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石陣!?」墨淵躺著的身子微微一抬,並不是聽到了什麼聲音的回答。
離奇的是,看到了那些碎小的石塊居然拼湊出幾個字——亂石陣。
墨淵點點頭道,「嗯,確實夠亂。」
眼見這些怎麼也打不爛的石塊,墨淵焦灼的眼神無以應對了,「什麼鬼地方,石頭都能聽得懂人話?!」。
「小白,我們該怎麼辦呢,這種情況,怎麼去找翩翩?」墨淵用手一摟小白,心裡還是擔心著白翩翩的安危,殊不知,人家可比他們幸運得多了。
……
天宮!
百花盛開繽彩紛呈,其中有白翩翩最喜歡的顏色——紅色粉色藍色紫色,奼紫嫣紅放在此地一點不為過。
繚繞的白色靈氣在這方顯得更為盈裕,奇石異花開滿遍地,仍舊是青草翠綠鋪地,可這裡的綠怎麼就那麼新鮮綠嫩;不遠處有山澗靈泉,飄飄灑灑的花瓣片片飄落,讓這天宮更添幾分濃濃仙意。
白翩翩看得一愣一愣的,沒想到這天宮竟然能如此美麗,說下邊咂舌地美吧,這裡還更甚一籌。
吉祥上了天宮,不難看出內心跟著複雜得多。似喜似悲,各種難掩的心緒全然顯示在他的一張臉上。
太久太久沒有來過此地,饒有萬千感慨都能合乎情理。
「誒,你快點的走,磨磨蹭蹭的像什麼?」老大催促著吉祥,滿眼的看不慣。
也不知道他們倆兄弟究竟埋下了怎樣的恩怨,老大如此不待見老三,比陌生人的關係還緊張幾分。
白翩翩原本安心的跟在族長身後欣賞了這天宮的獨到美景,卻聽了老大發出的雜音,心情一下子不爽到頂點,「誒,我說老大,你不要老針對我家吉祥,好吧,你看你,哪有一點做哥哥的氣度?」
白翩翩呵斥著老大,才不管他是不是族長的兒子,一心想了保護好吉祥,既然都跟著來了,證明族長也不是全然地不認了這個兒子。
「父親,大哥,你們可算回來了,天盡頭那邊……。」
不用說,這是老二的聲音,就他一個留守了天宮,倒是見了族長他們回來,顯得有些焦灼不安。
剛欲吐言,卻又見了後邊跟上的影形,先是微微一怔,然後露出和顏悅色,「三弟,是你麼,真的是你麼?」
「二哥……」吉祥這聲吞吞吐吐的「二哥」,那是叫得揪心,帶著的泣聲昭然若揭。
「三弟……」老二頭上的角已經長了出來,上前對著吉祥就是一碰觸,看得出他倆的關係比起老大來,緩和得多。
白翩翩瞅著,這簡直上演著最真實版本的親情融合呀,瞥了一眼一旁的老大,「哼……這同樣是親兄弟,咋差別就那麼大呢。」
老大一聽,扭著頭,不樂意了,眼裡帶著寒光,「誒,老二,你忘了他是掃把星了,還挨那麼緊,找死!?」老大的話狠狠地往吉祥背梁骨戳去,全然沒了兄弟血親之情。
「大哥……」老二一聲低歎,好像要勸止的樣子。
卻又被族長打斷了,「好了,這會不是你們做這個的時候。」
「老二,你剛才想說什麼,看你焦急的樣!」族長拉回正題,再次問道。
「哦!」老二這才離了吉祥,收拾了認親的情緒,穩定地說了起來,「孩兒看到天盡頭懸崖處那邊有異響,很強的一股氣力,震得那方簌簌作響。」
「異響!?」族長老眼又開始打轉,「難道是我之前算出的那個異類?」族長說得神秘,提到天盡頭的懸崖,更加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千百年來,那處懸崖都被封為禁地,他們族裡從不會輕易去了那裡,因為危險、因為難纏,那裡幾乎是沒有過足跡的現顯,如今這突然的異響,似乎宣示著那方懸崖的暗凶。
族長臉色一黑,老大跟著也是一沉,「父親,那究竟是什麼樣的異類,居然能有這般大的動靜。」
白翩翩盯看得專心,卻也沉默地觀察,以為她會寡言不語,沒想到,她還是憋不住,「族長,能幫我先算出我的朋友他們現在身在何處嗎?」
「我去……白翩翩完全地不識時務,有木有!?」
吉祥見狀,用頭勾了勾白翩翩的身子,「姐,先不要問你朋友的事,族裡恐怕是又出大事了。」
「嗯!?什麼大事,能大得過我朋友的事?」白翩翩被氣糊塗了,一心惦念著墨淵和小白。
族長沒有再理會白翩翩跟吉祥,喊了老大老二跟著自己走了。
「喂,族長,我的事什麼時候辦呀?」白翩翩不依不饒,卻被吉祥攔了下來。
「姐,你是不知道天盡頭那處懸崖的厲害。」吉祥勸慰道,怕白翩翩這會跟了上去也是吃閉門羹。
「厲害?怎麼個厲害法?」白翩翩撇嘴問著,突然又揮揮手,「它厲不厲害跟我有半個銅板的關係。」
「既然族長跟兩個哥哥都這麼緊張,恐怕是不能小覷的異類了。」吉祥眼神篤定,後蹄在地上一點一點。
太人性化了,有木有!?
「該死的異類,耽誤姐的正事了。」白翩翩嘴裡咒罵,眼眸中充滿了無盡的怨念。
……
「父親,該怎麼辦,多
少年來,我們天盡頭都相安無事,大家的生活都過得祥和寧靜,難道是又要出什麼大劫了嗎?」老二一臉糾結,關心整個族群的安危。
老大卻硬氣以對,「我就說了老三不祥不祥,居然還帶來個人族的女子,這下好了,又引來這般巨大的異響,偏還被叫了什麼吉祥,真是噁心至極。」
老三瞅了一眼滿是不爽的老大,但沒吱聲,他充分清楚老大在父親心目中的地位和老大那火爆的性子。
「好了,你倆給我安靜點。」族長一聲喝下,制止了老大的聒噪。
他們三進入一道密門,裡面空曠而簡單,桌案上古樸的一個木頭架子上面夾著一個渾黃的銅鏡,讓人一看,便能知道這定然不是什麼一般的凡物。
「父親,你是要用銅鏡占卜出那方的動靜?」老二關心問道,眼睛卻不禁一抖,「父親,你可得想清楚了,這銅鏡占卜會耗費你許多功力,要不還是我跟大哥去天盡頭懸崖處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
老大沉默,只是擔心了自身的安危。
「……」納悶了,這樣的老大,怎麼會得到英明神武的族長獨到的青睞,包括老二至今也沒搞明白這個事。
「不了,你們去哪裡更危險,於其讓你們危險,還不如在這銅鏡裡窺探一二。」族長堅持,不願讓兩個兒子冒了危險,一臉的慈父情愫。
「老二,既然父親都這麼說了,我們還是不要打擾得好,我們去門外守著吧。」老大鬼精得厲害,見著機會就躲。
「大哥,我們還是留下,看能幫到父親什麼忙不,這樣出去守著能起什麼作用。」老二不滿老大的作為,卻也不好直說,只是婉言拒絕。
「不用擔心我,你們還是出去守著吧,不要讓我被打擾了就是,再說銅鏡發出的光芒對你們也是不利的。」族長關愛地對兩個兒子說道,言語柔和而慈愛。
「父親……」
「哎呀,老二,別什麼時候都婆婆媽媽的,按照父親的意思照辦便是,沒聽父親說麼,對咱們不好,難道還需要給你再重複。」老大不耐煩地瞥了一眼老二,平日裡就看不慣他這副關愛全天下的模樣。
老二再不好說什麼了,微微垂頭,淡淡道,「好吧,我們出去守著,可是,……父親,你一定要小心,一有情況就叫我們,我們就守在門外,哪兒也不去。」
「好了,走啦!」老大已經極其不耐煩了。
不得不說,老二的心地著實善良,但是也足夠囉嗦的。
終於打發了倆兒子,族長這才安心開始運氣,渾身一道流光注入,竟然幻化成了人形。
這是族長的秘密,包括他身邊的兒子都不能知道,他竟然還可以化作人形,他這樣做,也算是對他心目中的那位英雄的一種祭奠。
他定了定神識,雙手高舉,吸收天盡頭的獨有靈氣,再是一道流光,注入銅鏡,「唰」的閃亮一下,銅鏡裡邊顯示了天盡頭懸崖處的畫面。
「亂石陣!」族長微瞇著眼,用手捋了一把鬍鬚,意味深長地點點頭,「果然是人族!」
「但是他怎麼會出現在了亂石陣裡?這處可是天盡頭的禁地,而且還是懸崖邊最厲害的一處陣法。」族長微偏著的腦袋,眼珠在眶裡不停地轉動,「咦,竟然還有一隻小狐狸?他們……好像完好無損!?」
族長仔細看了鏡中之人和獸,看他們的眼神更為訝異,能夠在亂石陣中呆上的人定然不是什麼凡人,最重要的還是他居然弄出那般大的響動,「嗯……這個事情有點麻煩了。」
族長心中揣測,以為這一人一獸的侵入,會是覬覦了他們天盡頭的法寶,所以面色鐵青的族長始終沒有褪去眼眸中的那抹銳利的寒氣。
「暫時讓他們在那裡呆著,一切待我查清弄明後,再做定奪。」族長探究完後,手袖那麼一抹,那銅鏡發出的刺眼光芒即刻收斂而起,恢復到平常作為一面鏡子的姿態,他這才緩緩吐出一口氣,「該是問靈境的時候了。」語音剛落,他即刻又變回了雄壯英姿的梅花鹿身形。
這一變一變的過程,都沒人知道。
其實族長也是過得蠻苦的,這麼多年來,不僅要滿了自己的族群還要滿了整天跟自己生活在天宮的兒子,這得多累呀。
那個人,在他生命中來說,永遠都是不容代替的位置。
「吱嘎」,門被打開。
老二緊張的神色分毫未褪,張口緊色問,「父親,怎麼樣?你有沒有哪兒不適?」老二這是關心父親的安危,怕他功力耗損太過,而傷著了身子。
「沒事!」族長微微搖搖腦袋,但眼眸中不自然充盈起一絲傷神。
「父親,究竟如何,那異類到底是什麼,對我們族群會帶來威脅嗎?」老大跟老二的關心截然不同,與其說是問族群的安危,還不如說是擔心自己的安危。
「是一個人族,好像被困在了亂石陣中,一時不會也出不來。」族長簡單到,喘氣有些接不上,看樣子已然很累。
「什麼,亂石陣,算他運氣好。」老大笑吟吟說著,他心裡清楚,只要進入亂石陣的人或獸根本憑借自己的力量那是出不來的,除非有了自己父親的出手搭救,或許還能撿回一條命來。
老大這也重重吐出一口氣,以緩釋自己內心的緊張。
「父親……」老二一直關注了族長的舉動,誰料族長腳底一軟,欲往地上癱去,老二趕忙支過頭來,頂住了族長軟糖的身軀,「
大哥,你在想什麼呢,快來幫忙呀。」
老大這才一個激靈地被拉回了神色,見軟下身去的父親,趕忙也是支出了頭,頂在了族長搖搖欲墜的身軀上。
「沒……沒事,我只是感覺有點累!」族長強詞奪理,功力的耗費著實讓他看上去虛弱了很多。
「把那個人族的女子給我叫來。」族長拖著聲音,緩慢地講著,對著老二支了支頭。
「父親,你都這樣了,等你養好了身子,我們再見她,也不遲。」老二勸慰,擔心自己父親的身體。
「快去……」族長都受不了老二的囉嗦,用盡了力氣低吼一身。
弄得一旁吊兒郎當的老大身子不住一顫,收起了剛才支出的頭,沒了支撐力,這下族長真實地軟到在地了。
「大哥,誰叫你收回你的頭的?」老二終於抑制不住內心的火冒,對著老大吼到,歇斯底里。
老大也覺著自己做了虧心事,縮著身子,不敢吭聲,又努力地用頭去支軟癱在地的父親。
「好了,暫時別管我,快去叫她來。」
「好吧,父親!」老二這次點頭同意,走到時候怨懟地瞪了一眼仍在瑟瑟發抖的老大。
……
「吉祥,你說你老爹他們都去幹什麼了,這麼久都不見個影子,可要急死個人了。」白翩翩搓著手,在這片美好的景致前踱來踱去,眼下全然沒了心思再去欣賞自己喜歡的花花草草。
「姐,稍安勿躁,他們定然有他們的重要的事,不然是不會這樣不理我們的。」吉祥安撫著白翩翩焦灼的心情,條理清晰語速平緩,「你想呀,既然族長都待我們到這兒來了,那是絕對不可能把我們涼在一邊不管的,看樣子,我覺得他對你腰懷中的那面鏡子很有興趣。」
「嗯,對的,要不是這靈境及時出現,估計這會我指不定被那兩個粗魯的臭狒狒扔到哪兒去了呢。」白翩翩點頭跟著吉祥一起分析,「那你們天盡頭的懸崖邊都有什麼呀,看把你爹緊張成那個樣。」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天宮,到下面去生活了,所以這些年來,除了安於現狀地生活著,其餘的信息我幾乎一概不知。」吉祥述說著,幾顆不爭氣的青淚在眼眶裡打著轉,特別的煽情。
白翩翩見了,心跟著一痛一痛,走上前去,抱著吉祥的頭,「哎喲,我的小寶貝,是姐對不起你,不應該讓你想到你的傷心往事。」白翩翩說著幫吉祥擦乾了眼角的累痕,「這下好了,跟著姐,不會再讓你受傷害了。」
白翩翩這叫大言不慚吧,就算保護自己都是用偷襲與偷跑的方式,這會居然愛心氾濫,還要擔起保護吉祥的重任,她也真夠不知天高地厚的。
「姐,不怪你,都怪我,怪我一出生就剋死了我的母親,所以才有今時今日的結果,這應該叫報應吧。」吉祥還真自責,聽得白翩翩心裡怪不是滋味,想著他倆的身世有同出一轍的方式。
「傻孩子,那是天意,不要什麼都往自己頭上扣,有些東西你是扣不起的。」白翩翩拍拍吉祥的腦袋,嘴角泛起不經意的笑意,隨後又臉若冰霜,「你為什麼將你的父親叫族長呢,似乎從頭到尾我都沒聽你叫過他一聲父親。」
白翩翩對這個吉祥的稱呼很是不能理解,聽後有幾次想問,卻沒能有了合適的機會,這會她兩的獨處,正好是最合適的機會。
吉祥斂了嘴角,狹長的眼眸頓時渙散起來,不語的吉祥看起來多了分他這個階段少有的成熟氣息,估計是有想到了傷心事,觸及到內心最柔軟的地方了。
「咳咳……那個……不想說就算了,當姐沒問,呵呵……」白翩翩笑得很假又很傻,倒是有了份童真的意趣。
「姐,你笑什麼……」吉祥抬眼看著笑得正濃的白翩翩,白翩翩隨即收拾起來,「那個,不是為了緩解下這尷尬的氣氛麼!」
吉祥被白翩翩幼稚的行為逗笑了,「沒什麼不能給你說的。」吉祥深深吸入一口氣,一句道來,「是他不讓我叫的,這麼些年來叫族長,也已經習以為常了。」
「啥!?」白翩翩摩挲的雙手倏的一頓,啪嗒一聲擊打得水響,對於這個答案,她感到萬分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