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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一ま章 架樑 文 / 管混

    任永年神乎其技,深深震懾了島上眾人,已經有人在想,若是這巨筆換做是刀劍,被任掌門操控攻擊某人,又該如何抵擋?

    只有陸羽知道這任永年玩的是一手驅物術,若是將巨筆換做刀劍,那麼就是御劍了,陸羽自討要做到任永年這樣還是很輕鬆的,畢竟他的神識裹挾著元力輸送,都能比那山門遠上十丈。

    神秀派掌門帶頭喝彩道:「任掌門這一手仙法,鬼神莫測呀!我等拜服!」

    這神秀派就是董玉萍所在的門派,此刻竟然掌門親自登島,給足了流仙派的面子。

    巨劍門長老也撫掌恭維道:「不可思議呀,任掌門神技驚人,是非吾等凡人所能做到……」

    這巨劍門位於侍仙國南部,一向依附於侍仙國,此次派出長老來到仙人島,應是顧慮到侍仙國的態度。

    兩位坤武大陸的名門高手這樣盛讚,其餘諸人紛紛附和,一時間場中頌詞如潮,任永年臉上的笑容更加濃郁了些。

    此時只聽李健陽朗盛宣讀道:「大典進行第二項,拜師儀式開始,請各位嘉賓觀禮。」

    隨即有流仙派弟子抬來桌椅,伺候任永年坐下,李健陽開始唱名:「流仙派第一代大弟子,席中玉……」

    席中玉立即從一旁排列的流仙派弟子中走出,來到任永年面前叩拜,李健陽在一旁宣讀流仙派門規,席中玉逐條復讀,並立誓遵守。

    「流仙派第一代二弟子,王偉錚……」

    聽到這個名字,陸羽覺得很是熟悉,忽然想起,這王偉錚就是那個曾經與他爭奪仙遺大比循環圈的侍仙國少年高手,舉目望過去,果然,王偉錚從流仙派弟子群中走出。

    眼見那王偉錚正要向任永年跪拜,忽然有人說道:「且慢!王偉錚,你改投師門,可曾稟明你的師父?」

    王偉錚一愣後立即回復了鎮定。說道:「馬叔叔,我只有一個師父,就是流仙派的任掌門。」

    「你這逆徒,居然敢欺師滅祖嗎?」聽見王偉錚如此說法,鎮南王怒不可遏。提高了聲音繼續說道:「我豈能由你做出這等忤逆之事,你且隨我回國,在你師父面前說個明白!」

    「鎮南王,你在侍仙國威風八面也就罷了,怎麼還管到我們仙人島上來了?」席中玉陰陽怪氣的接了話,剛才他看見鎮南王和陸羽交談甚歡,連帶著也看鎮南王不順眼了。

    鎮南王沒有理睬席中玉,而是向場中眾人團團一揖道:「各位坤武同道請了,這王偉錚本是我侍仙國皇室子弟,他的師尊就是我國皇帝陛下,請各位名宿高手評評理,我們坤武大陸上哪個門派可以允許弟子不稟明師門就改投他派的?」

    道理肯定是這個道理,只是場中竟然沒有人出來表示贊同鎮南王的話,只因為這裡是仙人島,是任永年的一畝三分地,更重要的是,剛才任永年露的那一手,已經深深地威懾了坤武大陸的這些武者,誰敢出來贊同鎮南王,那不是找虧吃麼?

    「我覺得鎮南王說的有道理!」一個平和的聲音從角落傳出,聲音不大,卻讓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眾人循聲望去,角落的坐席間,陸羽從容站起,走入了場地中間。

    「你不過是一個仙遺國武者的弟子罷了,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說話?」席中玉正想找個借口報復陸羽,見陸羽主動出來,席中玉求之不得。

    「陸少俠代表的是仙遺國皇帝,他就是一個國家的使者,難道偌大的一個國家派出的使者,都不能在這仙人島上發言麼?」鎮南王替陸羽正名。

    「陸少俠?這個稱呼好奇怪!」

    任永年發話了,場中他人都閉上了嘴,任永年滿意地點了點頭,繼續道:「我從來沒聽說過這個稱呼,你們誰能告訴我,『俠』是什麼意思?」

    「啟稟師尊,坤武大陸古籍中有記載,『俠』就是一種人,一種能夠捨己為人、助人為樂的人,只不過這個陸羽妄自稱俠,卻是沽名釣譽罷了。」李健陽肚子裡多少有些墨水,否則當初他也不可能官至御史。

    李健陽說道「陸羽」兩字的時候,任永年身後的綵棚中突然噹啷一聲,像是摔了個杯子。眾人都在聽李健陽說話,幾乎沒人注意到這個聲音,任永年和陸羽卻是都聽到了。

    任永年的白眉微蹙,他的神識已經延伸進入了那個綵棚,稍一沉吟後,任永年撚鬚頷首道:「原來如此!」

    李健陽抬起俯下的上身,退後兩步站好,卻見任永年向陸羽說道:「陸少俠,你小小年紀,你的意見,能夠代表仙遺國皇帝的意思嗎?」

    「任掌門,我今天到仙人島觀禮,確實是代表了仙遺國皇帝。不過,我認為王偉錚欺師滅祖是一件小事,我只是以個人的立場對這種小事發表見解,這種事根本用不著我代表一個國家來譴責。」

    「陸少俠小小年紀,見識卻是不凡啊……」任永年再次頷首,隨即轉向鎮南王說道:「既然陸少俠也說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鎮南王你何必如此惱火呢,不若給老夫一個面子,就讓這王偉錚拜入老夫門下算了。」

    任永年這句話借力打力,用陸羽的辭鋒對付鎮南王,為人處世之老辣顯露無遺。

    鎮南王正覺不易回答,卻聽陸羽說道:「任掌門果然寬懷大度,我也覺得任掌門這等仙風道骨的人物不會為了微不足道的小事斤斤計較,既是如此,任掌門何不給鎮南王一個面子,讓鎮南王把王偉錚帶回侍仙國呢?」

    陸羽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再次把皮球踢回給任永年。

    「哈哈哈哈……」任永年

    仰天長笑,聲音遠遠傳了開去,竟然驚起島邊的一灘海鷗。

    「陸少俠真是讓老夫大開眼界啊,難怪仙遺國肯派你作為代表,果然有些門道!這樣說來,老夫若是執意收王偉錚為弟子,倒是顯得小氣了。」

    「任掌門果然通情達理,既然這樣,就把王偉錚交由鎮南王發落可好?」陸羽趁熱打鐵,用話扣住任永年,不容對方有推脫的機會。

    任永年連連擺手道:「陸少俠你誤會了,老夫不收王偉錚,是老夫自己的事,可是這王偉錚願意拜誰為師,卻是他的事,老夫不能做他的主啊!這王偉錚對老夫既無冒犯亦無開罪,老夫又怎能發落於他呢?」

    鎮南王見任永年耍賴,只能順著話往下說:「請問任掌門,可否許我將這逆徒當場拿下?」

    任永年笑容漸漸消失,說道:「鎮南王,這是仙人島,而且是我派開宗立派的典禮之時,你覺得當場拿人合適嗎?」

    「拿人?你們有這個本事嗎?」席中玉緊隨著任永年插了一句,他此刻最想激起陸羽的怒火,否則他還不易找到借口對付陸羽。

    任永年知道席中玉是想給自己再找個立威的機會,拿這兩個國家的代表立威,效果自然是最好,因此雖然席中玉此舉不合規矩,他也沒有責怪的意思。

    陸羽沒有理睬席中玉,而是向鎮南王說道:「王爺不必焦躁,我們等典禮結束再說這件事。」說完就走向自己的席位。

    「陸少俠這麼扔下幾句話就要回席嗎?」

    席中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陸羽站定,慢慢轉過身,上下打量了席中玉一番,彷彿是剛剛才看見這個人一般,然後說道:「席掌門有何指教?」

    「住口!」

    「胡說八道!」

    流仙派弟子紛紛怒喝。

    席中玉也趕緊澄清道:「你胡說什麼?我們流仙派只有我師父一個掌門,又哪裡有席掌門了?」

    「我第一次認識你的時候,別人就稱呼你為少掌門,後來,我聽說你祖母又將掌門也傳給了你,我不稱呼你為席掌門,又稱呼什麼?」陸羽悠悠說道,臉上露出了回憶往事的神情。

    席中玉沒少在陸羽的嘴下吃虧,對於打嘴仗這事,早就怕了陸羽,當下漲紅了臉想要找一些穩妥的話來反駁陸羽,卻又擔心被陸羽抓住話柄,一時竟張口結舌。

    陸羽沒有給席中玉更多的時間組織語言,繼續說道:「剛才我和任掌門說話,你也在一旁插言,師父與外人說話時,弟子也能插言麼?我怎麼沒聽說坤武大陸哪個門派有這樣的弟子?所以我認為流仙派有兩個掌門,一個任掌門,一個席掌門,有錯麼?」

    陸羽這句話更加犀利,直指流仙派門規不嚴,門人良莠不齊,就是任永年也覺得不易反駁,何況是不善言辭的席中玉。

    當下任永年也暗暗責怪席中玉沒事找事,弄得自己這方被人挑理卻無法反擊,只是此時事情已過,若是再教訓席中玉,未免坐實了陸羽的指證。

    卻聽席中玉說道:「我不與你比這口舌之利,你既然下場架樑,就該露出兩手給在座的高手名宿們見識見識,讓我們看看仙遺國的代表有什麼絕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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