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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一場淋漓盡致的春雨的落下帷幕,西北大地上已經開始呈現出一副盎然的春色,綠野山林間隱隱傳來歡快的鳥叫聲,空氣到處瀰漫著一股清新的氣息。
來到這塔蘭城的這兩日的時間裡,司空大人幾乎一整天都是出城轉悠,身邊除了帶了方九等幾人之外,還跟著熟悉附近山區的地形的一些百姓,早出晚歸的,龐泉好幾次派人來客棧找人,也沒見他的人影。
這天午後,陽光格外的溫暖。
塔蘭城幾十里開外的邊境的一座山裡。
「方九,你確定這條小路可以繞過塔蘭城,通往崇州境內的官道?」
密林遮蔽的半山腰處,司空大人站在一棵大樹下,指著跟前的一條隱秘的小山路,淡然掃了方九一眼。
方九猛地點頭,「是啊,大人!這條路就通往崇州境內的官道,小的已經走了好多次了,錯不了!就是路不太好走,很崎嶇,不過是一條捷徑,以前上山打獵經常是順著這條小路進入崇州境內,那邊的山裡有更多的野味。」
「一般的馬匹應該能通過吧?」
司空大人想了想,然後摸著下巴,繼續問道。
「應該可以的,大人!」
這下,司空堇才點了點頭,從衣袖裡掏出一張羊皮地圖,細細的查看了一下,然後又看了看跟前寂靜的小山路,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收起地圖,伸手指了指那小山路,「走,我們走一遍看看。」
說著,便提步往路口走了去。
……
忙碌了一天,親自將那山路走了一遍,一直到天黑,司空大人才回到塔蘭城中。
剛剛走進客棧的房間,帥府的人便找了過來。
「庫斯大人,龐大帥在府中設宴與城中的幾位貴人暢飲,特讓屬下過來接大人過去。」
帥府的管家臉上擠出一道恭維的笑意,對著司空堇恭敬道。
司空大人挑了挑眉,將手中的茶杯往桌上一擱,思量片刻,才回道,「大帥在府中設宴款請城中的幾位貴人?讓本官過去做什麼?」
「大人,大帥說有事與大人相商,還希望大人能過去一趟。」
「有事相商?」
司空堇眼裡迅速浮起一抹警惕,心頭微微一沉——難道龐泉懷疑了不成?
沒道理啊,這兩天塔塔城那邊沒有傳來消息,而且她已經秘密派人潛伏在塔塔城通往塔蘭城的官道上,一旦有任何可疑的人通過,便將立刻被暗中拿下。若是有什麼消息,阿泰那邊不是應該有什麼消息傳過來嗎?
司空堇心頭微感疑惑,想了想,然後又端起茶杯,不鹹不淡的抿了口茶,然後漫不經心的問道,「大帥找本官有何事?本官記得提醒過你們龐大帥,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盡量不要過來找本官,讓他派出去尋找司空堇及其部隊的斥候有消息傳回來了?」
那管家乾笑了幾聲,低聲道,「大人,這個屬下就不知道了,想必大人親自過去問大帥,一切就會清楚了。」
司空堇目光一沉,沉默片刻,隨即點頭道,「也罷,現在帥府人多眼雜,本官也不方便露面。剛好,本官等下要去邊境探望一下我大遼的將士,這樣吧,丑時之後,本官會親自去帥府找他,讓他先招呼好那些貴人吧。」
「好的,大人!屬下這就回去轉告大帥!」
這下,管家才應了一聲,恭敬一拜,轉身離去。
管家退下,司空堇才喝盡杯中茶,晚膳也顧不上便換了一身黑色斗篷,出了門。
……
策馬出了城門,司空堇便沿著官道一直往前疾馳而去,確定身後沒有眼線,這才按著約定的地點趕去。
「大人,你來了!」
塔蘭城北外的一座山神廟附近的林子內。
一身風塵僕僕等待許久的阿泰跟幾名手下一看到司空堇下馬,便立刻迎了上來。
司空大人幾個大步走了過來,拉下頭上的風帽,看了阿泰一眼,問道,「怎麼樣?貝格爾他們大概什麼時候能趕到?我們的時間可能不多了,必須趁龐泉沒有察覺之前快速完成此事,剛剛龐泉讓他的管家到客棧找本官,本官心中隱隱感覺有些不安,若是讓他察覺,我們就是前功盡棄。」
司空堇語氣有些沉重,秀眉深鎖,沉聲道。
「難道龐泉現在已經開始懷疑大人了嗎?」
阿泰也皺起眉頭。
司空堇折起手中的馬鞭,「還不能確定,這兩日本官忙著熟悉這邊的地形,暗中聯繫崇州城的李守義將軍,倒是有些忽略了他,他早就想起兵攻打崇州城了,那些暴動的亂民情緒非常的不穩定,要是再不出手,龐泉自己也害怕遲則生變。」
阿泰點頭,「屬下剛剛暗中探訪了一下那群暴動亂民的營地,發現他們的情況確實不太好,不少的人感染了風寒,高燒不退,龐泉已經下令將他們隔離開,軍中也沒幾個可以看病的大夫,情況堪憂!」
「所以此時的情況對我們更是有利,本官已經派人秘密在那群亂民當中散佈一些消息,只要能鼓動起來,讓他們產生消極的抵抗心裡,到時候崇州大軍一到,也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現在就看貝格爾他們那邊
邊的情況了。」
「大人,貝大人已經進入塔蘭城境內,預計明天早上就能抵達塔蘭城。」
聞言,司空大人眼底才拂過一道緩和,欣然道,「很好,這段時間真是辛苦他們了,大荒之境那邊地處偏僻,環境苛刻,跟馬蘭城差得太遠,本來還擔心他們會吃不消,不想他們的任務竟是完成得如此出色,本官深感欣慰。」
阿泰連忙一拜,笑道,「貝大人治軍有方,意志堅定,屬下也是萬分佩服,但是屬下更敬佩大人敢隻身混入敵營的謀略與勇氣!」
司空堇拂了拂袖,苦笑了一聲,「本官也只能心存僥倖罷了,拿生命做這一次又一次的豪賭,雖然本官自己也很欣賞這樣的魄力,但是本官希望你們永遠不要用這一招,記住,只有愛惜自己的身體,才能有成人所不能最基本的資本。」
聽著,阿泰心裡不禁湧起一陣感動——大人素來很少會將這些關切的話說出口,他一向都是以真正的行動帶給他們屬下將士最真實的關心,如今竟是難得說出這麼一句聽似平常,然卻飽含關切之意的話來……
「是!大人!屬下定會銘記在心!」
司空堇點了點頭,轉過頭看了天邊那輪明月一眼,吸了口氣,「時候不早了,趕緊行動吧。」
「是!」
隨著一聲應下,只聽到幾聲『嗖嗖』聲,林間傳來幾道清嘯聲,轉瞬間,林間已經沒有了任何的人影,只聽得一陣清風拂過,林間沉寂無比,彷彿剛剛的談話不存在似的。
夜漸漸的深了,塔蘭城的帥府內,賓客們散去的時候已經是子時。
「大帥,剛剛守城的將士來報,確實看到裡庫大人出城朝邊境大遼守軍的營地趕去了。」
龐泉的書房內,管家走到書桌旁,低聲的對著坐在椅子裡的龐泉說道。
「哦?是嗎?就只有他一個人?」
龐泉執著茶杯的手一停,抬起頭,望著管家道。
管家回道,「是的,大帥!就他一個人,我們的人一直跟他走到一半的路程,當心被他發現就撤回來了,大遼的這些蠻子都不是好惹的,屬下也擔心稍有不慎反而會給大帥壞了事。」
「嗯,做得不錯!塔塔城那邊還沒有消息傳來嗎?裡庫可是答應過我會盡快決定發兵的時間,那幫亂民已經……唉,你說裡庫那王八蛋不會是耍本帥吧?」
龐泉有些不安的握緊了拳頭,將手中的茶杯用力的一放,忽然站起身,「裡庫這王八蛋這麼狡猾,他似乎已經把這事拖延很久了,這幾日若是再不動手,我們的把握會越來越小。」
「大帥先不要慌,這個庫斯大人不是還在我們手裡嗎?聽說他跟裡庫可是好兄弟,到時候,實在萬不得已,我們就先拿他開刀,還用擔心裡庫不會乖乖就範嗎?再說,現在庫斯去邊境的大遼軍營,說不準就是因為出兵的事情,我們且先沉住氣,看看等下裡庫回來之後怎麼說。」
管家這麼一番話,倒也讓龐泉冷靜了下來,「好吧,就看看等下庫斯怎麼說,這個庫斯也真是夠怪異的,這兩日聽說他一直帶著方九等人出去遊山玩水了?」
「大帥,屬下剛剛已經盤問過方九,庫斯這兩天就是帶他們往山間走的,還會經常問那些村民有沒有發現騎兵馬隊之類的問題,想必也是在尋找那司空堇的蹤跡。聽說那司空堇在塔塔城搞出的動靜很大,大遼的太子西風烈恨不得吃他肉喝他血,他既然是塔塔城派過來的,能敢怠慢此事?」
管家陰笑了一聲說道。
聞言,龐泉眼底也掠過一道精光,冷笑道,「嗯,沒錯,司空堇攤上西風烈,夠他吃上一壺,他還以為西風烈是誰,都敢這麼明目張膽的挑釁,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
而兩人等到後半夜,丑時之後,並沒有見司空堇的蹤跡,不過倒是等到了司空大人方九送來的一封密信,密信上只有寥寥幾字:
三天後出兵。
還附上一張極為嚴密的布軍圖。
看到那張布軍圖,這下,龐泉跟管家總算鬆了口氣,一顆躁動不安的心終於慢慢的平穩了下來。
而,忙碌了幾天幾夜的司空大人卻是臨近黎明時分才一身疲憊的趕回城中,回到客棧,吩咐接下來的半天裡任何人不見,然後回到房間倒頭就睡,連小二過來叫她吃飯也被她轟了出去。
……
一天很快過去,此時,夕陽已經下山,天邊的火燒雲也漸漸灰暗下去,廣袤的天際陷入一片沉寂的灰茫茫之中。
大雍西北部崇州屬地邊境,距離塔蘭城不遠處的大遼與大雍交界的一片擁擠的群山密林之內。
密林上方的一個高出的隱秘的高坡處,一名身穿黑色勁裝的女子正抬頭望著下方——
只見下方是隱藏在密林裡的一大片篝火,藉著那一簇簇高燃的火光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下方安紮著的上百個營帳,身穿大遼軍服的將士們正圍著火堆攀談烤火,耳邊隱隱傳來他們的笑聲和歡呼聲,甚至還有那粗魯的叫罵聲。
黑衣女子白皙秀的容顏上隱約透著一道疲憊,一身風塵僕僕的樣子,然而眼中的流光卻是清亮異常,她身後的林子內,是一支兩千人的騎兵,那些騎兵將士亦是清一色的黑色勁裝,默默的坐在馬背上,沒有一個人出聲,他們還用布包裹住馬蹄,可見,這一路過來很是隱秘小心。
而這支部隊,正是司空堇手中的一張神秘王牌——由司空堇的近衛隊長貝
格爾所引領的一支秘密的騎兵!
這支騎兵早在當初司空堇離開馬蘭城返回帝都的時候就已經在籌建,到如今,一年有餘,在司空大人強大的財力支持之下,發展到了什麼程度,除了司空堇跟貝格爾,恐怕沒有人更清楚。
「派出去的密探還沒回來嗎?怎麼到現在還不見大人的蹤影?」
貝格爾轉過頭,看著身後的一名將士,皺著眉頭問道。
那名將士抱拳道,「貝大人,密探也已經回來,確信密信已經送到大人手中,如今確實已經快到了約定的時間,大人會不會是出了什麼狀況,計劃有變?」
貝格爾吸了口氣,又看向下方的遼軍營帳,想了想,隨即便搖搖頭,「不可能,大人心思縝密,一旦下了決定就很少會有所變動和更改,若是情況有變,他一定會派人通知我們……你先過去安撫一下弟兄們,讓他們原地休息,給我保持安靜,聽我命令行事。」
「是,大人!」
那名將士很快便退了下去。
貝爾格則是疑惑的皺著眉頭,抬起目光看了看天色,也只得耐著性子默默的等待著。
過了好一會兒,身後忽然傳來了剛剛那個將士的聲音,「貝大人,阿泰大人來了!」
貝格爾眼底迅速的劃過一道驚喜,連忙轉過身,只見一個身穿黑色斗篷的高大的男子正朝自己走了過來,他的身後還跟著八個黑衣蒙面人,兩兩人之間只見扛著一個個黑色的大布袋,大布袋裡裝得滿滿的。
斗篷男子來到貝格爾跟前,便將帽子拉了下來,露出那張熟悉的俊臉。
「阿泰,你總算來了!」
貝格爾舒了口氣,心裡的石頭緩緩落了地。
阿泰笑了笑,打了個手勢,讓身後的幾人將東西放下,然後才幾步上前,來到貝格爾身邊,壓低聲音,「讓貝大人久等了,這裡正好兩千套大遼軍服,為了弄到兩千多套軍服,大人可沒少花費功夫,希望你們不會讓大人失望。」
阿泰指了指身後的幾個黑色的大布袋,低笑道。
當然辛苦了,昨天晚上,他們幾個可是跟大人做了一晚上的賊,好不容易才將這些軍服湊齊了!他們還是第一次幹這種偷偷摸摸的事情,而且偷的還是衣服!
這時,貝格爾順著阿泰手指的方向,清亮的眼睛裡頓時浮現出一道堅定而自信的幽光,欣然一笑,「放心吧,大人交給本官的任務,本官一定會竭盡全力,完成得漂亮!」
「想不到,貝大人跟在大人身邊久了,整個人也硬氣了,我相信你會圓滿的完成任務。大人已經給你們做好了安置和部署,貝大人你看——」
阿泰從衣袖裡拿出一張羊皮地圖,幾個大步來到旁邊一處隱秘的大石塊後方,取出火折子,點上,然後才攤開地圖。
「大人的意思是讓你們換上這些軍服,從西南方向殺入遼軍營地,動作要快,只要挑起混亂馬上撤退,大人說了,你們只要扔幾把火燒掉他們的營帳和糧草就可以,然後從東南方向殺出,一直往崇州城的方向走,記住,你們這段路程直接走官道,到這裡之後,就改走小道,避開大道,上面的行軍路線,大人已經標記出來。」
阿泰指著地圖上一條條標記的很清晰的路線跟貝格爾解釋道,「你們速度一定要快,你們一旦行動,斥候就會立刻給大人傳信,大人則是直接帶龐泉的那些精銳趕過來,他們走的是官道,所以你們一定要在大人帶領的大軍到來之前,按照大人的吩咐,進入小山道內,這樣,大人才能施行接下來的計劃。」
貝格爾將阿泰的話消化完畢,隨即便點頭,「我明白了,請轉告大人,讓他放心!」
阿泰點了點頭,「對了,身上的衣服也不要扔了,進入深山村落的時候,可以扮作搶匪流寇,分散開,這樣容易避過他們的眼線,明天中午,你們一定要趕到崇州境內的十八里鋪,崇州城的將士們,會在那裡等你們,還有,這是大人給崇州守城將軍李守義大人的密信,你收好了,一見面,馬上親自交給李大人。」
阿泰收好地圖連著那封密信遞到貝格爾面前。
貝格爾接了過來,臉色有些凝重,語氣卻很是堅決,「是!我們一定會完成大人交予的任務,請轉告大人讓他放心!」
阿泰點頭一笑,「我會轉告大人的,等待貝大人的好消息,我們先回去了!」
語罷,便將頭上的帽子一拉,轉身往山下走了去。
而貝爾格也迅速的命身後的將士們,以最快的速度換上阿泰送過來的衣服,原地待命。
……
塔蘭城這邊,司空大人美美的睡了一覺起來,剛好龐泉讓管家叫司空大人到府上喝酒。
司空大人睡了一天,剛好腹中飢餓難耐,於是便也不拒絕,跟著管家去了。
帥府中,龐泉備下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還讓樂師們準備好了美妙悅耳曲子,招待得很是周到。
「庫斯大人,這次的事情真是勞煩你了,龐某先乾為敬!」
龐泉瞇著眼,笑得很諂媚,端起酒。
司空大人抬手拂了拂自己那隻眼罩,笑得陰險又卑鄙,「哪裡,哪裡,這是本官應該做的,本官剛來這塔蘭城就得到大帥的盛情款待,讓本官深感欣慰,這說明大帥你這人很重情義,本官最喜歡跟像大帥這麼重情義的人交朋友,就是不知道本官有沒有這個榮幸?」
龐泉哈哈大笑,拍了
拍了司空大人那瘦弱的肩頭,「原來庫斯大人也有這想法,龐某早就覺得庫斯大人為人豪爽,早就想跟大人結交為好兄弟,好知己了,能結交庫斯大人這樣的人物,是龐某莫大的榮幸!」
「哈哈,看來,我們兄弟二人倒是心有靈犀一點通了,可惜本官出門在外,也沒帶上什麼好的信物,這樣吧,這個玉珠子是當初我母親給我的生辰禮物,這些年我可是一直帶在身上,過兩天大軍一開拔,我就得回塔塔城了,你我兄弟二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這個東西就留給龐兄做個紀念吧,以後來我們大遼皇城,有了它,你就可以隨時找到我了。」
司空大人也伸手拍了拍龐泉的肩頭,一手拿出一顆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紅色珠子(一看就是地攤貨,一個銀幣能買到好幾顆的那種),很寶貝的,很不捨的看了幾眼,還用力的握了幾下,然後塞到龐泉手裡。
龐泉將司空大人剛剛的動作都看在眼裡,臉色一怔,眼神有些奇怪,然後才有些感動的說道,「不,不!這東西我不能要……太珍貴了!我……」
「龐兄說得什麼客氣話,一顆普通的珠子而已,一點也不珍貴!在小弟心裡,這些乃身外之物,哪能比得上一段真摯的友誼重要?龐兄,拿著吧!不然就是不給小弟我面子!相信小弟,它一定會給你帶來好運的!祝你此次出征馬到功成!拿著!不然小弟就不高興了!」
司空堇板起臉,眼眸裡掠過一道不高興。
這下,龐泉才滿臉感動的收了下來,可是,心裡卻是有那麼一瞬的奇怪掠過——這,這,他們是不是發展得太快了?
明明之前這庫斯好像也被表現出對他有多大的好感啊!
怎麼說兄弟,就真的成了好兄弟好朋友了?
「兄弟既然如此慷慨的將這麼寶貝的東西送給我,那我也不能遜色。」想了想,龐泉忽然大笑一聲,開口道,「管家,把本帥書房裡的那個錦盒拿過來!」
「是!大帥!」
管家很快便下去,不一會兒便端著一個紅色的錦盒匆匆的走了進來。
「好兄弟,既然你誠心與為兄相交,還贈予為兄這麼珍貴的禮物,為兄當然也有一份珍貴的禮物要送給你!」龐泉拿過管家遞過來的錦盒,笑道。
司空大人皺著眉頭,有些不高興的拂了拂袖,「什麼珍貴不珍貴的禮物!龐兄,小弟可不收,我送給你這小珠子又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
「那可不行,你不收也是不給我面子!」
龐泉哈哈大笑,然後打開錦盒,一道金色的流光頓時從盒子內傾瀉而出,閃耀無比,晃得司空大人的眼睛幾乎睜不開,好不容易才適應了這耀眼的光芒,定睛一看,裡面居然是一顆金色的寶珠?
嗯?
好像又不像……
「好兄弟,怎麼樣?這東西可是為兄摯愛的寶貝,是一顆千年舍利子,是千年前一位得道高僧坐化得到的,很是珍貴,我把它送給你,讓它見證你我兄弟二人的友誼,來,拿著!」
龐泉將那錦盒遞了過來,那光芒一閃,司空大人覺得差點沒把她那雙狗眼給閃瞎了!
司空大人擱在腿上的素手微微收緊,暗自嚥了嚥口水,那半張臉上擠出一道秀氣的微笑來,而那笑容配著她那隻眼罩,看起來居然是如此的滑稽,她乾笑了兩聲道,「讓龐兄如此割愛,不太好吧?」
「好兄弟,你都如此割愛了,為兄又怎麼能寒酸?拿著吧!我們繼續喝酒!」龐泉闊氣的將錦盒合上,塞了過來,然後端起酒。
司空大人連忙伸手接住,萬分不好意思的說道,「既然龐兄如此豪氣,那小弟若是不接下,反而是怠慢了,那我就不客氣了!來,我們繼續喝酒!」
司空大人笑瞇瞇的將錦盒往衣袖裡收了去,正想端起酒杯敬龐泉,不想,這時候門外傳來了一道通報聲——
「報!大人,門外斥候有緊急情況匯報!」
一名侍衛急匆匆狂奔進來。
司空大人跟龐泉同時收住動作,兩人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看著對方眼裡都有些疑惑。
「讓他進來!」
見龐泉點頭,司空堇才開口道。
「是!」
侍衛轉身下去,不一會兒,一個斥候便慌慌張張的衝了進來,『撲通』的一聲在司空大人面前跪了下來,抱拳匯報道,「大人,大事不好了!邊境我們大遼的營地發現司空堇的蹤跡,她帶她的騎兵換上我大遼的軍服混入軍營中,突襲我部,現在已經往崇州城的方向竄逃!」
「你說什麼?司空堇帶大軍偷襲我部?」
司空大人瞪大眼,有些不敢置信的望著那斥候,「你確定?」
「大人,這都是末將親眼所見,那些人像一批猛獸一般衝進我部軍營,到處燒殺掠奪!鐸朗將軍正率部追殺他們!」
「他們大概多少人?」
「約莫兩千人,都是精銳的鐵騎!」斥候回道!
『呯!』
司空大人豁然起身,將手裡的杯子一扔,大笑了一聲,「好你個司空堇,太不把我大遼放在眼裡,本官這兩天就是布下天羅地網等你上門了,沒想到你這麼快就過來找死,既然如此,本官成全你!」
說著轉過頭望向龐泉,開口道,「龐兄,這回恐怕需要你隨小弟走上一趟了,小弟只需要借你三千精銳,待
本官將那司空堇狠狠的收拾妥當,再回來與你暢飲!」
「好兄弟說的什麼話,這樣吧,為兄借你五千精兵,你速戰速決,為兄在府中等待你的好消息,管家,你隨庫斯大人一起過去,這次一定要殺了司空堇那狗賊!」
「謝過龐兄了!」
「好兄弟不用客氣!管家,你還不趕緊去!」
「是,大帥!」
……
於是,不到半個時辰,五千人馬便整頓完畢,浩浩蕩蕩的從塔蘭城出發,衝著通往崇州城的邊境官道疾馳而去。
一路上,轟鳴的馬蹄聲陣陣,激起了大片大片飛揚的粉塵……
次日下午,塔塔城西風太子行宮內。
舒適的書房內,西風烈正站窗前,雙手執著手中的快劍,瞇著眼看著劍刃上閃爍著的耀眼的寒芒,冷峻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慵懶嗜血之意,一身的愜意。
「太子殿下,不好了!出大事了!」
就在這時候,戈爾大人忽然推門,慌慌張張的衝了進來。
西風烈將目光從劍光上移開,斜了身後地上靠近的黑影一眼,臉上頓時一沉,眼底拂過一道不悅,便冷聲道,「何事如此慌張?成何體統?」
戈爾停下腳步,深深的喘了一口氣,臉色非常的難看,艱澀的開口道,「太子殿下大事不好了!剛剛斥候來報,我大遼駐紮在大雍塔蘭—崇州邊境的鐸朗麾下五千鐵騎遭到司空堇擊殺,全軍覆沒!鐸朗將軍陣亡!另有探報,崇州城兩萬守軍在守城將軍李守義的帶領下已經秘密開拔發兵往塔蘭城,殿下,他們這是要討伐龐泉啊,還有那些亂民,他們要是裡應外合,龐泉他們根本就是不堪一擊,我們在大雍西北的作戰計劃,恐怕要胎死腹中了!」
「你說什麼?全軍覆沒?全軍覆沒?你再給我說一遍!」
西風烈目光一沉,黑眸裡迅速捲起一股可怕的黑色風暴,臉色猙獰的抓住戈爾的衣領,一手提了起來,咬牙切齒的問道。
戈爾渾身直冒冷汗,嚇得直打哆嗦,卻顫抖的說道,「殿下,這一切恐怕都是真的,傳信的斥候是中了箭拼勁最後一口氣才將消息帶回城裡的!」
西風烈一手丟開了戈爾,一動不動的沉默了片刻,然後突然發狂的仰天大笑了起來,雙手執著手中的快劍發瘋一般的對著房中的東西一陣亂砍,喉嚨裡發出一陣野獸一般森冷而瘋狂的怒吼咆嘯——
「啊!啊!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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