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一頭負傷的野獸,由於她的無情,她的冷漠,她的掙扎,她的冰冷,她的憤怒,那黑峻峻的眼眸裡,洶湧潮來,神情如狼一般駭人……
櫻諾心裡升騰起懼怕的感受,伸手想煸他一個耳光,抬手死死扣住了她舞動的雙臂,她想打醒他,讓他好好地看看他壓著的到底是誰?
可惜某人早已失去了理智,不管不顧,像一匹被激怒的戰馬,所向披糜,擋我者死。
他吻著她,舌頭強行霸道地衝進了她嘴裡,邀她的丁香小舌一起共舞,她閃躲著,逃避著,無論是眼神,還是舌頭,可是,他不放過她,誓要與她一起抵死纏綿,男人的霸道讓她心兒慌亂,可是,她沒辦法逃開,起初還奮力掐,眼看著他就要撕碎她的衣衫,攻城掠池,她嚇得尖叫一聲,憤怒吼出:「如果你想驁煌恨你,大可以這樣做,大哥。」
這話無形中打中了她的穴位,他的眼睛一下子就漫上了血紅。
捏起的拳頭打在了床鋪上,卻無彈回之力,他凝望著她攝魂的大眼,理智一絲絲慢慢聚了回來。
『大哥』這稱呼瞬間如利箭穿心,捅破了他的心臟。
然後,他利速地放開了她,凝立在了她的面前,高大的身影籠罩著她,讓她感覺自己像一隻被人鞣藺過女人,她爬起身,雙手緊緊的捏握住自己的衣領,身體不停顫抖,眸光像是被驚嚇的小白兔,身體立即移向了床鋪角落,雙手抱臂,將自己縮成一團,額角垂落的髮絲讓她更顯狼狽!
他看著她,心裡不知怎麼地就像是被什麼紮了一下,仿若心被劃開了一道口子,從口子裡浸出鮮紅的血汁,那血不厚重,卻綿長。
他轉身飛速離開這裡,但是,許多的事情在他心裡迴旋,他……不能就這樣離開。
唇際勾出一抹笑靨,眉宇間洩透露著淡淡的哀傷。
「只是給你開個玩笑而已,小沒良心的,就這麼認真?」
這句『小良沒心』的好熟悉啊!是一句久違的稱呼。
伸手拉開折疊整齊的鋪蓋卷兒,揚唇笑著說:「睡吧,太晚了。」
睡吧,夜太晚了,說得多平淡,仿若剛才那強取豪奪的一幕根本不存在,他怎麼可以這個樣子,在對她動手動腳,就在她以為他要強暴她的時候,他卻用著輕鬆平淡的語氣說,沒事,只是一個玩笑而已。
他身上只穿了一件襯衫,連褲子都沒脫,腳也未洗,直接跳上床,用被子裹住了身體躺下,屋子裡燈一直就亮著,過了一會兒,他用眼尾微微瞥了她一眼,見她仍然維持原來的姿勢,像一個躺在子宮裡最原始的嬰兒般,陽剛的俊顏瀰漫上縷縷冷笑,如果是驁煌,她應該會飛蛾撲滅吧,而他,卻讓她拒於千里之外,當他是惡魔,怪獸。
多麼不公平的待遇啊!
「睡吧!這是三八線,我如果撲過不來,你可以咬我,打我,但,如果你的撲過來,我就會……要了你。」
一字一句吐字清晰,說得那麼認真。
要了你三個字說得流暢,也沒絲毫的難為情。
一個枕頭飛了過來,而他利速地伸手接住。
一雙怒眸狠狠地盯望著他。
「放心,我這人愛開小玩笑,瞧你。」他的眼睛往她胸口瞥了一眼。
「那麼小,我可沒興趣,我一向喜歡那兒大的。」
他伸手在自己的那個部做了一個捏握的姿勢,這男人耍流氓的本事一流,骨子裡比驁煌更壞,更不要臉。
呸!櫻諾真想一口唾沫向他吐過去。
那姿勢真是羞死了,她那兒有那麼小嗎?雖說不是波霸,可是,身材也是傲人的,三圍尺寸剛剛好。
每一次去店裡買衣服,店員都會用非常羨慕的眸光望著她,為她介紹最新最髦的款式。
而他好心陪著她回娘家,其目的就是想要這樣奚落她嗎?
見她仍然縮在角落,她的唇線撇成了一個鄙夷的弧度。
「喂,谷櫻諾,你到底要熬到幾時?真是受不了你,放心,又不是沒吃過,那滋味並不能令我流戀忘返。」
我勒個去了,如果不*,他能一次又一次想要霸王硬上弓麼?男人啊,總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啊。
給了他一記白眼,女人仍然不為所動,同樣保持著一個姿勢。
過了一會兒,男人只得閉了閉眼瞳,淡然道:「好吧,你隨便,谷小姐,爺不想奉陪了。」
語畢,利速拉滅了電燈,整間屋子立刻陷入了漆黑的世界裡,過了片刻,櫻諾的視線才漸漸變得清晰一點兒,窗外的月光照了進來,將她小小的身體籠罩,屋子裡只能聽到他均勻的呼吸聲,樓下早已安靜,櫻諾不想打擾外婆,只得將另一張被子抖開,鑽進了被窩,然後,小心地把身體挪移到了另外一邊。
盡量離他的身體遠一些,明天,她就要回驁家,寸步不離呆在驁煌身邊,驁政太危險了,他看她的眼神總感覺怪怪的。
又不知過了多久,身旁傳來了她沉穩的呼吸聲,翻來覆去一會兒終於睡著了,男人睜開了一對清明的眼眸,原來他是裝睡啊,回過頭,垂下眼簾,月光下,纖巧而精緻的下巴,清麗的五官落入眼幕,在他見過女人中,她不算最美的,卻是最獨特的一個,只因她早就駐紮他心田。
夜深闌珊,靜靜的黑夜中,他默默獨自欣賞著她的美麗臉蛋,那唇,那眉,那
那眼,那鼻樑,仿若一輩子看不夠,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可以將她看過夠,平時,都是假意直接忽略。
修長的指節勾勒著她的紅唇,一下又一下,也許是不太舒服,她的唇撇了兩下,又伸手抓了抓臉頰,驁政像做賊般,深怕在此時睜開眼,嚇得趕緊背過身去,沒想她卻轉個身又沉沉地睡去,又不知過了多久,驁政才微微側身,小心冀冀翻過身子,將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挪移開,然後,毫不猶豫鑽進了她的被窩,她身上有一種獨特的香味,是蔓陀羅花的味道,很好聞,嗅著很香,他摟著她,摟得是那樣輕,深怕吵醒她,又要吃她耳光,多麼可悲,只有在她熟睡之時,他才能感覺她是那麼溫順乖巧。
一夜無眠,而她卻睡得很香,而摟她一夜的結果,卻是右手臂足足疼了好幾天。
清晨,櫻諾醒來,伸手一摸才發現男人已經不知什麼時候離去,可是,被子卻是冰涼的,而她的被子卻一片溫熱,睡夢中,依稀記得,似乎有一雙手臂一直摟著自己,撫去了她心中的焦慮與不安,讓她睡得那麼香,甚至是一覺到天明。
只是,他是一夜沒睡,還是昨晚與她擠在了一個被窩裡,為何這個被窩很熱,而那被窩很涼?
如果昨晚他果真摟她睡覺,那麼,她還真太愚蠢了,她怎麼就能相信他說的話呢?
樓下,外婆已經在尖著嗓子喊了:「櫻諾,快起來,放鞭炮了。」
大年初一都要放一串鞭炮,表示來年能紅紅火火,是新年的第一天,把前一年的霉運全部爆掉,當然,這只是一種唯心的說法,沒科學根據,也無從考證,也許,只是人們希冀著來年能比前一年更好罷了。
「嗯,就來。」
她穿衣洗漱下樓時,便看到外婆與小姨正圍坐在飯桌邊包餃子,卻不見了另個三個人的身影。
「外婆,他們呢?」
「你舅舅去放鞭炮了,你外公去菜市買菲菜了,驁煌拿桶提水去了。」
「提水?」
她的注意力落到了最後一句上,人家在京都可是權勢滔天的主兒,外婆居然讓人家去提水?
「大過年的,咋會停水啊?」
「前段時間雪下得太大,一截管子堵塞了,本來是好了,可昨兒又破了,所以,就停水了。」
大過年的停水可是頭一遭,誰都沒有想到,可是,包好的餃子需要煮來吃,平時她們都不蓄水,因為,很少停水的,這真是千年難遇的事兒,丁雪柔說沒水做飯,剛起床的驁政脫了外套,拿了水桶就出了門。
櫻諾出了門,街上到處都是鞭炮聲,到處掛著五顏綠色的汽球,紅燈籠,四處喜洋洋的一片。
有幾個小孩穿著新衣在點著小炮,不停地四處扔著,一會兒這裡爆一下,一會兒那裡又一聲劇響。
拐進了一個小胡同,小胡同裡挖了一口枯井,那口井平時都是封了蓋的,是預備著停水了好到這兒來打水的井,這井很深,曾有老人說,這口井直通岷江河,而水質非常好,能養顏,水也很甜,當年乾隆到處一遊時,曾題了一首詩在井蓋上,井蓋上還雕刻了許多的龍鳳,當然,這只是傳說而已,沒什麼事實依據。
由於停了水,好幾個小區的人全都聚在了井邊,排著隊兒。
而他排在人群中,由於身形高大,顯得十分出眾,他的身高比別人整整高了好大的一截兒。
輪到他了,只見他挽起了衣袖,將拴了繩子的水桶扔進了井裡,舀了一桶水上來,可是,並不見他離開,而是將水倒進了排在他後面的一位老人水桶裡,老人見水桶注滿了水,張唇連聲道著謝。
接著又是一下個,因為,那井太高,大家身高都矮,要舀一桶水非常不容易,手臂短勾不著。
「謝謝。」
「這小伙子真不錯。」
「小伙子,你是解放軍嗎?」
大夥兒望著他身上的橄檻綠襯衫,開始紛紛誇讚。
他沒穿軍外套,只是一件普通的軍用襯衫,大夥兒自是看不出他的身份,而這一帶的老百姓一般是不看報紙,自是不認識他那張曾轟動過z市的公眾臉。
「嗯!」
「大媽,把你那桶挪過來一點。」
「好的,小伙子。」一位胖大嬸兒將空桶挪移過來,讓他為她打水。
「小伙子,處對像沒有啊?」
「呃!」
他沒有回答,只是淡淡地笑著,一個勁兒地幫著大夥兒打水,一個又一下,都不知打了多少個。
「還沒呢。」
他一邊忙碌著,一邊與胖嬸兒閒話家常,胖嬸兒把水打在旁邊,也不急著離開,有一句沒一句地與他閒磕起來。
「我有妹子,長得如花似玉的,可是眼光挺高的,要找帥的,還要找能賺錢的,我就罵她,你就算是生一朵花,也得看看自己的家境吧,咱中國一向講究門當戶對兒,小伙子,瞧你也是個實在人,長得又這麼俊,肯定有大把的姑娘追在你屁股後頭,小伙子,如果你不嫌棄,我就把我那妹子介紹給你,我那妹子是名牌大學畢業的,能寫一手好字兒,還會彈鋼琴,還有一副好嗓子,我看你們很般配啊?」
「唉,大嬸兒,咱高攀不起啊,我只是一個窮當兵的,家裡還有一個瞎眼老娘要照顧,沒兄弟姐妹,我常年當兵在外,老娘也沒人照顧,可以說是家徒四壁
,還欠了一身債務,如果她不嫌棄,我到沒啥意見。」
「呃!這樣啊!」
胖大嬸兒臉色一下子就難看了。
「你說,你長得這麼俊,一臉富貴相咋會生在那種家庭啊,沒事,我給我妹子說說,保不準她就同意了呢。」
不過瞧胖大嬸由羨慕轉為鄙夷的眸光,就知道她回去準不會給她妹子說。
胖大嬸兒提著滿滿一桶水離開了。
驁政用衣袖擦了擦額角的汗,回首,就看到了站在幾米之外的女人,女人穿著一件白色的暱子大衣,褲子是黑色的,黑色的馬靴,普通的著裝卻瀰漫著優而高貴的氣質。
沒想她會過來瞧他打水,許是他出門太久了吧,所以,不放心,怕他走丟了,有這種想法,準是他自作多情。
他朝著她擠了擠眼睛。
「小伙子,那,是你女朋友嗎?」
眾人順著他的眸光望過去,見到入口處有一個身著白衣的女人,女人氣質不俗,不過,對大傢伙兒來說是一張熟臉,平時都在這幾個小區進進出出,雖說叫不出名兒,但是,卻知道是住在這一帶兒的。
「嗯,俺媳婦兒。」
薄唇崩了一句東北口音,那腔調有些奇怪,模樣也有些滑稽,惹得眾人一陣哈哈大笑。
「哇,小伙子,你是東北的?難怪長得這麼俊帥,這麼高大,不過,咱們那姑娘也不錯,眉清目秀的,有了這麼漂亮的媳婦兒,自是不可能再瞧得上胖嬸兒的妹子。」
這些許當然清楚地傳入了櫻諾的耳朵,俺媳婦兒?她幾時成他媳婦兒了?
還當著她街坊領居這樣承認,以後,她還要不要活啊?
「櫻諾,原來是你啊!」
其中一位長得瘦小的矮個子嬸兒從排列的隊伍中走出。
「櫻諾,你又結婚了?」
又結婚三個字像是在平靜的湖面上投了一枚炸彈,湖面黑色煙霧升騰,繚繞!
這話讓大家十分詫異,看不出來,如此美麗的女子是一個二婚嫂,看不出來,如此俊帥的男人居然娶了一個離過婚的女人。
只是,當今社會婚姻自由,就算長得俊美的男人娶一個離過婚的女人,有那麼驚奇嗎?
驁政有絲絲縷縷的不爽。
「表嬸兒,你……也在這裡提水啊。」
「是啊,櫻諾,家裡停水了,我那兒子現在還躺在床上睡得像死豬。」
「你都五十幾歲的人了,該讓年輕人來幹這種體力活兒,睡著了叫醒啊。」
「人家兩口子光著身子摟著睡,我才不好意思進去打擾呢。」
瘦嬸兒呵呵地輕笑開:「哎喲,櫻諾,還是你命好,你這嫁的又是一豪門吧?」
瘦嬸兒來一會兒了,一直在默默關注著驁政,她來的時候,也聽到了胖嬸兒與驁政的一段對話,那氣宇非凡的氣質,還有那舉手投足間的帝王氣場,儘管他一直在沖大夥兒笑,但,她總覺得這男人就是有一種不怒而威的強大氣場。
她看人一向是火眼金睛的,所以,她堅信自己不會看錯人。
「表嬸兒,你說錯了,他家很窮的,只有一口鍋,都是吊在鋼架上的,一天三頓只喝粥,他從小沒爹,只有一個瞎了眼的老娘,現在還呆在貴州那窮鄉僻攘的地兒,你家的金香還沒嫁吧,要不,我把他讓給金香得了。」
不是要裝窮麼?那她就讓他更窮一些,真是氣死了,居然大清早就與一大堆鄰居閒磕,扯上她。
「噢!勒個……」
瘦嬸兒的眼珠子在驁政身上骨碌碌地轉,思考著,腦子也飛速運作著。
「我家金香到是沒處對象,可是,她眼光可高著呢。」
言下之意是,這種窮酸貨她才看不上眼。
「我家金香可是黃花大姑娘呢。」
言下之意是這種窮酸貨只適合你這二婚嫂,只適合你一個結過婚的女人。
媽的,操蛋,櫻諾望著她提著水桶蹣跚離開的背影,氣得七竊生煙,真恨不得將她手中的水桶踢飛。
這話明顯是奚落她是一個結過婚的女人,她家金香算什麼,長相普通平凡,還生得又矮又胖,比圈裡的豬差不多,居然拿她給她相提並論,她結過婚咋了,結過婚就不能處好的對象了,結過婚就只能找窮酸的,找不好的,找剩下的,這是什麼歪理,什麼邏輯,真是被那瘦貨氣死了。
回去的路上,驁政用胳膊肘碰了她一下。
「什麼事?」由於心情不好,她惡聲惡氣地回。
沒想她態度這麼惡劣,男人摸了摸鼻子,一片雲裡霧裡的表情:「咋了?」
他又怎麼惹到她了?
「沒咋地,驁政,我警告你,今後,別在我親戚面前亂講話,否則,我饒不了你。」
望著她惡狠狠地表情,驁政有些哭笑不得,這姑娘好凶啊,只是,即便是凶巴巴的表情,看起來仍然是那麼美啊。
而且,自己長這麼多,第一次被人恐嚇警告,還是一個女人,他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是那句話踩到她死穴
了,莫非是那句『結過婚』的女人嗎?
一手拎著水桶,一手將她扣進了懷中,唇貼在她耳邊輕輕呢喃:「嘴長在別人身上,別人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咱也管不著,你為那種人,那種事生氣,還真是犯不著。」
「把你爪子拿開。」
這臭貨三天兩頭吃她豆腐,語言上的便宜被佔也就算了,現在,經常還對她動手動腳的。
「喂,拿開。」
「不拿。」
找死,她一腳就踢在了他的小腿肚子上,腳跟一軟,整個人軟塌塌就跌在了地面,似乎有先見之明,單手撐在了地面,那姿勢不顯狼狽,偏生出幾分的俊帥。
另一邊的水能還穩穩地掛在臂彎裡,桶裡的水飄蕩了兩下,卻是一滴水也未流出,汗,還真不愧是當兵練過的。
「不來了,你欺負奴家。」
這……這,男人的話音嗲聲嗲氣,那俊俏的模樣,配上吐出的話音,完全與《笑傲江湖》上東方不敗喜歡的男人楊蓮弟如出一轍。
天啊,這貨真是太有才了,讓她哭笑不得啊!
原來,這貨除了威嚴耍酷外,還有如此幽默搞笑的一面,讓她真是大開眼界啊。
「你們回來了啊?」
外婆的聲音從屋裡飄來。
「嗯,外婆,回來了。」櫻諾怕外婆瞧出驁政不是驁煌,趕緊伸手奪過他手中的水桶提了進去。
餃子已經煮上了桌了,一人端了一碗就開始猛吃,丁雪柔一邊吃著一邊講著話。
「丹陽小區的表嬸兒,平時挺照顧我們的,這次你們回來,得去給她拜過年,禮物不一定太多,只是略表心意而已。」
「嗯,好。」
櫻諾一向對外婆言聽計從,只要是外婆吩咐的,她必會去做。
吃了早飯,她就帶著驁政挨家挨戶走親戚去,丁雪柔一家是z市土生土長的,所有的親戚全都在這座城市裡,不過,有錢有勢的沒兩個,全是一堆好吃懶做的窮親戚罷了。
叩響了一道門扉,一記脆生生的『來了』的聲音,房門被打開了,一顆胖乎乎的頭顱探了出來。
「金香,新年好。」
名叫金香的女人,長了矮矮胖胖的,整個身子圓溜溜的,頭髮燙捲了,還染成了如海水般的火焰色,一對眼睛又大又亮又圓,腳上穿了一雙兔子耳朵的棉拖鞋,大紅色的小棉衣裹著身子,把她肥胖的輪廓勾勒出來,看著就令人作嘔!
「喲!是櫻諾啊!」女人修著指甲,肥胖的身體擋在了門口,黑亮的眸子瞟了櫻諾身後的男人一眼,眼睛裡盡露鄙夷。
「櫻諾啊,聽說你找了個窮當兵的,就是他嗎?」
「嗯,很窮,是貴州那邊的,你敢知道那邊就是窮,沒辦法,不過,人很實在,又聰明,我覺著是潛力股,所以就處了。」
兩女人當著人家的面兒就這樣肆無忌憚地講話,讓驁政只差氣得沒吐血。
「媽早晨回來就說了,你一結過婚的女人,找到這麼一個已經很不錯了,至少,人家還是處男吧。」
後一句,胖妞兒是貼在櫻諾耳邊,壓低了幾分音量講的。
「嗯,金香,我是來看你媽的。」
我來看你媽,給你媽拜年,你他媽的攔在門口是啥意思啊?
「噢,我知道,進……進來吧,我媽在做飯。」
胖妞挪開了身體,櫻諾帶著男人走進去,男人遞上手上的社品,是兩盒兒腦白金,還有一盒干桂圓。
胖妞兒也不伸手接,磕著瓜子兒,扔了一句:「放在門邊吧。」
「櫻諾,叫你男人脫鞋。」
她家剛裝的新房,年前才搬進來的,他居然踩著靴子就進來了,雖說,黑亮的軍靴還算乾淨,可是,聽媽說,他是家家徒四壁,窮得丁當響,誰都知道貴州有一帶是鳥不生蛋的地兒。
所以,她自是嫌棄,因為,她從十六歲就立志要找一個有錢的男人,非富豪不嫁,嫁一富豪是她的雄心壯志與理想。
「呃!好。」
驁政脫下了軍靴,將靴子放到了門邊,與櫻諾一塊兒走進了客廳,客廳裝得還算典,不過,看起來太土裡土氣了。
胖妞兒到裡屋去轉了一圈,出來時,手裡多了一盒巧克力,遞了一顆黑色的給櫻諾:「這是我三叔去美國帶回來的,這邊買不到,據說要一百美元,櫻諾,我三叔說要給我介紹一個外國佬。」
一美元等於七塊人民幣,一百美元是多少人民幣?
你媽的,一百美元豈不是要七百塊錢,一盒巧克力,只有兩個拳頭大就要七百塊,搶劫啊,是欺負她沒去美國麼?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當她是鄉巴佬沒見過世面打整,這胖貨太欺負人了,她們進門帶了兩盒腦白金,一盒干桂圓,胖妞卻讓驁政把東西放到門邊,而她清楚看到胖貨還輕輕踢了一腳。
不待這麼欺負人的,她們兩家以前還是世交,這種交情真是令人寒到骨子裡,哪有這麼欺負人的?
「呃!外國佬玩意兒大,你這麼小,肯定受不住。」
櫻諾毫不客氣地回敬了胖妞兒,如果就她
她與驁政相處,她肯定不敢這樣說話,可是,胖妞兒眼中的鄙夷與剛才對驁政的態度早就惹怒了她,她是一個烈性子的女人,胖妞兒看不起驁政,那就是瞧不起她,畢竟,驁政是她名義上的老公,是她谷櫻諾帶過來的男人,打狗還得看主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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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自己的完結《大人物勾妞成癮》!
她是名門千金,天之嬌女的身份,卻因母親出事,後母登堂入室而顛覆!
父親指著羞答答的女人,對她說:「她是我遺落民間的明珠,你姐姐,好好待她!」
人前,她很清純,眾人眼中遺世孤立的白蓮花。
人後,臉孔扭曲,陰險無比對她說:「米飛兒,是你佔據了我原本該有的位置,所以,你有一樣,我就搶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