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暖坐在離祁昱很遠的地方，看著他帶著沈雪怡入座，看著他給太后敬酒，說一番祝辭，終於發現其實自己和他的距離已經不是遠能形容了。
她的拳頭緩緩握緊，想起了曾經相處的那短短兩個時辰。
「妹妹怎麼了，手抖得這麼厲害？」坐在千暖身邊的是與她同階的茹婕妤。
「沒事。」千暖掩飾地笑了笑，絲毫沒發現她自己的笑容有多麼蒼白。她抬起頭再看過去時，卻見祁昱正衝她展露出一抹惡作劇般的笑容，遙遙地舉了舉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千暖的表情僵在了臉上，良久，覺得自己心裡莫名鬆了一口氣。大概怎麼變，心性都還是一樣的，還是那個對她說「做我的皇子妃可好」的幼稚皇子。
沈雪怡的位置就在祁昱下手，一臉得體的笑容，讓人看了就很舒服。太后看起來特別喜歡她，整頓晚宴經常找她搭話。眾妃或嫉妒或羨慕地看著她，只有千暖的目光裡帶著憐憫。
千暖其實知道，沈雪怡再怎麼風光，終究也只是一個替身。
也許終有一天，祁昱會愛上她，但肯定不是現在。
「母后，今天貴妃為你準備了很多助興節目，您可要瞧瞧？」祁昱放下酒杯，笑著說道。
「哦？」太后笑著轉頭，「雪怡有心了，哀家自然要看看的。」
按順序最先上場的是瑩妃一組，也是人數最多的一組，共有六人，節目是琴簫合奏，三人彈琴三人吹簫。千暖注意到王雲惜也拿著一支玉簫站在隊中。瑩妃率先起弦，而後和諧的音律悠悠響起。
千暖卻在發呆。
她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見桌下祁昱的手正緊緊地握著沈雪怡的，十指交扣。她覺得自己好像被誰按入了水中，胸口一陣悶疼，有些無法呼吸。
……
「若若，你怎麼了？」二哥的折扇敲在她的頭上，她嘟著嘴轉身，質問道：「那個女人是誰？我不喜歡她，二哥是不是不要若若了！」
風流的二哥瞇著眼笑得很開心，他伸出魔爪捏了捏她的臉：「二哥怎麼會不要若若呢，她是你岷哥哥喜歡的姑娘，二哥只是幫你岷哥哥去追她罷了。」
喜歡，是什麼感覺？是不是和若若喜歡爹娘，喜歡哥哥一樣的？
當然不是了，傻妹妹。喜歡一個人，希望她好，希望她只屬於自己，希望她無論什麼事都能和自己一起分擔，希望自己能用生命來護她周全。
那還不是一樣的。
也許，你長大後，自己會懂的。
……
千暖看到祁昱的目光無意間掠過自己，不由倉促地低下了頭。她握緊了小小的拳頭，心頭震撼無比。
她喜歡上祁昱了？她喜歡上祁昱了？她喜歡上……不可能，怎麼會呢！
是了，這一定是孫千暖的意識，一定是的！
「接下來，該誰了？」祁昱笑著往殿中看，然後停留在千暖身上，「暖婕妤，可有準備？」
千暖震了一下，回過神才發現瑜妃一組的舞也已經跳完了。她看了看四周，站起了身：「容嬪妾帶些東西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