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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二章 心願達成 文 / 小等娃

    地裡的豌豆苗新發的一茬豌豆尖可以採摘了,家裡的雞蛋也攢到一來個。桃爺決定去趟鎮上趕集,日就挑在堂休這天。當初說好要帶孩們去鎮上的,桃爺可是說話算話的人。

    趕集前一天傍晚,李氏和兒媳婦們掐回來滿滿一背簍嫩嫩的豌豆尖,摘回來一背簍頂花帶刺的黃瓜和豇豆,還有一背簍青菜頭,夏季蔬菜多,正好趕集去鎮上賣些錢買零用。

    桃爺抽著煙桿說道:「老婆,這麼多菜和雞蛋,還要背四個小,怎麼背的下哦?」

    李氏正在埋頭整理蔬菜,她抬頭說道:「不用你操心,我知道分寸!」李氏把沒有蟲眼,長均勻的嫩豇豆用稻草捆好,一捆一捆的堆放在腳邊。

    劉氏找來一個乾淨的大背簍,把青菜頭葉去掉,只留橢圓形賣相好的青菜頭,青菜頭偏硬不怕壓,劉氏把它們緊密的從背簍底部堆砌而上,青菜頭上面鋪上一層軟軟的草墊,再堆放鮮嫩的黃瓜和豇豆。

    張氏正小心翼翼的往另一個背簍底部鋪放軟軟的麥瓤,再放上雞蛋,這樣一層麥瓤一層雞蛋放好,再鋪上厚厚的麥瓤封頂。最後,蓬蓬鬆鬆的豌豆尖用布袋裝好放在麥瓤上,由於豌豆尖很輕,加上麥瓤的保護,不用擔心雞蛋被壓碎。

    桃爺、長富和長貴人,有兩人必須要背著蔬菜和雞蛋,剩下一人背孩,可是四個孩,背在一個背簍裡,根本放不下。

    晚飯後一家人照常在院壩裡納涼,桃爺說道:「大寶、二寶,明天趕集你們得走著去了,寶和四寶還小,肯定要人背的。」

    大寶二寶兩眼神采奕奕的點頭,他們早就下定決心,一定要走到鎮上去看看。

    寶不服氣的嚷道:「爺,我也能走到鎮上,不用背!」

    桃爺磕了磕煙桿,笑道:「好小,又志氣,爺可看著呢!」

    寶昂頭挺胸,一副說到做到的表情。

    四寶深知自己的實力,不敢誇口,他求助般的望向自己的爹爹,長貴笑著用手掌拍了拍四寶的腦袋。

    李氏樂呵道:「吶,我看吶,還是帶兩個小去吧,下次再帶剩下的。這麼遠的,真讓大寶二寶走著去,我可不放心。」

    幾個小馬上糾結的望著桃爺,桃爺吐出一口煙,沒有說話。

    大寶和二寶對視一眼,雖然失望之色溢於一臉,還是表示這次讓弟弟們先去,他們可以等下一次。

    桃爺笑道:「還是都去吧,我這當爺的,在孫面前還是要做到說話算話才行!是遠點,咱們可以多歇歇嘛,大寶二寶又不是嬌氣娃,我相信他們肯定能走到鎮上,回來咱再背他們。」

    大寶和二寶眼睛馬上笑成了月亮彎彎,李氏看了他們一眼,也不再多說,她起身去灶房把第二天的水和乾糧準備妥當,等到夜色涼了才各自回房歇息。

    大人們很快沉入夢想,孩們卻激動的難以入眠。西屋二寶和四寶興奮的說著趕集的事情。東屋裡,妞妞小睡神已經呼呼開了,大寶和寶還睜著眼睛躺在床上。

    大寶突然想起什麼,他翻身起來,小心翼翼的從床帳裡鑽出來,再轉身把床帳邊角壓好。寶坐起身來,問:「哥,你幹啥呢?」

    「你別出來,當心蚊鑽進去了!」大寶道。

    寶哦了一聲,坐在涼席上,床帳挺厚,他也看不清外面,只能乖乖的等著。

    月光從窗外灑進來,屋裡並不暗,大寶踩著凳從木櫃頂上取下兩個罐,放在桌上,然後拍了幾下身上的蚊,快速的鑽到蚊帳裡。

    「哥,你幹啥呢?」寶接著問。

    「我剛想起來,插秧時候爺讓我曬的干螞蝗明天正好帶到鎮上賣掉,還有咱們撿的蟬殼,也可以賣,我怕明天早起忘記了,就先找出了放桌上。」大寶躺下說道。

    「哦,哥,你別說,我們都忘記這茬了。」寶也躺下了。

    「快睡吧,明天五更就要起。」大寶閉上眼睛。

    「哥,你能睡著嗎?我可睡不著!我猜二哥和四寶肯定也睡不著。」寶笑著說。「哥,你說鎮上是啥樣的?」

    「我也不知道,明天去了就知道了,趕緊睡吧,別把妞妞吵醒了。」大寶翻個身,背對著寶。

    寶也不再說話,憧憬中慢慢的睡著了。

    彷彿眨眼之間,大寶和寶就被劉氏輕輕拍醒。大寶翻身起來,寶有起床氣,正要咧嘴哭呢,就被劉氏一把摀住嘴,湊在耳邊小聲道:「你敢哭出來,娘就不讓你趕集去。」

    趕集這個詞,很好的治療了寶的起床氣,他兩眼放光的迅速穿衣起床。

    劉氏帶著大寶寶到後院洗漱,李氏已經做好了一鍋黃瓜面疙瘩湯。

    李氏把面疙瘩湯一人一碗盛好放在桌上晾著,等桃爺和兒孫們洗漱後過來吃。她又把昨晚做的韭菜餅包好,和水壺一併放在個背簍旁邊。

    起的早,沒什麼胃口,桃爺和兒孫們吃了一碗就吃不下了,李氏也不勸,反正乾糧準備的充足。

    長富背著裝青菜頭黃瓜豇豆的背簍,長貴背著裝雞蛋和豌豆尖的背簍,桃爺背著裝大寶二寶和寶的背簍。

    大寶和二寶嚷著不進背簍,說好的要走著去鎮上。寶也嚷著要自己走。

    桃爺說:「外面還黑著呢,你們沒去過鎮上,還不熟,等天亮些了再讓你們下來走吧。四寶讓你爹頂著。」桃爺考慮的很周到,他背簍裡裝個孩正好,長富背簍裡裝的青菜頭黃瓜豇豆很

    重,長貴背簍裡的雞蛋和豌豆尖輕一些,正好把四寶頂在肩上。

    大寶和二寶抱著裝干螞蝗和蟬殼的罐,中間夾著寶,人都身體前傾,靠著桃爺的肩膀趴著,他們知道這樣的方式爺爺背著走不累。

    人四孩出得門去,等眼睛適應了,並不覺得外面有多黑。桃爺和長富長貴常年幹慣農活,這點負重一點也不在意,大步流星的往村外走去。一走來,稻田的蛙鳴,雜草裡的蟲叫,讓孩們心情分外愉悅。

    出村的他們很熟悉,很快到了河邊,然後是沿著河岸小走向山外。

    等到天亮一些了,大寶和二寶吵著要下來走,桃爺只好把他們放下了,寶也跟著哥哥們走。

    桃爺想把長貴頂著的四寶接過來背上,長貴推拒道:「爹,你就歇著吧,這麼個小崽,我頂著就行了。」桃爺沒法,只得樂呵呵的背著兩個罐。

    莊戶人家的孩,小時候滿村滿山的瘋跑,長大些又幫著家裡幹活,體力是沒的說。大寶和二寶走得挺快,寶甚至小跑到前面,然後,駐足等著大部隊趕上了,再繼續向前跑去。

    早晨的山林小道很涼爽,醒來的鳥兒在枝頭鳴叫,有時還能看見枝頭跳動的小松鼠,運氣再好點,還能撞見草叢裡竄出的野兔。

    走了一半,寶就明顯體力不支,他再也不能小跑到前面等著大部隊了,而是落在最後面,讓大部隊等他。他手裡拽著一根樹枝,有氣無力的喘著氣。

    大人們適當放慢了步伐,桃爺樂呵呵的把寶放進背簍裡背上,大寶和二寶雖然也覺得累,但是還能堅持。他們停下喝些水,然後繼續向前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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