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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2章 重逢屈英 文 / 玨君玉

    王翊做提刑官多年,什麼樣的創傷沒見過,可見到張玨身上的傷時,還是覺得自己見識淺薄了。

    「他一直昏迷嗎?」王翊給張玨蓋上。

    「偶爾會醒。睡的時候越來越長。」王虎擔心道。

    「能活著已經是個奇跡了。」王翊大歎,「怎麼受的傷?為什麼傷得這麼奇怪?」

    王虎張嘴答不出來。若王翊是楊立那般知道內情的人,他實話實說無妨,但王翊什麼都不知道,他就不知該怎麼說了。

    還是馬敉寧機靈,「我們也不清楚,當時混戰,把他救出時,已成如此。」

    「君玉,圍繞在你身邊的怪事還真多。」王翊歎道。

    王翊想到更重要的事,「你們說北邊怎麼了?」

    王虎重歎。馬敉寧顫抖著嘴唇,像要哭了,「大安……大安一戰……」

    「靜之老弟,你別說,我來說吧!」王虎止住馬敉寧的哭腔,對著王翊講述。

    房中寂靜,只有王虎沉穩的說話聲,越說越靜,最後一切都沒了聲音。

    王翊再看沉睡中的張玨,他才三十多歲,眉心已裂出川字紋,現在這道紋路皺得更深。

    「這麼說,蒙古人快到成都了?」王翊盡量使自己保持冷靜,「趙制置啊趙制置,你誤了四川,誤了大宋!如今你要怎麼辦呢?」

    「楊統制應能抵擋一陣,制司要早做準備啊!」王虎一副事已至此,得亡羊補牢的模樣。

    這也是王翊憂心的,「我在制司,根本沒接到趙制置任何軍報,這種事該十萬火急報回來的啊!」

    「或許我們走得快,送信的馬落在我們後面了吧?」馬敉寧解釋道,希望他們不要擔憂,「我們來時,看到趙制置在閬州紮營,他應要在那裡禦敵吧?如此又多了道防線。」

    「但願。」王翊憂心不下,「不過成都不可能全無準備,蒙古人入蜀,成都是必取之城。不能等軍報了,知道了消息就得馬上稟報。走,現在就去制司,副使丁黼在此,趙制置不在,丁制置可以做主。你們誰願與我同去作證?」

    王虎自告奮勇,馬敉寧和何龍就留下照顧張玨。

    「哎!這可怎麼辦?」馬敉寧極不樂觀地歎。

    「馬公子,你要不要回家看看?這裡有我。」何龍說道。

    「回家?」馬敉寧一愣,才想起這裡有他的家,「算了,不急一時。」他離家出走,暫時沒有回家的想法。

    王翊帶著王虎趕到制司,求見安撫制置副使丁黼。

    丁制置五旬左右,頭髮花白,身材消瘦,著了身圓領長袍,邊餵食籠中小鳥,邊聽王虎的報告。聽完敘述,他沉默一小會兒,皺眉輕吟,「我已經知道了,辛苦你了,制司自有犒賞。」

    「制置啊……」王翊見丁黼悠閒狀態,不禁心急,「成都該有所準備。」

    「是啊!」丁黼緩著聲音道,「不過既然趙制置沒十萬火急送信,說明事態並不緊急。利州路距離成都遙遠,關隘重重,還有重山阻隔,蒙古人只會騎馬,拉著馬走山路,比兩條腿還慢。再說不是還有楊立嗎?我對楊統制的守關能力很有信心。楊統制不行,趙制置的大軍還有閬州,不是嗎?放心,蒙古人打不來。真來了,成都牆高城大,他們攻不下的。拖上個十天半月,援軍就到了。這四川,丟哪座城,也不能丟成都。當然,備戰一定要做,我會傳信周邊州縣,叫各地方警惕。」

    「制置,一定要快。現在前線是個什麼狀況,我們沒有趙制置的傳信,就是睜眼瞎。」

    「知道,知道。公輔你太過緊張了。憂國憂民是好,但太緊張就會傷身。真有個意外,趙制置會立刻趕回的。此事我自有分寸,你且回去休息吧!」丁黼捻著鬍鬚道。

    王翊只得應下聲,向丁制置行禮退下。

    出了制置使的屋子,王虎把憋著的滿肚子擔心都叨嘮出來,「王參議,我覺得丁制置沒把我們的話放心上,我們要不要另做打算?」

    「哎!」王翊怎看不出來呢,「你我都人微言輕,怎麼另做打算?但願這次老天保佑,真如丁制置所說吧!」

    王虎堵了氣,「我就是個庶民,朝廷的事管不了,現在只想帶張君玉回名山縣救命。沒什麼事了,我就該出發了,張君玉,一天都耽誤不得。」

    王翊無可奈何地點頭,他自己只是個小參議,制置使給他幾分薄面才與他好好說話,說最後幾句話時,丁制置已明顯不耐煩。聽到提起張玨的傷,王翊也很關心,說道:「何必捨近求遠?難道名山縣有神醫?成都城內有幾名醫士非常高明,可以請他們來看看,一個醫士都不請,不是連機會都放棄了?」

    這哪是普通醫士治得好的,王虎解釋不清,搖頭晃腦不同意。

    他這般拒絕,王翊心生了幾分埋怨,這不是耽誤張玨了嗎?想著等回去了,他自己找醫士來瞧,到時王虎拒絕已不行。

    「王虎?」

    突然,有女傳來。

    王虎和王翊應聲看去,王虎整個人頓時都愣了。他忘記誰,也不會忘記這張臉啊!這是張被火燒得滿是疤痕的臉,這個叫住他的人居然是屈英。

    「屈……屈隊將?」王虎沒想到竟能在制司裡碰見屈英,驚愕萬分。

    屈英也很意外,「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我……」王虎一時說不清,「你不也在這兒嗎?不是撤到閬州了?我以為你們和趙制置在一起。你在這裡,那麼,楊隊將呢?」

    「我們壯女營到了閬州,知州陳隆之說,閬州也不安全,要我們繼續南撤,於是就到了成都。楊隊將當然也在。」屈英的目光往身後的門內瞥了眼,「她看見是你,就躲起來了。」

    「為什麼躲我?」王虎也看向那門,知道楊萃就在裡面。

    楊萃還在為仙人關發生的事介懷,她躲的不是王虎,是與此事有關的人。屈英不說破了,又問:「只有你?張君玉呢?你們怎麼到了成都,難道仙人關已經失守?」

    王虎張口欲言,卻長長歎出一聲。利州路的戰情不便公開談及,不過張玨的狀況,他瞞不下去,「張君玉他……」

    「什麼?他受了重傷?」聽了王虎的敘述,屈英驚急,「他在哪裡?帶我去!」

    「在我家中。既然都是君玉的朋友,那就跟我來吧!他現在很不樂觀。」王翊道。

    聽到這麼說,屈英更急,現在就要跟他們走。

    屈英催著要走,王虎卻生了幾分留戀,邊走邊往回看。剛才屈英站過的那扇門沒有半分動靜。

    直到他們走後,一個身影才從門內出現,楊萃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猶豫不決。

    「張君玉!」屈英奔向床邊,床上的張玨昏迷不醒,她竟生出不知所措的慌亂。

    「怎麼會這樣?」屈英問床邊的其他人。

    每一個看到張玨現狀的人都會這麼問,王虎無奈,只得又說一遍。

    「他這麼厲害的人,也成了這般真是天意麼?」屈英摸過張玨零亂的髮絲,悲傷難抑,「連曹將軍都……我們這些活著的人要怎麼辦呢?」

    「我現在就只想救活他。」王虎道。

    「只能回名山縣才有救嗎?」屈英擔心誤了張玨。

    王虎別無他法,「如今只能讓我師叔和熊寶看看了。他們都是奇人。」

    屈英想了想,像有件事憋在心裡,可說可不說,最終她還是說了。「如果你找的人沒有辦法,我到是知道個去處。你們可以去天全州女城山,山上有仙女娘娘,我幼年燒傷,瀕臨死亡,就是在那裡治好的。」

    「天全州女城山?」王虎復念。沒聽說過那地方,不過天全州離名山縣不遠,也算指了條路。王虎先謝過。

    「天全州的仙女?」屋中的王翊也感到困惑了。

    「怎麼,王參議聽說過?」王虎問。

    王翊不隱瞞,「我在名山縣查案時,讀過當地不少奇聞異事的記錄,其中就有關於天全州的。這個女城山也有記載,卻是怪異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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