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劉氏張氏在菜地和趙氏聊得正歡,這邊屋裡孩一貓也其樂融融。
寶和四寶一人一根花枝,一會盤頭上繞成花環狀,一會兩兄弟又拿著花枝對打,表演給床上的妞妞看,妞妞笑的眼睛都成了月彎彎,露出一排小米呀,咯咯咯咯小母雞般的笑著。
寶和四寶只顧用枝條逗著妞妞,完全沒注意到大花蹲在凳上已經覬覦這個條形玩具很久了,黃褐色的眼睛就沒離開過晃動的枝條,弓著身做出撲食狀,寶不經意間把手裡的枝條甩到了大花面前,肥胖的貓爪迅速出擊,精準的撓到了花枝上,甚至還撓下一朵小黃花來,然後翻動著胖爪來回撓撥那朵蔫巴巴的小黃花。
寶一看可憐的花枝上只剩下兩朵了,大眼睛瞪著罪魁禍,「咪咪,竟敢撓你寶大爺的花!」
「咯咯咯咯!」笑的東倒西歪的妞妞小母雞給寶糾正道:「它叫大花。」
大花正玩的起勁,沒空搭理寶。
「寶,咪咪不甩你。」四寶逮著機會就對寶放小飛刀。
「它叫大花。」妞妞再次糾正。
寶怒了,拿著手裡的花枝就去戳大花,花枝軟軟的,看起來不像戳,像是垂釣,沒戳上反而勾起了大花的興趣,大花抬起一隻胖爪對著甩來甩去的條狀物拍拍打打,甚至還假想敵般的撲過去,順勢滾地上肚皮朝天,四爪齊上跟花枝玩耍起來。
妞妞笑的更開心了,四寶看妞妞笑的歡,也把手裡的花枝戳向大花。於是兩小釣貓的遊戲一直持續著,小們不嫌煩,因為小觀眾開心,大花就更不會嫌煩了,兩個晃來晃去的枝條,左拍拍右拍拍,感覺四個爪都不夠用似得,興奮的喵嗚喵嗚直叫喚。
劉氏和張氏已經回來了,逕直去了後院。
張氏把竹籃鐮刀放下就要揍四寶去,被劉氏叫住了,「二寶他娘,四寶還小呃,你別把孩嚇著了,寶是哥哥,沒有寶帶著,四寶是不會去井邊玩的。」
「大嫂,你別勸了,看我今天不把四寶屁股揍成兩半才怪!」
「吶,誰的屁股不是兩半呀,就你狠!」劉氏笑罵。
「那也不能不給點教訓,不長個記性,出事就晚了。」張氏也不是那種一味嬌慣孩的人。
「今天你就聽大嫂的吧,他們兄弟感情好,一會我揍寶,就讓四寶就在面前看著,這不比揍兩孩強。」劉氏打定注意,張氏也沒再說什麼。妯娌倆把背簍裡的菜葉倒出來,用木板墊著剁碎,又加了些粗糠攪拌均勻,端著走向雞籠。
雞籠是竹條圍成的,通風又透光,上面蓋著厚厚的茅草,十幾隻雞已經在裡面咯咯的叫起來,全部圍在食槽邊等待餵食。劉氏往食槽裡傾倒菜葉,張氏拿著一根木棍配合著的往裡面翻,嘴裡還喔喔喔的嘟啷著。
「都說這『長頸項,萬擔糧』真要是給它們喂糧食,咱家就喝西北風了。」劉氏看著從竹條縫隙裡伸出來的雞頭,快速的啄食菜葉,感慨道。
「人都吃不飽,哪來的餘糧餵它們,這些菜都不夠,等下午大寶二寶回來,就該去割鵝鵝草了。」張氏端著一葫蘆瓢水,打開雞籠一側的門,擠進去給裡面的水槽填滿了清水。
喂完雞,劉氏到柴房找了根竹條,把身上的灰塵抖了抖就往前院來了。
劉氏把竹條放在院角的石磨上,空手進屋,看著寶四寶還在逗大花,妞妞已經睡著了。
「寶,四寶,出來。」劉氏怕吵醒妞妞,打算換個地方揍人。
寶逗貓正起勁呢,他不想出去,假裝沒聽見。
「二寶他娘,看來今天早晨煮的兩片臘肉沒人吃了,那咱兩吃去吧。」劉氏提高音量,和張氏相視一笑,兩人就往正房飯廳走去。
大花雖好玩,卻比不過臘肉好吃,兩人把手裡的花枝一丟,迅速消失在東屋。大花被兩人一驚一乍嚇得跳了起來,隨後又被乖乖的躺在地上的條形玩具吸引了,兩段弧形的枝條被隨意一丟正好圍成了一個橢圓的圈,喵嗚喵嗚呼嚕呼嚕,大花興奮的抬腿跳進圈裡,蹲在裡面一動也不動,頓時覺得圓滿了,終於佔領了它們。
寶四寶屁顛屁顛的跟著娘親到了正房,看著娘和二嬸盯著他們笑,怎麼感覺有些發毛呢。
「娘。」四寶粘到張氏懷裡,撒嬌狀。張氏坐在一邊不動聲色,感覺著懷裡拱來拱去的四寶,伸手捏了一把他肥嫩的屁股蛋,道:「今天的臘肉可肥了,像四寶屁股蛋一樣肥。」
四寶立馬跳開,一提到肉就忘記保護自己的小屁股了,娘最喜歡捏他的小屁股了,而且還捏的特別疼。
「娘,臘肉在哪?」寶兩眼放光。
「等著,娘去取!」劉氏出去取來竹條。寶就傻眼了。
「今天咱不吃臘肉,吃點新鮮竹條肉。」劉氏語氣冷了下來,臉色也變得嚴厲起來,「寶,你今天要臉呢就在屋裡跪下,要是不要臉,就去外面壩裡跪著。」
寶最要臉了,趕緊就跪下來,四寶一看哥哥跪著,他轉頭看著自己的娘,可是張氏沒搭理他,四寶嚇得也跪下了。
「乖四寶,大伯母揍哥哥呢,你不用跪啊。」劉氏把四寶拉起來,語氣十分和藹,可轉過身來馬上又凶狠起來,「屁股噘起來,看我不揍死你!」劉氏手裡的竹條就上下翻飛,狠狠的打在寶的屁股蛋上。
寶哭的稀里嘩啦,心裡覺得委屈,也不知道犯了什麼錯,為什麼要挨打。
「還去井邊玩不?還敢帶弟弟去井邊玩不?」劉氏厲聲問道,手裡的竹
條抽的起勁。
「娘,我再也不敢了。」寶感覺屁股變的好厚好厚,已經疼的沒了知覺。
旁邊四寶又跪下來了,看著哥哥挨打,他也哭的稀里嘩啦,「大伯母,別打哥,是哥給妞妞摘花花,嗚嗚嗚!」
打在兒身疼在娘心,劉氏心裡也不好過。但是,不給他們個教訓,水火無情,真要是出什麼事,後悔就晚了。
「知道錯了嗎?」
「知,知道了。嗚嗚!」寶忙不迭點頭。
「說,錯哪兒了!」劉氏逼問。
「娘,我,我再也不,不去井邊,玩玩了,再也不,不帶弟弟去了。」寶臉都哭成小花貓了。
「除了井邊,池塘邊河邊都不許去。」劉氏總算停下了。
「嗚嗚!娘,我聽聽話。」
「哇哇!大伯母,我也不去井邊玩了。」四寶也嚎開了。
「哎喲,這是咋了,村口都能聽見你倆在哭。」桃爺拿著煙桿走進來。
寶和四寶看見救星來了,腰也慢慢直起來。
「爺,嗚嗚,吃臘肉沒,沒有吃到,吃,吃竹條肉。嗚嗚!」四寶泣不成聲。
桃爺以為是為了一口吃的,兒媳婦就揍孫,正要說兩句,張氏趕緊上前來解釋了一通。桃爺雖然溺愛孫,但是涉及到玩水玩火這類危及孫安全的行為,是絕對不會縱容的,「該打!我看還是打少了,應該把腳底板再抽上幾條,看以後還敢往井邊跑不!」
寶和四寶一看爺爺不站他們這邊,腰又慢慢彎下來。
當著公爹的面,劉氏倒是沒有再抽寶竹條,看著寶臉上一條一條的淚槽,髒兮兮的,可憐兮兮的,心疼了。帶著孩到後院洗臉去,順帶背著公爹又訓斥了好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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