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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五章 以一敵三 文 / 柒十二

    源溪一連問了幾次,他都默不作聲,也不反抗,任由幾人制著。

    三又木見此來了氣,言道:「乾脆下他一胳膊看他出不出聲!」

    蒯駒仍舊不言不語,這一下三又木坐不住了,手臂聚力,準備生扯,一道黑炎卻陡然竄上,他猛一釋力,卻發現自己手臂已不可動,釋出的衍力也見懸停在了黑炎之中,漸漸被吞噬。然而,並非他一人如此,除源溪外,壓於蒯駒身上的五人皆覺身體中某些部位無法動彈,此勢未歇,還在向全身蔓延。

    都以為是身下之人施的衍力,五人立即騰空而起散退開來,僅源溪一眼瞥見樹上黑影,聚起衍力迎面衝上,對方卻是眨眼間便無身影,緩神過來黑影已至蒯駒身旁,正欲扶起蒯駒,他們也是一等一的高手,本退的五人,立馬又聚攏過來,陳隱往旁一閃,躲過五人夾擊,源溪也已至,六人迅速站定,將蒯駒擋於身後,六人中隸屬侍衛司的女子抬手一揮,地下生出一條條籐蔓,將蒯駒牢牢固住,其餘五人與陳隱相視對峙。

    「陳兄弟?」源溪一驚,「此人劫走朝廷要犯,你何要管此事?」

    陳隱一抱拳:「此人是因救我而至於此,,我豈可不管?」

    源溪心中一涼,萬沒想到朝廷所說抓到的要犯是陳隱,也暗怪自己多嘴問這一句,如此這般他的五個同伴定不會放過陳隱。

    「好一個重情重義的男人,」顧落華一笑,「卻也是愚不可及,竟自投羅網。」

    「源溪,這便是你所說的自己人?」三又木咬著牙,狠狠盯著陳隱,臂上的黑炎已經褪去。

    陳隱一見六人架勢,知道必有一戰,他向源溪作一禮:「此人在下必要救走,源溪兄,得罪了!」

    「好大的口氣!」三又木仰天一嘯,率先衝上。

    於京城時兩人曾有過交鋒,當時陳隱完全處於下風,三又木自是記得清楚,他如法炮製,抬手聚起衍力,拳頭膨脹硬化,一拳砸向陳隱頭頂,陳隱也不迎,腳風一轉,輕巧避開,三又木另一拳緊跟便至,卻也還是揮了個空,見對方避得如此輕巧,又是不還手,頓覺自己像是被耍的猴,火氣壓不住地冒了起來,他大喝一聲,肌肉緊繃,青筋外露,衣服眨眼被震得粉碎,腳一踩地,樹木搖顫,身形向前,風聲呼嘯,如泰山之勢向陳隱撲來。

    在陳隱看來,這一擊力承千鈞,怕是世上無人能受,雖力重速快卻直來直往,毫無巧勁可言,破綻百出,陳隱若要還擊,可能此人早已倒地,但他卻忌憚再惹是非,便一直只避不攻。

    三又木攻有十合,連陳隱的毫毛都未碰到,怒火中燒已是失了章法,顧落華見狀,提戟拔劍上前助陣,二人夾攻,陳隱也不慌,鑄出黑炎弓,一手以弓身擋拆顧落華的劍戟雙勢,一手撥擋三又木的重攻。

    「此人衍力和釋法了得,卻不還手?」身著侍衛服的男子走到源溪身邊,悄聲問道,問話之人乃侍衛司的第一侍衛——方扇。

    「他是怕傷了他們。」源溪皺眉看著,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們不去幫忙?」用衍力困住蒯駒的女子柔聲問道。

    方扇望了眼源溪,見其仍舊不為所動,搖搖頭,蹦向半空,雙手左右一揮,千萬根細絲從他手中飛出,絲乃普通之蠶絲,但經其衍力強化,韌若鋼絲,陳隱與三又木和顧落英糾纏雖一直佔著上風,但卻也是被限制住了身法挪動,眼看細絲似雨般落下,實無再避之間隙,陳隱心念微動,言道:「各位前輩,在下已讓有數合,可要還擊了。」

    三又木大笑:「要的就是你還擊!」

    言畢,舒開雙拳,略一騰空合十劈下,此式是以掌作鋒,加之萬斤之力氣若猛虎,朝陳隱右肩劈來,陳隱未躲,腳駐於地,踩實借力,右手聚足衍力直抓其手,三又木見狀喜不自禁:剛才那幾十合這小子確實身法異稟,卻是盲目自信,竟敢直入我手。

    眾人皆覺此擊便是要定下勝負,卻未想到贏的卻是陳隱,只見三又木猛虎之勢在觸及陳隱右手掌後,瞬間氣勢殆盡、石沉大海,三又木腳還懸空,整個人卻是保持前傾姿勢不動,不過攻勢未完,方扇的細絲繞過三又木直奔陳隱各處關節而來,陳隱藉著細絲繞身瞬息,期身至顧落華身後,於她背後輕輕一拍,將衍力灌入其體內,顧落華未及反應,也已定住不動,方扇見兩人無法動彈,若再轉細絲方向,定會傷到二人,隨即一化衍力,本還剛勁的絲,瞬間若無脊之犬般,鬆垮落地。

    擒制蒯駒的女子忙向身旁另一男子喊道:「呂武,你還等什麼?」

    呂武一笑:「御前閣的源大人都穩住沒上,你著急什麼?」

    女子看向源溪,眼神緩柔許多:「溪哥,若是讓此人逃了不打緊,可要是有小人在皇上那讒言幾句,你可沒法交代。」

    「我知,」源溪看著陳隱還在跟方扇纏鬥,大聲喊道,「陳兄弟,你暫同我們回去,有什麼誤會大可言語,皇上非不明事理之人。」

    「已無可能。」陳隱簡單回道,沒了三又木和顧落華的糾纏,單對一個方扇自是輕巧不過,方扇剛一揮手,正欲再放細線,卻見本還在腳下的陳隱沒了身影,扭頭一看已是身至背後,又是一掌拍到方扇肩上,方扇頓覺肌肉緊繃,隨即眼前發黑,什麼也不知道了。

    陳隱穩穩落地,沒有一絲虛喘,源溪頭一次見到這種衍力,方扇和三又木被定在空中,而顧落華身體僵硬,手中一戟一劍還保持攻狀。

    「還打什麼…」呂武苦笑一聲,「就這能力,我們六人合起都怕不是他對手,我才不想跟他們一樣送了性命。」

    「三人僅是不能動彈,在下未取他們性命,待化掉

    衍力他們便跟往常無異。」陳隱解釋道。

    「反正就是打不贏,我不打了!」呂武將手抱在腦後,叫喚道。

    「怕什麼?此人僅能靠接觸身體釋出衍力,你不讓他碰到不就行了!」女子說道。

    「那他先前怎麼讓衍力竄上我們身體的?」

    兩人在源溪身後爭執起來,其實女子所說是實情,陳隱也發現自己的衍力若要控制住人,除非接觸到,否則只能釋放到靜止不動的人體上,他從未能像心緒控住移動的樹葉一樣,控住活動的人,剛才那一下是因為幾人壓在蒯駒身上沒有動彈,才讓他準確地將時火釋到他們身上。但話又分兩頭,現在他已會《天羅綱法》配合著打獵練就的本能,如今還沒人是他想碰而碰不到的,縱使是源溪的光球,他也有自信能夠擒住。

    「我皇命在身,若是此次讓你帶人逃離,我的命倒是不要緊,卻是會連累這五個同伴,」源溪目不轉睛地盯著陳隱,「若兄弟執意如此,那你我一戰必將會分個你死我活。」

    陳隱一聽,百感交集,救走了蒯駒,這六人都會因自己而受牽累,但若不救,蒯駒兄便會因他而死,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正值思量,忽聽不遠一棵樹上傳來拍手叫好之聲。

    眾人皆一驚,轉頭望去,樹梢上一人翹著腿,氣定神閒毫無驚怕之意,反倒一臉笑容地盯著他們,嘴裡叫道:「打啊,繼續打啊,我還沒看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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