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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序。如今東宮報喪說宋卿死了,那宋卿以後怎麼辦?還怎麼回到東宮去?而且宋卿還是個女的。」北余的一條胳膊吊著憂愁的看著另外一個也受了點傷正在曬太陽的東宮衛說道。
「你不懂殿下的意思啊?我也不懂。主子的心思你別猜,猜來猜去你也不明白。」那個叫南序的東宮衛閉著眼睛搖頭晃腦的說道。
「你們說我死了?是什麼意思?」
忽然一道聲音響起。
這邊兩個人都嚇了一大跳,連忙轉身一看,就看到秀兒正扶著宋卿走過來。
兩人連忙站了起來,對視一眼,都有些驚慌。
「宋、宋瑜。」南序連忙改口,還試圖轉移話題:「外面風大,你怎麼出來了?」又急忙對著秀兒打眼色。
秀兒卻是堅定地站在宋卿這邊,絲毫沒有搭理南序的眼色。
「北余?」宋卿看著北余。
北余無助的看向南序。
南序假裝看風景。
北余牙一咬心一橫說道:「那好吧!但是到時候要是誰問起來,你千萬別說是我告訴你的啊。」
得到宋卿的保證之後,北余才把這些天從宮裡斷斷續續傳來的消息都一併說了。
宋卿沉默良久,最後說:「哦。」
然後就走了。
北余大惑不解,問南序:「宋卿這個「哦」是什麼意思?」
「哦的意思就是她知道了的意思。」
「就這樣?」
「就這樣。」
「主子,你好像一點都不擔心?」秀兒跟在宋卿身後忍不住問道。
「擔心什麼?」宋卿問。
「剛才北余說了,殿下說您已經那若是讓人知道您還活著,那殿下豈不是就犯下了欺君之罪?我們是不是回不了東宮了?」秀兒十分憂愁的說道。
「你在將軍府住的不好嗎?」宋卿問。
「好是好」秀兒憂心忡忡的說:「只是到底不是我們自己的地方,總不能長久」在她看來,雖然蕭川看起來十分的喜愛宋卿,但是將軍府的門庭這樣高,宋卿卻是未必高攀的上。這也是絕大多數人的看法。
宋卿倒是一點都不擔憂,說道:「能住多久就住多久。不能住了我們就自己買棟宅子住。」
「可是我們哪兒來的銀錢啊。」秀兒繼續憂心忡忡:「您倒是有好些上次皇上賞賜下來的黃金,但是都在宮裡,又拿不出來。」
宋卿只笑而不語。
她早就為這一天做了打算。庫房裡的黃金包括平時太子的賞賜,她全都一點一點的讓遊子晏幫忙換成了銀票,暫時存在了他那裡。太子對她向來大方,所有的賞賜加起來,數量十分可觀。足可以保證她這輩子吃喝不愁,還可以雇上幾個人幫她打理宅子。
果然,錢這個東西無論到什麼時代都是最能派上用場的東西。
她現在只需要等著太子哪一天登基做了皇帝,然後把她身體裡的那只蠱蟲給弄出來,就徹底的自由了。
想到這裡,她開心的露出了一個笑容。
秀兒看到宋卿這個笑容卻是大惑不解的問:「主子,您一點都不難過嗎?」
「難過?」宋卿詫異的問。
「您以後可能再也見不到殿下了。」秀兒說道:「太子殿下對您那樣好,您難道就不難過嗎?」
雖然太子臨走前說過等宮裡的雪化了就來接宋卿。
可是連宋卿的死訊都已經昭告天下,宋卿還以什麼身份被太子接回去呢?
宋卿怔了一下,腳步都不由得為之一頓,腦海裡突然就浮現出太子清冷的身影,被秀兒這麼一說她才想起來,太子好像一直以來都對自己很好,而那晚一別,極有可能,以後真的就再也見不到太子了。
這麼一想,幾乎是猝不及防的心裡湧上來一股難過的情緒。宋卿有些不適的揉了揉突然發悶的胸口。
良久之後宋卿才覺得舒服了些,重重的長出一口氣來,然後看著秀兒說道:「秀兒,天下無不散之宴席。注定是要分離的人,那晚不如早。」
吃晚飯的時候,因為身體不適最近都是在房裡用飯的蕭夫人,今天在她的堅持下也坐上了飯桌,不時的給宋卿夾菜,還溫言講解:「這是從裡海運過來的海魚,送到府裡的時候還活蹦亂跳的,新鮮的很。姑娘家吃了對身體好。」
「謝謝蕭夫人。」宋卿微笑道謝。
「還叫蕭夫人。以後得叫姨母。」蕭夫人笑著說道。
太子給宋卿安排的身份就是蕭夫人早逝結拜姐妹流落在外的女兒。
宋卿從善如流,沒有一絲扭捏的說道:「是,姨母。」又似笑非笑的看著蕭川叫了聲:「表兄。」
蕭川忍著笑,夾了一筷子魚放進宋卿碗裡:「表妹,多吃點。」
蕭將軍端著碗看看蕭川又看看宋卿,再看看一臉笑意的蕭夫人,然後也笑呵呵的笑了。
這是宋卿到這個世界
以來吃的最舒心的一頓飯,就好像回到前世跟家人在一起的感覺,完全沒有第一次在一起吃飯的生疏感,一切都是這麼自然和舒適。
她忍不住看向坐在右手邊的蕭川,蕭川正在耐心的把盤子裡的魚刺挑出來,感受到旁邊投來的目光,便側頭看過去,然後對著宋卿微微一笑,順手把盤子裡挑完魚刺的魚十分自然的夾到了宋卿的碗中。
這一幕落在蕭夫人眼中,眼邊的笑紋便加深了些。
蕭將軍卻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看著蕭川和宋卿不自覺皺起了眉頭。
飯後蕭將軍與蕭夫人在院中散步。
蕭夫人一臉笑意的說道:「之前小川眼睛像是長在天上,那麼多的官家小姐、名門閨秀他一個也瞧不上眼,原來緣分在這裡。」
又問蕭鎮舉:「你覺得小川與宋瑜可相配?我看那宋瑜倒是十分不錯,看起來溫和知禮,不卑不亢落落大方,最難得的是小川那樣喜歡。」蕭夫人睨著他說道:「他看那宋瑜的眼神,就跟當年你望著我一般。」
「我怎麼沒看出來?」蕭鎮舉說道:「那宋、宋瑜的確是不錯,只是她的身世」
蕭夫人似笑非笑:「你當初娶我莫非是看中我顧家的家世?」
蕭鎮舉連忙道:「自然不是!」
「我剛生下小川的時候就跟長寧說好。將來我兩的孩兒,要娶的人,一定是他真心喜歡的。」說到這裡,蕭夫人歎了口氣,眼神黯然道:「只可惜她去的太早。小川倒是找到了自己真心喜歡的人,太子卻還是孤身一人。你在宮中走動的多,可有聽說太子有沒有喜歡的女子?」
傳言不是沒有,只是那傳言是關於太子和他身邊的近侍的,而那近侍卻就是你兒子喜歡的姑娘。
這話蕭鎮舉實在是不好說,只是敷衍道:「我哪裡會去打聽這種消息。」
而此時宋卿與蕭川也正沿著花園裡的小路慢慢的往前走著,秀兒十分自覺地先回去了。
宋卿和蕭川都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沿著小路往前走。
兩人的距離很近,是微微一抬手就能拉住對方的手的距離。
蕭川眼神直勾勾的望著前面,內心卻一直在掙扎猶豫著到底要不要去牽宋卿的手,如果現在就去牽宋卿的手宋卿會不會生氣?會不會覺得自己太輕浮?會不會打破這幾天好不容易營造的美好氛圍?手微微抬起來,在要觸碰到宋卿的手的瞬間又迅速回到原位。
好像是準備完成一項無比神聖的儀式,蕭川最後鼓足了勇氣,正準備伸手去抓宋卿的手。
才剛剛張開了手,往旁邊微微抬了一下,手裡就忽然多了一隻有些涼的手,他下意識的握住,然後就聽到身邊的少女發出感歎:「真暖和啊。」
他微微怔住,帶著一絲錯愕側頭看向宋卿,宋卿卻沒有看他,而是依舊望著前面的道路,像是他握住的手並不是她的,動作不能更自然。
蕭川的手指慢慢收緊,握緊了宋卿的手,宋卿的手是常年拿兵器的手,並不柔軟,還有些粗糙的老繭,他卻覺得這感覺不能再好了。
蕭川轉頭看向前面的路,想著,這條路要長一點,再長一點。
宋卿的手被蕭川緊握著,從他的手心一直傳來一股熱量,好像連胸口的心臟都被捂暖了。她忍不住側頭偷偷看向蕭川,從她的角度可以看到蕭川稜角分明的側臉,以及嘴角微笑的弧度,這種感覺太好,讓她忍不住微微地笑起來。
但是很快,她臉上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她看到在路的前面,太子正站在那裡,她清楚的看到太子的視線緩緩下移落在了她和蕭川交握的手上,臉上的表情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宋卿原本以為如果不出意外,很有可能她再也不會與太子想見,但是實在沒有想到,這麼快就會再見面,而且還是在這樣的情形下。
宋卿從來沒有遭遇過這樣的場面。
有一種難言的尷尬感迅速的吞沒了她。
宋卿想,如果地上有個地洞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跳下去。
而現實中,她下意識的第一個動作,就是把手從蕭川的手裡抽出來。
她抽了兩下都有把手從蕭川的手中抽出來,手被牢牢的攥在蕭川的手中。
宋卿忍不住抬頭看向他。
蕭川卻沒有看她,只是緊緊的握著她的手,目光落在遠處的太子身上,然後拉著她朝著太子走了去。
宋卿每走一步都覺得心驚膽戰,與太子不到兩米的距離宋卿根本不敢直視太子的目光,只能直勾勾的平視盯著太子的領口,她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太子落在她臉上的目光,臉上被太子目光停留的地方立刻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灼傷了一樣。
整具身體都變得十分的僵硬。
宋卿從內心深處覺得這真是她活到現在有史以來面對的最尷尬的場面了。如果可以她只想以光速逃離這個地方。
在這樣尷尬的氣氛中。
她耳邊聽到蕭川的聲音問道:「殿下怎麼來了?」
太子似乎沉默了一下,然後宋卿感覺到太子的目光再次落在了自己的臉上,宋卿覺得自己此時的表情一定很僵硬,接著,她就聽到太子清冷的聲音響起。
他說:「我來接宋卿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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