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1768年:大恐慌

正文 第95章 身份 文 / 梁二叔

    來的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前幾天被徽州會館的人暴打了一頓的貨郎。

    那天,貨郎被抓以後,先是挨了一頓皮肉之苦,然後被送往知府衙門。他們剛到知府衙門,正好師爺皺著眉頭,哭喪著臉從府衙大堂裡迎面走出來。徽州會館管事的趕緊點頭哈腰地走到他跟前說:「師爺,劉知府在不在衙門裡?」

    師爺問:「怎麼啦?」

    管事的回頭指了指被繩捆索綁的貨郎,然後說:「這個慫貨大清早到我們會館偷東西,被我們抓住了。」

    師爺說:「這麼點屁大的事還值當地找劉知府呀。我勸你別進去了,昨天陽谷縣的藥王堂被燒了,有人唯恐天下不亂,趁機搗亂,劉知府昨天晚上沒睡好,這會正發火呢。你也甭進去了,進去也碰釘子。這不,我剛剛在裡面就被痛罵了一頓。」

    「師爺,你看這個貨郎咋辦?」

    「先送到監獄再說吧。等過了這陣子,知府大人心情好了再審訊也不晚。」師爺一邊說,一邊衝著管事的揮了揮手。

    他們說的話,貨郎都聽見了。貨郎破口大罵:「你們這群畜生官商勾結,老子還沒審就他媽媽地給關進大獄,你們還有沒有王法?」

    貨郎這下可捅了馬蜂窩了。師爺剛在劉知府那裡挨了罵,一肚子的火正無處發洩,這會又被貨郎罵了一頓,滿腔怒火一下子就爆發了。他眉毛倒豎,眼睛瞪得跟廣柑一樣大,跟獅子一樣衝到貨郎跟前,先是抬手朝著貨郎的臉左右劈了兩巴掌,然後另一隻手攥成鐵拳照著貨郎的鼻樑砸了一拳。

    兩掌一拳以後,貨郎左右臉頰腫得像山丘,鼻血象奔騰的河流,師爺還不解恨,朝著貨郎的肚子「彭」的一聲又踹了一腳,用力過猛,貨郎像一堵牆一樣仰面朝天直挺挺地摔倒在地上。

    師爺挽起衣服袖子還想接著打,管事的趕緊把他給攔住了。他琢磨著,如果不攔著,師爺得把這個貨郎揍個半死。

    管事的說:「師爺消消火,消消火。咱大人不記小人過,您堂堂師爺何必跟他一個臭要飯的計較,打他這個混蛋還用得著您動手。打死他事小,氣著咱就不值當的。」

    師爺這才停了手,張開嘴,一口濃痰吐到貨郎臉上,咬牙切齒地罵到:「今天算你命大,要不是在這衙門口,我今天非得宰了你。」

    說完以後,師爺便離開了知府衙門,朝著遠處頭一不回地走了。

    師爺走了以後,管事的吩咐人押著半死不活的貨郎到了監獄。監獄的牢頭認識徽州會館的人,知道徽州會館跟劉知府的關係非比尋常,管事的給他浮皮潦草地說了幾句,他便吩咐獄卒們把貨郎披枷帶鎖地關進了牢房。

    在回去的路上,管事的叮囑眾人說:「這事回去以後,楊會長不問,誰也別嚼舌頭哈。如果楊會長問就說這個貨郎到會館偷東西了。」眾人連聲稱是。

    那天師爺奉了劉知府的命令,帶著姓那的隨從到監牢放人的時候,師爺心裡有些害怕,他沒想到福漢大老遠從濟南跑到東昌府不為別的,就是為了這個被自己痛打了一頓的貨郎。

    牢頭領著他們進了牢房,把關了幾天的貨郎放了出來。獄卒給他卸了枷去了鎖以後,師爺臊眉耷眼地湊到他跟前一個勁地陪不是,說好聽的。

    去了枷鎖以後,貨郎舒展舒展了筋骨,拱拱手謝過姓那的隨從,然然說幾天沒吃飯,肚子餓得要命,問有沒有吃的。師爺吩咐牢頭趕緊出去給他買了二斤牛肉,沽了一壺酒回來。

    貨郎狼吞虎嚥地吃完肉喝光酒,剔了剔牙,然後心滿意足地揉了揉鼓起來的肚子。他看見站在身邊的師爺以後,斜著眼睛問到:「幾天前,在知府衙門前是你打的我?」

    師爺嚇得差點跪下,貨郎指著他的鼻子說:「有種的話,咱們現在單挑。你把徽州會館那群畜生也叫來,讓他們挨個來試試,那爺我要是輸給你們就當孫子,不離開你們東昌府牢房半步。」

    隨從在旁邊瞅了一會,便過了勸阻,貨郎倒也識勸,沒再跟師爺計較。

    隨從吩咐師爺和牢頭去給貨郎準備匹馬,師爺和牢頭趕緊點頭哈腰,如釋重負地到監獄外頭找馬。

    隨從等師爺和牢頭走遠以後,低聲對貨郎說:「我是山東巡撫福漢福大人的隨從。前兩天此地一個麵館掌櫃的到濟南送了塊腰牌。福大人便帶著我連夜趕奔到東昌府來,因為路上下雨,耽誤裡兩天。你受苦了。」

    貨郎朝著隨從趕緊施禮致敬,回答到:「實在慚愧,給福大人添亂了。我是皇城裡的侍衛,前陣子傅恆傅大人奉了皇上的密旨,在京城侍衛還有信得過的八旗子弟中找了些人分赴各地,秘查割辮子黨,兄弟我有幸被選中。」

    隨從說:「割辮子黨鬧得很猖狂,福大人這陣子一直殫精竭慮,為這事都操碎了心煩透了。」

    貨郎說:「待會仁兄帶我去見福大人,我在東昌府城裡邊暗訪了幾天,已經發現了重大線索。我本來想偷偷回京直接報告傅恆傅大人的,可惜一時激於義憤,動了怒,結果因小失大。現在想想真是後悔,幸虧福大人和仁兄來得及時,不然我就鑄成終生大錯了。」

    隨從說:「東昌府劉知府正在府衙裡陪著福大人說話呢,一會你就能看見他。」

    貨郎搖了搖頭說:「徽州會館的人跟割辮子黨可能有關聯,我又聽說徽州會館的人跟這位劉知府關係不一般。最好別驚動這位劉知府,免得他狗急跳牆,這樣咱們都麻煩了。」

    隨從也連聲稱是,告訴這個皇城侍衛說:「不瞞你說,福大人自從到了山東以後,就一直覺著這個劉知府鬼鬼祟祟的,懷疑他跟割辮子黨有

    牽連。福大人上任後便命令山東各地的知府嚴防死守,務必把割辮子黨一網打盡。過了這麼幾個月,別的地方都忙活著抓割辮子黨,唯獨他這裡靜悄悄的沒有動靜。福大人早就像查他了,可惜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

    「這麼甚好,有些話我見了福大人再說。我看不如這樣,仁兄先把我送到運河邊的山西麵館,回去後慌稱我準備搭船回京城。等福大人和仁兄離開知府衙門以後,咱們再想辦法匯合。」

    兩個人正說著話的時候,師爺和牢頭牽著馬從外面回來了。就這樣,師爺在前面帶路,隨從和侍衛騎著馬跟在後頭,到知府衙門的時候,隨從說先送這個貨郎去運河邊。

    師爺巴不得這個貨郎早點消失,便由著他們兩個人騎著馬朝著運河去了。兩個人到了運河邊,先是裝模作樣地轉了兩圈,等確信沒有人跟蹤以後,侍衛領著隨從到了山西麵館。

    耿掌櫃帶著幾個人正在忙活,麵館裡面破破爛爛德還沒有收拾利索。耿掌櫃見貨郎回來了,很是高興,一番噓寒問暖的客套之後,貨郎便把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了他。

    侍衛說:「耿掌櫃,這事讓你引火燒身,無故遭罪,實在慚愧。你店裡的東西我雙倍賠償,不能讓你老耿吃虧。」

    耿掌櫃說:「官爺客氣了,前幾天招待得不夠周全,還請多多包涵。您是專門保護萬歲爺的,這麼大一尊神藏身我這個破店,我還覺著你受委屈了呢。我不圖別的,就等著你替我好好教訓教訓徽州會館的那些惡奴打手,他媽媽的,我現在腦袋還疼呢。」

    就這樣,侍衛躲在山西麵館裡面候著,隨從先回知府衙門,就是貨郎等船回京城呢。隨從臨走前說此地人生地不熟,待會巡撫大人去哪裡也不知道該如何通知侍衛。耿掌櫃自告奮勇站出來,說他到知府衙門附近逛逛,看看待會劉知府帶巡撫大人去什麼地方,到時候他回來報信,再帶著侍衛去找福大人。

    劉知府興師動眾地把福漢請到徽州會館,耿掌櫃一直都跟在後面。等巡撫大人進去之後,他回來後告訴了侍衛,然後帶著侍衛偷偷摸摸地返回到徽州會館候著。

    會館裡面酒過三巡以後,隨從聽陪酒的管事的說,酒席散了以後,劉知府安排巡撫大人晚上去楊會長的舊宅住。他記在心裡,抽空借口說上茅房,便悄悄地出了會館。

    他找到侍衛以後,告訴他,待會巡撫大人喝完酒以後會去離徽州會館不遠的楊會長的舊宅歇息。耿掌櫃知道宅院在哪裡,便領著侍衛提前潛伏到周圍等候,等他們走之前,隨從和侍衛又商量好了見面時的暗號。

    就這樣,等劉知府帶著人走後,隨從在裡面開了門,一陣貓叫以後,侍衛從藏身的地方快速到了門口。他們往四處看看沒有人以後,便回到府裡,關上府門,重新拉栓上鎖。

    三個人正要準備轉身回廂房的時候,忽然聽見福漢歇息的正屋裡傳出來一陣慘叫,這叫聲淒厲無比,把他們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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