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睡了多久。
宋卿猛地驚醒過來,下意識的一握手,然後就立刻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玉佛不見了!
宋卿背後汗毛都豎了起來,立即從床上爬起來,心急如焚的在床上不停的翻找。
沒有、沒有、沒有!
宋卿腦門上都滲出了冷汗,是宋簡嗎?她睡著的時候只有他一個人在他身邊,不,不可能,宋卿下意識的否定了這個猜測,那麼,是高鳴?是趙良?宋卿幾乎瞬間就把所有可能進入自己房間的人在腦子裡過了一遍。然後又全部否定,整個人像是發了一場高燒一樣虛脫。
房間裡突兀的響起一道聲音:「在找這個嗎?」
宋卿身體瞬間就是一僵,然後轉頭看過去。
顧彥池正坐在桌邊,玉佛在他指尖蕩過來蕩過去
宋卿在這一瞬間真的有大罵顧彥池一頓的衝動,但是想想顧彥池和自己的身份,硬生生的給忍住了,但是臉色實在是說不上好。不僅說不上好,簡直是要黑的滴出黑水來。
顧彥池似笑非笑的說:「一零九,你一到首城就惹上了兩個出了名的小魔王,也是有些本事啊。」
宋卿愣了下,一個是蕭川,那另外一個呢?
顧彥池說:「這兩個小子可都發話了,硬要逼著我交給他們處置。你說我是把你交給將軍府呢還是寧南王府呢?」
宋卿的臉僵了一下,顧彥池這個人,她實在是摸不清他的底,也猜不准他現在是在敲打自己還是只是一個惡劣的玩笑還是真有這樣的考量?
顧彥池說:「害怕?」
不等宋卿回答,又說道:「害怕就不要招惹一些你不應該招惹的人。」
顧彥池涼涼的說著:「這裡不是南嶺,在這裡你在南嶺那一套已經不管用了,這裡是首城,隨便拉出來一個人都可以隨意的碾死你,就像碾死路邊一隻不起眼的螞蟻那麼簡單。」
「顧先生。」宋卿突然生硬的打斷了顧彥池。
他略挑起眉。
「一零九隻問一句。」宋卿目光堅定緊緊地鎖住顧彥池一字一頓的說:「在那些人對我等生殺予奪之時,顧先生在哪裡?」
顧彥池微微怔住,隨即,一雙眸子緩緩地瞇了起來。
這是宋卿第一次這樣肆無忌憚的直視他的眼睛,彷彿她已經無所畏懼。也是,居然敢這樣言辭鋒利的來質問他,估計也已經把害怕拋之腦後了。
而他也不得不承認,她的這個問題讓他無言以對。
但是,他卻忍不住想要挫挫她的銳氣:「如果你想的是我會是你們的靠山,那麼」
「顧先生錯了。」她再次大膽的打斷他。
「我不敢妄想先生會成為我的靠山。」燈火倒映在宋卿的眼眸,綻放出耀眼的光芒,言辭鋒利、目光灼灼:「只是先生未免太過讓人寒心,其他時候我自會小心謹慎保得性命,但,至少在我盡心盡力完成先生的任務時,先生也需稍盡些心力護得我周全。」
顧彥池彷彿是第一次認識宋卿一般,重新審視了一番,意味深長的注視著她:「一零九,到底是我之前看錯了你呢,還是你隱藏得太好呢?嗯?」
「先生既沒有看錯我,我也沒有刻意隱藏。或許此時是吃了雄心豹子膽,才敢在先生面前放肆一回。」宋卿仍是不卑不亢的說道。
顧彥池盯著宋卿看了好半晌,突兀的一笑:「一零九,你可真有意思。」
宋卿凝神斂目卻不說話。
他修長的手指在桌沿邊一下接著一下的敲著,眼神帶著些審視,似乎又帶著某些掙扎猶豫。
宋卿莫名的覺得有些不安起來。
半晌,顧彥池像是下了決定,對著宋卿說道:「一零九,倘若,我願意當你的靠山,你欲之如何?」
宋卿微微一愣,然後說:「自然是求之不得。」她微微一頓:「不過不知道我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他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你可想娶妻生子?」
話題跳躍得太快宋卿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顧彥池又不禁失笑:「倒是忘了你才十三歲了。」
「那我換個問題。」
「我可以許你榮華富貴錦繡前程,自此後再無人可以隨意處置你的生死,便是你闖出了什麼禍事,我也會盡力為你周旋,保你性命。前提是,我需要你奉獻出你的忠誠,永遠效忠於齊國,還有,你這一生都不能娶妻生子。」他的眸子在燈火下幽深難測:「一零九,你可願意?」
宋卿愣住。
顧彥池走後很久,宋卿都沒有從剛才那場燒腦子的談話中回過神來。
大利益後面必有大風險。
他問她,一零九,你可願意?
但是,自從穿越之後,她從來就沒有選擇的機會,現在也一樣。
再者說,她本來就不能娶妻生子。
而此時的宋卿,很自然沒有聯想到這一句話的另外一層意思。
「我昨天晚上看到顧先生去你的房間了。」吃早飯的時候趙良偷偷挨過來,嘴裡還塞了半
只包子:「跟你說什麼了?」
「沒什麼。找我要玉佛的。」宋卿淡定的喝粥。
「唉,你以後威風了別把我們忘了就行。」趙良突然一反常態無限憂愁地說。
宋卿好笑的看著他說:「放心吧,軍功章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小半。」
趙良愣了下,關注點完全錯誤:「軍功章是什麼?」
宋卿噎了下,然後笑著說:「就是功勞的意思。」
宋簡從頭到尾都只是坐在宋卿旁邊安靜的吃著早飯沒有插話。
「對了,一零九,你知道郭躍臨被抓了嗎?」趙良忽然又問。
「嗯?怎麼回事?」宋卿抬頭一看,果然二區那邊沒有郭躍臨的身影,跟著他的那幾個二區的少年也沒見著。
「聽說他們昨天晚上跟遊子晏跟到了寧南王府,就被抓了。」趙良刻意壓低了聲音試圖營造出神秘的氣氛:「我還聽說了一個消息。」然後就一臉等著宋卿急切的打聽的期待表情。
宋卿卻只是一臉可聽可不聽的表情淡淡的說了句:「嗯,說來聽聽。」
趙良有些氣惱,卻還是憋不住:「有人說遊子晏其實是寧南王府的世子。」
原本氣氛安靜的大廳一下子爆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宋卿好不容易順過氣來,問:「你這小道消息哪裡來的?」
「到處都在傳。」高鳴插話進來:「除了你之外,基本上已經是人盡皆知了。」
宋卿就想起昨天晚上顧彥池提起的除了將軍府外的寧南王府,那兩個首城有名的小魔王一個是蕭川,另外一個就是遊子晏?!
難怪,遊子晏一直給她一種十分隨意的感覺,似乎並不在意這場試煉。原來竟有著這樣的身份。
想到自己一個晚上得罪了兩個權貴子弟,宋卿突然覺得有點頭疼。
「顧先生在哪兒?」宋卿忽然冒了這麼一句。
「???」
宋卿通過老十找到了顧彥池,鄭重的表達了自己願意付出自己的忠誠和一生不娶妻生子來換得他的庇佑的意願。
顧彥池對宋卿這麼快就決定了有些驚訝,但也只是輕描淡寫的表示自己知道了之後就讓老十送她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宋卿忽然想起一件事來,笑吟吟的看著老十,直看得老十頭皮發麻,才問道:「十爺,你這次贏了不少吧。」
「嘿嘿嘿嘿嘿嘿。」老十乾笑。
「別傻笑啊,我的那份還記得吧?」她伸出手對著老十掂了兩下。
老十一巴掌拍在宋卿的手上,說道:「唉!今天早上才剛到手,都沒捂熱呢。急什麼嘛。走,哥哥帶你喝酒去!」
宋卿抬頭看了他一眼,他一臉大鬍子,看起來起碼也有三十多了,她現在才十三歲,他也好意思說自己是哥哥。
宋卿本想拒絕,但是也不想就這麼早回去,就半推半就的被老十拉進了一個裝潢十分豪華的酒樓。
「小子,這可是首城最大的酒樓,哥哥帶你見識見識。」
酒樓的夥計一見老十,便是堆滿了笑,熟絡的招呼道:「十爺,這可好些天沒見了,您一個人?顧先生呢?」
老十不滿的拽著宋卿說道:「什麼我一個人,看不到這裡還有一個啊。」
「是,對不住了小哥,一時眼花了,沒看見您。」夥計倒是恭恭敬敬的跟宋卿倒了歉,然後問老十:「十爺您是上樓,還是?」
「行了行了,你別招呼我們了。我自己帶著他上去就成了。隨便上些好酒好肉來。」老十不耐煩的揮退了夥計,然後就熟門熟路的帶著宋卿往樓上去了。
這酒樓設計的巧妙。
一樓大廳中以眾星捧月之勢圍著一處高於平地的圓台,應該是歌姬舞姬給來的客人表演解悶的地方。
二樓則是一個個隔斷式的包間。
把簾子往上一拉就可以將一樓大廳各個角落收入眼中,包間內還另設了一個窄小的隔間,就擺放了一張桌子和兩張矮凳,桌上一鼎香爐正冉冉騰著香,應該是作為私密場所給人說一些蜜語的,倒是一個密會的好地方。宋卿如此下了結論。
此時還不到中午,酒館也並不熱鬧,大廳也才稀稀拉拉的坐了幾桌人。
其中一桌坐著幾個中年男人,應該是一定坐了很久了,全都臉帶紅光,說話的音量還特別大:「這次越國太子來咱們齊國,可謂是來者不善啊。」
有人附和道:「可不是麼,你看他帶的那排場,那些人個個塊頭有我們兩個那麼大!還有那些用黑布罩著的大籠子,不知道關了什麼怪物!」
又有人道:「聽說那越國太子生的威武不凡,力大無窮,十歲的時候就能舉起千斤大鼎!可了不得!」
宋卿聽了覺得十分有趣,這越國太子要真是那麼力大無窮,倒有點像前世歷史上的李元霸了。
又有人說:「還說那越國太子長得奇醜無比,從出生開始就用面具遮面,怕嚇著宮人。也說是因為那越國太子怕醜,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比我朝太子殿下還要年長兩歲,卻無一家貴族敢將自家女兒嫁給他。想我朝太子殿下,風姿卓越,想要當太子妃的女子從首城可以排到天峽!若我是那越國太子,見到殿下容貌,只怕恨不
得立即打道回國再也不敢出來見人了。」
便是引來一陣哄堂大笑。
宋卿聽他們說話倒覺得有些像是聽說書的,正聽得有趣,卻聽到旁邊的包間內有聲音朗聲道:「齊乃泱泱大國,不想堂堂一國之儲君竟是以色服天下麼?!」
大廳那一桌人還沒反應過來,老十卻是猛地拍桌而起,大喝一聲道:「混賬!竟敢辱我殿下!」
宋卿還沒搞清楚狀況,老十便是直接衝出門去,然後砰的一聲就一腳踹開了隔壁包間的門。
這個莽夫!
宋卿額頭一陣急跳,來不及做多反應,只能連忙追了出去,剛剛跑出門,就聽見一聲巨響!只見剛剛才衝進去的老十被人連人帶門的踹飛出來!緊接著一人從屋內走出,手持長劍竟朝著老十直刺過去!
宋卿沒有絲毫猶豫,瞬間就拔出了自己腰間的刀,朝著那人疾奔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食言而肥,我大概知道我為什麼是個胖子了。
好啦,還有兩千多字先欠著。會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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