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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69章 ,還禮 文 / 席妖妖

    周媚將雲聰那纖細的小胳膊放進被子裡,回頭對他的奶娘道:「每隔一個時辰給他用藥酒擦身,若是醒了之後,讓她多喝一些涼開水,飯食以菜粥代替,每日可以吃少許水果,別的先別給他進補。」

    「是,多謝周姑娘。」奶娘已經哭得雙眼紅腫了,現在終於是看到希望,頓時跪在地上,不斷的磕頭道謝。

    讓春琴上前把奶娘攙扶起來,就和雲忠仁走出寢室,來到外室,這邊雲柴已經準備好了紙筆。

    提筆在紙上寫下要用的藥方,一共有兩張。

    「大師兄,聰兒這屬於小兒病,師傅曾經說過,小二的身子不比大人,抵抗力很弱,平時除了要注意自己的衛生之外,衣裳也不要隨意亂加,如今夏秋交接,切勿過早添加衣服,當然這只是預防,最主要的就是季節病,初期下藥不對症引起的高燒反覆,大師兄難道沒聽師傅說過,體質不同,用藥的方式也不同?這一張是對症下的藥,連服七日,這一張是調養的,忌辛辣。」

    「周妹妹,聰兒真的沒事了嗎?」杜雪瑩還是有些不放心,畢竟已經連著請了數名太醫,始終不見起色,反而越來越嚴重,她那個時候就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放心吧嫂嫂,只是小病症,這還是我,您問問大師兄,若是師傅他老人家出現的話,還指不定怎麼排遣大師兄呢。」說完,把兩份藥方遞給雲柴,他接過來就轉身跑出去抓藥了。

    雲忠仁現在完全放鬆下來了,所以聽到師妹提起師傅,腦門就有些餓黑了。

    若是師傅他老人家在這裡,還真的會說他大驚小怪呢。

    旁邊的沈太醫看的有些眼花繚亂,藥方他是沒有見過,但是聽這位小姑娘嘴裡說的那麼簡單,總覺得自己這一輩子學的根本就不夠,活了有這個小姑娘三輩子的年紀,成就能到她膝蓋就差不多了。

    「我的小曾孫怎樣了?還沒有好嗎?這到底是什麼病?怎麼還沒有起色?」外面傳來細碎的腳步聲和急促的喘息。

    雲老太君前些日子去了寺廟,今天剛回來就聽說小曾孫高燒不退,這不連自己的院子都顧不得回去,下了馬車就衝過來了。

    「祖母,您怎麼過來了?」雲忠仁上前攙扶住喘息不停的老太君,給她順著胸口。

    老太君一把拍開孫子的手,撩起裙擺就往寢室去了。

    「我怎麼過來了,你說我這個老婆子怎麼過來了?我的小曾孫病著,府裡居然沒有一在眼前絢麗個人通知老身,你們這是想要氣死老身是吧?我的小曾孫……」

    邊說邊走了進去,留下滿屋子的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那消失在裡面的老太君。

    周媚看著那活力十足的老太太,感覺還真是可愛。

    隨後讓夏棋收拾好藥箱,對兩人道:「大師兄,嫂嫂,我娘這幾日不在府裡,我就先回去了,按照藥方以及我叮囑的服用,今晚聰兒就能退燒,要注意洗澡的時候別著涼了。」

    「周妹妹,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這盒紫玉頭面是我出嫁的時候,外祖母給我的,你一定要收下。」杜雪瑩從身邊的侍女手裡取過一個紫檀木匣子,放到周媚的手裡。

    周媚打開一看,差點沒有被閃花了眼,這真的是罕見的紫玉,而且還有兩支紫玉鳳釵,六尾紫色的鳳羽在眼前絢麗的綻放。

    另外還有三支髮梳,一隊步搖,均都是紫玉打造,按照現在的市價,價值近萬兩銀子。

    只是看了一眼,周媚就合上匣子,重新遞給杜雪瑩。

    「大師兄,嫂嫂這未免也太客氣了,即使給了我,我也戴不住,這不是為難人嘛。」周媚俏皮的想雲忠仁抱怨。

    若是瞭解這個師妹,就算是週三壯夫婦也不如他。

    「好了,你就收起來吧,師妹不喜歡這些首飾,你要送,還不如給她做些好吃的點心呢。」

    杜雪瑩原本心裡還有些不安,這一盒紫玉首飾是她真心想要送給周媚的,現在她不收的話,總覺得不合適。

    雲忠仁如何能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在想什麼,安慰道:「別想太多了,就當成你親妹妹那般就好,若是客氣了,以後你想要求她點什麼,那就是送上十盒頭面,也不會出手幫你的。」

    既然丈夫都這麼說了,杜雪瑩只好放棄。

    上前拉著周媚的手,柔聲道:「周妹妹,我會親自做些點心,親自給你送到府上的。」

    「那最好不過了,我就在家裡等著。大師兄,我就先回去了,有意外情況再讓人給我送信。」

    「好,我送你。」

    在旁圍觀的沈太醫一看周媚要離開,也收拾了自己的藥箱匆匆的離開了。

    府門前,還停著三輛侯府的馬車,下人們正在往府裡收拾東西,他們正是跟這兒老太君回來的。

    見到雲忠仁趕忙紛紛見禮。

    周媚回身對雲忠仁道:「大師兄別送了,再送就送到我家門前了,回去看著聰兒吧,我先回去了。」

    「你這幾日有急事嗎?」

    「沒有,整日裡很閒的。」大部分時間都用來寫字看書了,繡活也做的頻繁。

    「這樣的話,後日去茗香閣品茶吧,師弟那日休沐,正好咱們三個也有月餘沒有聚一聚了。」

    「沒問題,到時候兩位師兄就去府裡接我吧。」

    「…

    …好。」

    回到府裡,她先去清鴻堂走了一趟,在外面看到周棠的貼身小廝一筒。

    「奴才見過大小姐,大小姐可是來找少爺的?」一筒小跑上前,特別的慇勤。

    「少爺在做什麼?」

    「少爺正在跟著先生讀書。」一筒回頭看了看書房,「先生還說想要帶著少爺去城外走走,說是慈雲寺外的楓葉已經紅了,現在正是好時候。」

    是啊,已經九月了,前幾日還覺得燥熱難耐,已進入九月,感覺早晚的溫差變化真的很大,按理說,那西山的紅葉真的漸漸的染上了鮮紅,不知道在夕陽下又會是何等壯麗的景色。

    「和少爺說,若是去的話,和父親說一聲就可以,外出的時候都好好伺候著,別出了差錯就好。」

    「一筒知道了,小姐放心吧,誰要是敢欺負小少爺,就踩著一筒的屍體過去。」一筒樂顛顛的拍著胸脯作保證。

    春琴看著那癡癲的一筒,嘟起嘴哼道:「誰要踩你的屍體啊,擱腳。」

    「……春琴姐!」一筒今年只有十三歲,比春琴要小兩歲,平時卻和春琴最是能鬥嘴。

    「好了,沒事你們也去喫茶吧。」

    「是!」

    若是別家的丫頭可能會覺得惶恐,不過小姐既然這麼說,只要你送去了茶水和點心,餘下的時間就是你自己的了。

    次日,錢鴻就帶著謝禮以及衣裳驅車趕去了淳親王府。

    淳親王府位於京城最安靜卻也是權利最中心的淳安街,距離皇宮的洪武門只隔著不到三百米,府邸據說是很漂亮,只是據說,能夠走進這扇石獅鎮門的朱紅色府門的並不多。

    錢鴻走下馬車,看到面前的府門,上面的匾額掛著「淳親王府」四個朱紅大字,雖然看似很平常,卻給人一種望而生畏之感。

    「這位小兄弟,不知道九王爺可在府上?」他走上前抱拳問一位站在門前的護衛。

    「王爺不在府上,這位老哥是哪位?」青年護衛還禮。

    「我是周府的管家,奉我家小姐之命,特來送還王爺的外袍,領備薄禮一份,特感謝王爺。」說完把洗的很是乾淨並且用青色包袱抱起來的衣裳遞上前去,還有三個很大的禮盒,「既然王爺不在,那還請這位小兄弟代為轉達。」

    青年護衛接過來,衝著錢鴻點點頭,然後目送他離開。

    駕車的小廝回頭問錢鴻道:「錢叔,沒見到九王爺,小姐問起來的時候該怎麼說?」

    「小姐心裡早就有數了。」錢鴻面不改色的說道:「說到底咱們只是商戶,無論如何都是入不得九王爺的眼,道謝是一回事,能不能見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沒有什麼不好交代的。」

    來前夏棋就轉達了小姐的意思,心意送到就可以了。

    周府的馬車離開沒多久,葉瑖就回府了。

    管家程滄海將錢鴻送來的東西放到他面前,只換來葉瑖淡淡的一瞥。

    「王爺,這衣裳和謝禮該如何處置?」程滄海瞭解自己的主子,外來的東西一般都直接入庫,莫說用了,連看一眼都不會。

    葉瑖接過景玉遞上來的茶水,看著面前的三個錦盒,「入庫吧。」

    「衣裳我給爺放進衣櫃。」景玉笑著走上前,解開包袱,一股獨特的清香在這邊飄散,「好香的味道,周姑娘看來是個很精緻的人兒。」

    而這種香氣,讓葉瑖的眼神終於是動了動。

    「這是什麼香?」和那個女人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不濃郁卻讓人無法忽視。

    忽然發現那個女人與這種香並不相配,她的五官輪廓極是艷麗,比桃花更要鮮嫩,比海棠更要嫵媚優……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清楚一個人的臉。

    更確切的說是第一次認真的看一個人的臉。

    若是她也如同別的女子那般,將視線緊緊地黏在他的身上,也許當時他就會失去興趣。

    不過她也許是認識他?或者說是自己的臉。

    葉宗,葉家數百年來也許有這個名字,但是葉家是皇族,名字是絕對不能出現重複的,而對於這張臉,他不信天下還有和他想像的。

    那她所謂的熟悉又是怎麼一回事?

    景玉看到葉瑖陷入沉思的模樣,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書房,這種時候的九爺,是不能被打擾的。

    她也知道那位周姑娘很特別,不是對於九爺,而是對於兩個人,甚至對於自己。

    她這是第一次見到有人面對九爺的時候,能不被吸引的。

    就是不知道如今在九爺心裡,是不是也對那個姑娘有了興趣。

    今天是約定和兩位師兄去香茗閣品茶的日子,早上與父親和弟弟用完早飯之後,父親就帶著長隨出府會友去了,而周棠則是跟著先生去讀書。

    來到京城之後,週三壯也認識了三三兩兩的商家老爺,不過都和自己家的鋪子並不衝突,大都是給自家糧店供應糧食的。

    「小姐,今天與世子爺和少將軍去喝茶嗎?」春琴站在衣櫃前看著裡面的秋裝,想著待會小姐應該穿什麼衣裳。

    「嗯,把那件湘色的衣裳拿出來就可以。」周媚靠在美人榻上。

    這無聊的日子真的是夠了,以前總有忙不完的事情,看不完的件,談不完的合約,飛不完的機票,如今這突然閒下來,居然有時候會覺得手腳不知道該放在那裡。

    看書寫字做繡活,這就是目前所有排解鬱悶的方法了。

    話說還有什麼可以讓她換換腦子的嗎?

    「小姐,世子爺和少將軍已經在前殿了。」錢管事走進來道。

    「來的好快。」她從榻上坐起身,「讓兩人稍微等一會,我隨後就到。」

    「是。」

    等錢管事一出去,春琴就拿出那件湘色碎花的衣裙出來準備給周媚換上。

    「紅色的吧。」抬手指著那其中的一件大紅色緞紋海棠錦袍,她喜歡的顏色都很艷麗,相反對於那種呼啦呼啦的孝袍白或者是黑色的,並不是很喜歡,而大紅色最是情有獨鍾。

    春琴沒有異議,把湘色的放回去,取出紅色的碎白衣裙給周媚穿上。

    夏棋則是上前來給她束髮。

    「小姐果然是適合艷色的衣裳。」明明張著一副明艷嫵媚的臉龐,若是著素顏色,豈不是將那份天生的美給壓下去,太浪費了。

    穿好衣裳,兩人就跟著周媚去了前殿。

    「兩位師兄,久等了。」

    「知道等得久,你還不趕緊出來?我今日好容易休沐,連休息都放棄了,就是來和你喝茶的,你還慢悠悠的。」殷延青哼了一聲抱怨道。

    周媚笑嘻嘻的上前,挽著他的胳膊就往外走。

    「話說不就是聚一聚再順便喝茶?為何要這麼早?」這才不過早上九點吧?誰九點去外面鋪子喝茶的?

    「先帶你去西山看楓葉,聽說現在已經紅了大半。」

    「二師兄這麼好?」

    「一直都很好。」

    一行人坐上馬車,就往城外趕去。

    此時是九月初,十月才是楓葉最艷麗的時候,現在已經陸續開始染上亮色,就等著遊人的賞玩。

    路上,聽到雲忠仁說起西山的楓葉林,每年到了這個時節,京城內外的才子都會去那裡賞楓,還有詩會,據說每年拔得頭籌的才子比中狀元都要風光,而先後曾經有五位才子被京城的富家千金看中,最後名利雙收,既揚了名又娶得了美嬌娘,可謂是風光無限。

    「靠著一點點采就能被有錢有勢的小姐看中,這也太便宜那些男人了吧?」對於這種男人,周媚還是很不屑的。

    「女人不是也靠著好相貌就能嫁入高門大戶?」殷延青挑眉,到底是便宜了誰?

    「別開玩笑了,女人身份低了嫁入高門?那叫嫁?是隨隨便便的就抬進去了吧?妾室的地位到底如何,你們比我清楚多了吧?」

    「這不是很正常?」殷延青不以為然。

    「是嗎?大師兄不是就沒有妾室。」不像二師兄家裡還有三四個。

    雲忠仁的表情一僵,而殷延青看著周媚的表情也有了吞了什麼東西嚥不下去一般的彆扭。

    好一會,殷延青才噗呲一聲笑了:「大師兄怎麼沒有,只是你沒見到罷了,他也是有一個美貌的小妾。」

    然後,周媚的表情就黑了。

    雲忠仁卻看著窗外淡淡的說道:「小師妹穿紅色的衣裳很合適,以後定要嫁的一個好人家。」

    「希望能有那麼好的運氣吧。」她可沒有想著以後能拴住丈夫的心,男人,那裡有不偷腥的,若是條件足夠的話,再貞烈的女人都可以,何況是男人。

    看著嬌艷明媚的女子,殷延青突然覺得,她值得世上最好的男人寵愛,她值得得到最大的幸福。

    馬車緩緩在西山山腳下停住,外面的聲音也變得熙攘起來。

    掀開車簾,殷延青率先跳下去,然後扶著周媚下車,眼前就變得格外的燦爛起來。

    進出是還略顯青翠的小草,遠處則是蔓延起伏的山脈和交錯被染紅的楓葉,隨著一陣涼風吹過,吹起有人的裙裾,長髮以及波浪般的山脈。

    「這裡還真是漂亮。」抬手順了順胸前的長髮,舉目看向遠處。

    「是啊,每年的九十月份,都是西山最熱鬧的時候,慈雲寺也因此成為最賺錢的寺廟。」殷延青點點頭。

    雲忠仁失笑:「師弟,莫要談論佛門淨地的俗物。」

    「拼了命的向香客要錢,哪裡淨地了?我見慣了沙場殺戮,才不信那些鬼呀佛呀的。」說完,還問雲忠仁道:「好像大師兄也不信吧?」

    「嗯!」

    信不信是一回事,他卻不會說什麼。

    三人將身邊的長隨侍女都遣散,讓他們也能到處去看看,這才徒步往山上走。

    「除了看楓葉,還有別的嗎?」

    「賽詩會,不是和你說了嗎?師妹要不要去試試?」

    「我還是算了,大師兄這大豪都不去,我何必去丟人。」借用古人的詩?還是算了吧,到現在都記不得多少了。

    ------題外話------

    今天去醫院拔智齒,一直忙活了一下午,字數不夠,

    明日會補上的。拔牙時間很短,乾等了三個小時。還疼得要命,不拔的話時不時的疼幾下,還牙齦腫痛,要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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