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周折,顧以非終於成功地洗澡完畢。
走出浴室的顧以非,讓柳依依眼前一亮,白色乾淨的休閒服,穿在他身上頗具悠然灑脫的姿態,清爽之氣撲面而來,一張臉因為剛剛洗過澡的緣故,顯得愈加白皙乾淨,眉眼鼻唇像是工筆畫一筆一筆地描摹出來,少一筆嫌淡,多一筆嫌濃,清晰地映入她的眼眸。
柳依依已經很乖順的擺好飯菜,招呼他坐下吃飯。
顧以非似乎吃得津津有味,而且樣子挺優,既不是大口大口地朵頤,也不是小口小口地咀嚼,夾菜和吃飯的速度不緊不慢,頗有音樂的韻律,而且,一點也沒有挑三揀四的動作。
「嗯,味道不錯!你的肉很嫩……哦,不好意思,口誤!你炒的肉很嫩,比我吃過的東西都好!」顧以非邊吃邊讚歎。
只不過是極其普通的家常小菜,牛雜炒酸筍,青瓜煨肉片、豆豉清蒸魚……真的能讓他這麼有食慾嗎?
柳依依想起在顧家吃飯的情形,顧晴嫣的廚藝明顯比她高出一籌,但那時顧以非對那些佳餚美味也只不過是蜻蜓點水式的吃法,撩撥一下表示光顧而已,好像挺挑剔的,並沒有像現在一樣吃得挺香的呀!
她有理由懷疑顧以非是為了敷衍她的討好之舉。
「這些菜都很平常,而且我廚藝一般,你真的喜歡嗎?」柳依依質疑的神態問他。
顧以非抬頭看了她一眼,愣了一下,似乎對她的問題感到奇怪,說:「我為什麼不能喜歡平常小菜?」
「這傢伙真能裝!」柳依依想。
顧家的山珍海味和顧晴嫣的高超廚藝都不能激發他的食慾,應該是個在飲食上比較挑剔的人,為什麼要虛偽地在她做的青瓜豆腐面前唱讚歌呢?
顧以非好像看出了她的疑慮,用紙巾抹了一下嘴唇的油漬,似乎表示他說的話並不是油腔滑調:「你覺得我是為了討好你才覺得你做的菜好吃?」
柳依依不說話,但她晶亮的眼神和抿著的小嘴明明在告訴他:「不是嗎?」
「我是真的覺得好吃,沒有騙你!」顧以非嚴肅得眼光有點冷,「我從不亂討好人,晴嫣可能告訴過你,她肯定說我對飲食很挑剔。」
柳依依依然保持含蓄的肯定神態,眼睛動了一下,像是重複剛才無聲的台詞:「不是嗎?」
「其實這是她的錯覺!」顧以非冷笑道,「我承認她的廚藝很好,做菜又講究,但是我不太喜歡她做的東西,所以她就認為我是個對吃很挑剔的人了。」
「這是什麼道理?」柳依依忍不住開口了,「承認她的菜做得好,卻又不喜歡。」
「她太講究了,做得好菜多少也是沾了材料的光,」顧以非的笑冷得近似嘲諷了,「而且她做的味道有點濃,我還是喜歡你這種比較清淡的,粗茶淡飯其實更養胃,不是嗎?」
柳依依微微地點了點頭,承認他說得有點道理。
「不過我的這種喜好不會告訴她,免得打擊了她的積極性,我的個性其實有點野,有時候還很固執。」
柳依依釋然了,微笑道:「如果你真不嫌棄,以後我多做點給你吃。」
「嗯,好!」顧以非點點頭笑道:「其實能把簡單的菜做得味道這麼好,你已經很不簡單了!」
「我的手藝很一般,絕沒辦法跟你妹妹比,你就將就些吃吧!」柳依依謙虛著,心裡卻有點小開心。
顧以非喝了一口紫菜蛋湯,微皺一下眉頭道:「湯有些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