。」

    安貴人出身武將世家,當年入宮就是以一曲戰魂舞博得帝王寵愛,舞藝自然高超。更難得的是,宮裡宴飲常常表演的都是柔弱百媚的舞曲,看得多了自然膩味。而安貴人跳得鼓面舞,卻是夾雜著一些武藝在其中,別出心裁,又選了帝王最愛的戰魂曲,剛柔並濟,自然更讓皇帝心動。

    如今見她纖弱身姿扭轉,不由想到她初入皇宮,也是一身紅裙明艷,昔日婉轉承歡,如今想來頗為懷念。

    很快一舞跳完,安貴人從鼓面上一躍而下,盈盈拜服在地,聲若金鈴清脆婉轉,開口道:「臣妾冒犯,私自出禁,還望陛下恕罪!」

    皇帝哈哈一笑:「愛妃舞姿動人,更添喜樂,何罪之有?」

    安貴人謝恩起身,面朝嘉祥鄭重行了一禮,誠懇十足地道:「先前多有得罪,還望公主海涵。」

    嘉祥面色淡淡笑道:「安貴人不必介懷,我早就不記得了。」

    「好!」皇帝龍顏大悅,招手讓安貴人上前,「嘉祥心胸寬厚,不計前嫌,堪當公主表率!來人,重重有賞!」

    敬妃暗暗咬碎一口銀牙,只恨不能撓那個妖女狐媚子一臉花!

    當晚,皇帝歇在了瑤華宮,安貴人重獲臨幸。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陪媽咪出門,一天凍得要死也累得要死,回家倒頭就睡了……

    然後今早發現居然沒更新,才知道蠢大苗忘記了設置存稿箱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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