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夏是被人強行吻醒的。
昨天在陪著關爺爺逗鳥,種花,下象棋,玩到最後幾乎累得睜不開眼睛,偏偏關雎昨晚還異常地興奮,非要拉著她胡鬧。到最後七夏都不記得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睡著的了。
所以此時,她很睏,特別困。
起床氣一瞬間被鬧得簡直要爆了表。
「停!」她閉著眼,皺著眉,推開關雎,委屈道:「好困的呀!」
關雎笑了笑,特別沒誠意地「哦」了一聲,然後湊過去,慢慢靠近,手臂緩緩地伸進被子裡,伸向七夏的腰間和……腿間。
七夏敏感的抖了一抖,感覺有點癢。
「你干……誒?」
忽然被人打橫抱進懷裡,然後一瞬間騰空的感覺,讓她不由得睜開雙眸看了一眼,手臂自覺地繞過那人的頸間,親暱地貼過臉去,蹭了蹭,咕噥道:「嘛呀……」
關雎抱著七夏轉身向浴室走去,聽著她趴在自己肩頭囈語一般的話,不禁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的意思。
原來是接著上一句的——你干……嘛呀?
「你是有多懶啊。」他顛了顛懷裡如貓科動物一般慵懶的一團,「好像重了一點?」
七夏哼哼了一聲,回應他的問題,心裡模模糊糊地想著,都說「心寬體胖」,她就是個典型範例,每天吃得好,睡得好,體重就開始蹭蹭往上漲,那句廣告詞怎麼說的?
哦……麻麻再也不用擔心她的體重了!
關雎把七夏放在洗手台上時,七夏仍迷迷糊糊地閉著眼睛,雖然意識已經開始甦醒,但還是懶懶地不想睜開眼睛。
就好像小時候上學的時候一樣,睡不夠,總是和爺爺撒著嬌,不挺到最後一秒鐘,絕不會提前睜開雙眼。
而關雎竟是比爺爺還要縱著她。
關雎見七夏實在是困得不睜眼,也不強求,索性自己動手,一手環抱著她的腰,讓她不至於從洗浴台上摔下來,一手,利落地拿過牙刷,牙杯,洗面奶,毛巾。收拾清爽了,再抱著下樓,直奔餐廳。
餐桌上,是關雎早已準備好的早餐,關大廚自從決定今天要「虐」媳婦兒後就著手準備各種能討好媳婦兒的吃食。
蝦餃,蝦球,雞蛋羹,培根,壽司,麵包片,牛奶,果汁,小米粥……可謂是應有盡有。
七夏嗅了嗅空氣裡滿滿的食物的香味,悄悄地睜開了一隻眼睛,看了看,都是她喜歡吃的。
「來個蝦球。」她靠在關雎肩膀上,軟軟地說。
關雎哪有不從,長臂一伸,把拿過盤子拿到跟前,開始舉著叉子端著碗小心翼翼地喂。
吃點蝦球,來點蝦餃,挖一口雞蛋羹,再嘗一個壽司,抹一個麵包片,喝一口牛奶,吃點小菜,最後喝上半碗小米粥。
七夏摸了摸飽飽的肚子,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望著關雎,語出驚人道:「黃鼠狼給雞拜年,你是不是想坑我啊?」
「別鬧,」關雎淡定地睨了她一眼,微笑道:「你見過坑你前還對你這麼好的?再說……你又不值錢。」
說完,還嫌棄地對著七夏比劃了比劃。直比劃到七夏瞇著眸子,嗷地一聲,撲上他的肩頭。
關雎卻正有此意,胡亂地塞幾口點心,把剩下的小菜和小米粥都掃進肚子裡,利落地一起身,手往後一摟,就把七夏背了起來。
七夏就莫名其妙地看著關雎背著她,優哉游哉地往外走,直到坐進車裡,才……驚醒。
摸到方向盤的那一刻,她徹底醒了,一點睡意都沒有,瞌睡蟲全都消失不見,只剩下嗓子裡顫抖著的一句話:「你、干……嘛?
「哦。」關雎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打開ipad,翻看今天的最新資訊,抽空回答她:「教你開車,老陳大叔都催你了。」
他說的那樣雲淡風輕,可聽在七夏的耳朵裡,卻猶如魔咒。
「關雎~」她討好地對著身旁的人笑。
關雎不理她,手指飛快地在ipad上面回覆信息。
「男神~」七夏再接再厲,笑得越發溫柔。
關雎抬起頭,帥氣地揚了揚下巴,指著方向盤下的車鑰匙,還是不說話。
「河之大大,偶像!」七夏覺得自己已經開始無節操了。
關雎低下頭,回復完簡訊開始看郵箱。
「關先生!鳥哥!嗯……關……關?雎雎?菊苣?菊……菊?」
「夠了!」關雎終於忍無可忍,「寶寶,那件事不是你的錯,更不能成為你逃避的借口。老陳大叔告訴我,你的技術足以上路,只是無法控制你緊張的情緒。」
他抬起頭,認真地看著七夏,直直地望進她水洗過的眸子,「寶寶,我會陪著你,不管你要做什麼,我都陪著你,這是我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寶寶,你知道我不會永遠都無所不能的,我希望在我生病的時候,是你送我去醫院……試一試,好嗎?」
關雎知道七夏不敢開車上路的癥結在哪裡,是易教授的車禍在她心裡留下了太深的陰影,以至於七夏只要把車開上馬路就會不由自主地從心底裡產生抗拒,易媽媽逼著她去學習駕駛,大概也是想讓她克服這個心裡障礙。
可是關雎的方法卻比
易媽媽的來得更加簡、單、粗、暴。
易媽媽只是要女兒去學車,學成什麼樣子隨緣就好。
關雎卻要她徹底克服,他說了那麼多冠冕堂皇的話,總結下來無非就是——你開車吧,我坐旁邊,開好了,咱倆都好,開不好,一起不好。
說的好像就好像是兩個特別要好的小夥伴,你考試沒考好,我也把我的卷子撕掉和你一起挨罵一樣簡單。
七夏被關雎說的整個人都愣愣的,直到關雎握著她的手,啟動車子,掛檔,放手剎,平穩地起步,緩慢地向前行駛。
她沒有拒絕,老陳說的對,這項技術她早已掌握,唯一缺乏的是開出去的勇氣。
她的手被他握在手心裡,溫熱而可靠的感覺,讓七夏的心一點點平靜下來。
她想,或許她真的不應該再逃避,不應該再怯懦,不論人和事。她應該抬起頭,向前看,向前走。何況身邊還有他。
他是在用自己的陪伴,耐心地教導她要學會放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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