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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三章 琉昭的轉變 文 / 嶸芯

    由於正月初一放了國假,大朝便順延到了初六舉行,但不知為何,放假回來的水部郎中沈琉昭,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尤其今日的大朝最後,崇帝提及想招永州國大鴻臚為駙馬一事,遭到了沈郎中的強烈反對,說應該給公主安排更好的政治聯姻才對,崇帝一氣之下二話不說地離開了興政殿,武百官都埋怨沈郎中話說得太直,可他自己似乎覺得很有道理。

    但似乎琉昭的改變,已不再僅限於對此事的不滿,甚至連崇帝要提拔柳才人為貴妃一事,沈郎中也有話要說:

    「陛下,陛下對後宮女眷一直鮮少召見,此時又一味的獨寵柳才人,恐怕朝中其他官員,會對此事有所議論,這對陛下和柳丞相來說,都不是件好事啊!」

    沈郎中的話雖有幾分道理,但崇帝豈是誰人隨意就能擺佈支配的,就算他是如夢的親哥哥,也不會有例外。

    「沈郎中的話,似乎話裡有話?」崇帝挑眉看著坐在殿中的琉昭,出言問道。

    只見琉昭默默地低著頭,一番思量後,才悠悠地開了口:「沈家的女子,才是真正聰慧的女子,陛下切勿忘了這一點,相信聰明如陛下,定能明白琉昭的意思。」

    說罷,琉昭叩首退離了順和殿,崇帝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端起了案上的茶杯,一飲為盡。

    不過說也奇怪,自那日以後,崇帝果真開始頻繁地召見各位才人,尤其朝中要員的女兒,最為幸運。

    但是這些女子的心境,豈會有月瑤那般平淡,也使得每每當月瑤聽著她們相互議論崇帝的溫柔時,都會在一旁不禁地淺笑出聲來,心想她們雖表面裝樣,但實情恐怕也與自己一樣,都是被崇帝做了擋箭牌而已。

    只是崇帝未必會在他們面前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月瑤猜想,因為那迎霞殿的人兒,早已悄悄地離開了。

    「陛下可知,最近後宮都在談論,陛下是何等的溫爾,何等的善解人意。」月瑤膝在案前,輕聲開了口。

    崇帝一邊批閱奏章,一邊淡淡地問道:「難道柳才人不是這樣認為的?」

    月瑤聽後為之一怔,急忙出言回答:「月瑤不敢,陛下確是溫柔體貼,只是月瑤無福感受而已。」

    「怎麼,你是怕朕寵了別的才人,獨獨漏了你?」崇帝終於抬眼看向月瑤。

    月瑤雖時常與崇帝見面,但每當對上崇帝的目光,卻還是會羞怯地低下頭去,彷彿那如炬的眼中有攝人的魔力,叫人一旦陷入便無法自拔。

    「陛下的心思雖讓月瑤琢磨不透,但月瑤自認還能參得一二,所以其他才人來此的結果,恐怕與月瑤並無不同,月瑤亦不會羨慕她人一分,倒是迎霞殿的過客,月瑤卻是自愧弗如的。」

    崇帝聽後不語,心想迎霞殿一事雖傳出了不少流言,但也隨著如夢的離開與自己的撤兵,漸漸淡了下來。恐怕世人也早已忘了那見所未見的隱人,而還能如此在意的,就只有柳月瑤了。

    「那夜陛下親自前往迎霞殿,並一直呆到快早朝一事,早已在宮中傳了開來,不僅大家都在猜測那宮中到底有什麼,就連月瑤也很好奇,究竟是怎樣的女子,能得到陛下的芳心。」月瑤再次開了口,句句都說出了心裡話,可崇帝又豈會是將秘密隨意告訴他人的人呢,月瑤心中也十分明白。

    「朕曾說過,你若是個聰明的女子,留在朕的身邊並不難,而秘密知道的越多,便越不可能親近,反倒如你,也許真能幫朕一個大忙。」

    月瑤聽後心中竊喜,因為這便暗示著,崇帝開始對自己有了些許信賴,至少與其他才人比起來,自己是不同的。

    想到此,月瑤漸漸地抬起頭來看向崇帝,那嬌羞的目光在碰觸到崇帝如鷹的眼神後,終於沒有躲到一旁,而是第一次自信地對視了起來。

    「陛下儘管放心,月瑤定不會讓陛下失望。」月瑤出聲保證。

    崇帝與月瑤相處的時間雖不多,但對她的瞭解也不算少,所以眼前的她,也許真能為自己所用也不一定:

    「朕想讓你去勸仁嫦長公主,同意與永州國的大鴻臚宋遠至結親,不知你可願意?」

    月瑤一聽,卻猶豫了起來:「陛下,月瑤雖與長公主有私交,但關係並沒好到無話不談的地步,恐怕結親一事,月瑤真的心有餘而力不足。」

    「沒有試過怎麼知道?」崇帝開口追問,「若連此事都辦不好,還有什麼能力勝任貴妃一職,日後又如何協助皇后管理後宮?」

    貴妃?協助皇后?聽到這裡,月瑤悄悄地歎了口氣,心想崇帝果然早已想好了一切,看來自己真的無法走進他的心了:

    「既然陛下吩咐,月瑤不敢違抗,月瑤也自當盡力而為,但是成功與否,月瑤不敢保證。」說罷,月瑤俯身行了個大禮。

    崇帝心知柳月瑤說得是實話,也就不再出言強迫,月瑤一如往常一般呆到了丑時後,就被人送回了掖庭。

    第二日一早,崇帝便下令封了月瑤為貴妃,這個遲來的冊封在眾人眼中看來都是理所當然,但只有眼前對坐著的月瑤與長公主二人,心知它的來之不易。

    「皇兄的心思從來沒人懂過,就算從前我自認與皇兄最親,但現在也再不敢誇言。」仁嫦說出了心中的無奈。

    而對面的月瑤何嘗不是這樣認為的,都說君心難測,月瑤此刻也終於體會到了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對了公主,月瑤此次前來除了敘舊,還奉了陛下之命,勸說公主答應與

    宋大鴻臚結親一事,不知公主到底心有何想,還請明示月瑤,月瑤也好回去覆命。」月瑤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仁嫦此前早有心理準備,只是沒想到來的竟是月瑤,一時倒有些不解起來:「看來妹妹與皇兄相處的不錯,竟還當起了皇兄的說客。」

    「公主見笑了,」月瑤默默地歎了口氣,「月瑤要真得了陛下的心,那月瑤也就無憾了,只是陛下早已心有所屬,再沒有容得下月瑤的位置。」

    仁嫦一聽,也沉默地將視線移至一旁,心想迎霞殿一事如此蹊蹺,看來自己實在有必要再去會會那沈如夢才行。

    可她現已離開了迎霞殿,想要再見她一面,恐怕十分困難,自己得找個中間人才行。

    想到此,仁嫦突然豁然開朗,因為她終於想到了在這背後的另一個知情人,沈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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