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說道:「我相信皇上,一定會治好公主的。」
紀雲琅就會說道:「嗯,無名,你等著我。」
還有一次,我聽到紀雲琅問無名:「無名,你身上會不會時常不適?」
無名有些驚奇道:「不適?從來沒有啊。」
紀雲琅有些奇怪地「哦」了一聲,接著聲音便會十分安慰,「沒有就好了。」
最後紀雲琅還會說道:「嗯,無名,你等著我。」
還有一次紀雲琅問道:「無名,你進大迎的皇宮以前,家在哪裡?」
無名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不記得了。」
紀雲琅卻還要追問一句:「全部都不記得了嗎?」
無名似是在竭力思索:「似乎是在大迎的草原上吧。」
到了最後,紀雲琅還是那一句話:「嗯,無名,你等著我。」
每次皇上到來的時候,宮女們都會在臥房外面勸阻:「皇上,貴妃得的病是會傳染的。請您保重貴體,不要進去。」
紀雲琅一般都是說道:「我進去看看,沒有什麼。」
那麼宮女們便會放了紀雲琅進來。
這一次紀雲琅來的時候,宮女們仍是在臥房外面勸阻:「皇上,貴妃得的病是會傳染的。請您保重貴體,不要進去。」
紀雲琅的聲音淡淡的:「我有話跟貴妃說。」
「回皇上,貴妃已經睡著了。請您下次再來吧。」宮女們居然敢對紀雲琅這樣執著。
我沒有聽到紀雲琅回答什麼,因為門已經打開了。
我閉好眼睛沉穩了鼻息,輕呼輕吸,做出一副睡得正甜的樣子。
因為我忽然在兩日之前,發現那宮女進來之後,會悄悄地探一探我的鼻息。我不知道她以前是不是這樣試探過,只是恰好那一次,我剛好做了一個夢醒來了。自從我發現之後,我更注意到,她在探完了我的鼻息之後,便會去給我加上一把香料的。
我的臥房裡卻沒有放現成的香料,都是宮女們隨身攜帶進來的。
觀察了兩日,我終於在宮女出去之後,悄悄起了身,挨著燙抓出了一塊指頭大小的、沒有被燒住的香料。
沒有燃燒的香料其實沒有絲毫的特異之處,烏沉沉的,聞起來也是鬱鬱的味道。可是少了一塊香料,我睡得時間卻沒有那麼久了,這次我醒了好一會兒,那宮女才走進來餵我喝藥的。
然而一塊香料,也說明不了什麼。
所以紀雲琅來的時候,我只是表現出了一副沉睡中被喚醒的樣子,有些迷茫地說道:「紀雲琅,你來了。」
紀雲琅默然地看著我,房間裡面的光線很暗,我幾乎看不清楚他的面容。許久,紀雲琅方才問道:「你好些了嗎?」
幾乎每一次看到紀雲琅,他都會問同樣的話,你好些了嗎。而且紀雲琅幾乎每天都要來看我至少一次。漸漸地我覺得,紀雲琅對我是有些關心的。甚至,是有些憂心的樣子。
於是我也總是說道:「好多了。」
以往紀雲琅默坐片刻,或者是點一點頭就會走了,可是這一次他卻對那宮女說道:「去傳御醫過來。」
那宮女的聲音含笑:「回皇上,御醫今天已經來過了。」
我看到了紀雲琅臉上閃過一絲寒意,心下暗想那宮女不妙,果然紀雲琅凜然側首,面無表情地冷冷說道:「去傳御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