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二點過,熟睡中的葉慈被敲門聲吵醒,她有些怕,裹緊外套,站在門裡問:「誰?」
老李說:「我。」
葉慈鬆了口氣,打開門,看到是他倆,還是略感詫異:「你們才吃完?」
「沒,本來都已經到家了,老闆非要到您這兒來,我也沒辦法,只好給他送過來了。」
葉慈扶額,客氣道:「麻煩你了,把他給我吧,你快回去休息。」
侯域在半夢半醒間聽到她的聲音,費力地掀開眼皮瞅了瞅,看見是她,立馬便把老李這根人形拐棍給拋棄了。
老李:「…………」
他人高馬大,身材健碩,這麼毫無顧忌地一撲,立馬把葉慈撲得後退了兩步。
她吃力地撐著他,對老李道:「你回去吧,我來照顧他。」
老李:「那就麻煩你了。」
葉慈這還是第一次看見侯域醉酒的樣子,把人弄進來後就不知該怎麼辦了。
侯域坐在沙發上,雙手抱著她的腰,把臉埋在她懷裡,閉目養神中。
他這會兒正是醉意正濃時,頭暈得厲害,動都不想動。
葉慈想著這樣坐著也不行,試著喊他:「親愛的,我去打水給你洗把臉好不好?」
「…………」
「侯域?」
還是沒人應。
這滿身酒味兒快熏死她了,葉慈吸了口氣,反手去掰他的手,掰到一半,侯域突然抬起頭來看著她,沒頭沒腦地問:「你要趕我走?」
葉慈看他眉頭緊皺,眼神中竟帶了點委屈,心中一片柔軟,哄道:「你身上全是酒味兒,不難受麼,我去給你打水洗把臉,你先放開我,我馬上就回來,好麼?」
侯域想想,點點頭,卻不鬆手。
葉慈有些啼笑皆非,再哄:「那要不這樣,咱不洗臉了,我扶你到床上去睡成不?
侯域意識混沌,聽到葉慈說要到床上去,便笑了起來,終於鬆了手,吃力地站起身,拉著她就要往臥室裡去,葉慈看他腳下踉蹌,身子搖晃,忙上前一步把他扶住。
客廳到臥室就十來步,葉慈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才把人弄到床上。
給他蓋好被子後,她轉身去浴室打了盆熱水,再回到主臥,就見侯域不僅把被子蹬了,衣服也被他扯得皺巴巴的,估計是想脫衣服,結果死活脫不了,毛了,就想直接扯,哪想衣服質量太好,扯也沒扯掉,於是又倒頭繼續睡過去了。
葉慈把盆放到地上,麻利地擰乾毛巾給他擦了把臉,然後伸手給他解扣子,準備給他擦身上。
侯域被她弄醒了,意識還是不太清醒,睜眼發現她在解自己的襯衣紐扣,笑了。
葉慈額頭三滴汗,心想,我就給你脫個衣服而已,你笑那麼壞,還一臉享受是幾個意思啊。
衣服一脫,侯域那緊致又性感的六塊腹肌袒露眼前,讓葉慈又想起了白天兩人差點擦槍走火的事情,臉上頓時燒了起來,都不敢去脫他的褲子了。
侯域眸光迷離地看著她白皙修長的手指停在自己的皮帶扣前半天不動作,忍不住挺了挺腰。
好像在說:你倒是解呀。
葉慈:「…………」
兩分鐘後,葉慈認真地給某人擦身子,試了好幾次,都沒能做到心無旁騖。
侯域的身材實在太好了,好到她總忍不住想停下來細細觀賞一番,卻又覺得無比羞恥。
因為他腿間那寶貝的存在感實在太強了。
同樣是男性的身體,同樣的健碩均勻,當年醒來看到唐紹的身體後把她噁心得好幾天都不想吃飯。侯域的身體卻讓她臉紅心跳,心猿意馬,還想入菲菲。果然還是得要喜歡才行。
侯域喝醉後,思維不太受控制,本性便暴露得愈發明顯——葉慈沒穿內衣,睡衣領口比較開,彎腰給她擦身子的時候白花花的兩坨在他眼前晃來晃去,晃得他心癢,然後他想也沒想就伸手上去捏了捏。
葉慈被他嚇了一大跳,回過味兒來後,簡直哭笑不得,罵他:「你個臭流氓。」
侯域根本沒聽進去,表情坦然,笑盈盈地看著她,還想伸手上來捏。
葉慈拍開他的爪子:「再鬧,我不給你擦了哦。」
侯域跟個孩子一樣,表情有些失落,卻真的沒在對她耍流氓了。
葉慈獎勵般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哄道:「好了,你先睡吧,我去給你煮碗解酒茶,不然你明早起來該頭痛了。」
侯域被她哄的心裡很舒服,嘴上應著,卻伸手抱著不讓她走,葉慈又哄了好半天才得以脫身。
到了廚房她拿電水壺接了壺水燒上,趁著水還沒開的間隙,她又麻利地把侯域的衣服扔進了洗衣機,回頭又開始剝鮮橘皮,炒山楂……
等她忙完端著茶到臥室,才發現侯域竟然沒在床上了!
她趕忙跑去浴室一看,侯域果然在,在洗澡……
葉慈想哭,合著她剛不僅白忙活了,等下還要重新忙活一遍。
而且他洗就洗吧,幹嘛把她的洗面奶、潤膚乳、還有其他化妝品丟
得滿地都是啊!手欠兒麼!
然後葉慈還發現了一個特別悲催的事情,侯域洗澡沒脫內褲!
這會兒已經打濕了,等下肯定是不能穿著睡的。
可是,這半夜三更的,讓她上哪兒去給他買內褲回來啊!
侯域雙手撐著牆,跟雕塑似的,埋頭站那兒一動不動,葉慈試著喊了一聲:「親愛的?」
侯域聞聲轉頭,眼神清醒了許多:「葉慈?」
呵,終於「認得」我了。
葉慈滿臉欣慰,問:「你洗好了麼,洗好了就出來吧,我給你煮瞭解酒茶,等下喝了好睡覺。」
她睡衣裹身,又沒穿內衣,胸前兩點纖毫畢現,浴室裡儘管水霧氤氳,侯域還是看清了,他嚥了口口水,跟著就朝葉慈走過來,還差幾步時,葉慈才意識到他是想來抱自己,下意識地忙退了兩步。
結果到最後還是沒逃掉,落入侯域懷中的那瞬間,葉慈一聲哀嚎:「我的衣服!!!」
這一晚,簡直就是雞飛狗跳加手忙腳亂,葉慈一直忙到三點過才睡,實在把她累得夠嗆。
侯域的醉意到最後其實已經醒的差不多了。
他挑床挑得厲害,葉慈的床跟他家裡和辦公室的床都沒法比,酒醒後,躺在上面半天睡不著。
要是換個人來,他要睡不著,肯定就要開始折騰床伴了,可是看葉慈那麼累,他到底還是沒忍心,摟著人親親摸摸了一通,親得葉慈雙眼皮兒直打架,自己卻性致勃勃,慾求不滿,甚是煎熬。
最後都快天亮了他才迷迷糊糊地睡過去。
他睡著後沒多久,葉慈就醒了,睡眠時間不夠,醒來眼睛裡澀得不行。
她閉著眼睛緩衝了片刻,再睜眼,看著睡在自己旁邊的男人,先是心中泛暖,隨即又滿頭黑線。
——侯域睡得很沉,半壓在她身上,一隻手罩著她的胸。
「…………」這人真的是,睡著了都還不忘耍流氓!
葉慈小心翼翼地抬開他的手,輕手輕腳地下床收拾了一番。
走之前又回臥室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然後上班去了。
休了兩天週末,昨天她又請了一天假沒來公司,並不知道這兩天公司裡在盛傳她被侯域包養的流言蜚語,今兒進電梯後,碰到財務部的幾個同事,她還是像以前一樣熱情禮貌地同她們打了個招呼。
大家也跟以前一樣,都客氣地朝她笑笑,只是眼神裡卻帶著點輕視的意思。
葉慈當時就覺得奇怪,卻也想不出來自己哪裡得罪她們了,也不在意。
可是後來到了辦公室,她終於察覺到氣氛不對了,大家還是對她那麼禮貌客氣,背地裡卻交頭接耳,小聲議論著什麼,她敢肯定那些人是在議論自己,可是為什麼要議論她啊。
她絞盡腦汁想了許久,也沒想出來自己平時在工作中有什麼讓人不滿的地方。
難道是楊經理又在給她下絆子了?!
後來,她去茶水間倒水時從幾個同事那裡知道了答案。
其中有一個財務部的同事,是她早上在電梯裡遇到的,還有兩個是市場部的同事。
市場部那兩個是公司裡最愛在背後議論別人的長舌婦,是方總他老婆的親戚。
葉慈在公司裡人緣一向很好,從來不得罪人。
她沒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也會成為她們口中的議論對象,而且還被她們說的難聽。
市場部a說:「真沒想到,她面上看著老實巴交,純良無害,還整天一副拚命三娘的模樣,背地裡竟然也這麼貪慕虛榮,竟然跑去給人當情婦。果然只要給的錢多就行麼?」
市場部b說:「你以為那侯公子的情婦是個人都能當的麼,人那是好手段,這才多久點,就把人釣到手了,你們行麼?」
財務部c說:「呵呵,原來還以為她多清高自持,多冰清玉潔呢,沒想到背地裡也是蕩|婦一個,你們是沒看到,她後脖子上那吻痕,真是太不知羞了,好歹也遮一下吧。故意露出來給誰看呢她。」
…………
葉慈沒聽完就直接轉身去了洗手間,出來時原本挽成髻的頭髮被她放了下來。
再回到辦公室時,她面色平靜,表情淡然,絲毫看不出喜怒。
臨到快下班時辦公桌上的內線電話響起,是方總的助理打來的。
「葉主管,方總讓你馬上到他辦公室來一趟。」
葉慈一驚,平時除了開會,方總幾乎從不「召喚」她,今兒怎突然讓她去他辦公室?
難道是是辦公室的流言蜚語傳到方總耳朵裡了?
思及此,她頓時有些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