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內有了許久的沉寂,司空堇也沉默了下來,時不時用眼角的餘光不動聲色的瞄著沉思中的帝北尊,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看他的眼神變幻莫測,說不定就是在打什麼主意。
司空堇眼裡流光淡淡,瞇了帝北尊一眼,歎氣道,「我承認我很無恥,千方百計利用朋友,坑蒙拐騙偷,為君子之恥,但是我敢肯定我是無恥而不下流的,為了在乎的人,為了皇宏圖霸業,我一直以為這些無恥真的不算什麼!你是君子真英雄,就不要跟我這麼卑鄙無恥的小人計較了。」
如此在他人面前質疑自己的人品,並非司空大人所願,然而……
「你是深明大義,為兄弟兩肋插刀的真豪傑,你我惺惺相惜,英雄肝膽兩相照,熱血豪情萬丈紅,就不能效仿江湖兒女,豪爽乾脆一點?」
「江湖兒女?」帝北尊終於從沉思中回過神,雲淡風輕的看著司空堇,淡然道,「混江湖的人要是像你這樣,早就被歸為江湖敗類,被各大門派勢力排除在外,沒有你的容身之地。司空堇,你自我感覺良好的程度,令本殿感到吃驚。」
司空大人很無辜的挑了挑眉,抬手摸了摸鼻子,不以為然道,「怎麼會?我覺得憑我的本事,就應該是跟各門各派交好,並且保持長期的愉快的合作關係,江湖上還應該給我頒個外號叫司空無敵……」
「好了,好了,像我這樣的人江湖上是沒有我的容身之地的,你是對的,現在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們先出城再來討論這些問題好嗎?」
帝北尊神色寂然的看著司空堇,許久,才低沉落下一句,「你想這麼出城是不可能了。」
聲音落下,耳邊頓時傳來一陣轟鳴的馬蹄聲,還有皇家衛隊那口令聲,還有軍隊整齊的腳步聲,直接驗證了帝北尊的話,司空堇在一瞬間皺起眉頭。
眨眼的功夫,大批的軍隊已經將趕了過來。
司空堇小心翼翼的透過簾縫往外面望去——
遠遠的,只見烈王柳長岳等人正帶領著大批的皇家衛隊朝他們趕來,高高舉起的火把照亮了整個蒼茫漆黑的夜空,雨簾依稀密集,黑壓壓的衛隊將四周的街道堵得嚴嚴實實。
司空堇的秀眉越發緊蹙,眼神看向帝北尊,見他冷艷妖冶的臉上仍是一副寧靜淡遠的模樣,想了想,便是黑色面巾拉上,鬆了鬆手腕,從斗篷裡的腰間掏出一把鋒利尖銳的快刀。
「你這個架勢難不成是想挾持本殿?」
帝北尊生死不驚的聲音傳來。
「吃了熊心豹子膽我也不敢啊!」司空堇握緊手中的快刀,乾笑了兩聲,「不過,你確實提醒了我這麼一個好辦法!」
「伶牙俐齒!」
帝北尊冷叱了一聲,「你這樣的性子若是再不收斂,死得最快的就是你!」
說出這樣的話,司空堇也不覺得奇怪,誰知道幸崎宇那老王八蛋在城外埋伏了多少的兵力,只要幸崎天跟季無歌一出城,無數道截殺行動立刻展開,不然她也不會這麼心急如焚。
如今的形勢是,司空曙那隻老狐狸隔岸觀火,保持中立的態度,柳長岳一派已經倒向大雍皇,而季九成則是牽制了十萬的禁衛軍,禁衛軍統領鳳烈雖然跟幸崎天是好友,但是畢竟也是聽命於大雍皇,能夠壓住這十萬禁衛軍的,唯有季九成這個中州會軍統部大閣領。
至於唐靖堯,現在應該是趁機肅清一些礙事的爪牙。
今夜之後,恐怕在好幾天之內都會沉浸在一番腥風血雨之中了。
「你知道今天在議政大廳發生的事情?」
知道此人心思縝密,深不可測,看他剛剛的反應如此平靜,也沒問她發生什麼事情,暗想著,他恐怕也心中有底。
「你們大雍皇將大雍北部的兵力秘密收縮,這麼大的動靜,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要對付誰。如此境地,還能內鬥,你們這個大雍皇度量小了一點,不是能成事之人。」帝北尊漫不經心的道,「他應該慶幸繼你父親司空奇之後,還能有如此忠良悍將。」
「幸崎天大人是我大雍的中流砥柱,軍中大將,帥中之帥。」
司空堇衷心的感歎道。
想起過往的一切,她的這位名義上岳父給過他不少的關照,更沒有因為她失勢而拋棄看不起她。
所謂患難見真情,說的,便也是如此而已。
「看得出,你對你的這位未來岳父的評價很高。」
帝北尊那深不見底的眸光頗為意味深長的掃了司空堇一眼,那樣的眼神總看得司空堇渾身寒毛直豎,整個人保持著高度的警惕性。
「你剛剛不也評價他是忠良悍將嗎?」
司空堇乾笑了幾聲,連忙移開目光,望向一旁瞇著眼目光在她跟帝北尊之間來回的貂爺。
「幸崎天的才略計謀不輸幸崎宇,你以為他會沒有什麼防備就敢踏入大雍皇城?」
「幾千的護衛隊並不是幾萬甚至是十多萬大軍的對手,更何況……你以為大雍皇就這點本事?」
司空堇歎息了一聲,眼底禁不住浮現出些許的擔憂之色。
季無歌跟幸拂畫可都在軍中,而且,幸拂畫只是一個柔弱女子而已……
帝北尊漠然瞥了她一眼,馬車外也傳來了烈王幸亦烈的聲音——
「車中之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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