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海萍剛一扭頭,一個嬌小的身影已經衝到了眼前。她看清了對方,有些不敢相信地道:「碧瑤?!」
龍碧瑤不由分說地一頭扎進了她懷裡,扭著身子高興地嚷嚷道:「龍姐姐,真的是你!」
龍海萍張著雙臂,有些尷尬地看著她身後不遠處的雲治平。雲治平雙手提著兩串草藥包,嘴上肌肉牽動了下,勉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他的眼裡,滿是對龍碧瑤對龍海萍的依戀的懷疑和不解。
龍海萍正要詢問兩個人怎麼會在這裡,隔壁房間的門忽地開了,楊紫瓊出現在門口。她一看到眼前的情景,一張俏臉立刻黑了下來,厲聲道:「讓你們去買藥,你們嚷嚷什麼呢!」
龍碧瑤聞聲立刻從龍海萍懷裡縮了回去,偷偷瞄了一眼姐姐,不敢吭聲。雲治平忙上前一步舉起藥道:「楊掌門,您要的藥我們抓齊了……」
楊紫瓊劈手奪過了藥,皺眉道:「不是說了不要跟著我們嗎?趕緊回你的全真教去!」
雲治平也嚇得脖子一縮,本能地後退了一步,為難而又無奈地偷瞄了一眼龍碧瑤。
龍海萍看出楊紫瓊氣色很不好,神情憔悴,眼底有著掩飾不住的黑眼圈,顯然一夜沒睡好。不僅如此,她整個人渾身都散發著一股煩躁的氣息,顯然遇到了很不順心的事情。
龍海萍心念一動,目光越過她的肩頭,迅速瞄了一眼屋裡,果然看到賀宗平正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也不知道傷得怎麼樣了。出於關心,她自然而然地問了一句:「楊掌門,不知道小王爺的傷怎麼樣了?」
「住口!」楊紫瓊緊張地掃了一眼四周,壓低聲音怒道,「什麼小王爺!你不要瞎說!」
龍海萍反應過來,忙誠懇道歉:「不好意思,是我說錯話了!楊掌門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嗎?我雖然武功低微,但一定在所不辭。」
楊紫瓊明顯地遲疑了一下,眼神猶豫不決。龍海萍知道以她的為人,必是寧死不肯低頭求人,忙主動說:「賀……賀兄弟也是我的朋友,如果是因為他的傷的問題,我也有義務幫忙。」
楊紫瓊沒想到她在關鍵時刻如此善解人意,微微鬆了口氣,仍矜持道:「他昨夜受了我一掌,我本可運功助他療傷。不料他日前也曾受過張無忌的一掌九陽神功的重創,舊患未除,又添新傷。最麻煩的是,我練的是九陰真經的功夫,張無忌的卻是九陽神功,兩者一為至陰一為至陽,本就相剋。我竟,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說著,眼圈竟隱隱發紅。她一向性子要強,此時透露脆弱的一面,也實在是眼見心上人命懸一線而自己卻無計可施了。
等她說完,就見龍海萍一臉思索,沒有反應,忽然想到這個人也不過是在終南山偷學了兩天九陰真經的功夫,武功修為根本不入流,自己只怕是找錯人了,不禁一陣心灰意冷,意興闌珊地道:「這種傷,只怕絕頂高手也難治癒,我看,就不勞煩龍姑娘了。」說完,轉身便要進屋。
這時,龍海萍突然開了口:「等等!楊掌門,我有個辦法,咱們不妨試試。」
楊紫瓊難以置信地回頭望著她。龍海萍思索著道:「我也沒試過,並無十足把握,但我覺得應該可行。」
楊紫瓊急忙道:「什麼辦法?」
龍海萍道:「我從蒙古國師那裡學了一種功夫,叫大輪迴功法,它可以改變傳統真氣運行的路線。另外,我從劉一手老前輩那裡學了封穴的功夫。我可以用大輪迴功法把賀兄弟的兩股相悖的氣分離開來,將其中一股導入督脈,然後封住他的任脈的幾處大穴,將另一股傷暫時封存在任脈中。楊掌門可趁此機會將他督脈的氣疏導入正途,然後再治療另一種傷。」
楊紫瓊聽得匪夷所思,她沒聽說過大輪迴功法,但在渡頭見過那蒙古法師的功力,的確震爍古今,只是兩人不是死對頭嗎?怎麼那法師會教授她這麼神奇的功夫?而那劉一手她倒是聽說過,但也從來沒聽過他有什麼弟子啊。至於龍海萍講的這種療傷方法,她更是聞所未聞。
楊紫瓊正在猶疑,忽聽一人插嘴道:「楊掌門,此法應該可以一試。」
眾人回頭一看,梅吟雪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她雖然換了男裝,但眉眼如畫,目光如水,唇紅齒白,俏生生的猶如大雪寒天裡一枝獨秀的一株紅梅。眾人都不由得一呆,而她被眾人一看,白皙的臉龐立刻泛起了紅暈,更是嬌俏難言。
半晌,龍碧瑤才瞪大了眼睛,張著嘴,倒吸著氣,不敢相信地指著梅吟雪道:「你……你是,你是峨眉派的梅姐姐?」
梅吟雪紅著臉道:「是啊。」她一邊應著,一邊求救地看了一眼龍海萍。
龍海萍的心砰砰直跳,她意識到梅吟雪的這一眼顯然還把她當自己人,她本能地抓住了這個機會,忙調整了狀態,積極道:「剛好!吟雪可以幫我們護法,免得有人打擾我們!楊掌門,你相信我,咱們試一下吧!」她心情一變,說出的話也充滿了自信,自然增加了好幾分可信的感覺。
楊紫瓊心念早已經轉了無數遍,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於是牙一咬,道:「好!我們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