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日子,她仿若沒了靈魂,孤若無所依靠,她不敢把與驁煌的戀情告知外婆,也不敢向外人透露她對驁煌的思念。
就那樣,徐少白,一個乾乾淨淨,著裝喜歡黑與白的男孩子闖入了她的生命。
一個月的護送拉近了她們彼此的距離,知道他不會欺負自己,她便放鬆了對他的警惕,而他在沉默中也開了口。
「我喜歡吃拉麵,你呢?」
「我也喜歡。」
「前面有一家拉麵館,很不錯,要不要試試?」
某一天晚上,他護送她回家,他無意打開了話匣子。
「嗯,好。」
他帶她去了z市最好的一家拉麵館,以為她會吃得很開心,然而,她望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拉麵發神。
「怎麼了?」他溫柔地問。
「不好吃,我帶你去一個地方。」說著,她拉起了他的手,那是她第一次主動親近他,然後,她帶他去了轉角拉麵館,她點了兩碗牛肉味兒,吃拉麵時,她問他好吃嗎?他卻興奮地點了點頭,其實,她永遠不知道的是,他根本不喜歡吃拉麵,更不喜歡吃牛肉,之所以吃得津津有味,完全是因為她喜歡的關係。
她不知道的是,他與她第一次吃了牛肉味的拉麵後,回家拉了一夜的肚子,漱了一晚上的口,因為,口腔裡沾了牛肉腥味兒,他就睡不著覺。
他日日送她回家,他對她說,在驁煌不在這段期間,你的安全我負責好嗎?
她沒有回答,只是笑著踩著輕快的步伐進入了家門。
對著天空,他吹了一記響亮的口哨,他的喜怒哀樂完全是因為自己心儀的女孩子。
其實,那時候,他並不覺察自己對她的喜歡到了何種程度,以為只是單純的喜歡而已。
然而在某一天,那天他有事去了,他與一幫黑社會的人火拚,帶去的幾哥們兒受傷了,他也掛了彩,只是傷不重,他們還在火拚時,不知是誰報了警,警車來了把他們帶走了,當時,他正閉目養神,忽然腦子裡就鑽進了她的容顏,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好像在呼喊著他,急切地呼喊著,他就找了一根木簽開了手銬逃跑了。
多牛的一個男人,單手被警察銬著,居然能擊敗兩名警察逃走。
慶幸的是,他的第六感一點也沒有錯,他奔去學校回她家的那段路程裡,他看到了幾個流氓正把她按在牆上輕薄,衣服被那些人撕破了,褲子也……她仰著頭,尖著嗓聲怒吼,與歹徒撕扯,可是,她的力氣太小了,根本撼動不了那些令她噁心的人。
他看著她絕望地閉上了眼眸,從她眼角墜下的淚珠刺痛也他的心,他立刻像野獸嘶吼一聲,撲上前,用力所有的力氣將那些人拉開,把她顫抖的身體摟在了懷中,他還來及安慰她,就感覺身後有一股疾風襲來,原來是那夥人從懷中摸出了長彎刀,見他一個人,人單力薄,所以,群起而攻之。
那天晚上,以一敵十,力戰群人,身中數刀,當她顫顫魏魏哭喊著撲過去抱住時,他已經奄奄一息,全身都是血,手臂上,胸膛邊,還有大腿上,尤其是他掉落在地面的那根被壞人砍斷的手指,驚若寒蟬,哭叫的聲音都傻啞了,她撿起那戴手指,手指還在跳動,那血染紅了發她的眼睛,她發瘋一般衝上了馬路,去攔截來來往往的車輛,有一輛車被她攔了下來,那名好心的司機把徐少白送去了醫院。
他被推進了手術室,而她卻被外婆一通電話叫了回去,她一直掛心著徐少白的傷,畢竟,她是為他而受傷的。
但是,外婆怕她學壞,再說,外婆也聽到了許多流言蜚語,知道她與徐少白交往的事後,發了一頓脾氣,把她關在房間裡,不准她再出去,十幾天後,等外婆氣消了,驁煌卻回來了,她帶著驁煌去探望了他,而那時他已經出院了。
他落寞地說:「正牌男友回歸,我這個冒牌的理當退位。」
這話他是當著驁煌說的,他並沒有動過把她從驁煌身邊搶走的想法,他如一名君子般坦蕩,驁煌自是理解。
只是,從此,他更加落寞幽傷,一個月後,在得知驁帶她私奔到羅馬後,他寫了一封信給她,祝她幸福,然後,獨身去了美國闖蕩。
這就是她與他的過往。
櫻諾想到這些,不禁淚濕衣襟,驁煌死了,而他卻從當年的小流氓變成了今日擁有上億資產的跨國性總裁。
淚霧霧的視線落在了他左手拇指上,那截手指完好無整,順著她的視線,他將自己的左手亮到了她的面前。
「沒事,完好如初。」
不過,只是每逢陰雨天都會令他疼得入骨,這是她留給他唯一的紀念品,只是,這些他不會說給她聽。
說也奇怪,這些年來,每當他一思念她,這截手指就會發瘋般的疼,所以,五年了,他從未有過一刻忘記過她。
「謝謝你。」
這是一句遲來的謝謝,當年,要不是他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她都不敢想像,她肯定被那伙歹徒強暴了,也許她早死了,後來,她聽說那群歹徒全部落網,無一人倖免,而且,全部死在了監獄裡,她心裡最為清楚,當然是他做的,為她而做。
為了她,他不惜去殺人。
只是,當時她有驁煌,如果沒有驁煌,或許她早就跟著他走了,那時,她也被他感動,在他充滿希冀的眼光中,她說:「我不可能背叛驁煌,下輩子吧。」
 
她許了他一個希冀,卻是下輩子與他在一起。
他曾一度認為自己此生沒有了希望。
然而沒想驁煌死了,驁煌是她的前生,而他就是她的來世,五年足夠跨越前世今生,驁政,郁梵,他不放在眼裡,這個女人,他要定了,不可取代。
「這是我心甘情願為你做的,別說一截手指,就是要我整條手臂,要我徐少白的命,為了你,我都甘之如飴。」
這是最簡單的情話,卻是最能令她肝揚寸斷的語言。
「離開他吧,到我身邊來。」
他捧著她俏麗的臉蛋,黑亮的瞳仁中閃耀著殷切的希冀之光。
淚光閃爍中,她搖了搖頭:「我與他只有一年婚姻契約,一年後,再說吧。」
還要讓他等一年,五年都等了,豈還會在乎一年?
「好,我等你。」
365天,只要每天能見到她,再多的日子就只會是彈指一揮間。
那天晚上,她沒有回去,而是依偎在他寬闊的臉懷裡看了一夜的星星,這是一份遲來的愛情,他等待了仿若千年,終於等來了與伊人雙冀雙飛的日子。
驁政等了許久,案卷看了無數宗,天邊已經露出了魚肚皮,見女人還未回歸,心裡不覺煩燥起來,他把方冀叫醒,讓他娘家將女人接回來了,真是不像話,新婚夜就往娘家跑,完全不把他這個老公放在眼裡。
方冀十來分鐘就火速驅車回來了,向首長報備:「參謀長,少奶奶根本不在娘家啊。」
不在娘家,那她去了哪兒?
驁政忽然感覺事態有些嚴重,拿了手機拔打了她的號碼,打通了沒人接。
天濛濛亮,她終於回來了,卻不是一個人回來的,而是被一個男人送回來了。
她剛上樓進入房間,他衝過去抓住了她的手臂,開始衝著她脾氣:「他是誰,你一直與他呆在一起?」
「一個同學而已?」
「什麼樣的同學能讓你心急火燎趕過去,谷櫻諾,你到底記不記得,你已經是我驁某人的妻子,你這樣肆無忌憚地給我戴綠帽,你都不怕別人說閒話麼?」
他怒氣橫生地質問著她,不知怎麼了,以前的他沉穩內斂,現在,他娶了她,反而很容易動怒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剛才,他看到她從那輛黑色的悍馬中走出,還笑著向那男人道再見,臉上的笑容多麼燦爛,她從來都沒有這樣對他笑過,她柔情可以給驁煌,他以為她的柔情這輩子只能跟驁煌,沒想到,發也還會對著不是驁煌的另外一個男人笑。
那笑容多甜蜜,瞬間就刺痛了他的心。
所以,她邁進屋子,他就控制不住地衝著她發火了。
「驁政,真心沒有必要,我們的婚姻,你我都清楚,夜深人靜的,沒人知道我捨你而去,還是說,我不喜歡你,我在新婚夜離開,傷了你大男人的自尊,如果是這樣,以後,我就乖乖呆在『天姿雲府』,這樣好了吧。」
「他是誰?」
「一個朋友。」
他都質問了無數遍仍然不死心地追問著,她都回答的煩了。
她與他沒半絲感情,他有什麼資格這樣問她。
一整天,驁政心神不寧,讓方冀去調查那個車牌號的男人,五個小時後,方冀給了他結果。
「參謀長,那男人叫徐少白,是美國『霸天縱橫』開發軟件老總,曾是少奶奶的同級同學,當年,因為少奶奶,曾被十個人圍攻,左手食指被人砍了一截,因此而殘廢。」
這件事情方冀說輕描淡寫,事實還是由首長自己看吧,方冀把一沓資料遞到他手中轉身退出辦公室。
驁政看了一沓資料,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什麼意思?那伙流氓差一點強暴了櫻諾,徐少白挺身而出,英雄救美,為了她身中數刀,撿回一條命……
這是幾時發生的事情?
為什麼他什麼都不知道?
五年前,他輸給了弟弟驁煌,現在,難道他還要再輸給一個徐少白不成?
徐少白與她有那樣的故事,為了他可以連命都不要,他如何去比,爬了爬額角垂落的髮絲,心情是煩燥到了極點,本以為把她騙到手,就可以高枕無憂,沒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真是失策。
不行,他不能任其事態再繼續嚴重下去,再等下去,他老婆都要給人跑了。
清晨,櫻諾醒過來,沒想就對上了驁政那張撲克臉。
「睜眼就看到你,真是晦氣。」
她只想離他遠點兒,可,他就一個勁兒往她身邊鑽。
「你再說一遍試試看?」這丫真是欠揍。
「大清早的,你不忙啊?」以前不是挺忙的嘛,為何近段時間都像一個大閒人,一直就閒在家裡,他都不工作了麼?
「再忙也得陪媳婦兒。」他可是向領導請了兩個月的婚假,這兩個月,他可以日日夜夜守在她身邊,看著她白玉似的臉孔,牛奶般的肌膚,真想湊上前咬一口,不,他想拿根鐵鏈子拴住她,那樣,他就不會再擔心,她被人拐跑了。
「起開。」她拔開了他湊上來的身體,拿了一件外套披上走
進了浴室,對著洗臉池梳著頭,刷著牙,而他卻跟了過來,空間多擠入一個人立即變得狹小,鏡子裡,雪嫩的臉蛋後面也倒映著他漂亮的陽剛輪廓。
「喂,你看我們多有夫妻相啊?」
「臭美。」她刷著牙,泡泡從嘴角流出,挑眉含糊不清罵了一句。
「喂,我們還沒拍婚紗照,對了,你想去哪裡度蜜月?」
「不用了。」含了一口清水噴在了水槽裡,口齒清楚地回答。
「還在生氣我辦那樣的婚禮?」
沒有愛自然也沒有情緒,生氣犯不著。
出浴室,他也跟著走出來,當她坐在梳妝邊梳頭時,修長的指節纏繞著她腦後的髮絲,扯一下又鬆半分,如此三翻,玩得樂此不疲。
「喂,你拉疼我了。」
「你也知道疼啊?」望著她,眼眸幽深如海,探不出半分情緒。
「我是人,當然知道疼。」
「我還以為你是沒心沒肺沒肝沒血沒肉沒靈魂的木偶。」
「說,去哪兒蜜月?」
「不想去。」她衝著他翻白眼,伸手護住了自己的頭皮,阻此他玩耍自己的髮絲。
「必須去,我只有兩個月婚假,假期過後,我就得回軍區了。」
言下之意,他回軍區他們就只能過兩天分居的生活了。
「再說吧,外婆老說胃脹,我等會兒還要送她去醫院檢查身體。」
「讓方冀陪你去。」
「不用。」
「有他在,我比較放心,乖,聽話。」他將她攬在懷裡,柔聲誘哄著,這女人什麼事都給他反著干,只除了她喝醉酒稍微聽話外,嘿嘿,想著昨天晚上差一點兒就攻城掠池了,他就樂得像一隻快樂的小鳥,都二十好幾了,咋像一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伙子啊!
「以後,別再他了。」
「好,我答應你,一年後見。」
「你?」男人伸起食指重重地往她眉心一戳。
「你就是欠操。」
又說髒話了,她真該準備一支錄音筆,把他的髒話錄進去,然後,再把錄音筆公眾於諸,讓大家見識一下道貌岸然,謙謙君子形象的驁政是何等真實面目。
櫻諾感覺頭很痛,也很暈,完全看不清楚人,只知道這地方很吵雜,驁政安排方冀送她回娘家,可是,她讓方冀先行離開了,她怎麼就闖進這地方來了?
眼前的男人女人光鮮亮麗,隱隱綽綽的燈光打照在她的臉上,她感覺自己很渴,歪歪斜斜地邁著步伐,她走向了吧檯,衝著一個高個子帥哥喊了一句:「來杯可樂。」
「給,小姐。」
可樂拿到手,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就喝下了肚。
這兒太吵鬧了,她得離開這兒,踩著虛浮的步子,轉角碰到了一個人,向人家點了一下頭,連連說了聲:「不好意思。」
她是怎麼進那間房的記不清了。
總之,她進去後就倒在了沙發上,她太睏了,需要睡覺,眼皮好沉重,她是喝醉酒了嗎?
整個人渾渾耗耗的,在那組紅木質沙發上,她整整僵睡了一夜,第二天起來,勁子很疼,這是哪兒啊?
張開眼,望著陌生的環境,心裡咯登了一下,記得昨天她是一個人步行回驁宅,可是,為什麼莫名其妙就來這兒了?
從裝橫看,這地兒應該是一處夜總會這地才對。
這地方不能久呆,得趕緊離開才是。
從沙發上彈跳而起,她迅速繞後門出了夜總會,白日裡的夜總會門庭冷落,幾乎沒有一個客人,工作人員還未上班,而小姐們也躲在自己房間裡養精蓄銳,養足精神好是外應付形形色色的客人。
她站在樓梯口,就看到了樓下玄關處立著一抹熟悉的身影,身姿挺拔碩長,身著一身黑色的西服,潔白筆挺的襯衫,雪白的休閒皮鞋,少白,他怎麼會在這兒?她剛想喊,他不知給身側的女孩子說了一句什麼,那女人低下頭,畢恭畢敬地把他送走。
少白,他為什麼出現在這兒?
回去後,她洗了一個澡,突然,她就看到了鏡子裡的自己,雪白纖細的脖子上,密密麻麻佈滿了吻痕,怵目驚心的吻痕,天啊!渾身麻麻辣辣的,昨晚,她是被人那個了嗎?
可是,她沒丁點兒記憶啊!她在心中吶喊,如果她被人那個了,那人會是誰,是少白嗎?
不管是不是少白,她知道絕對不可能是驁政就是。
------題外話------
轟動錦洲城的一段火辣裸畫視頻,讓尹婉被迫遠走國外五年!
為了父親,她不得不再次踏入一生夢魘的土地!
「尹小姐,敖先生讓你回金谷園!」
黑西裝男人畢恭畢敬地傳達著某位踩著在金字塔頂端男人的話。
「不用,請轉告你家的敖先生,終有一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在錦洲,他開闢了一片帝國江山,仍然把那個曾將她推入地獄的女人寵上雲霄。
如今,還枉想與她復婚,門兒都沒有!
黑西裝男人怔怔地望著她,女人話語如此絕決!
讓他不自禁地暗自猜測著敖先生與尹小姐五年前到底是一樁怎樣刻骨銘心的恩怨?
「離安少弦遠一點!」男人怒容滿面,冷聲警告!
這本新寫得沒信心了,有喜歡就投票吧,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