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出並幹掉他?」張玨都覺得不可思議,自己的朋友在幹一件極度危險的事。「你們找出他了嗎?」同時,這個盟主的身份,也是他好奇想要知曉的秘密。
「很遺憾,我們還不知道他的身份,不然早已出手了。不過已經有了些模糊線索,這些還需要向你請教。」孛爾台說。
張玨更疑惑了,「我能告訴你們什麼?」
孛爾台解釋道:「五星聯盟的盟主曾給我們寫過封信,為了使我們同意參與戰爭。他在信中說,有別的火王星人來到了這個星球,並且指出了你的名字。」
張玨不由自主睜大了驚訝了的眼。
「看來你已經明白了。」孛爾台笑了,「他認識你。不僅知道你的身份,還知道你的名字。可能你也認識他。」
「我可不記得認識這種厲害人物。」
「也許你並不知道他的是誰,但他曾經就在你的身邊。」
「或許不是他本人,是他的情報網查出我的身份呢?」
孛爾台搖頭,「阿闌,西路大軍的聯盟負責人,她並不知道這件事,說明不是五星聯盟的情報網探聽出來的。很有可能是盟主直接與你有了接觸。阿玨,回憶一下,有誰可疑?」
張玨真就進入了回憶,那個神秘的大敵居然曾經出現在自己身邊?往事一幕幕從記憶裡翻出,他在遇見過的人和事中查找,要說可張,確實有一些。
「是按竺邇?」張玨首先想到他。按竺邇來歷不明,實力不可測,最可疑的就是他了。
孛爾台立刻否定,「不是他。按竺邇是蒼露虎人,特徵和身份都很明顯,盟主是樹王星人。他可以排除了。」
「樹王星人該長什麼樣子?」張玨沒見過真正的樹王星人,沒特徵,要他怎麼找?
孛爾台也沒遇見過,只能以搖頭回答,「據說樹王星人可以製造化身,他們會以任何形態出現,或許是個人,或許是隻羊,或許是頭牛,什麼都有可能。」
「那就為難我了,回憶見過的人都夠讓我頭疼,讓我如何回憶起曾經從身邊跑過的一頭豬呢?」張玨苦笑。
孛爾台不這麼想,「不管他變成什麼,他一定與你相熟過,你們可能還說過話。不然他對他怎知曉如此清楚?也或許你曾養過什麼寵物,正是他所化的。」
張玨扶額再想,「不是按竺邇,我就真想不到別人了,難道是達格娜或她女兒?」
孛爾台還是搖頭,「她們母女是蒼露姬人,按竺邇的死敵,不會是她們。」見張玨無奈思索的苦狀,孛爾台笑了笑,歎了氣,「算了,別去想,我知道這些線索就夠了。他既然是個大人物,就不會輕易讓我們查到。」
「燎。」張玨對朋友流露擔憂,「你這樣我很擔心,五星聯盟的確有野心,但他們應不會威脅到我們火王星,真用得著犯險嗎?」
「這樣想,你就錯了。」孛爾台嚴肅道,「五星聯盟想霸佔這個星球,那麼他們就已威脅到我們。」
「怎麼會?」張玨不理解了,「這個星球與我們火王星有關係嗎?」
「有關係。因為這個星球是屬於我們火王星的,他們要搶,難道不是侵略?」
「什麼?」張玨更不明白,「我們火王得要這個星球做什麼?它對我們根本沒用,甚至有害。這個星球表面七成是水,我們不可能開發這裡,更不可能在這裡居住。如果我能回去,一定會向霍頓將軍說明狀況,請他放棄取得這個星球的打算,因為根本就是在浪費火王星的人力財力。」
「你不能這麼做!」孛爾台板起了面孔。這瞬間,他的神色甚至有些可怕,如同要阻止一個政敵。但隨後,神色緩和下來,對張玨恢復了溫和的微笑,「許多事不能只看表面,廢物有時也會變寶貝,觀察的角度不同。我們爭論這些幹什麼呢?我們都被困在這兒了,若能回去,再議論這些不盡。現在最要緊的,還是你的傷。阿玨,你考慮好了嗎?」
若能有方法治好致命的傷,根本無需考慮就該答應,但張玨的猶豫之色,讓孛爾台和火魯赤都生了疑。
張玨微蹙眉頭,開口問:「燎,有件事我一直想問。曉棠掉進的是哪條河?」
「問這個做什麼?」孛爾台意外道。
「以後有機會,我想去那裡看看。」
孛爾台冰冷的臉上浮現出不自在。「傷心之地,還去幹什麼?你問我哪條河?真的無法回答你,因為我也不知它叫什麼。當時一片混戰,打完就離開了,哪知道這些。」
「那麼附近有城鎮州縣嗎?叫什麼?」張玨再問。
「哪有?荒郊野外,連個小村莊都沒有。」孛爾台微笑了。
反正就是一句話,想返回找到那個地方,已經不可能。它沒有留下任何特徵。
但孛爾台並不知道,張玨曾偶遇汪世顯,而汪世顯目擊過他們爭鬥的一幕,那裡沒有孛爾台口中曉棠墜入的河流。也就是說,如果他們雙方都沒說謊,那爭鬥的地點並不只有一個。如果有人說謊,那麼情況更複雜了,汪世顯沒在這種事上說謊的必要,說謊的唯有他的朋友。
「燎,我再問你,你們和國會的人打過幾次?」張玨問想進一步求證。
孛爾台疑惑更重,沒有立刻回答,想了一會兒才說:「只有一次,幾乎同歸於盡,僅有我和灼活到最後。」
「真的只有你們活下來?」
/>孛爾台愣了愣,敏感道:「阿玨,難受你遇見過其他倖存者?」他的語氣已入冰窟。
張玨搖頭。
「那就不要胡思亂想,跟我到火焰山去吧!治好你的傷再說以後。不用擔心五星聯盟,我會為你安排好一切,計劃已經有了,只要同意加入五星聯盟,他們就會放你離開。」
「要我加入五星聯盟?」張玨覺得強人所難。
孛爾台對他的驚訝表示了輕蔑,「我知道你討厭五星聯盟,權宜之計之而已。只要你獲得自由,再治好身上的傷,還怕他們?」
「燎。」張玨抗拒道,「容我再考慮一下。」
「還考慮什麼?你的傷已經耽誤不起,我都擔心你走不到火焰山。」孛爾台嚴厲道。
「讓我考慮下吧!」張玨也很堅持。
「實在想不通,都為你做到這份上了,還有什麼好考慮的。」站在門口的火魯赤氣憤地叫嚷。
孛爾台抬手止他說話,看著張玨靜等。張玨的神態如故,孛爾台惋惜說道:「我需要先說通五星聯盟在這裡的負責人,就是之前你見過的薩滿,她是個難纏的老太婆。這期間你好好考慮吧!時間不會太長。」
說完,他和火魯赤就此走了。
張玨回到王虎和屈英所在的那間牢房。王虎、屈英都沒多問,他的秘密只有他自己開口才能說,而張玨自己,此時他的內心複雜鬥爭著。拒絕好友,等於拒絕了一次使自己活下去的機會,難道他要看著自己衰竭而亡嗎?可是燎在說謊,謊言使張玨漸漸不信任他,擔心自己這麼一去,恐怕再無出來之日。
時間在地牢中流逝,彷彿走得很慢,因為看不見日出日落;也彷彿走得很快,因為不知道過了時日。奇怪的薩滿再沒來審問,似被孛爾台和火魯赤糾纏住了,脫不開身。張玨也又陷入時睡時醒的昏天黑地中,更不覺時日,只覺王虎和屈英在身邊照顧,這兩個在此地認識的人,比那個多年的朋友更加可靠。
咚咚咚,有人在輕敲牢門,張玨迷糊地睜開眼,看到一個熟悉的人站在牢房外。那個人,好像是馬敉寧。
王虎和屈英比張玨看得清楚。「馬敉寧!」他們驚訝地瞪直了眼。
「靜之老弟,你怎麼到這裡來了?」王虎撲向牢門,彷彿在泥沼中抓到了條繩索。
馬敉寧急得請他們禁聲,他瞅了瞅四周,還好這牢裡只關了他們,看守不在附近。「我爹接受了闊端的官職,所以我現在是闊端的隨從。聽說這裡關進了要犯,又看見奔雲馬在外面,懷疑是你們,給了看守點金子,我就下來了。」
「你太機智了,靜之老弟!」王虎把手伸出牢門,摸他的頭。
「可我救不了你們。」馬敉寧歎氣著難。
王虎也是聲歎,屈英愁雲滿面,僅有馬敉寧救不了他們的。
張玨這時動了動身子,把手臂抬起,揮了一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