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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8情勢(2) 文 / 洛海清

    似乎是百密一疏,彷彿誰都在深思熟慮中忘了一個人——林靜蘭。她住在王府雙生子一處京郊的別院裡,這個地方則是因為不在雙生子名下而少了許多關注。在獲悉這一消息之時,林靜蘭便覺得惴惴不安,心中縱然感念那府上兩位少爺的收留之心,卻又不知如何才能盡一份綿薄之力,唯恐自己畫蛇添足釀出禍端,無奈之下只得強行按住一顆想要出力的心,靜靜等待機會。

    然而許多人萬萬沒想到的是,那方畢泙同小余公子不知為何對雲中雙俠留了心,不知道從哪兒獲悉了雲中雙俠的行蹤,更是知道了他們的住處,又砸了大把銀子買通了不少江湖人編造了些事故,生生將正氣凜然的「雙俠」變成了臭氣熏天的「雙賊」。

    雲氏夫婦則是因為這樣的情勢,而不得不悄悄離開定居之處,離開眾人的視線。畢竟江湖人的纏鬥,江湖人的「正義之師」,要切切實實領會了,少不得生出許多麻煩事來。雲氏夫婦因少年仗義行走享了幾十年的盛名,又因女兒的頑劣得了些不一般的「名氣」,最後卻是因栽贓誣陷而葬送了前幾十年積累的江湖名譽。說不上有多麼失望,唯有說勢比人強,尤其是不明真相只會跟風瞎參和的「江湖俠士」更是令人頭痛。鍾鳳梧磨破了嘴皮子吵著解釋了多少回,最後還是隨了雲上雁的一句「走吧」。

    江湖本就是這樣一個地方,既可以積義成譽也可以積毀銷骨。只是名譽的造就需要長年累月的恩義累積,而名譽的摧毀也就在那嘴皮張合的朝夕之間。

    當四皇子方畢霆還將注意力鎖定在三皇子身上的時候,三皇子家中的廚子外出買菜便悄悄送了消息出去。那消息在幾個農戶之間輾轉又送到了一家酒樓裡,再度輾轉多次之後便送到了傳聞中最不愛搭理事的二皇子手中。

    二皇子方畢雯是個什麼人,幾乎全朝上下都知道。他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不想要,說是無慾無求,卻也有些偏執的喜好。

    近來說是對和尚廟有些興趣,不過也是他私底下覺得燒香拜佛的地方比皇宮比皇子府邸更清淨。方畢雯這個二皇子喜歡置身事外,卻也是典型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所以方畢霆再怎麼算計也不會特地將算盤打到這位不管事兒的二哥身上,而方畢霄也輕易不會打擾他。說起來,這個方畢雯便是個怪異的角色,他在朝中也算是浸淫了些時日,卻從來對至高之位強國之策提不起興趣,可他呢卻不像崇王府那位王爺一樣簡單明瞭、毫無招架還手之力,他手中一些稀奇古怪的勢力倒是多得很,什麼蛐蛐會、說書亭、演武堂、班輸樓……什麼奇巧技藝奇人盛會他倒是參與的多組織的多,更把不少有用沒用的當作門客來養。

    總之,這位隨心所欲不為外物所動的皇子收到這個消息後,便用十分隨便的語氣讓下屬去回話:「我才不參和呢!回去告訴老三,隨便他和老四怎麼折騰,我才懶得幫誰呢。倒是以後能幫我忙可不能推了!」

    收到這樣中立態度的回信,作為三皇子的方畢霄真只能暗歎一聲,勉勉強強把他這話當做承諾,姑且算是排除了一個隱患。這個二哥雖然做事有時顯得大而化之,可基本上還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既然已經說了不會參與其中,那便是真的將這個事情放在一邊,只作壁上觀。

    不過當他收到另一個消息的時候,臉色就算不上太好了。那個向來脾氣跟一團溫水似的大哥——大皇子方畢霖——真不愧是標榜了「最溫和」性子的人。他這送去的消息沒怎麼說當今情勢,更沒說方畢霆什麼,也就隱晦地提了提父皇的情形會不會有什麼不妥。這位嫡長子倒好,一來就回:

    當時四弟有事兒不能解決,我便去幫忙了,宮裡的事倒是他抽空幫著照看的。莫不是宮裡出了什麼事兒?要不我去問問四弟?

    兄友弟恭兄友弟恭,除了這個詞,方畢霄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去讚歎了。他怎麼記得方畢霖因有嫡長子的身份所以掌控了三分之一的禁軍呢?他讓方畢霆去「幫忙照看」,居然也能放心?真不知是該感慨一聲不可思議,還是該罵上一句愚不可及!

    方畢霄搖搖頭,其他的皇嗣根本指望不上,憑那些人的氣性和本事,也不過就是根牆頭草罷了,其本身難有什麼建樹,更是難有什麼影響。

    思及這些情況,方畢霖終究還是將自己能做出的安排多加推演,只期望關鍵時刻不會出現紕漏。

    自然,皇宮那邊也是要去的,或多或少能麻痺方畢霆一些時間,至少能在短時間內讓他以為自己只顧及到了皇宮,也方便其他方面的佈置。

    方畢霆雖只注意到方畢霄在皇宮和三皇子府邸的動靜,但不可否認,他心中早有一些難以言表的感受,好像劃破夜空的流光,驟然閃亮轉瞬即逝,讓他在那一刻間似有所感卻不能抓住,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卻偏偏說不出來。

    為了能不錯過任何一個發現破綻的機會,他派了不少人死死盯住方畢霄,不願錯過一分一毫。彷彿那潛行欲動的怪物就藏在那幾乎難以察覺的動靜之下,讓他緊緊繃住了自己的神經。

    京城的局勢漸漸將緊張之感升上水面之時,岐山上的三個人則是對著那張「地圖」十分認真地研究了起來。

    方畢清拿著地圖走到屋外,對照著地圖向著幾個方位看了又看。岐山老怪和雲不了瞧著他這股認真勁兒,倒是對他的「讀圖」方式十分好奇,也跟著走了出去,裝模作樣地學著方畢清的動作左看右看,卻是什麼也看不出來。

    方畢清瞥見這師徒倆照葫蘆畫瓢的模樣不禁有些好笑,轉頭問了問岐山老怪這岐山地域中山峰和河流的位置,做了進一步確認,才叫過兩人一起來看地圖。

    「你們看,既然河流是在那個方向……」方畢清說著隔空筆畫了一下,「那麼對著這個地圖,我們將河流的方向變得一致。」他將地圖旋轉了一個角度,剛好使圖上河流的走向與實際統一。

    「再看這人居之處。山上便是只有你們這一間屋子吧。」方畢清說著試探著問了一句,見這兩人並無太多意見,便知無錯,「而山下卻是有個村子的。」他說著又用手指點了點圖上小方塊較多的位置,接著指著岐山的山勢說,「這個方向是上山往更深處走,這個方向是下山到村子走,所以……」他將整張圖轉了半圈,將又小方塊的位置對應了下山的方向,「這個圖應該是這樣看的。」

    岐山老怪和雲不了倒是認真聽了,就是看來看去都沒弄懂這圖的意思,反倒是當做武功秘籍來看能通透很多——儘管不對。他兩人含含糊糊地點頭,也沒再問上兩句。反正方畢清能看懂就行了,他們懂不懂倒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如此,我們一道往山上走便能找到這圖中所示的位置了。」方畢清雙手持圖,目光隨著圖示方向望山上望去,眼中隱約透出躍躍欲試的光芒。

    雲不了看看地圖又循著方畢清的目光看去,有那麼一絲不確定地說道:「難道還真的是個藏寶圖?」

    「藏寶圖?!」岐山老怪也將自己的目光投向了同一個方向,雖然什麼也沒有看見,但岐山老怪卻彷彿在那山野樹木之中看見了無數只奔跑著的小肥雞,忍不住偷偷嚥了一口口水,彷如不經意般問道,「藏寶圖應該是會有很多寶藏很多錢吧?」

    雲不了聞言轉頭瞟了老怪物一眼,心裡大約猜到了他的想法,彷彿隱約間能夠看見這老頭眼中的景象,不由得打了個激靈,暗道應該不會有很多金銀財寶吧?這老頭要是得了錢,還不得滿山遍野放養小肥雞啊?天啊,那會是何等壯觀的景象啊!

    三人略一合計,認為天色尚早,收拾了些簡單必要的東西就一道出發,沿著地圖上的路線一路尋去,也不知道還會尋見何等的寶物。

    方畢清手裡拿著圖指方向,雲不了則是和岐山老怪打了兩個包袱背著在背上,緩緩跟在他身後。東西也算不上什麼齊全,也就是一些當下能找到的東西,什麼繩索啊打火石啊油燈啊之類的。岐山老怪屋裡的打火石倒是常用,看起來還不錯,那放在角落裡的油燈卻是撲了一層灰,結了些蛛網——岐山老怪又不在夜裡看書寫字,夜裡目力又不算差,那種照明的東西他也是很久沒有用過了。不過燈油倒還有那麼一罐封存起來的,看起來陳舊無比,似是有些年頭了。

    他們也不知道用不用得上,一股腦兒將看起來似乎能用的都帶上了,連一把鋤頭,幾件衣物,甚至是被岐山老怪剛拆掉扔在窗外的隔板都帶上了。反正這俗話說得好嘛,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這些東西能用上呢?萬一到時沒有還要折回來再取呢?少得了一點麻煩事就盡量少點。畢竟他們之間又沒有誰正兒八經挖過寶藏倒過鬥,著實沒經驗,只想著有備無患。

    不過,這千思萬慮做足各種可能準備的,卻還是沒能做到有備無患。好不容易折騰到地圖所示的地點,他們才發現了一件讓人很沮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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