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見到顧以非的那一刻,眼睛不自覺地瞪大,嘴唇圈成一個o型,覺得他和想像中的大不一樣。
至少,生命中初識的這個人,感覺是怪怪的驚訝!
那一天天氣很奇特,分不清是雨是晴,陽光暖得很無力,似乎夾著無形的雨絲,映在臉上反而有一種奇異的涼。
這乍暖還寒的早春季節,讓人有點無所適從。
顧以非就站在街邊一棵小葉榕樹下。
透過樹葉落在他臉上的陽光斑駁陸離又游移不定的疏淡,陽光的側影將他的五官塑造得稜角分明,像是刀刻斧削出來的雕像,傲然而俊朗。
這形象至少不像傳聞中的那種有暴力傾向的模樣。
他的個頭挺高,穿著卻很樸素隨意。
上身是一件淡碎花襯衣,袖口卻隨意地捲起,下身是一條黑色的休閒西褲,筆挺得沒有一絲褶皺,修剪得很整潔的板寸髮型,使他看起來相當的幹練和清爽。
玉樹臨風,卻氣質冷然。
此時他左手提了個純黑色的,款式簡潔的公包,右手插在褲兜裡,斜身輕輕搖著那條不支重心的左腿,似乎悠閒而愜意。
春寒料峭的季節,溫度應該不會很高,他穿得這麼少,難道不會感冒嗎?真是個怪人!
柳依依正想著,顧以非已經向她這邊看過來了,眼光冷冽而幽深,似乎能一眼把人看透,使她儘管穿著薄薄的羊毛衫,在他面前竟然有種沒穿衣服的冷羞感,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你應該就是柳依依吧!」顧以非的眼光變得溫和了許多,嘴角甚至微微一撇,顯示出一種不易覺察的微笑。
「嗯,哦,哦……你是怎麼知道的?我們沒見過面的!」柳依依不自覺想起傳聞中的他,有點緊張。
「你跟一般人有些不同!」顧以非臉上淡無表情,看不出是對柳依依是讚賞還是諷刺,「你的瓜子臉很好看,有種古典的小巧精緻的美感,人和名字一樣,看起來很嬌柔,應該是個太聽父母話的孩子。」
風聞他是個不孝之子,那麼,他的這些話應該不能算是讚美吧!
他伸出手來,似乎是想和她握手,她有瞬間的晃神,隨即也伸出了手。
「跟我走吧!」柳依依這時才知道,他根本不是想和她握手,而是直接就抓住她粉嫩的小手把她給拉走了。
難不成他真像傳聞中暴力傾向是真的?
他的手厚實而有溫度,拉住了她就不放,力道還很大,她本能的稍稍反抗竟然絲毫不起延緩速度的作用,雙腳不自主地就邁開跟著他走了。
走了幾步,他這才想起了什麼似的,放開了她的手,順勢揚起手握成拳頭重重地敲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稍稍側頭算是半搖頭式的道歉:「對不起,第一次與你見面,沒經驗,禮數不周,操之過急了,我這一工作起來就風風火火的老毛病!」
他把兩人見面也當做了他的工作?看來,他確實是在奉母成婚,除此之外,並不打算用心地去對待對方的。
「我忘了介紹我自己了!」顧以非把手放在胸口,微微點了一下頭,表示對女士禮貌的虔誠,「我就是顧以非,很高興認識你!」
說是很高興,但他的嘴唇只是輕輕的動了動,連笑都不像,看不出有高興的意思。
人生若只如初見,她的感覺並不十分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