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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十五、垂陽暮,以命換命 文 / 櫻雨花簾

    半年後。

    夕陽垂暮,灑在幽深的樹林中,蕭逸軒與林昭音兩人策馬奔騰,他摟住她,笑著對她說道:「蘇冉,你看這夕陽如何?」

    她笑了,笑容如夕陽的光波般流淌在她臉上:「沒想到,你還會笑。」

    他一愣,策馬要追她,她笑著揚鞭遠去,留下陣陣塵土,其實林昭音心中也清楚,他們之間這樣的日子不會有多久的。

    夜幕闌珊,蕭逸軒獨自走出院庭中,夜風揚起了他玄色長袍,他笑著在夜色中漫步,卻與七皇子不期而遇。

    「你怎麼在這裡,七弟?」他很自然的走上前去,沒有任何狼狽的樣子。

    「二哥,當然是來找你的,二哥可知道父皇已經發貨了,不但廢掉了你的太子之位,竟然還下令對你格殺勿論。」

    「七弟是有本事,可以來取我的腦袋。我隨時恭候。」他嗤笑一聲,轉身打算離開。

    突然,七皇子一下子拉住了蕭逸軒說道:「二哥,我知道你愛美人勝過江山,可是你知道吧。你的林小姐,快要死了。」

    「什麼?」他猛地回頭問道。

    七皇子神秘一笑說道:「否則二哥以為我無事來登三寶殿?林小姐的姓名在我手裡。你自己看著辦吧。」

    蕭逸軒一怔,呆呆的說道:「你要我怎麼辦?」

    「拿你的命來換她的命,你自己選。」七皇子留下一句話,轉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月色皎潔,蕭逸軒滿臉冰霜的走進了房中,林昭音有些驚訝的看著他的樣子問道:「你怎麼了?」

    「沒事。」他從口中硬生生的擠出兩個字。

    風拂過床前的風鈴,發出晶瑩的響聲,他突然起身從桌上給她倒了一杯水說道:「口渴了吧,喝點水。」

    她沒有懷疑,素手淺淺接過水杯,笑容蔓延在臉上,一飲而盡。可是還沒有喝完,手中的酒杯便默然落地,她昏倒在了他身前,他一把抱住她,看著她姣好的容顏,雙手閃過一絲顫抖,他的手滑過她的手臂,在脈搏處,蕭逸軒感到了瞬間的無望。深吸了一口氣,他吻上了她的臉龐,再起身後,他緩緩離開了庭中。

    風聲起,他漏夜拜訪了七皇子的府上,看著詫異的七皇子,他笑了笑說道:「七皇子要的東西,我給你送來了。」

    七皇子的嘴角勾起了一絲冷冷的笑意,他側身到:「二哥,請。」

    彷彿一片落葉無聲息的飄落,他旁若無人的走上了七皇府的玉階,來到了庭中。

    看著庭中月光輕柔,他淡淡的說道:「七弟你該幹什麼幹什麼吧。別忘了你的承諾就行。」

    「那當然,七弟我從才都是守承諾的。」七皇子笑了笑說道,接著他揮了揮手,周圍出現了許多侍衛,他命令道:「把他給我關到大牢裡去,記著,別讓他跑了。」

    他沒有掙扎,任由繩子捆上了自己的手腕,一陣濃重的屈辱,漫上心來。

    玄雲緩緩走來,他看著蕭逸軒被幾個侍衛押著的時候,略微怔了怔,隨後很快回過神來。

    七皇子興奮的說道:「這次多虧大人了。」

    玄雲輕笑;「七皇子謬讚了。」

    七皇子似有疑慮,他轉身對玄雲說道:「父皇快不行了,到時候,我們借他之手殺掉蕭逸軒,就立刻逼宮。可是,我擔心蕭逸軒他會不會跑?」

    「七皇子多慮了。」玄雲淡淡一笑:「他既然來了,就不會走。七皇子若是擔心,可派幾個人去看管。」

    七皇子深思熟慮的點了點頭後,叫了幾個他信任的侍衛去了。

    良夜深沉,皇宮中,皇帝的寢宮仍舊是燈火輝煌,皇上已經是氣息奄奄的躺在床上,周圍堆著如山般高的奏折。

    他的神智已經不清楚了,在隱隱約約中彷彿看到了如蘇雨一般的女子盈然站立在天際,他走上前幾步說道:「蘇雨……」

    雲端女子傲然回頭,眉間幾分憂愁點燃出梨花血淚,她淡淡的說道:「皇上,我不是慕容蘇雨,我是慕容蘇雲,蘇雨的妹妹。」

    他有些癡了,抬頭問道:「你可知道蘇雨在哪裡?」

    慕容蘇雲點了點頭,眸子傾城,望著遠處朝陽破曉的地方,她淒婉說道:「皇上,我慕國就毀在你們蕭國的手上,你殺了我姐姐還不夠,竟然親手殺死了慕容蘇儀,本來你是有機會再見到蘇雨的。我為你編織了一個幻景,蘇雨就在那裡等你,可惜,現在我覺得你配不上蘇雨姐姐……」

    說著,女子緩緩消失在了天際,他突然驚醒,卻發現自己躺在龍塌上,床邊蠟燭已經快要燃盡。

    他老了,徹底的老了。如今,他已經感到自己的身子快要不行了。回想當初的青春,年少熱血沸騰,他隱隱感到自豪,可是看著如今這幅殘軀,真的是淚盡無語凝噎了。

    窗外曉星漸沉,他緩緩起身,推開了門,更深露重,風寒傷身,他不自覺的咳出一口血來,他心中顫抖,望向明月幽幽,淡淡的想到:「蘇雨,你會等我的。不是嗎?」

    剛想要邁出門一步,突然被人攔住,侍衛笑著說道:「皇上,更深露重,您不宜出門。」

    他剎那間明白了什麼意思,沒想到自己算計一生,到頭來,竟然被自己的兒子反算一局。沒有多爭辯,他顫顫巍巍的走入了寢殿,望著金碧輝煌的宮中,剎那間,他徹底累了。

    />二十年來,蘇雨死後的二十年內,他沒有一刻是不想她的。這一生鬥爭太累。他如今已經想退出了。

    第二天清晨,有宦侍通知他道:「陛下,七皇子說有要事相告,還請皇上移步主殿。」

    他知道沒什麼好事,可是如今去也由不得他,不去也由不得他了,他披上了衣服,逕直向主殿走去。

    在主殿中,他驚訝的看見了曾經被自己囚禁的太子一身冕服,臨風而立,瀟灑的笑道:「參見父皇。」

    他有些激動,畢竟這也是自己的兒子。他笑著說道:「別拘禮了,快起來……」

    還沒等他說完,七皇子便插進來索道:「父皇,當初二哥棄十萬大軍於不顧,獨自一人離開,於宮中禮法不合。請皇上明鑒。」

    「你想怎麼樣?」皇上的聲音有一些顫抖:「畢竟他是你哥哥……」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我蕭國規定,將臨陣逃亡,格殺勿論。」七皇子信心滿滿的說道。

    蕭逸軒看了七皇子一眼,心中冷笑一聲:就知道他在搞什麼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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