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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三章 涼粉 文 / 小等娃

    兒孫們今天就該回來了,李氏精神抖擻的張羅著早飯,桃爺已經掃了遍院了。

    早飯後,桃爺沒有出去溜躂,而是拿出沒編完的竹筐,繼續編著。

    李氏直接搬個板凳坐在院門口的梨樹下納鞋底,有過的媳婦婆就主動跟人聊幾句,句話不離老本行,儘是誇讚別人兒孫好,聽話懂事,順帶著再誇誇自家幾個搗蛋鬼。

    老二家的能趕上回來吃午飯,李氏看著天時,到了時間,就起身去灶房忙午飯了。

    老二一家進了村,二寶和四寶急沖沖的在前面跑,長貴和媳婦張氏在後面走著。

    還隔著老遠呢,二寶和四寶就朝著自家院喊:「爺,奶,我們回來啦!」

    桃爺跟長了順風耳一樣,自家孫的聲音那可真是一聽一個准,他趕緊放下手中的竹筐站起身來,停頓了片刻又坐下,朝著後院灶房喊李氏。

    李氏手裡還沾著面呢,笑瞇瞇的跑出來,「回來啦?」

    「老二家的回來了!你去看看!」桃爺故作鎮靜的繼續編著筐。

    李氏急沖沖的來到院外,望著進村的小,果不其然,二寶和四寶皮猴一樣蹦蹦跳跳的朝著院跑來。

    「哎喲喂,慢點跑,跟野驢似得!」李氏迎上去,笑罵道。

    「奶,我們回來啦!」二寶牽著李氏的手,高興的嚷嚷。

    「奶,我好想你呀!」四寶抱著李氏的腿,撒嬌。

    李氏淚珠斷了線一樣往下掉,她趕緊撩起圍裙擦眼睛,笑著捏捏兩人的臉,「回來就好,中午奶給你們做好吃的!」

    二寶和四寶臉頰沾著白面,哇喔的歡呼著,往院裡沖。李氏在後面攆著,「慢點跑呃!臭小!」

    長貴和張氏隨後進了院,二寶和四寶正粘著桃爺撒嬌呢,李氏站在一旁又開始抹眼淚了。

    桃爺對著長貴和張氏說道:「大老遠的也走累了,歇著去吧,你娘做好午飯再叫你們!」

    長貴嗯了一聲,夫妻倆回房換衣服去了。

    「老婆,還不去做飯,中午一家都吃你的眼淚珠嗎?」桃爺笑道。

    李氏翻了個白眼,其實應該是翻了個紅眼才對,轉身去了灶房。

    長貴和張氏換完衣服出來,長貴坐到桃爺身邊說話,張氏徑直去了灶房幫忙做飯。

    「娘,我來燒火吧!」張氏站在灶膛前,對著李氏說。

    「不是讓你歇著嗎?」李氏道。

    「又不累,歇啥呀!」張氏把李氏拉起來,自己一屁股坐在小板凳上,取過柴火就往灶膛裡添。

    李氏拍了拍灰,說道:「那好,你燒著火,我來炒菜!」

    中午做了白米干飯,還有臘肉和雞蛋。

    李氏不停的給二寶和四寶夾著臘肉,二寶把碗裡的臘肉又夾給桃爺和李氏,「爺,奶,你們吃,我們這幾天在姥爺家也吃肉了!」四寶也把碗裡的肉夾給桃爺和李氏。

    老人又把肉還給孩,孩再把肉夾給老人,桌上都掉了好幾塊臘肉了。

    「爹,娘,孩們一片心意,你們就吃吧,夾來夾去的都掉桌上了。」長貴說道。

    「好,不夾了,不夾了。」桃爺樂呵的把桌上的臘肉夾進自己嘴裡。

    李氏也不再給孫夾肉,一家人終於恢復了正常的吃飯節奏。

    「娘,你院壩裡裝的啥,還用簸箕蓋著!」張氏問道。

    「我跟你爹磨了些紅薯,等你們回來做涼粉。」李氏說道。

    「咋不等我們回來了再磨,你們磨那麼多,多累啊!」張氏說。

    「那麼點紅薯有啥累不累的,我跟你爹閒呆著也沒啥事,磨點紅薯粉,給咱乖孫做涼粉吃!」李氏樂呵道。

    二寶和四寶一聽吃涼粉,笑的眼睛都成月牙了。

    張氏起身給桃爺添上一碗飯,又給李氏添上。

    李氏說道:「你大嫂娘家遠,他們到家也晚,下午咱就把涼粉做出來晾著,讓他們回家吃個現成。」

    張氏點頭。

    飯後,李氏和張氏就開始忙紅薯涼粉的事。

    揭開簸箕,木桶和木盆裡的紅薯漿水已經澄清了,李氏和張氏扶著木桶,小心翼翼的把上面澄清的水倒掉,桶底沉澱著厚厚的灰白色紅薯粉。李氏用勺把這些紅薯粉剷起來,鋪在一個大簸箕裡曬著。張氏拿來一個盆,裝了些紅薯粉用清水繼續泡著,這些是晚上用來做涼粉的。

    婆媳兩人分頭行動,李氏去菜地裡割嫩蔥,張氏在家剝蒜。涼粉好不好吃,最重要的是蒜和辣椒油,這種小瓣蒜剝起來麻煩,但是吃起來有味,家裡辣椒油也不多了,還要再炸些辣椒油。

    李氏把蔥摘好洗淨,又去大秦氏家摘些花椒。大秦氏家後院長著一顆花椒樹,這是桃五爺幾年前從山裡挖回來的野花椒樹,結的花椒顆粒雖小,卻夠麻。

    張氏剝好一碗蒜瓣,放到一個鐵罐裡搗成蒜蓉。等李氏摘回花椒,就開始炸辣椒油了。菜籽油在鍋裡小火慢慢熱著,油裡的雜質沉到鍋底,油上浮著一層油沫,隨著油溫慢慢升高,油沫漸漸散開,等到油沫完全散去,就可以把油舀到辣椒油罐裡了。

    辣椒油罐裡事先加入了辣椒面、花椒碎

    、蒜蓉和少許芝麻,滾燙的熱油緩緩加入,罐裡發出滋滋的聲響,筷慢慢攪拌著,辣椒油的誘人濃香瞬間散發開來。

    吃涼粉的調料都準備好了,然後是做涼粉。張氏還是負責燒火,她火候掌握的好,李氏在大鍋裡加入半鍋水,然後把紅薯粉在盆裡攪拌成一盆白色的漿水,等到鍋裡水開了,再慢慢加入漿水,用擀面棍在鍋裡攪動。

    鍋裡的漿水慢慢變得粘稠,最後變成漿糊一樣的糊狀物,李氏把攪拌的擀面棍提起來,仔細看了看棍上沾著的糊狀物,火候剛好,她趕緊讓張氏停止燒火,轉身取來勺和盆,把鍋裡的糊糊都盛到盆裡。

    兩大盆糊糊冷卻過後,就成了凝膠一樣的涼粉了,紅薯涼粉顏色偏深,不像豌豆涼粉顏色白亮,但是味道軟糯。

    涼粉做好了,張氏把這幾天的髒衣服找出來,拿到河邊洗去了。李氏又搬個板凳坐在院門口的梨樹下納鞋底,等著老大家的回來。

    桃爺繼續編筐,二寶和四寶早早的跑到村口等著了。

    李氏高估了自己的控制力,聽著大寶和寶遠遠的聲音傳來,她眼眶又紅了。大寶跑在最前面,後面跟著個臭小,最最後面是妞妞小短腿。

    李氏朝院裡的桃爺喊到:「老頭,老大家的回來了!」

    桃爺懶懶的回道:「聽見了,咋呼個啥呀!」

    李氏放下鞋底,接乖孫去了。

    「哎喲,我的乖孫呃,想死奶奶了!」李氏挨個捏了幾把,又抱起妞妞親了幾口。

    四個小緊緊拽著李氏的衣服,親暱了。李氏就這樣抱著妞妞,拖著一串猴往家走,心裡盤算著,下次媳婦回娘家還是輪流著來吧,這次一起回,把孫都帶走了,家裡空的真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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