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聽說男神愛我

正文 第三十四章 文 / 貝啊莞

    「寶寶?寶寶你醒醒啊……寶寶你別哭啊,別哭啊……寶寶,我帶你回家好不好?寶寶?……寶寶……寶寶……」

    易七夏再次醒來時已經是第三天,耳邊稍遠的地方有些吵鬧聲,其中的一個聲音聽起來低沉而暴躁,似乎是關雎。

    「衛嚴!你不是說她身體沒什麼大問題,只是受涼了嗎?為什麼到現在都不醒啊!」

    「我說……」,衛嚴掏了掏耳朵,既無奈又煩躁:「我是腦外醫!腦外!懂嗎?白癡!我不是婦科的!」

    「那你到是給我找個婦科的人來呀!」

    「你……」

    七夏偏了偏頭,緩緩地仍有些鈍痛,片刻後才睜開眼睛,入目竟是一個眼睛大大,臉蛋圓圓的小女孩,紅撲撲的小臉蛋上還有一對可愛的小酒窩。見到她睜開了眼睛,便高興地去抱身邊的人,「媽媽,姐姐醒了!」

    聞言,那人也同樣驚喜地向她望了過來,一雙好似葡萄般剔透的黑眸裡滿是驕傲,對著身邊的小女兒,向著門口的方向,微微揚了揚下巴,語氣桀驁:「去!讓你爸和那個叔叔別吵了!倆大男人,一點不知道事!」

    說著,便轉身從床頭櫃上端了一碗熱氣騰騰的紅糖水,拿著勺子,一點一點地餵進七夏的嘴裡。

    見到七夏不言不語地望著她,一邊忙著手裡的餵水的動作不停,一邊笑著向她解釋道:「我叫夏悠悠,我老公是衛嚴,就那個面癱冰塊臉,你見過的吧?就是他!」

    雖然語氣嫌棄又透著不耐,可她眼裡那種不時流露出來的幸福,卻很是讓人艷羨。

    七夏輕輕地點了點頭,動了動,正想撐著手半坐起來,便被夏悠悠按住了手臂,制止道:「你別動,還虛呢,先喝水吧。」話落,頓了頓又繼續道:「你不知道,你這次可把關雎給嚇死了!衛嚴說這還是第一次見他那樣呢……」

    夏悠悠的話還沒說完,側裡便有一個熟悉的身影,飛快地向著床邊撲了過來。

    「寶寶!」關雎滿臉焦急地衝到床邊,待看到七夏是真的睜開了雙眼,才稍稍放下那顆一直高高懸起著的心。

    他半蹲在床邊,伸手捧住七夏的臉,輕輕地抵著她的額頭,沉默了良久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衛嚴事不關已地站在一旁,掃了一眼,床頭那好似旁若無人,只一心忙著深情對望的兩個人,轉眸向著夏悠悠使了個眼色,便先一步抱起女兒,向外走去。

    夏悠悠頗為艷羨地看了看兩人一眼,兩眼,三眼……終於被衛嚴面無表情地拉走了。

    夏悠悠頓時怒瞪:看人家關雎對老婆多好啊!哪像你!結婚前就一張面癱臉,結婚後更是一張冰塊臉!

    衛嚴挑眉:你昨晚不是還對我求饒著說我最好,我最棒,全世界最喜歡我的嗎?

    夏悠悠:無恥!

    衛嚴:謬讚了,謝謝。

    ……

    房間裡,關雎沉默了良久,終於長長地歎出了一口氣來,「寶寶……你真的嚇死我了!」

    七夏小心地伸出一隻手,心疼地撫上關雎的臉,那雙她最愛的黑眸下,有著那麼重的黑眼圈,從來乾淨清爽的面容上也寫滿了疲憊,曾經光潔的下巴頦上儘是還沒有來得及整理的胡茬,摸上去,刺刺地,一下一下,都彷彿要刺進人的心裡。

    「我……沒事。」一開口才發現嗓子早已啞的不成樣子,短短三個字,竟是說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咳出血似的。

    「你別動,」見到七夏想要自己起身,關雎忙按住她,從一旁拿了枕頭和墊子,才伸手將七夏攔起,墊好後背,又端過剛剛被夏悠悠放回床頭櫃上的紅糖水,試了下溫度,才一勺一勺地餵給七夏,順便解釋給她聽:「你那天突然暈倒在手術室外的走廊裡,恰巧衛嚴剛做完手術出來,見到是你,就趕緊給我打了電話。我急瘋了,逼著衛嚴讓你住加護病房,又做了全身檢查。所有的大夫都說你沒事,只是……特殊期,受了涼,可你就是不醒,晚上還發起了低燒,昏昏沉沉的一直在哭,說要回家。可你家裡……又沒人。我實在沒辦法,就只能……帶你先回我這邊了。」

    七夏抬起頭輕掃了一圈房間,儘是黑白灰的簡潔冷色調,果然不是自己公寓的模樣,她點了點頭,乖乖地喝完最後一口紅糖水,又沉默了片刻,才問道:「梅梅呢?」

    她……暈倒了,梅梅也知道了嗎?

    關雎把空碗放在一邊,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確定退了燒,「她昨天和卓威去斯里蘭卡了,說是過聖誕,順便看看結婚選址吧,我就沒通知她。」

    「結婚?」

    關雎「嗯」了一聲,順手幫她掖了掖被角,語氣平淡地繼續說:「見過家長了,訂婚是商量在春節過後,大概等梅梅一畢業就要結婚了。」

    短短幾句話,聽在七夏的耳朵裡,簡直像是遭遇了一場直升機轟炸,擊得她耳邊一陣陣地轟響,幾乎就要聽不到其他的任何聲音。

    梅梅……要嫁給卓威了?

    「怎麼這麼突然,這麼快啊……」

    「你覺得快?其實不快了,威子從小就喜歡梅梅了。如果你願意跟我回家,咱們跟他們一起辦?」

    「啊?不了……吧。」

    關雎捏了捏七夏的手,拉回她發呆的目光,對於她的拒絕他心裡早有準備,本就是隨口的一提,可不知為何在看到她眼裡充斥著迷茫和愧疚時,他心裡仍是突地一跳,終於

    問出了他最想知道的問題:「寶寶,你怎麼一個人跑到醫院裡去了?而且還暈倒了。你那天不是和淼淼一起去逛街了嗎?」

    七夏沉默地低垂著眉眼,幾乎不敢多看關雎一眼,她知道他的眼睛於她而言是最致命的毒,她不敢看,深怕看一眼,便會就此丟盔棄甲,落荒而逃,哪怕她心裡早已經建起了自認為最堅實的心牆,卻也終是抵不過他的一眼。

    「不記得了,大約……是覺得不舒服,就去醫院了吧。」

    七夏隨口扯了個幌子,話落,更加不敢看關雎。心裡的愧疚和悲傷越發濃重,堆積,撕咬著她的冷靜和理智。

    她不敢再多說,便索性躲進被子裡,佯裝要去睡覺,「我想休息一會兒……」

    「你睡吧,我看著你。」關雎道。

    「你……,我……不習慣,睡不著的。」

    關雎深深地望了七夏好久,直到七夏都快要把整個腦袋都縮進被子裡,才輕輕歎了一口氣,妥協道:「那我去客房,就在你隔壁,有事叫我,好嗎?」

    關雎心裡清楚地知道七夏一定是遇到了些什麼,才會像今天這樣反常卻又好似一切正常,可是她不說,他又不忍心逼她,一時間竟有些一籌莫展起來。

    「啪嗒」一聲,門被關上的那一刻,七夏憋在眼眶裡,從醒來就一直強忍著的眼淚終於落下,聞著被子上以及四周的空氣裡滿是他的氣息,眼淚便越發地止都止不住,她雙手摀住嘴巴,緊緊的咬著下唇,努力不讓自己發出半絲聲響,直到枕巾都濕了一大片,才終於找回了一點兒可憐的理智。

    走……是她目前所能想到的唯一的辦法。

    可是去哪裡呢?

    她伸手從床頭上,摸到手機,翻出電話簿,淚珠隨著手上的動作一顆顆迅速滑落,滴在手機的屏幕上,瞬間就開滿了朵朵水花,顫抖著的手指不停地擦去屏幕上的水漬,直到真的再也無法看清楚屏幕下的小字,她終於狠了狠心,按下了通話鍵,也顧不得管什麼時差不是時差的問題,直接撥打了那個隱秘的私人電話。

    「r?」磁性而迷糊的男聲從聽筒裡傳出,帶著被人打擾了美夢後的混沌。

    「是我,小舅。」七夏頓了一頓,死命地忍住眼眶中止不住落下的眼淚,盡力使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正常一些,「小舅,你幫我一個忙好嗎?」

    「你怎麼了?r?你在哭嗎?」

    「不是。」她堅定地否認,「我只是感冒了,小舅,真的,我很好。」

    「r,你需要我幫你做什麼。」

    「我……」

    ……

    一場關於女孩子「大姨媽」的動盪,本就是來去匆匆的,加上七夏心裡已經有了決斷,第二天再醒來時,已經沒有了全身酸軟無力的感覺,除了面色還有點蒼白外,其他看上去和平日裡並沒什麼不同。

    她拒絕了關雎讓她在家裡再休息的一天的建議,直接回了自己的公寓,洗了澡,又換了一身衣服,再次站在浴室的落地鏡面前時,忽然有些不認識自己。

    那個唇色蒼白,臉上沒有半分笑意的人,真的是她嗎?

    好醜。她自嘲地笑了一笑。

    隨手拿起一旁好久不用的化妝包,無可奈何地給自己上了一層淡妝。

    終於勉強看著能出門了。才淡淡的勾起唇角,給了自己的一個鼓勵性的微笑,拿上收拾好的手包,準備去上班。

    關雎不放心她的身體,一路開車把她送到單位門口才停下,「晚上我來接你下班,嗯?」

    七夏點了點頭,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是順勢巧妙地躲開關雎差點就要落在她額頭上的吻,慌張地跳下車去,簡直像是落荒而逃。

    身後坐在車裡的關雎,久久地望著她逃離似的背影,直覺得有些什麼事情好像已經在發生了,同時他也無奈地發現,對此,自己竟然真的無能為力,只能看著,遠遠地看著。

    寶寶,你這是怎麼了……

    深深的無力感和煩躁像是一條看不見的籐蔓,交錯纏繞,直取心臟,那緊繃著的沉悶而刺痛的感覺,終於讓他抓住了一絲清明。

    腦海中似是有什麼念頭一閃而過,他摸出手機,第一個打給了楚淼淼。

    那天衛嚴的電話來的太突然,七夏後來又一直昏迷著,他一個人守著七夏照顧了兩天兩夜,竟是把那個「罪魁禍首」給忘了個乾淨。

    電話一接通,不等對方開口,關雎便言簡意賅道:「淼淼,你和夏夏出去那天,都遇到了什麼人?仔細想清楚,一個也別落下地告訴我。」

    楚淼淼舉著手機,聽到自家表哥的聲音便是一愣,這麼深沉凝重的聲音,她上次聽到時,還是因為偷看了一本他特別珍貴的相冊,腦袋還沒有反應過來,下一秒又聽到關雎的問題,驚得她心頭更是一跳,不敢多問,努力回想了片刻,便趕忙回答:「遇到……楊曦曦……了呀?她……」

    「楊曦曦?」

    「嗯……哥,你……」

    「沒什麼,掛了。」

    沒理會楚淼淼接下來的任何詢問,關雎直接利落地掛斷電話,雙眸不由得微微瞇起,漆黑深邃的眸底,一片暗沉,平靜得好似黎明前最昏暗的夜光。

    楊曦曦嗎?真希望你沒有做什麼會讓自己後悔一輩子的事情。

    他這樣想

    想著,卻不知道緊隨其後的一系列突發事件,會讓他不再有多餘的精力去調查此事。

    那好似一場預謀已久的風暴,突然襲來,使得整個關家在海外的生意線一夕之間竟然連連受挫,而那背後隱藏的黑手,更像是躲在暗處蟄伏已久的毒蛇,在黑暗裡得某個時刻突然發力,打的關雎乃至整個關家都措手不及。

    與此同時,七夏正筆直地站在行長的辦公室內,手裡拿著的是一封辭職信。

    七夏的頂頭上司名叫吳敏,是一個極其幹練的女人,五十歲不到的年紀就穩坐分行行長一職已經多年,能力可見一斑。此外,她同時也是易爸爸的同窗好友。

    「夏夏,是在阿姨這裡做的不開心嗎?」

    私下裡,她對待七夏,總是多了一份和藹親切,像是看著一個自己的晚輩侄女一般。此時看她雖然妝容清,卻還是掩不住眼下那一抹疲憊和惆悵,生怕她是受了委屈又不肯對自己說。

    「不是的,吳行。」七夏搖了搖頭,淡淡地笑了,解釋道:「我原本就不是金融專業出身,能順利在這裡實習也是多虧了您照顧我,這次是我任性,一來,想聖誕節回家,二來,我準備回學校,繼續讀研了。」

    話落,吳敏瞭然地點了點頭,算是理解了她忽然提出辭職的原因,知道她是準備出國,便痛快地給她簽了一份實習匯報表,放行。

    七夏看到她給自己寫的評語裡,夾雜著那麼多讚美陳詞,心中頗有幾分羞愧。

    「吳行……不用這麼寫,一般就好,一般就好。」

    聞言,吳敏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傻!評語詞都是這麼寫的,向來只有誇人的份,哪有說什麼都一般的,那是什麼了?」

    「好吧。」聽到大家都一樣,七夏才算是放了心,她可真不想回頭又被韓臻拿出來做表揚什麼的,感覺……好傻。

    「好了。」吳敏大筆一揮,在右下角簽上自己的名字,蓋了章,一抬手交給七夏,才好笑道:「夏夏,你不用這麼拘謹,我和你父親都是多少年的老交情了,在我心裡,你也是我家的孩子,何況當初來這裡做實習生,就是你自己憑實力考進來的,你在實習期間的努力,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這些評語,你當之無愧,收著吧。」

    話已至此,七夏若是在推脫反倒是顯得扭捏,索性微笑著把匯報表收好,便回去收拾自己的私人物品

    收拾好辦公桌,又打開儲物箱,把零零碎碎的都歸置了一遍。

    梅梅喜歡的,給梅梅放進她的儲物箱裡,剩下的東西能送人的都送人,權當紀念,實在沒人要的,索性送給了拐角處收廢品的老大爺。

    等到辦完一切手續,再微笑著和所有的同事都揮手告別,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了。她再次站在銀行門口,恍惚中竟生出了幾分不捨。

    七夏微微仰望起樓頂那塊閃亮的標誌,輕輕長長地歎出一口氣來,回想起自己最初來這到這裡的初衷,不免覺得有些兒戲。

    父母都是站在世界金融圈裡的人,她從小卻只對計算機感興趣,畢業實習時韓臻一邊問她實習想去做什麼,一邊交給她一張對口專業單位的錄用表,她看著錄用表,看了很久,最後竟然鬼使神差地說了一句,「想看看所謂的金融。」

    然後便陰差陽錯地來了這裡,朝夕之間卻已停留了大半年。

    可離開時竟然只需要一小時。兩手空空,只剩一張……實習匯報表。

    低下頭,七夏默默地在心裡安慰著自己。

    會好的吧,一切都會好的,對吧?對。

    前腳坐上出租車,她還沒來得及報上目的地,就聽到信息提示聲「叮咚」一聲響起。

    劃開屏幕,信息來自關雎,

    ——寶寶,晚上給你做意面吃吧?培根要什麼口味?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