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1768年:大恐慌

正文 第64章 回家 文 / 梁二叔

    兩個隨從陪著福漢到了家門口,一個隨從敲打府門。過了一會,裡面傳出來腳步聲,接著聽見裡面有人打哈欠,然後嘟嚕著說:「誰呀?這麼早就來叫門。」

    隨從說:「趕快開門,福大人回來了。」

    裡面的人聽出來是隨從的聲音,趕緊慌慌張張地打開鎖,去掉栓,吱吱呀呀地打開了府門。

    兩個隨從等福漢進了門,便騎上馬也準備各自回家看看。臨走前,福漢叮囑他倆說回家看看馬上回來,吃過晌午飯就起程回濟南。兩個隨從應承著離開了。

    進了府門以後,福漢長舒了口氣,覺著身上一陣舒爽。

    夫人聽見他說話的聲音,也慌慌張張地起來。福漢進了屋門後,疲憊不堪地走到床邊,然後仰面朝天躺下,一動也不想動。

    夫人趕緊把丫頭叫起來,吩咐她準備熱水給福漢燙燙腳。

    福漢躺在床上鼾聲雷動,夫人心裡一陣酸楚,不由地掉下眼淚來。過了一會,丫頭把熱水打來,夫人給福漢脫下鞋襪,然後把他搖醒燙腳。福漢掙扎著睜開眼,然後脫掉髒兮兮的衣服,他風塵僕僕地趕了兩天路,衣服鞋襪上儘是塵土。

    「你怎麼這個時候突然回京城了?」

    「因為公務,皇上一道聖旨給調回來了。我本來打算連夜回濟南的,可是皇上特意恩准讓我在家住上一天,陪陪老太太。老太太這陣子身體如何?」

    「老太太身體倒是挺硬朗的,就是經常念叨你和兒子,人上了年紀,惦記著跟前能有個人說說話,如今倒好,兒子遠在伊犁,你這麼大年紀偏偏又去了濟南。家裡就剩下老太太和我,就剩下幾個僕人……」夫人說著說著,低聲哭了起來。

    「皇帝待我不薄,當奴才的得知恩圖報。咱們的吃穿用度,還有這府院僕人哪樣不是皇帝賜給的?」

    「這些東西哪樣不是用命換來的?你數過你身上有多少刀疤箭傷嗎?你不要命倒也罷了,如今連兒子都駐防到伊犁去了,伊犁那是什麼地界?豺狼虎豹不說,還挨著羅剎國,恐怕我這輩子都見不到兒子回來了。」

    聽夫人這麼說,福漢心裡也不是滋味,他只得安慰夫人說:「唉!忙完山東這檔子事,我就找皇上遞折子申請回京城。老太太上了年歲,朝不慮夕,以前我常年駐紮邊疆,從來沒有盡過孝心,凡事都是你支撐著,如果再不回來,真就沒機會盡孝道了。」

    燙完腳,夫人給他擦拭乾淨,福漢躺在床上,一陣迷糊,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天亮了以後,福漢睜開眼,吩咐丫頭去後院看看老太太醒了沒有,丫頭很快回話說老太太起床了,正在屋裡念叨他呢。

    福漢趕緊起身,換上套乾淨衣服,洗了臉,然後精神抖擻地到了老太太住的屋子裡。福漢進了屋,給老太太磕頭請安。老太太看著他回來,高興得合不攏嘴,問他什麼時候回來的?還走不走?

    福漢故意裝作沒聽見,彎下腰來給老太太捶腿捶背,一邊吩咐僕人們把早飯端到老太太屋裡來。福漢伺候著老太太吃完,他自己也陪著胡亂吃了些,坐在屋裡陪著老太太說話。

    福漢惦記著山東鬧割辮子黨的事情,陪老太太說了會話,便心懷愧疚地告退回到前院。

    到了前院以後,他跟夫人交代了幾句話,囑咐她照顧好老太太,又安慰她說山東的麻煩事平息了,他就回京城,哪裡也不去了。

    然後他吩咐僕人趕快去叫跟他回京的兩個隨從,等兩個隨從風風火火地趕到,他們便騎上馬,打馬揚鞭回濟南了。

    第二天半夜才到濟南,福漢回到了巡撫衙門好好地睡了一覺,雖說是武將出身,畢竟上了年歲,來來回回沒黑沒白的四五天時間,他也扛不住了。

    睡醒了以後,福漢先吩咐人去把濟南知府請來,他要升堂審案。福漢戴好頂戴,換上官府,等濟南知府到了以後,他派人把尹乞丐從監牢裡帶到巡撫衙門公堂上。

    尹乞丐脖子上套著沉重的枷板,身上拴著叮叮鐺鐺的鐵索被官差拖了進來。尹乞丐已經受過刑,他被打得遍體鱗傷,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地方。當他進了巡撫公堂的大門,抬頭看到站著福漢跟前的濟南知府以後,他害怕得要命,如同老鼠見了貓一樣瑟瑟發抖。

    尹乞丐淚涕橫流,跟中了邪似的磕頭,求巡撫大人千萬別打他,巡撫大人想問什麼,他就說什麼。

    出乎富漢的意料,審訊異常順利,沒費吹灰之力,果然是福漢問什麼,尹乞丐就說什麼,很快就把事情交代清楚。

    「要飯的,你家是哪裡的?」

    「回稟巡撫大人,小人家是四川的。」

    「不在四川好好呆著,為什麼跑到濟南府?」

    「小人乞討為生,四處流浪,兩年前還曾經到過京城呢。」

    「像你這樣的漢人可惡得要命,年紀輕輕有手有腳,不安心在家耕種,卻四處轉悠著靠乞討生活。」

    「回稟大人,小人也不想乞討,無奈家鄉地震,房屋倒塌農田覆沒,為了生存,家鄉的人都出來乞討了。小人也是無路可走才走上這條不堪路。我才不想做乞丐,但好歹得活下去,當乞丐吃盡白眼,遭受欺凌,每過一地,路人都掩著鼻子躲著我走。我倒是想做點體面行當,哪怕辛苦些,可是一直沒找到。」

    聽他這麼一辯駁,福漢愈發覺得他厭惡,他把乞丐給喝住,然後接著問:「快說,你加入割辮子黨的經過?」

    尹乞丐頓了頓說:「啟稟大人,前兩年我流浪到了京城

    ,白天要飯,晚上就躲在京城西四牌樓隆上寺裡。寺裡的和尚看我可憐,晚上讓我住在寺廟的山門裡,遮擋遮擋風雨。有一天我在街上乞討的時候,遇到一個叫怡安的遊方和尚,與他閒扯過幾句話以後便分開了。京城不好混,我在京城遊蕩了半年便離開了。後來便順著大運河到了揚州,說來也巧,我在揚州的時候又鬼使神差地遇到了怡安和尚。和這個禿驢在一起的還有三個和尚,法號是什麼我都不記得了。」

    尹乞丐在公堂上接著供認,在揚州的時候怡安告訴他,說他知道浙江仁和縣有三個會法術的奇人,一個姓張,一個姓王,還有一個叫吳元的和尚。這幾個人道法高明,都有通天徹地的本事。他們都隨身帶著神奇藥粉,遇到人隨手迎面一彈,那人就會昏迷不醒,趁著這個人昏倒以後,他們便從懷裡摸出剪刀,剪掉這人腦袋上的三寸髮辮。

    他們對著髮辮念動咒語,便可攝取那人的三魂六魄,再將剪下來的這些帶著靈魂精氣的髮辮紮在紙人紙馬上,便可以用它們來盜取財物。怡安還告訴尹乞丐,這幾個人中的吳元和尚還有十八名同黨,有的是和尚,有的是俗人,每個人都經常外出拉攏更多的人入伙,參加剪人髮辮。最好他偷偷地告訴尹乞丐,他就是吳元和尚的徒弟,最好勸告他不要乞討了,跟著他去割辮子得了,割一條辮子跟他三百銅錢,軟磨硬泡之後,尹乞丐便同意了。

    聽到這裡,福漢不由地暗自慶幸,慶幸自己覺察得早,提前把割辮子的消息寫折子奏報給了乾隆,不然的話,聽之任之,時間久了,這些人一旦成了氣候,必定後患無窮。

    福漢聽完尹乞丐的供詞以後,他又想起來臨城知縣審訊過的正一和尚。尹乞丐的回答與正一和尚的回答除了為首和尚的姓名不同以外,過程大同小異,情節如出一轍,很顯然,一個規模龐大的割辮子黨正暗中在南方擴散蔓延。

    他又拉拉雜雜地問了尹乞丐幾個無關痛癢的問題,然後吩咐人把尹乞丐先押送回監獄,聽候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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