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暖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
她夢到自己在一片古老的森林中拚命地跑,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後面追她。路上好多枝條伸出來想困住她,都被她一掌拍飛。突然從旁伸出來兩條手臂粗的籐條,張牙舞爪地圈住了她的腰,把她使勁往旁邊拽去。她拚命掙扎,卻彷彿突然間被什麼咬住了嘴巴。
濕漉漉的,還帶著一點點香氣?
等一下!千暖猛地從夢中驚醒,對上了一雙染著笑意的眸子。眸子的主人一雙鐵臂如籐蔓一般纏著她的腰,舌尖輕輕叩著她的牙關,然後在她怔忪間溜了進去。
「唔……」千暖哪裡想得到大清早醒來就上演這麼活色生香的戲,一時愣在了床上。直到祁昱一雙溫熱的手不安分地滑進了她的中衣,她才頓時恢復神智,一拳砸在了祁昱的小腹上。
祁昱慘叫一聲,竟向旁邊一側,摔倒在了地上。
守在門外的林安聽到裡面的響動,正想要推門進來,祁昱猛然喝道:「不許進來!」他捂著肚子坐到了床沿上,皺著眉頭道:「你要弒君嗎?」
「我只是在懲罰一個色中餓鬼。」千暖面無表情地縮回被中,只有她耳根處的紅暈出賣了她的羞澀。
「若若……」
千暖看了她一眼,打斷了他:「皇上,嬪妾不叫若若,嬪妾名為孫千暖。」
「你到底想讓朕把你當誰來看?」祁昱湊上前,好看的睫毛撲閃撲閃,眨得千暖心裡癢癢的。她愣了愣,勾起一抹笑容:「我的意願不重要,關鍵在於你把我當誰?」
當蘇梨若?抱歉,她實在無法盯著這麼一張臉去做原來的自己,她潛意識已經把自己當作一個新生的人了。那麼當孫千暖?不好意思,她更無法忍受祁昱在抱著她的時候喊著「別人」的名字,即使這個「別人」現在是她自己。
所以,千暖美人很糾結。
年輕的帝王業很糾結,他沉默地坐了一會兒,張口道:「媳婦兒……」
「……」千暖的臉刷地紅了,她抓起床上的被子蒙頭蓋到了祁昱腦袋上,「誰是你媳婦?誰願意做你這個臭男人的媳婦?找你的沈貴妃去!」
話一出口,千暖自己連尋死的心思都有了。她莫不是在吃味?為什麼現在她有種街上潑婦的感覺?蒼天!
被蒙在被子裡的祁昱無聲地笑了,被子一聳一聳地抖得厲害。他鑽出腦袋,拉過千暖抱在懷裡:「昨晚朕可沒有全醉。無論你願意做若若還是做千暖,你都是朕唯一認定的媳婦,娘子。」
千暖的脾氣一下子沒了。
師父當初教導過她,遇到喜歡的,不管是什麼,先搶到手裡最重要。師父,現在若若喜歡上他了,是不是也該先搶到手裡呢?她彷彿下了決心,然後伸手戳了戳祁昱的肩,問出了悶在心裡的問題:「你怎麼知道是我的?」
難道是瀾月?估計這個世界上能知道她是誰的,也只有瀾月了。可是她不願意去懷疑這個自己一直很信任的婢女。
「當然是憑借朕這個聰明的腦袋想出來的。」祁昱頗自豪地說道。
眼看千暖又要揍他,他笑瞇瞇地把人按住,道:「最開始懷疑是那日在永昌宮,你的眼神。然後就是後來的那些點點滴滴。最後讓我下決心過來就是昨夜你的表演。儘管你用了白絹,但是你的手法沒有變,習武之人,手法是不容易發生變化的。我來了,而你的反應,也證實了我的想法。」
「說不定我是調查了你很久,然後裝出來的呢。」千暖撇了撇嘴。
祁昱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髮:「你不會的。」
千暖不自覺地笑了出來,突然臉色變了變:「祁昱,那日闖進無憂閣的人,是我。你……冤枉椒姐姐了。」然後,她把事情原封不動說了一遍。
祁昱聽罷,眉峰微微皺起,旋即微微一笑:「不要自責了,此事朕會補償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