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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8章 滴血驗親 文 / 玨君玉

    月色下,守城士兵見著煙塵便急喝,「來者何人?」

    遠到的急行者也急停車馬,馬嘯聲連連。

    「開門!」為首的隊將不報姓名,抬頭沖城上人喊,那聲音清亮,竟是個女子。

    「是楊姑娘!」守城人認識她,喊起來,「楊姑娘回來了!快開門!」

    城門緩緩開啟,不及全開,只要夠通過了,女隊將率領身後眾人,全速通過,在寂靜的縣城街道間留下馬蹄聲迴響。

    知縣黃昌平已經得到通知,等候著了,但不在縣衙,而是在幾間舊屋前,陪同的還有提刑王翊。

    王翊心情不怎麼好,不就是楊家的人來了麼,對方不過是無職無位的平民,項多有個進士功名在身,還要他們這些朝廷官員深夜相陪,好大的面子。正想著,車馬已到。

    為首的女將下了馬,此女二八年華,現身戎裝,英姿勃發。火光下,她那容顏被頭盔的陰影遮去了一部分,但仍擋不住秀美,反更生了神秘,使人忍不住要看,可看了卻又被那一身軍服的肅殺之氣壓得抬不起目光。

    王翊已知道此女是誰,儘管頭一次見面,然而她的一言一行早在傳聞中。名山縣鄉紳楊履中有一子一女,兒子就是小霸王楊茂,女兒名楊萃,據聞乃是名山縣第一美人。可這個女兒有些奇特,不愛紅妝愛武妝,自小愛往軍營裡鑽,喜歡過問軍國大事。其父並不管束,加上楊氏族人在四川這邊駐軍裡頗有勢力,竟許她出入制司。為使她出入方便,還給了她個隊將軍職,只是不統兵不吃餉而已,未系軍隊番號,只稱「隊將」。

    「楊姑娘。」黃知縣打招呼。

    「請叫我楊隊將。」楊萃首先糾正稱謂,語氣略傲慢。

    「萃兒。」身後一個嚴肅的聲音立刻向起,「不得無禮,你這隊將頭銜不過是個空銜,還好意思拿出來顯擺?就算是實銜,知縣朝廷命官,你當謙恭。」

    楊萃立刻低了頭,「是,爹。孩兒知錯了。」

    楊履中輕歎,與黃知縣寒暄。

    「楊某從成都日夜兼程趕回,知縣應知楊某所為何事了。」楊履中著急道,「吾兒可有下落?」

    黃知縣不急著說,反介紹起身邊的人,「這位是成都提刑王翊王公輔,令郎的事王提刑更清楚。」

    王翊即刻行禮,「楊兄,楊隊將,請稍安勿躁,待我詳細說來。」

    當知縣迴避問題的時候,楊履中已猜到兒子沒下落了。他身在成都,接到兒子失蹤的書信,心急火燎,帶著女兒趕回,可不僅僅為了聽分析解釋。「信中有說,茂兒失蹤與白馬寨有關?」遂問道。

    「是,不僅有關,還極蹊蹺。」王翊請楊氏父女隨他進屋,邊走邊說了那日大致發現。

    出事當晚,楊茂任性出城,去了白馬山,這些楊履中已有所瞭解。白馬寨的寨主王虎與楊家有些微妙關係,但他早有嚴令,禁止與白馬寨來往,楊茂還要上山,這些細節他會一一查清。

    屋裡放的都是屍體,黑乎乎分不請誰是誰。只在每一張床前作了標注,這才認得出。王翊指了一張大床上的幾具焦屍,說道:「在這幾且屍體旁發現了塊美玉,請兩位辯論一下,是不是楊茂之物。」

    衙差呈上玉珮,楊萃看了第一眼就叫,確實是弟弟佩戴的東西。楊履中握了美玉,若有所思。

    「王提刑的意思是,這幾具屍體中有我弟弟?」楊萃驚問。

    「楊隊將聰慧過人,一點就通。」王翊道,「只是我的懷疑,當時令弟應在白馬寨中。可後來連同跟隨的小廝,一併找不著了。加上又發現令弟的玉珮,如果沒有燒死,那會去哪兒裡?也不排除被白馬寨殘黨綁走的可能,但我們已四處搜查,未發現殘黨蹤跡,既然是綁架,怎過了這麼多日,不見討要贖金呢?」

    「所以認為我弟弟已經死了?」楊萃搖頭,不肯接受,「我弟弟雖有些任性,但也是個膽小畏法的人,怎會主動上白馬寨結識強盜?你到是說說,他上白馬山幹什麼?你確定他在白馬寨內?」

    「這就不得而知了。」王翊想了想,「到有些說法,我詢問過楊家下人,有人說令弟與強盜結交,是為借強盜之手除掉一些厭惡之人。是不是真的,需要進一步查證。當事人都已失蹤,這種說法只是一種猜測。」

    「是什麼人?什麼人得罪了我弟弟,逼得他上白馬山找強盜?」楊萃追問。言語中已無意透露他們楊家與白馬寨確有些瓜葛,這種瓜葛非惡意,不然不會去「求助」。

    知縣黃昌平不會像王翊那樣說一半,楊家人有疑問,他立刻會解答,「最近與楊公子鬧得極不愉快的便是鄒家人,為了米鋪,已經打過幾場。」

    「說的可是城西賣米的鄒家?」楊萃的問話聲有了絲凜厲。「他們什麼時候有了這本事,與我們楊家打幾場,還能佔上風了?」楊茂都上山找強盜幫忙了,說明楊家完全被壓制住。

    黃知縣道:「只因為鄒家請了個高手,名叫張玨。那小子功夫厲害,能一敵數十,就在白馬寨著火前,那些強盜才剛劫了鄒家貨物。」

    一旁聽著的王翊突然靈光一閃,愣愣怔了下,白馬寨、鄒家、張玨……白馬寨劫了鄒家的貨,便被燒了精光。想起來,石心寺著火時,鄒家人也住在其中,張玨當時也在。兩件事這麼巧,都與鄒家有關,而所有蹊蹺都發生在張玨到來以後。他隱約覺得必有聯繫,可還是想不通聯繫是什麼,因為許多東西解釋不通。第一不通便是兩場奇怪的火,它們怎麼燒起來的?

    「難道是鄒家人,或是那個張玨放火燒

    了白馬寨?」楊萃一面對鄒家和張玨起了疑心,一面不信知縣的推斷,「別的山寨可能真會被強力的勢力滅掉,但白馬寨我很清楚,寨主王虎可不是普通人,他自有厲害之處,不然白馬寨區區小寨,官府和其他山頭的強盜怎會畏其三分?」

    「看來楊隊將對王虎很熟?」王翊問道。

    楊萃與王虎的關係他早有耳聞,但並未放心上,只想是王虎單戀追求。可現在看來不簡單,聽楊萃語氣和描述,她與王虎甚至有交情。

    「不,哪與他熟了?」楊萃立刻言語閃爍,「我只是瞧他武藝驚人,想勸他改邪歸正,別做草莽,為國效力才是正途。所以與他見過幾次面。」

    「萃兒,不要說了。」一直注視著焦屍的楊履中插了話,女兒說多漏多,還是閉嘴得發。楊萃聽話,立刻閉了嘴。

    楊履中向黃知縣和王翊懇請道:「小兒的事煩擾兩位了,我這裡也是千頭萬緒。小兒是生是死,實在放心不下,想在此靜一靜。楊府準備了感謝宴席,來日將上門送帖,請兩位和諸位公差不要推辭才是。」

    黃知縣和王翊直說客氣。楊履中想靜思,他們就退了。

    王翊更覺奇怪,楊履中想靜思怎選這個地方?難道靜思之下有什麼秘事?但知縣催著走,他無法留下觀察。

    無關的人一出去,楊履中立刻對女兒吩咐,「萃兒,你速去把你母親留下的那個寶匣取來。」

    「爹,你真懷疑這裡有弟弟?」

    「快去!」

    楊萃不多問了,急回了家。

    沒多久,楊萃騎了快馬返回,手裡多了個巴掌大的方扁盒子。這是母親留下的東西,有什麼秘用,楊萃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這東西用來認親極準,哪怕是化成了灰,都能認出誰是誰的兒子,誰是誰的父。

    楊履中開了盒子,裡邊沒什麼東西,就是幾個小格子。他要了楊萃的佩刀,割破手指,殷血滴落入盒中小格,楊萃也幫忙,在幾具焦屍上各取了一小塊,放入盒中其餘小格,再滴上與這盒子配一起的神秘液體,與其混合。楊履中蓋上盒蓋,啟動了一個機關,盒子發出嘀嘀怪鳴。不一會兒,盛血的小格,與另一小格亮了起來,楊履中和楊萃都大驚失色。

    兩個小格亮著光,說明這兩小格裡的東西本質是一樣的,是血脈相聯的。

    「難道,難道真是弟弟?」楊萃不敢相信,看著了一具焦屍。

    楊履中臉色發白,「你母親留下的東西錯不了。」

    「弟弟,弟弟!」楊萃對著焦屍喚,「怎會這樣?你怎麼就死了呢?弟弟!你怎把爹爹丟下了?還死得這麼慘!」喚著喚著,眼中淚光婆娑,埋首哭了。

    屍體雖認了出來,不過認屍方式詭異,楊家人並不伸張,只當楊茂仍在失蹤,此案未結。

    楊家人未多為難官府。黃知縣覺得慶幸,也覺奇怪,丟了兒子,楊家竟沒催著官府尋找。但黃知縣沒有時間考慮這些,因為一個婦女擊鼓鳴冤,來報案了,報的還是人命大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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