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風烈冷著臉看著司空大人罵得義憤填膺的樣子,眼中沉寂的幽光卻是陡然間變得犀利逼人,幾乎將司空堇從裡裡外外都扒開看了好幾遍,然而,瞧個半天卻也只能看到司空堇衝動又粗魯的發飆,把她司空堇自己罵得唾沫橫飛。
剛剛看他還是一個彬彬有禮的貴公子的樣子,而現在這麼一看,簡直跟那些一夜之間突然暴富的土包子沒有什麼區別。
西風烈的臉色頓時有些難看起來,司空堇說了好久,頓了頓,口乾舌燥的喝了口茶,然後才繼續道,「這個司空堇簡直不是個人,聽說他還洗劫塔塔城附近的好幾座城池了,到處燒殺掠奪。對了,我還聽說了,那些掠奪來的金銀珠寶有一大半都是進了他的口袋,還有,那些被搶來的女人,那個王八蛋居然命將士們將最美麗的女人送到他帳裡,而且每次那些漂亮女人都是豎著進去,橫著出來……」
司空堇越往下說,西風烈的臉色就更是難看,然而,這僅僅只是開始而已,接下來的話,就更讓西風烈有想立馬將她掐死的衝動——
「咦?大哥你為什麼不說話?是不是覺得特殘忍?覺得那司空堇特不是人,像一隻披著人皮的野獸?」司空堇摸了摸下巴,用眼角的餘光詭異的瞄了西風烈一眼,忽然伸手摸了摸鼻子,歎道,「其實我一直覺得奇怪,都是大遼素來是以仁道施政的,這司空堇都鬧成這個樣子,就單單對大遼的官府什麼的下手,明擺著挑釁,大遼居然這麼坐得住,真是太令人驚訝了!」
「唉,這事情要是放在我們天聖啊,我們的皇上早就派出大軍把他給收拾了,才不會忍得跟縮頭烏龜似的,對了,我還聽說了,你們大遼皇最近還派大軍過來,那西風太子帶著四十萬鷹師一路狂奔趕至這塔塔城,硬是連司空堇的一個人影都沒看到,也真是夠好笑的,還派人到處搜尋他的蹤跡,哈哈,都當人家是笨蛋嗎,你會找,人家不會躲嗎?不過,要是我,我就用最直接的辦法逼他自己跳出來……」
司空大人一副神秘的樣子,對著西風烈侃侃而談,彷彿自己就是戰場上的常勝將軍,正在給自己的屬下最最精確的戰局分析。
「什麼辦法?」
西風烈擱在腿上的一隻拳頭已經握得緊緊的,生怕自己會控制不住便衝上去一劍結束了跟前的人的性命。
整個大遼鷹師都知道『司空堇』這三個字是他們太子殿下心中的逆鱗,這人還這麼揭了西風烈的傷疤,簡直是不要命,若不是倚賴於西風烈強大的自制力,恐怕對面的人已經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剛剛來到邊上的戈爾心中暗自說道,然而他此時不動聲色的,繼續呆在邊上聽著,原本是想過去跟殿下匯報城中軍務安排事宜的,不想剛剛上來就看到這少年正在對著自家的殿下滔滔不絕,滿口把那個司空堇罵得狗血淋頭。
「簡單,直接出兵攻打大雍西北邊境,反正這裡剛剛經歷了一場饑荒,民心疲憊,防守也薄弱,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不是嗎?噢,酒菜來了,來,大哥,我們邊吃邊聊,小弟跟大哥一見如故,不知大哥如何稱呼……」
司空堇此話一出,西風烈眼底快速掠過一抹冷峭,察覺到戈爾投來的眼神,稍稍轉過臉,看了戈爾一眼,發現戈爾眼裡也流露出一道精光,對著西風烈露出一個冷笑,然後悄悄的對著身後的一名黑衣將士勾了一個手指,那黑衣將士立刻會意的點頭,飛快的上前,快速的從司空大人身邊經過。
『呯!』
司空堇正要抬手給西風烈倒上酒,冷不防,一個人從身後快速的走了過來,狠狠的撞了她一下,害得她身子順帶的一翻,屁股裡的凳子一歪,她整個人便摔倒在地,衣袖裡的東西都散落了一地。
「哎喲,兄弟真是對不住,走得太匆忙,真是不好意思,你沒事吧?」
那黑衣將士連忙滿臉歉意的作勢要將司空堇扶起,而司空大人卻連忙快速的將自己散落在地上的東西收進衣袖裡,動作之快,讓人咋舌,一邊開口破口大罵,「媽的,怎麼走路的?不長眼睛啊!」
然而,剛剛收拾好站起身,忽然聽到樓下有人大喊什麼抓奸細,司空大人渾身一顫,快速的伸著腦袋鬼鬼祟祟透過窗口往樓下看了一眼,果然看到大遼的巡邏隊正帶著一大隊的人馬朝酒樓衝了過來。
司空大人臉色微變,正想起身逃跑,這才想起對面還坐著人,而且這個人身旁已經站著另一個人,這兩個人都在用那意味深長的眼神盯著她。
見狀,司空堇低垂的眼簾掩去了眼底那一道快速掠過的睿智陰險的流光,瞬間抬起頭,臉上擠出一道非常單純的微笑,對著對面的人微笑道,「真不好意思大哥,小弟忽然想起有些事情沒處理,就不奉陪了,這桌酒菜就算小弟請二位了!」
說著,便從立馬起身,轉身就要走。
『叮!』
然而,她才剛剛走出兩步,一道凜冽的寒意便從身後迸射而來,一把透著森冷的寒劍已經壓上她的肩頭,雖然那把劍沒有出鞘,但是司空大人已經感覺到那股凜冽的殺氣。
司空堇渾身一顫,轉過頭,果然看到依然坐在原來的位置上的西風烈,此時他的正一手執起茶壺悠閒的倒上茶,一手執著寒劍,緊緊的壓在司空堇的肩頭上,讓司空堇幾乎動彈不得。
只見他端起茶,漫不經心的喝了一口,冷笑道,「小兄弟剛剛不是還在高談闊論嗎?怎麼這會兒就這麼急著走?本殿還沒聽夠呢,小兄弟對我朝同大雍邊境的事情似乎很有獨到的見解。」
司空堇臉上頓時一僵,隨即又無辜的笑了笑,「只不過是喝茶的時候聽他們議論的而已,我不過一個小小的生意人,哪裡懂的什麼軍事,真是讓大哥見笑了。小弟真的還有急事,就
先走了,大哥,我們來日方長,會有機會再……」
『呯!』
「來人,他就是奸細,趕緊把他拿下!」
不等司空大人把話說完,樓下的大遼將士已經衝了上來。
「就是他!快抓住他!剛剛看他在太子殿下的行館外鬼鬼祟祟的,肯定是大雍的奸細!」
十幾個將士迅速的衝了上來,瞬間將司空大人包圍了起來。
「參見太子殿下!」
將士們一看到西風烈,立馬恭敬的躬身施禮。
西風烈擱下手中的茶杯,看了戈爾一眼,戈爾便會意的上前。
「你們說他是大雍奸細?」
戈爾指著正在微微後退的司空大人,望著巡邏隊長問道。
那巡邏隊長連忙抱拳道,「大人,這個人剛剛在太子殿下的行館外鬼鬼祟祟的,一看就是奸細,末將擔心有什麼意外,所以才想將此人抓起來仔細盤查,不想卻被他機靈逃脫了!逃跑中將身份牒落下了,末將這才讓弟兄們到處搜查!」
戈爾點了點頭,轉頭望向司空堇,眼底閃爍著銳利的幽光,冷笑道,「小兄弟,請把你的通關牒拿出來看看如何?」
司空堇又微微後退了一步,西風烈壓在她肩上的寒劍絲毫沒有移動,她乾笑了幾聲,對著戈爾道,「真不好意思,我沒帶在身上,不過,我帶了這個!」
聲音落下,一股帶著詭異幽香的粉末便從她衣袖裡揚了出來,司空堇迅速劈開西風烈壓在她肩頭的寒劍,身子一個迅速的後仰,一個跟斗往窗外翻了去,動作十分的迅速敏捷。
只聽後面傳來一陣慘叫聲,西風烈臉色一寒,一掌對著窗口的那道白影猛然拍了去,只聽到一陣強勁的爆破聲響起,原本完好的窗口瞬間被震碎成一個巨大的大洞。
然而,司空堇的動作實在是夠快,西風烈呼出的掌風撲個空,望著那道身影躍下樓,西風烈立馬縱身一躍,追了上去。
飛身躍下樓的司空大人迅速搶過門前停著的駿馬,躍上馬往東城門的方向沖了去。
「來人!來人!馬上封鎖城門,捉拿奸細!」
戈爾的聲音傳來,也是整條街開始陷入了一陣慌亂之中,附近巡邏的衛隊紛紛趕了過來,街道被擠得一團亂,往來的行人紛紛躲避,驚慌失措的尖叫,以為大雍的大軍要攻城。
『駕!駕!』
匆忙的馬蹄聲從街道上呼嘯而過,司空堇不敢做片刻的停留,一股勁的往前直衝,然而,她身後的西風烈動作也不慢,策馬在身後急追。
「束手就擒本殿可以饒你不死!」
身後傳來西風烈那冷厲的聲音,遠遠的,司空堇似乎已經能聽到他那寒劍出鞘的聲音。
「那你還是來追我吧!」
司空堇一聲冷笑,眼前馬上就要到城門了,而身後的西風烈也失去了耐性,大掌往馬背上一拍,整個人迅速騰躍而起,足尖迅速的往一旁房屋的欄杆上一點,只見一道銀光閃過,藏青色的殘影閃電般朝司空堇的後背截去。
司空堇眸光一冷,身子迅速的一個後仰,驚險的避過橫劈而來的寒劍,心中暗自驚呼——這西風烈果然好厲害,單單這劍勢就讓她感到一陣危險。
此地不宜久留,必須快走!
然而西風烈是何等人物,自然不會讓司空堇在他手中逃脫,不等司空大人反應過來,他手中的快劍已經割斷了馬腿。
淒厲的馬聲嘶叫之後,疾馳的駿馬驟然停下,司空大人險些從馬上跌下來。
「該死!」
司空堇咒罵了一聲,連忙飛身而起,往一旁的房頂躍了去——
『轟隆隆!』
西風烈窮追不捨,擊出的掌風又快又猛,森冷的笑聲傳入司空堇的耳中,分外的刺耳,「既然如此,那你就死吧!」
「誰死那還不一定!」
司空堇冷笑一聲,整個人的氣息陡然一變,濃郁的殺氣瞬間暴漲,一股森冷的氣息將她整個人籠罩住,如同惡魔附體一樣,「西風太子,你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太狂妄了!」
「狂妄?你以為你今天能逃得出去嗎?」
西風烈收起快劍,穩穩落地,冷冷看著跟前已經穩住身子的司空堇。
司空堇微微抬起頭,朝他的身後望了去——
果然,密密麻麻的弓箭手已經搭弓拉弦,冰冷的箭尖閃爍著鋒利的寒光,一致對準她,上千的衛隊匆忙趕了過來,將她整個人團團圍住。
「好大的手筆,不過,不管怎麼樣,為了活命,我也得試試,不是嗎?」
聲音落下,一道華麗緋紅色的光芒閃電般的從她的衣袖間流出,緋紅色的光弧一閃,割破了空間,身側的幾名大遼士兵只覺得自己迎面掠過一道寒風,緊接著腹部便傳來一陣劇痛,渾身打了一個戰慄,低下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的腹部正奔湧著潺潺的鮮血……
華麗的光芒眨眼的功夫便交錯閃爍無數道,眾人幾乎來不及反應,只見流動的緋紅色劍光之中,血花飛濺,血光沖天,濃郁的血腥味撲鼻而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起,驚醒了失神的眾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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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腦袋疼,今天不入狀態,少更點,免得給自己寫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