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柳快快回到了聶府,對她時常的外出感到不滿的聶關行主動找她談話,將準備出門找侯年的她給堵在了門口。
知曉真相後的柳快快,對眼前的這個人產生了疏遠戒備的心思,就連說話的語氣也變得冷淡了許多,這不禁讓聶關行心生懷疑。
吩咐小若將門帶上,似笑非笑的開口,「玲瓏啊,爹聽說昨天你跟那個易平凡進宮了,可是為了什麼事情?」
柳快快原本在交疊在一起撥弄的手一僵,沒料到他這麼快就收到消息,心裡開始隱隱不安,故作鎮定的笑回,「沒什麼,只不過是找到了害死程少爺的兇手,一同向皇上稟明實情而已。」
「兇手是誰?」聶關行眉頭微蹙,詢問道。
感受到他眼裡迫切的視線,柳快快躊躇了片刻,故作不知的說,「我們找到他的時候,已經斷氣了,只是查案的事情我也不懂,是易平凡告訴我,他好像就是莫沉。」
「莫沉?」聶關行失態的大叫出聲,引起柳快快狐疑的目光,忙轉移話題道,「對了,玲瓏,你娘進宮去了。臨行前皇宮裡來人,說是要宣你到宮裡見皇后,你快梳妝打扮一番,轎子還在外面等著呢。」
「但是……」柳快快現在一心想著去找侯年,把事情早日弄清楚,然而聶關行絲毫沒有給她反駁的機會,下一刻忙開口喚道,「小若,快進來服侍小姐。」
小若領命趕忙迎了進來,連連點頭湊到了柳快快的身邊,只聽聶關行嚴肅的囑咐道,「小若,你可聽好了。若是半柱香的時間內還不能帶小姐出來,你會有什麼樣的下場心裡應該很明白。」
「是是,小若明白。」怯怯的回應著,帶聶關行的背影消失在視線內,緊繃的身子才稍稍放軟些許,手心早已蓄滿了汗水。
柳快快擔憂的望著面色難看的小若,原本想著偷偷溜走的心思此刻也被渙散了。忽然腦海中想起了侯年的話,他說小心不要讓聶府的人看出破綻。
思來想去,最終柳快快還是決定妥協,這畢竟皇上和品寧郡主還是宮中,這皇后召見應該不會做出什麼為難的事情來。
安分的坐在梳妝台前,對小若提醒道,「你要是再不快點給我準備的話,若是耽誤了時間就算是我也幫不了你了。」
被點醒的小若,忙手腳利索的開始忙活了起來,邊弄邊勸道,「小姐,我說句不好聽的話,你千萬不要跟小若置氣好嗎?」
茫然於她的態度,示意道,「你想說什麼就說吧,我不生你的氣就是。」
聽了這句安定丸,小若輕聲歎息道,「小姐,老爺和夫人的心思你也是知道的,他們呀都希望你能夠跟太子爺打好關係,希望能有一天飛上枝頭變鳳凰,所以小姐還是少些跟易狀元走的太近才是。」
這話雖然不討柳快快的待見,但是站在她的立場也沒有錯,再者已經答應過不跟她動氣的,於是斂了神色轉移話題,「差不多弄好了,我們就先出去吧,莫要再惹爹生氣了。」
在聶關行滿意的視線下,柳快快勉強的笑著上了轎子,在簾布下垂後面色立即變得怏怏不快。
不安的心裡想著侯年現在查的怎麼樣了。
「狀元爺,你可真悠哉,可知現在已經是正午時分了。」單信連門也不敲便推門而入,看到還躺在床上的侯年忍不住揶揄道。
被粗魯的開門聲驚醒的侯年猛然睜眼起身,在看到悠閒的倒茶喝的單信,緊繃的神經頓時軟了下來,微惱的睨著他。
一邊穿衣一邊埋汰道,「衙門那邊什麼情況,你這般沒規矩闖進來,擔心我將你當成竊賊給你關起來。」
單信卻是一臉釋然的燦爛笑容,搪塞道,「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所以我才敢這麼大膽的。」
望著在自己對面坐下的侯年,神情忽地變得認真嚴肅了起來,說道,「我來是要給你帶一個消息的,就是那個刻章上的風字更我已經知道是誰了。」
這個消息讓侯年很是驚喜,眸光一亮迫不及待的問道,「他是誰?你是如何知曉的?」
喝了一口水,單信解釋說,「其實到了衙門我才知道,原來你和快快的行動一直被人給監視著。所以當我到衙門報案的時候,有人將我給攔了下來,警告我莫沉的事情最好不要管,交給他們處理就好。」
「然而呢?」
「這個案子就這樣不了了之了,對外宣稱是莫沉害死程仲,因為心裡內疚,於是畏罪自殺。」又喝了一口水,繼續道,「後來我本想把這個消息告訴你的,卻在路上發現你不斷的拍人家的門,於是便悄悄的尾隨你,知道了刻章的來歷後我便幫助你去查查看。」
「這麼說你是已經查到了?」
「沒錯,原來這個神秘人就是工部侍郎風字更,據說他曾跟丞相有過過節,因為一次水利工程的失利被丞相彈劾過,興許正是因為如此才會對丞相懷恨在心,伺機報復的。」
聽著單信自信滿滿的信息,侯年總覺得事情並沒有那般的簡單,丞相是何許人也,依照他的勢力若是真想要查的話豈會查不出來。
其中一定還會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隱情存在。
收拾起鐵尺準備出門,單信卻自顧的倒在了侯年的床上說道,「累了大半天就讓我在這裡養精蓄銳吧。」
侯年雖然蹙眉但也沒有開口拒絕,只隨手關門出了客棧,站在門口四處觀看了幾個來回,眼神變得有些失落,看來柳快快今天是不會來了。
也許是為了不讓聶關行警覺所以才沒有出來的吧,侯年如此安慰自己。
經過幾番打聽,侯年終於找到了工部侍郎風字更的府邸,偷偷的潛入準備刺探情況,幾經周折摸進了他的書房。
看著滿櫃的書籍布上了一層薄薄的灰塵,想來是有些日子沒有找人清理了,暗想該不是在這裡藏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吧。
心思未定手已經開始動作了起來,書房裡的每一個角落都不肯放過,一方一寸找的很是仔細,但是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苦惱之際,聽聞門外傳來了說話聲,情急之下只好飛躍上了房梁,剛一站穩門就開了進來。首先進來的是一個而立上下的男子,一聲的官服,猜想他定是風字更了。
跟在身後的人畢恭畢敬的稟報道,「老爺,你吩咐我辦的事情,小的也都已經辦妥了,您看能不能准許我辭工回老家啊。」
風字更眸光一冷,直直的盯著有些怯懦的老人,厲聲道,「你是我風府的管家,你若走了誰能勝任你的位置。」
老管家為難的起來,心裡明白風字更是有意刁難他的,畢竟自己已經知道了他太多的事情,他定是不會這麼輕易的放他走的。
但還是抱著一絲的奢望祈求道,「老爺,我年事已高怕是不能再盡心盡力,還望老爺能夠另覓有才能的人。」
風字更絲毫不為之動容,喝道,「你既然那麼想走可以,那就讓你的女兒留下來好了。」
「這不行啊,老爺。」老管家當即就心慌了,他是老來得女,老伴因為難產死了,如今他只剩下這一個女兒。
其實他早就知道風字更對她的女兒心懷不軌,如果這次不依了他怕是閨女會被強行收入當小妾的。
他即便是再窮也不會讓女兒嫁給別人當一個卑微的下人妾的。
「老爺,是我一時糊塗,您對我們父女恩重如山,我一定會好好的為老爺辦事,直到老死。」老管家慌忙卑微的奉承道。
得到滿意結果的風字更隨意的擺手道,「行了,你出去吧。告訴夫人她們,老爺我晚上不回來了。」
沒敢多話的老管家弓著身子退出了書房,帶上了門。風字更確認沒有動靜後,走到書櫃旁邊,警惕的動了一疊書籍,啟動了機關,整個書架往旁邊移去,露出了一個暗門。
風字更進去拿了一樣東西,快速的出來,弄好了機關,意氣風華的也出去了。意外知道密室的侯年,小心翼翼的如法炮製打開了暗門,提防的走進發現裡面藏著許多的奇珍異寶。
腹誹道:這個貪官,居然斂了這麼多的錢財,也難怪丞相會彈劾他,真是該。
視線從珍藏掠過,發現了畫卷下面放了一個盒子,沒多想拿出打開,發現上面只有一封信,好奇心驅使,打開讀閱,發現竟是一篇語句混亂詞不達意的章,莫名覺得此信件覺不簡單,於是偷偷的抄了一份。
東西放回原位,盡量保持原狀後,撤離了風府,回到客棧時,單信已經起了,只在房間裡團團轉,不知在幹什麼?
不明所以的侯年沉眉問道,「你這是在幹什麼,被燙著了還是怎麼樣?」
「狀元爺,你回來真是太好了。」好不容易等到他回來的單信心急如焚的說,「方纔宮裡來人傳話,讓你趕快進宮,若是遲遲不見你出現的話,就要派人來將你給架過去了。」
「到底是誰來傳的話?」除了皇上侯年真的想不出誰會這般十萬火急的要找他,但是……
「你就別問那麼多了,快去就是了,已經有人在城門外候著你了。」單信不耐煩的將他給推了出來。
侯年苦澀道,「到底誰才是這個房間的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