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中透著甜蜜的生活,是柳快快一直都嚮往的。如今能夠跟仰慕已久的人真的在這一處小漁村定居,於她而言該是最幸福的事情。
做好飯菜的她才踏出門口就看見侯年背著一捆柴回來,忙迎了出去,為卸下柴火的相公擦拭掉額上的汗水,柔聲道,「飯菜我已經做好,快趁熱吃吧。」
擁著柳快快一同進屋,才提起筷子,門外便傳來了六嬸的孫女翠翠的叫喚,「侯大叔,我已經吃飽飯了,你什麼時候教我耍劍啊?」
柳快快笑著望外探了探笑說,「相公,翠翠又纏著你教她練劍啦?」
「可不是嘛,一個姑娘家總是嚷嚷著舞刀弄槍的,這往後怎麼嫁的出去啊。」侯年邊吃著飯邊發表自己的意見。
這大咧咧的翠翠,不滿的一拍侯年的肩膀,差點被害的他將飯菜噴出去,抗議道,「誰說女子不能舞刀弄槍的,我打從就特別希望能夠向侯爺爺和侯大叔一樣匡扶正義。」
看著眼前這個跟自己年紀相若的翠翠,柳快快暗暗偷笑,打趣道,「相公,看來你這個學生是教定了。」
「對對,侯大叔你就教我吧。」翠翠轉而用懇求的眼神可憐兮兮的看著侯年。
寵溺的看了一眼好似看後續的柳快快,放下筷子,一本正經的說道,「真想學啊?」翠翠期待的連連點頭,侯年話鋒一轉,「如果你能夠繡出一幅鴛鴦戲水的繡品出來,我就考慮考慮。」
翠翠一聽當即就急了,不依道,「快快嬸你看哪,這不是明擺著欺負我嘛,明知道我對針線活沒興致,他還……」
柳快快收起笑容,正色道,「翠翠,我覺得你侯大叔這話也沒錯,你說一個姑娘家遲早要嫁人,劍上的功夫要學,這女紅的也得學。這日後要是走婆家,總不能什麼都會吧。」
翠翠只好癟嘴妥協道,「好吧,就聽你的。」怏怏的走了幾步又忽然轉身湊到侯年的跟前道,「一言為定,你到時候可不能反悔哦。」
「我準備好等著你行了吧。」心滿意足的翠翠活蹦亂跳的離開,吃飽飯的二人在侯年提議下,準備到海邊看日落。
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手牽手便出了門,畢竟是跟村子裡的人都熟識了,大家紛紛艷羨的跟他們打招呼。
有些比較俏皮的總忍不住逗上兩句,「瞧瞧人家新婚燕爾就是不一樣,這出出入入總是成雙成對的,你看這手就沒有分開過。」
柳快快習以為常的聽著,反而是侯年有幾分的不好意思起來,
他們相擁著坐在岸上破舊的船上,海面漸漸被夕陽染紅,美極了。柳快快禁不住靠在侯年的肩膀上感歎道,「相公,我真的很喜歡這裡,如果能夠一直在這裡住下去那該多好啊。」
侯年伸手擁住倚在身上的她,「放心吧,這裡地方很偏僻,他們不會那麼輕易的找到的。」
話雖這麼說但是柳快快還是禁不住擔憂,其實自從在這裡落戶後,雖然表面上見侯年一幅安於現狀的模樣,但實際上她發現每每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總會從床上爬起來。
輕手輕腳的拿出那把被他收起來的鐵尺,細細的擦拭著,很是珍視。
她想侯年該是對捕快的生活念念不忘的,只是為了自己不得不按捺住這份*而已。
原以為只要不說不提這件事情就想平淡的生活般慢慢的淡忘,可她忘記了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案子發生。
即便是像這樣淳樸的漁村村落也不例外。
這天柳快快去給為六叔家修屋頂的侯年送飯,「相公,你先下來休息一會兒吧。」吃到一半時,趕回來的六嬸不好意思的說道,「侯年真是麻煩你了,若不是你六叔的腰不好,兒子出去辦事到現在還沒回來,也不用勞煩你了。」
侯年嚥下嘴裡的食物,笑說,「六嬸你千萬別這麼客氣,我記得小時候還受過你不少的照顧,這點算不得什麼。」
「是啊,都是一個村人的,應該互幫互助才是。」柳快快附和道。
六嬸欣慰道,「難得快快你這麼善解人意,哪像我們的翠翠。」說著頭疼了起來,「這一天到晚的也不知道野到哪裡去,像找她搭把手都找不到人影。」
這邊正念著,翠翠火急火燎的跑了回來,氣喘吁吁的咋呼道,「海……海邊……漂來了一具死屍。」
聽到這個消息的侯年,趕忙放下手裡的碗筷,似本能般的衝了出去,緊接著柳快快在翠翠的帶領下也跟了去。
從沒遇到這種情況的村民,不安的圍在兩邊竊竊私語了起來,屍體就這樣平躺在沙地上誰也沒敢靠近。
趕到了現場的侯年仔細的查看著屍體,一邊習慣性的說道,「初步診斷,該死者是被溺死的。身上沒有明顯的外傷,你們可知道他的身份?」
村民紛紛茫然的搖頭,一向憧憬的能夠體驗辦案感覺的翠翠湊上來說,「侯大叔,林時哥哥已經去找捕快了,至於這個人我們都沒有見過,不知是什麼人。」
「那是誰發現屍體的?」侯年緊接著問道,翠翠剛要回答,柳快快湊近勸道,「相公這是衙門的事情,我們還是不要管了。再說我們還有活兒沒幹完呢,別在這裡湊熱鬧了。」
專心投入辦案狀態的侯年,被柳快快這一提醒頓時想到了自己的處境,忙失落的回應道,「說的也是。」轉而警告翠翠,「你這丫頭聽到沒有,不要再隨便亂動了。」
翠翠怏怏不甘的收回手回應,「好啦,我知道了。」
br/>在被柳快快牽著離開現場之際,兩個捕快在一個少年的帶領下匆匆而來,侯年壓抑住掛念的心情,三步一回頭向前走著。
終於有些看不過眼的柳快快輕喚道,「相公,我……」
聽到她的聲音,意識到自己失態的侯年,忙調整自己的狀態陪笑道,「我明白現在的狀況,不能在衙門的人面前拋頭露面嘛。我懂了,你放心我不會插手的。」
說完,寵溺的點了點她的鼻尖。
柳快快只將信將疑的笑著,「好了,我們把六叔的屋頂修好就回去吧,晚上我給你把昨天我們抓捕的魚兒給你做了吃好嗎?」
「好,你做什麼我都吃。」雖然嘴上笑著,但是柳快快還是能夠感受到他眼裡的失落。
等著他一同回到了自己房屋,給侯年打了盆水洗臉,自己則轉到了廚房準備晚餐。
侯年有些心不在焉的擦洗著身子,翠翠興致勃勃的奔了進來,開口邊說,「侯大叔,我猜我打聽到了什麼消息。」
興致缺缺的瞥了她一眼,敷衍道,「你這一整天沒事就在村裡亂跑,聽到的事情多了,我哪裡猜得準啊。」
翠翠沒在意他話裡的揶揄意味,湊上前來說道,「我跟著捕快去了趟衙門,聽說這死者叫白森,是個布店的老闆,真是給溺死的。」
侯年一下來了興致,隨意將毛巾丟進了盆裡,小聲的問,生怕讓廚房裡的快快聽到,「你還打聽到什麼?」
翠翠嘿嘿的笑著,一臉看穿你的模樣,「侯大叔我就知道,你也跟我一樣有著一顆匡扶正義的心。」
「少貧嘴,快說。」侯年有些急了。
斂了心神,翠翠說道,「我跟你說,這後面的事情衙門都還沒調查出來呢,我上哪裡告訴你啊。」
這話讓侯年失落了一把,責備似的點了點翠翠的頭,「我還以為你有什麼重大的發現呢,原來也只是聽到些皮毛而已。」
「誰說的,我也跟林時哥哥說好了,明天我們就按照這些線索去暗中調查。」翠翠滿懷期待的說,「你是不知道林時哥哥跟我一樣也希望能夠當一個充滿正義的捕快,只可惜我是女兒身。」
侯年當即對林時有了興致,問道,「你的意思是這個林時很想當捕快?」
「嗯嗯。」翠翠連連點頭,提議道,「侯大叔,我約了林時哥哥在村口見面,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見他,順便聽聽他發現了什麼消息啊。」
侯年雀躍的心情在看了眼廚房的方向後,猶豫了片刻,小聲道,「我就跟你去見一見這個林時吧。」
輕手輕腳的跟著翠翠出了院子。
待他們走遠後,柳快快心情不悅的出來,暗暗歎息,看來在他的心裡還是沒能放下捕快的職責。即便是已經決定將過往封存,可並不能封存那份身為捕快炙熱的心情。
他為了自己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她不能再讓他抑制心裡的那份驕傲。
收拾心情再次回到了廚房,等到侯年回來,裝作若無其事的端菜出來,「相公,你餓了吧。先坐一下,還有一個菜馬上就好。」
侯年看著她忙碌的身影,心裡湧現一絲心虛,主動進了廚房幫忙,「還要準備什麼,交給我吧。」
柳快快動作一頓,狐疑道,「相公,你也會做菜?」
侯年笑笑,「做菜我不會,可是我的刀工還是可以的。」
看著他認真切菜的姿態,柳快快不禁暗想,讓一個手拿鐵尺的人,終日與柴刀和菜刀為伍,真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